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回 变生肘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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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王琦亲率冀州后续部队赶到战场时,见好就收的公孙瓒已经下令联军全军后撤了。
战场上,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每一步迈去,都难免踩到血肉模糊的双方战死士兵尸体。
在一个临时搭起的绞刑架上,陆军第10军军长程奂的遗体孤零零地挂在上面,冀州军士急忙把他放了下来。
望着被剥取了盔甲的冀州战士的尸体,王琦怒火中烧,恨不得立刻抓到敌人,千刀万剐。
愤怒的冀州战士已经先行动了起来,他们在战场上搜寻未死的联军战士,用锋利的刀剑在他们身上发泄自己胸中的怒火。
第10军和其它军的后勤兵开始了行动,把冀州战士的遗体装在布袋里,运回渔阳城后购买棺木安葬。为了防止尸体**后带来瘟疫,联军的尸体被堆积起来焚烧。
经此一战,第10军军长程奂中将惨遭杀害;两个步兵师全军覆没;乌丸骑兵师除了护送辎重的一个团以外,所剩无几;轻骑兵师死亡近千人。如果不是两位师长先撤退辎重,后撤退弩兵师,最后命令骑兵师突围,第10军就会永远从陆军序列中消失。
王琦让叶开率领残部,护送烈士遗体返回渔阳,可是,叶开高举第10军的军旗,热泪盈眶,肩头流着血,泣不成声地坚决要求随军出征,为死难的战友,为程奂军长报仇雪恨。幸存的第10军战士也群情汹涌,坚决求战。
王琦和赵云、高顺商量了一下,同意了叶开的请求,让第10军的后勤部队派出6000人送遗体返回,并修筑渔阳烈士公墓,其他人随大队前进。
王琦损失了整整三个师,联军的损失更大,死在箭下的有1万多人,另有3万多人死于肉搏战。
公孙瓒退到安全地带后,清点了己方死伤人数后,丝毫没有因为这次成功的围歼战而感到兴奋。他望着兴高采烈,夸夸其谈的邹靖、程远志和高句丽首领,冷冷地提醒他们道:“各位,我们的伤亡远远大于敌人。而且,你们杀害了敌人的军长,还剥下了他们战士尸体上的盔甲,冀州大军的报复随后就到,大家还是先想想怎么逃命吧。”
正如公孙瓒所料,被彻底激怒的冀州军正在随后追赶而来。
同时,在王琦的根据地冀州,发生了一件惊天大事,冀州中山郡太守丘力居少将谋反了。
丘力居自从归顺王琦之后,无职无权,不免心生不满,遂要求到自己族人聚居的中山郡担任太守,可又没赶上中将太守这班车,只弄了个少将当,这更使他怀恨在心。
在灵丘县和广昌县之间聚居的乌丸人中,有现在乌丸骑兵的家属,也有的家中的男丁在王琦增援幽州时被冀州军所杀,后者当然难以释怀。
丘力居来到乌丸人中间,暗地里走访失去了亲人的乌丸人,挑动他们复仇的**。
不过,也有些乌丸人虽然伤心,但不愿失去目前的安逸生活,怕受到丘力居连累,就向驻军告发。
这些报告虽然最终传到了王琦耳朵里,王琦和众将商量后,认为大多数乌丸骑兵的家属不会受到丘力居的唆使,少数乌丸人难成气候。如果现在处理丘力居,又缺乏有力的证据,恐怕反倒激起乌丸骑兵的叛乱。于是,只能暂时忍耐,看丘力居如何继续下去。随着冀州军远征青州、幽州,处置丘力居的事情更是被搁置了起来。
不料,丘力居趁着陆军大部队杀奔幽州,中山郡缺少驻军的机会,迫不及待地走上了叛变的道路。
丘力居借着整训中山郡卫戍部队的名义,把2000名士兵和大多数地方官员全部集结起来,谎称后勤部要统一给他们调换新型装备,让他们把武器、皮甲都送到仓库里保管起来,然后开始会餐。众军不虞有他,纷纷缴械,然后去大吃大喝。

吃喝是有了,但吃饱喝足的中山郡官兵随即发现,自己已经被手持明明应该保存在仓库里的武器的乌丸人包围了。
丘力居随即告诉他们,中山国从此不归冀州管了,也不再是汉人的天下了,而是他丘力居的地盘了。
中山郡官兵当时就有人反抗,但立刻被杀掉了。众人见势不妙,只好在乌丸人的押解下,被关进了刚才还存放他们的武器的仓库里。
在中山郡居住的乌丸平民大多数都是老幼妇孺,青壮年不多,加上正在冀州服役的乌丸骑兵家属不愿意叛乱,因此,伙同丘力居叛乱的不到1万人,年龄不是偏大就是太小。
根据丘力居的如意算盘,他打算打着振兴乌丸族势力的旗号,游说驻守常山郡和河间郡的乌丸骑兵师跟随他造汉人的反。
但是,乌丸骑兵在军中里过得很滋润,在王琦关于“中华民族”的原则指导下,陆军里没有人因为乌丸人的民族属性而歧视他们,乌丸骑兵已经融合在陆军这个大家庭里了,不但不依附丘力居叛乱,反而扣留了使者,向颜良和程昱报告。
丘力居不见使者回报,又听探子报告说河间郡、常山郡的军队已经开始了调动,立刻下令在城内抢劫,然后弃城而逃。
丘力居本来想投靠上谷郡的乌丸大人难楼,但难楼上次丘力居造反时都不愿意附逆,这次不但不愿意收留他,反而派出骑兵,做出拦截丘力居进入上谷郡的姿态。
丘力居万般无奈,总不能先和同是乌丸人的难楼火并一场吧?于是,他只好趁着幽州兵荒马乱,逃往幽州代郡。
还算丘力居有点良心,下令叛军只能抢劫财物,不得杀人、纵火、**,卢奴城内的平民百姓才免遭涂炭,只有极少数因为反抗遭到杀害。
丘力居本想裹挟中山郡内自己的族人出逃,但仔细一想,这样做无异于向他们家中的乌丸骑兵挑战,于是作罢。
虽然丘力居的叛乱并没有给冀州在军事方面带来什么损失,在经济上受损的也仅限于卢奴一城,但是,在政治上,给冀州带来了巨大的影响。
本来就不愿意解散私人武装的大户,议论纷纷,借口只靠陆军无法保护自己的生命财产,搬出“中山郡的卫戍部队都让人解除了武装,卢奴城内百姓遭抢”的事实,强烈要求恢复私人武装。
另外,坚如磐石的冀州政权居然显现出来自内部的巨大漏洞,而且居然出现在王琦最早的根据地冀州,无形中让刚刚在平民心目中建立起来的冀州安定团结的形象大打折扣。
因此,丘力居的叛乱实际上给王琦以沉重的打击,其程度远远超过可见的兵员、财产的损失。
为了减少政治上的影响,王琦拿出大把金币银币,弥补卢奴城内百姓的损失,尽管有些百姓借机会敲诈一些,也只好认了。
对于被杀害的平民,丧葬费用由官府出,追认公民身份,可以葬在河间郡鄚县烈士公墓,按照战死标准发给抚恤金,如果家有遗孤,长子可以继承公民身份。
王琦寄希望于通过这一系列的措施,挽回冀州政府的声誉,但木已成舟,要想彻底抚平百姓心中的阴影,还得一段时间。
对立场坚定,没有附逆的乌丸人,王琦也进行了赏赐,每人分到了一只羊。王琦还派人给拒绝丘力居入境的难楼送去一批粮食,以示褒奖。
丘力居虽然跑了,但王琦顾不上也没有足够的兵力追击他,他目前的战略重点是平定幽州全境,进而把幽州建设成自己的大后方,源源不断地为陆军提供各种军需物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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