第八回 温明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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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琦到达洛阳后,照例派遣各位将领,给朝中大佬送去了冀瓷、貂皮、鹿茸、人参、美酒等珍贵的礼物。不过,王琦本人并没有出面,礼物都是陆军将领代他送去的。在京的大员中,王琦只是亲自拜访了杨彪。
杨彪从杨修那里,早就知道了王琦是什么人,因此,王琦虽然也是地方官员,杨彪也不敢有丝毫轻视。况且,杨彪这次叫同样也是地方官员的董卓欺负得欲哭无泪,哪里还敢轻视这些新崛起的诸侯们。
当然,王琦和董卓一样,根本瞧不起这些朝廷大员,王琦来拜访杨彪,完全是看在杨修的面子上。虽然杨彪身位太尉,是名义上的武装力量总司令,但如果不是因为杨修,王琦正眼也不会看杨彪一眼。
同样是因为杨修的面子,王琦对杨彪很尊敬,带去的礼物也最为珍贵。其实,就算以王琦现在坐拥五州,担任其中三州州牧的身份,实际上已经可以说不低于杨彪了,更遑论王琦以后的成就了。因此,杨彪见到王琦如此谦逊有礼,礼貌也很周到。
以王琦的身份,如果提出让杨彪归顺于他,一旦杨彪拒绝,面子上过不去。因此,王琦的这次拜访,只是先了解了解情况,再做定夺。
杨彪毕竟也是当朝太尉,名义上仍然是全军总司令,他也不会在危急时刻出言向人求恳,他同样害怕遭到拒绝。因此,杨彪虽然心里想投靠王琦,不在京城混下去了,但也只是委婉地表述了对董卓的不满,却没有向王琦提出什么要求来。
其实,不用杨彪自己说出来,董卓率兵威胁杨彪的事情在京城已经是人人皆知了,王琦当然也知道得一清二楚。不过,除非杨彪主动提出请求,王琦不会邀请他。
两人谈了很久,从兵法到政局,交换了很多意见,可以说,除了剩下一层窗户纸以外,都谈到了。杨修久居显要职位,很多见解确是高人一筹,确实对于王琦的大业有参考价值。
曹操很快就看出来了董卓的用心,觉得董卓居心叵测。为了对付董卓,曹操也来拜访王琦,商量如何对付董卓的大事。
王琦得知曹操亲自来访,心脏不自禁跳动地加快了。在22世纪,王琦对于军事家、政治家、文学家曹操充满了仰慕之情,王琦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亲眼看到了这位历史人物,而且,曹操还亲自来拜访自己。毫无疑问,自己在曹操眼里,已经成为足以比肩的人物,也是成名成家级的老大了。虽然王琦曾经派人暗杀曹操,但是,曹操出现了,王琦心中只剩下了激动。
王琦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整理了整理衣服,出营迎接曹操,王琦手下的主要将领们也一起出迎。
曹操和王琦想象中的形象完全不同,没有穿着大红袍,也不是白脸长须。曹操穿着简朴的长袍,除了腰下佩剑以外,没有当时官僚贵族们流行的饰物。曹操脸色黝黑,但明显是阳光晒的那种健康的黑色,颌下微须,显得很精神。曹操的身材不是很高大,大约比王琦矮半个头,但身躯雄壮,步伐扎实,显然功夫不错,功底扎实。曹操的眼睛虽然不是很大,但充满着智慧的光芒,似乎能够洞穿一切,看到人内心深处似的。自从王琦来到汉代,接触到的赵云、郭嘉、沮授等都是人中俊杰,但确实比不上曹操的风范。
在曹操看来,王琦也处处透着与众不同,以曹操的阅历,也无法一眼看透王琦。王琦毕竟还算是年轻人,喜好华丽的服装,他这次出征,虽然换上了汉朝的官服,但已经按照王琦的指点,由高手裁缝做了修改,穿在王琦身上,显得王琦身形挺拔。官服的衣料更是当时最华贵的织物,显出了主人的高贵奢华。王琦腰悬倚天剑,蒲元亲手制作的剑鞘透着高雅,除此之外,王琦和曹操一样,也没有佩带饰物。和曹操相比,王琦的脸色要白得多,颌下光溜溜的没有一根胡须,显出一种智珠在握的书卷之气。王琦比曹操高一些,眼睛也大一些,但是没有曹操那么粗壮。得益于多年的健美锻炼,王琦身材高大而匀称,这点明显不同于当时的赳赳武夫。王琦来自未来,所受的教育以及成长的历程不同于当世任何人,以曹操的锐利目光,虽然一眼就看出对方与众不同,但无法深入了解王琦。
两位当世之雄互相注视着,都涌起一股惺惺相惜的感情,觉得对方确实不同凡响。
几乎在同时,两人心中又闪现出一个黯然神伤的想法,就是早晚有一天,两人必定要兵戎相见,这未免让人扼腕叹息。
这种令人沮丧的想法在两人心中一闪而过,但是,两人都从对方的眼神里捕捉到了相同的感想。

王琦首先施礼,表示对这位英雄的真挚敬意,然后,请曹操入帐细谈。
曹操深深还礼,然后和王琦并肩进入大帐。同来的戏志才也在赵云等的陪同下,随后入帐。
大家分宾主落座后,先寒暄了一阵子,开始转入正题,谈论董卓为祸朝廷的政治问题。
首先谈到董卓的是戏志才,他问王琦道:“请问王使君,今凉州董使君率军入京,拉拢朝廷大员,似有不臣之心,王使君以为如何?”
王琦道:“先生所言极是,董仲颖确实有些问题。”
曹操接过话题,道:“不知崇德有什么对策没有?”
王琦道:“现在,董仲颖已经占了先机,如戏先生所言,朝中大臣已经多为之所用,我等已经晚了一步,目前似乎只能观望。”
戏志才道:“王使君难道没有对抗董使君的意思吗?”
赵云答道:“我主对董使君的所作所为也有不满,但董使君毕竟迎驾有功,怎好和董使君对抗?不过,一旦董使君胡作非为的话,我主也不会坐视不理,一定高举义旗,对抗董使君。”
郭嘉道:“不知曹太守有何打算,还请赐教。”
曹操道:“如赵将军所言,我也不好和董仲颖翻脸啊。”
王琦见大家转着圈子说话,谁也不点破关键问题,接过话头,道:“孟德,我们还是直说吧。我夜观天象,有客星犯紫薇,主天子蒙难。”
赵云等听主公这套已经听惯了,但闻言还是大吃一惊。曹操和戏志才听王琦如此出语惊人,更是如雷贯耳一般。戏志才自负天下奇才,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王琦吓了曹操君臣一下,意犹未尽,继续吓人道:“客星起于西北,当主凉州董卓将不利于天子。”
曹操愕然半晌,欲待不信,但王琦所言,斩钉截铁,句句都经得起推敲。想要相信吧,这件事情过于神奇了,一时难以接受。
戏志才的语调都变了,问道:“请问王使君,既然您已经洞晓天机,我等该当如何?”
王琦站起身来,长吟道“长弓黄角,千里毒草,大火狂烧,谁得国宝?”
曹操和戏志才没有听过这句谶语,不由得凝神静听,仔细品味。
沮授为客人解释道:“这是我主在黄巾之乱前说出的谶语,头一句已经应验,这‘长弓黄角’就是指的张角和黄巾军。”
戏志才惊道:“莫非这‘千里毒草’就是指的董卓?”
王琦道:“正是!”
不管在什么时代,预言家都是让人敬畏的。王琦以准确的预言,让曹操和戏志才不得不深深佩服。
王琦道:“董卓志在天下,图谋废立大事。乱天下者,必是此人!”
曹操道:“请崇德详加指教!”
王琦道:“董卓欲废黜当今天子,改立陈留王为帝,再取得朝廷大权,架空天子,最后取而代之,改朝换代!”
这一席话掷地有声,不但曹操和戏志才两位客人为之震惊,赵云等人也是第一次听主公如此详细地分析天下形势,也都默不做声。
曹操和戏志才已经猜测过董卓的想法,王琦说的这些情况曹操也想到了,但怎敢如此确定?
当然了,这些“预言”,对于王琦来说,都明明白白地写在史书上,他当然敢清清楚楚地说出来,以显示自己的绝世奇才。
看到大家都很震惊,王琦觉得效果达到了。王琦接道:“天机虽然如此,但我等也不能眼看着董卓逞凶。董卓,国贼也,如孟德愿意,我愿意和孟德共同对抗董卓!”
在那个时代,讲究隐晦地表达自己的观点,王琦这次单刀直入地向曹操提出了共同对抗董卓的邀请,绝对是比较少见的做法。不过,曹操被王琦的**所感动,站起来答道:“崇德请放心,我一定和你共进退!”
接下来,王琦大派筵宴,请客人品尝冀州名酒五粮玉液和新油炒菜。
曹操久闻冀州美食的大名,没想到王琦军中居然备有如此美味。
实际上,全冀州最好的厨师和最香醇的美酒,都在陆军司令部大院里。这次远征洛阳,王琦特地带来,用来结交权贵。没想到,第一次开席,居然是宴请曹操。
曹操心里明白,王琦也明白,戏志才、赵云、郭嘉、荀彧等人也都明白,曹操和王琦早晚要有一战。在大帐里,可能只有典韦是真心实意地招待客人,享受美食。
无论如何,两个本来属于不同时空的人,这个时代的盖世英雄,暂时抛开了嫌隙,在战乱再次来临之前,举起了酒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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