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回 董卓进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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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琦的远征军迅速在邺都市集结,开往洛阳。
在冀州境内,高等级公路畅通无阻。出了冀州以后,道路状况立刻不行了,即使是最宽阔的官道,也远远赶不上王琦治下的坚实、平整的高等级公路。因此,离开冀州以后,大军的前进速度有所减慢了。
董卓虽然离着京城比较远,但他接到旨意后,自己督率先头部队,由牛辅、李傕、郭汜带领5万西凉骑兵先行出发,让李儒率领步兵从后边赶来接应。
董卓虽然准备不够充分,但他亲自率领的骑兵一路上抢掠富户,用这种方式补充粮草。董卓也根本不懂得体恤士兵和战马,一路上只知道催促官兵兼程赶路。好在西凉骑兵精熟骑术,出发时还携带了一批备用战马以备更换,因此,董卓的先头部队运动神速。
要说何进,确实是个笨蛋,杀人的事情,竟然不能严守机密,居然叫常侍们知道了。常侍们一琢磨,这次何进是下定决心要把宦官一窝端了,明刀明枪地对着干肯定不行,要想逃过这一劫,只能先下手为强,暗箭杀人!
于是,张让等常侍又一次跑到了何太后这个败家娘们那里。
张让等跪在何太后面前,张让哭道:“太后啊!大将军秘密召各路人马进京,要杀掉我们几个。请太后可怜我们,救命啊!”
何太后也叫这些奸宦弄得有些烦躁,不悦道:“你们求我有什么用?又不是我要杀你们!”
夏恽哭道:“请太后在大将军面前为我们说几句好话,让大将军放过我们,我们甘愿回乡!”
何太后道:“你们别求我了,哭哭啼啼地,成何体统?你们都到大将军府上,去哭吧!”
曹节哭道:“太后,我们一到大将军府上,立刻就会被大将军碎尸万段,哪里还有机会哭诉啊!”
何太后被众人烦得实在受不了了,只好答应了宦官们的哀求,写了一封信,派人送给何进,叫何进入宫来,她好亲自为宦官们讲情。她可不知道,张让已经准备好了刀斧手,埋伏在长乐宫嘉德殿内,就等着她耳软心活之后,叫来何进后,把何进乱刀砍死!
何进接到信,一点也没有怀疑,就要入宫去见姐姐。
主簿陈琳拦住何进,劝谏道:“大将军,这信确实是太后所写吗?”
何进一惊,连忙仔细检查书信,又叫来信使仔细询问。书信是何太后所写,信使也没有问题,何进又放下心来要走。不过,信使也说出了张让等都在宫中,细节却不得而知。
陈琳道:“信虽然是太后亲笔,但常侍们都在宫中,一定有阴谋!请大将军三思而后行!”
何进道:“胡说!我的妹妹难道会害我不成?”
陈琳道:“太后当然不能害大将军,但现在大将军召集各路大军进京对付宦官,一旦走漏风声,宦官们怎么肯束手待毙?现在形势危急,千钧一发,大将军千金之躯,万不可置身险地啊!”
何进沉思半晌,还是觉得自己的妹妹召见,肯定是安全的。不过,他听了陈琳的这番话,也心中惴惴,就叫折冲校尉袁术、虎贲中郎将吴匡、兵曹掾闵贡各带领御林军1000名随侍护卫。何进自己在朝服里边穿上重甲,挂上防身的佩刀,在御林军护卫下进宫去了。
到了何太后居住的长乐宫外,袁术、吴匡、闵贡也只能率军停在青琐门外,袁绍自己进入宫门。
何进到了嘉德殿外,十常侍中剩下的张让、赵忠、段珪、曹节、侯览、程旷、夏恽、郭胜八人带着刀斧手从嘉德殿内涌出。何进见势不妙,转身就跑。张让立刻下令,郭胜亲自带着刀斧手从后追杀而来。
何进养尊处优,又身披重甲,如何跑得过禁军精锐?很快,刀斧手赶上了何进,堂堂大将军、国舅爷,就这么被宦官们乱刀砍死在妹妹的宫中。
按照宦官们的原计划,没有想到何进能带兵数千进宫。自董重自杀以后,为了防止董重余党闹事,宫内禁军人数有限,实在无法和御林军抗衡。欲待罢手,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只能先干掉何进再说。人杀完了,众人才继续想退兵的办法。
想来想去,大家决定,让准备代替何进担任大将军的骠骑将军樊陵出面,伪造圣旨,打发御林军退兵。
樊陵虽然胆怯,但大将军的职位确实诱人,只能壮着胆子来到青琐门门楼上,对外边的御林军宣读伪造的圣旨,大意是何进谋逆,已经服诛,他樊陵已经被圣上任命为大将军,让御林军听他调遣云云。

不料,袁术、吴匡、闵贡也是只知道有大将军,不知道有皇帝的人,更不知道他樊陵是何许人也。听了樊陵的话,袁术、吴匡、闵贡眼睛都红了,立刻率兵攻击。
那青琐门不过是一道内宫宫门而已,既不高大,也不宽阔,如何抵挡的住愤怒的御林军?很快,御林军就杀进了青琐门,在袁术、吴匡的率领下,开始追杀宦官一党。
骠骑将军樊陵首当其冲,先被御林军杀死。太常许相仗着自己官高爵显,还想站出来力挽狂澜,御林军根本不给他面子,吴匡亲自杀了他。赵忠、程旷、夏恽、曹节、郭胜来不及逃跑,都被剁为肉泥。
趁着宫内一片大乱,张让、段珪、侯览将皇帝、陈留王劫出皇宫,从后门逃之夭夭。
袁术、吴匡、闵贡在宫内找不到太后、皇帝,抓了宦官审问,就有知道情况的宦官招出了张让已经劫走了皇帝。三人商议了一下,留下袁术、吴匡在宫中,闵贡率兵追赶张让。、
闵贡走后,袁术、吴匡继续在宫中杀戮。何太后的弟弟何苗纯熟倒霉催的,恰好在宫中,也被袁术捎带着砍下了脑袋。至于宫中的大小宦官,被杀得兴起的御林军追得到处逃窜,一旦落入御林军手中,个个难逃一死。
袁术、吴匡把宫中的宦官杀个精光,还不解气,带领御林军杀向张让、赵忠等人的府邸,继续杀戮。各常侍家中都先后被血洗一番,袁术、吴匡从中得到金珠财宝无数。
张让等劫持了皇帝等人,落荒而逃,向北邙山方向逃去。闵贡查明了他们的踪迹,率领部下,从后面急追而来。
宦官们平时只知道蛊惑皇帝,皇帝、陈留王更是体力有限,这伙人如何跑得过御林军?不过,张让等毕竟提前了一步,闵贡更是要边打听边追赶,因此,直到天黑,闵贡还没能追上张让。
虽然张让没被追上,但天黑以后,这伙人没有经过夜间行进的训练,乱哄哄地逃命,很快就走散了。不过,张让和皇帝、陈留王三人还在一起。
很快,闵贡的追兵就追近了,张让见状,知道已经难免被抓,到时也是难免一死,遂自刎而死。
皇帝和陈留王也闹不清追兵是什么来路,也不敢声张,躲在乱草从中,心惊胆战地看着追兵掠过。
直到追兵完全过去,兄弟二人才互相搀扶着离开,也不认识路,高一脚浅一脚地仓皇而去……
将至破晓,两人才勉强走到一所庄院前,也不敢惊动主人,就在庄门前的一座草堆旁边半躺半坐地休息。
天亮后,起来劳作的农人发现了兄弟二人,见他们虽然年纪幼小,衣服也被荆棘刮破了很多地方,但衣料华贵,显非常人,遂报告了庄主。
庄主闻报,也觉得奇怪,出庄察看。见到兄弟二人,庄主问道:“这两个少年人,你们是谁?为什么跑到我家门前?”
皇帝胆小,不敢回答,倒是陈留王壮着胆子答道:“此乃当今皇帝,我是陈留王。因为张让等常侍造反,深夜逃难到此。”
庄主虽然觉得匪夷所思,但这种事情谁敢开玩笑。略一思忖,宁可信其有,也不敢信其无啊。于是,庄主连忙跪在地上,道:“臣乃前任司徒崔烈之弟崔毅,在此庄隐居。请陛下进庄歇息,容臣护卫陛下。”
闵贡一路追赶,虽然追过了皇帝,但是追上了段珪和侯览,问完了口供,两刀切为四段。闵贡仔细琢磨,认定以自己的脚程,不可能追不上皇帝,只能是追过头了,于是,闵贡下令回兵,仔细搜索。
崔毅派出家丁打探消息,被御林军抓住,一问之下,就得知了皇帝的下落。闵贡立刻威逼家丁带路,来到了崔毅庄上。闵贡和崔毅一交谈,也知道了对方都是保皇派。
这时,皇帝兄弟二人已经吃了点饭,正在躺着休息。闻得闵贡前来救援,皇帝虽然不愿起身,但刘协催促他赶紧回到皇宫主持大局。皇帝无奈,只好爬起来,在闵贡率领的御林军保护下,启程返回京城。刘协没有忘了崔毅的功劳,还叫上崔毅一起进宫。
这天,是光熹元年八月二十四日。
作者按:主簿为高级官员府中掌管文书的佐官。
兵曹掾为太尉或大将军属吏,主兵事。
太常掌管礼乐社稷、宗庙礼仪,九卿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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