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回 差中选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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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兖州战场上,北中郎将卢植和张角亲自率领的黄巾军主力部队杀得如火如荼,难解难分。
张角所部黄巾军主力每到一处,占领官府衙门,焚烧豪强地主的城堡,捕杀鱼肉乡里的恶霸,地方官吏和富豪大款纷纷出逃。
黄巾军高唱着这样的战歌:“发如韭,剪复生;头如鸡,割复鸣。吏不必可畏,小民从来不可轻!”
虽然汉灵帝派出精兵剿灭黄巾军,但张角起义确实顺应了民心,老百姓如果不跟着张角造反,早晚也得被贪官污吏逼死,因此,景从者众。
卢植不但是当世大儒,而且深通兵法,和黄巾军大战于兖州,如果不是兵少,张角实在不是对手。
和幽州战场一样,卢植也遇到了后勤补给困难和无法及时补充兵员的问题。虽然卢植没把张角人多的问题放在心上,但官兵总得吃饭吧,士卒死伤了总得补充吧,因此,卢植的战略意图往往不能实现。
卢植也曾多次行文冀州、青州,打着皇帝老子的旗号,让两州出兵援助。前青州牧龚景收到公文后,实在是有心无力;现任青州牧王琦收到公文后,却是有力无心。
王琦不想援助卢植,是因为要坐山观虎斗,等着黄巾军和朝廷实力抵消后,再去收拾残局,来个“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刘备身为高参,当然能看到卢植的公文,王琦的心意,他也明白。刘备在陆军始终不得重用,虽然出使朝鲜,立下大功,但随后又被闲置起来。刘备一个雄心勃勃的汉子,如此受憋,实在难忍。刘备突然想到一计,随即拿着卢植的公文,去找王琦。
刘备也真是个人才,到了王琦办公室门前,说哭就哭,那眼泪,哗哗地。
进了办公室,刘备抢上几步,抱住王琦,大哭道:“大哥,卢中郎将是我的恩师,他现在和张角在兖州大战,眼看不敌,送来求援文书,请大哥看在小弟的面上,救救他吧!”
王琦好言安慰刘备,然后婉转但坚决地拒绝了刘备出兵兖州的要求,并给他讲明了理由。其实,王琦知道刘备什么都明白,根本用不着给他讲道理。刘备必定有备而来,王琦却一时不知刘备是为了什么,想借着讲道理套出刘备的真实想法来。
刘备也知道王琦绝对不会发兵兖州,他这一番哭泣无非是为下一步做铺垫而已。王琦给他大讲道理,刘备虽然早就明白,但仍然装作虚心受教的样子,只是点头,就是不说话,还有就是哭。
王琦恨得牙痒痒,也没有办法,讲完大道理后,等着刘备继续表演。
刘备见王琦不说了,知道该自己再次出牌了,抽咽着道:“大哥,我陆军虽然不能出兵,我也明白了这个道理。不过,大哥,我有一个要求,请大哥开恩,成全小弟的孝心。”
王琦见刘备抬出“孝心”的大旗,知道要进入正题了,也不回答,静待下文。
王琦虽然不答理刘备,刘备也只好说下去:“大哥,请给小弟一个军的人马,让小弟自行去援助恩师吧。”
至此,王琦方恍然大悟,原来刘备还是要兵权啊。王琦盯着刘备,目光炯炯,好似要看穿刘备的心似的,刘备被看得心里发麻。
王琦道:“二弟,你不是想要投靠令师吧?”
刘备心里,还确实有这个想法。刘备认为,卢植代表中央到地方剿匪,如果自己能带着一个军的陆军精兵投靠于他,再加上师徒情分,肯定会得到重用,反正在王琦手下也得不到重用,不如另谋高就。没想到,这个想法居然叫王琦看破了,甚是尴尬。
王琦其实没有那么锐利的洞察力,他只是根据史书的记载,推测刘备有想跳槽的意思,跳槽总得带点晋见礼物吧,就想让自己这位大哥给凑份子,没想到,从刘备的脸色看,竟然说对了。
王琦转念一想,刘备要是不回来了,也挺好,于是答道:“玄德呀,非是为兄不给你留情面,只是各军又得负责各地防务,又得支持土地改革,根本无法脱身助你呀。”
刘备闻言,沮丧不已。
王琦道:“不过……”
刘备希望复燃,急道:“怎样?”
王琦道:“第19军现在还有几万人,可以给你一些。对了,玄德,你打算要多少人啊?”
刘备道:“大哥真是对小弟太好了。如果大哥允许,我想要3万人。”
王琦不回答,心道:“这家伙,胃口还不小,想得倒美!”

刘备见王琦不语,只好自己减低价码,道:“要不……2万?”
王琦还是不语,刘备只好自顾自减价。
一直减到5000人,王琦才搭话道:“贤弟,我一时走神,你别怪我啊。对了,你开始不是说要3万人吗?可以啊。”
刘备大喜,就要说些感谢的话。可是,话还没出口,王琦“哗啦”一桶冷水泼了他个透心凉。
王琦道:“不过,贤弟你为陆军大业着想,自愿减到5000人,很好啊,就这么定了吧!”言语之中,还特别强调“自愿”两个字。
刘备有苦说不出,只好连连称谢。
随后,王琦派田豫持自己的亲笔手谕,找令狐翀调5000补充兵给刘备。
田豫到了曲梁训练营,出示了主公手谕,令狐翀立刻让沈超挑选5000精锐,交给田豫。可是,田豫却不要,转达了主公的口谕,要挑最差的。
令狐翀虽然不明白,但仍然坚决执行了,让田豫和沈超去挑选。两人差中选差,挑了5000人。补充兵都配有皮盔皮甲和普通武器,田豫按照王琦的吩咐,到后勤部仓库领取了辎重,然后直接把这批人带到了刘备的住处,交给了刘备。然后,传达主公口谕“兵贵神速,不必告辞”。王琦还让田豫转交给刘备一个锦囊,告诉他遇到疑难,方可拆看。
刘备看着这5000人,总觉得差点什么,但怎么也搞不拎清,只好自己琢磨“差哪儿呢?”
刘备虽然想不明白,但不管怎样,有了5000人了。怕王琦反悔,立刻告辞老母,带领这5000人,赶往兖州前线。
卢植这时正在东郡境内,大野泽之北和张角缠战,离冀州不远,刘备很快就抵达了卢植的驻地。
卢植正在为缺兵少粮担心,突闻刘备来援,大喜,急令有请。
刘备见到卢植,先行了师徒大礼,再落座叙话。
刘备心有企图,言语之中溜须拍马,极尽谄媚之能事,隐隐透露要投靠卢植之意。
卢植很快听明白了刘备的意思,不由得有些不满。早在刘备跟随卢植读经时,卢植就看出来这个弟子包藏祸心,早晚定会出人头地,因此,卢植尽量晓以圣贤大义,希望刘备将来能够走上正道,但收效甚微。
现在,卢植正在困难时期,刘备突然带着军队、粮草来增援,卢植开始很高兴,但听刘备一个劲儿拍马屁,就有些提防了。刘备虽然狡猾,卢植更是老练,说话之间,套出了刘备所部的来历,更是有些不齿。
刘备不知道卢植内心的变化,还在侃侃而谈,做着跟着卢植混下去的美梦。
卢植确实老奸巨猾,通过和刘备的交谈,虽然无法确定,但隐隐察觉到王琦似乎也有意把刘备踢给自己。自己正需要人需要粮,既然如此,还客气什么呢?
卢植计议已定,换上笑脸,大加褒奖之后,不谈军事,改谈师徒之情。
刘备自视极高,可万万没想到刚被王琦送给卢植,又被卢植**于掌中。
卢植得到了刘备补充的5000陆军战士和大量粮草,立刻死而复生,改变了撤退补给的计划,继续对黄巾军主力部队发起进攻。
虽然田豫挑选的5000士兵是陆军中的鸡肋,但是毕竟兵器铠甲齐全,又经过了短期正规军训,和黄巾军比较起来,还是有一定的优势的。更主要的是,这些士兵随即被卢植纳入了他的统一指挥下,成为卢植所布大局中的一个棋子,因为各部队的协同,战斗力更是有所提高。
不过,这么一来,可怜的刘备费尽心力弄到的5000人等于送给了卢植,刚刚到手的指挥权还没有喜欢够,就又失去了。
刘备觉出问题有些不对,急忙去找卢植。卢植早有准备,一轮高帽飞去,就把刘备忽悠回去了。
以刘备的智慧,按说不会被王琦和卢植如此愚弄,但是,刘备想从义兄手里得到士兵和辎重,想利用卢植做踏板得到梦寐以求的权力。因为他心中有所求,虽然还达不到利欲熏心的地步,但已经无法冷静地思考问题了。
另外,王琦从史书上了解了刘备的枭雄本色,卢植从和刘备的交往中察觉了刘备的野心,对刘备始终留了一小手。刘备却眼高于顶,觉得天下虽大,谁也没有他聪明,根本没把王琦、卢植以及任何人看在眼里。此消彼长之间,刘备和王琦、卢植之间的差距已经不可估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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