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初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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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茫地四处循望,懊悔渐渐充斥心头,原本以为凭自己的感觉就可以回荷卉苑,没想到终究还是走不出这堪比迷宫的山庄。
早知道,就别那么有骨气了,向司马御秦问问路又有何妨呢?虽然很没志气地想着,不过却也为自己没有向他轻易低头而暗自庆幸。
那么多条羊肠小道,蜿蜒曲折,亭子一个接一个,眼前参差不齐的树木花草在黑色的天幕下若隐若现,更让没有方向感的我晕头转向。杏桃说她在这儿都10几年了有时候还是会迷路,更何况是来这儿不过半月有余的我。
此时的我早已精疲力竭,心里也埋怨了司马御秦不下千遍,眼看着昏暗的月光落下一片霜华,想着再走也只不过是徒劳无功,于是便索性坐在走廊的台阶上,希望有人能够碰巧经过,将我**困境。
“咳……”忽地一声呻吟声传入我的耳中,这让我原本疲惫不堪的神经变得异常敏感起来。“咳……”又是一声,只觉一阵寒意,怎么又来一个吓人的,我想如果我继续在紫藤山庄呆下去,非疯掉不可。
“是谁,快出来,别鬼鬼祟祟的,算什么英雄好汉。”我循着那声音的源头小心翼翼地挪动脚步。
在月光的投射下,隐约看到前方的花丛中似乎有着些许动静。好,今天碰到我算你倒霉,内心的闷气正无处可发,抓个小毛贼来消消火气也未尝不可。
但是越接近花丛,里面的动静越是厉害,偏偏这时我的双脚微微颤抖,不听使唤地停了下来。一颗心登时像挂了七八个水桶,直直往下沉,害怕在心底滋长蔓延。
真不争气,有什么好怕的,不就是个毛贼嘛。就不相信我堂堂迷忽谷谷主还治不了你这个藏头露尾的鼠辈了。
就这样豁了出去,我大步流星地走进花丛中,伸手撩开碍人的草叶,却见一人静静地躺在地上,许是由于夜晚,我无法看清楚他的样貌。
“喂,你怎么了?”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我又向前跨了几大步。
借着微亮的月光,我总算把他的样子看了个遍。不由得倒抽口气,他剑眉如星,有着说不出的刚毅;凤眼狭长,有着说不出的迷人;鼻似弯钩,有着说不出的坚强与傲气,天哪,立体绝美的五官简直挑不出一丝瑕疵!
与司马御秦从小磨练出来的傲气不同,他的傲气似乎是与生俱来的,并有着独特的高贵气质。
他穿着一件青色的宽身长袍,长发并不像他人那般梳起,而是随意撒落。然就是这幅慵懒之姿,却又有股说不出的魅力。
我不禁看得入神了,一双眼睛紧盯着他的脸庞,哪知这时他却突然睁开双眼,两道利光直直射来,与我的目光撞了满怀。我忙把眼睛别开,昏暗的月光正好将我的尴尬之色掩盖。
“你是谁?”声音很轻但却很好听,虽然他的口气不怎么地。
“我还想问你是谁呢,说,你怎么会在这里。”既然是在紫藤山庄里出现的人,那定不是什么好人,我没期望他会说实话,却还是问了他这个问题。
他没有回答我,而是略显迷离地注视着我,似乎没想到我会这样问他。
“怎么了,心虚了,半夜三更地出现在紫藤山庄里,你到底有什么企图。亏你还长的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竟然喜欢干这种勾当。”我不屑地说到,最讨厌的就是仗着自己有着一副好皮囊却到处做伤天害理的事的人,特别是男人。
“你觉得我在这里干见不得人的勾当?”他不可思议地望着我,好像我讲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难道不是吗,有谁会大半夜的躺在人家院子的花丛里,而且还躺得这么心安理得。”我面无表情的陈述着事实。
“你看我的样子像是那种人吗?”他的嘴角泛起一丝很淡很淡的笑。
“这可说不准,正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衣冠禽兽可还是大有人在的呀!”我虽然自小生长在谷中,但是‘江湖险恶、人心难测’的道理我还是懂的。
原以为他会恼羞成怒地露出他的真面目。谁知,他竟然忽得哈哈大笑起来,表情还似十分愉悦。
“你真是个有趣的女人,在我的印象当中还没有人敢这么跟我说话,特别是女人。”
“口气倒不小么,你以为你是谁,就算是当今皇上我也照说不误。”我鄙夷地看着他,没想到他不仅道貌岸然,而且还目中无人。
他听我这么一说,反而笑得更加厉害了,我怀疑他是不是疯了。“当今皇上我倒不敢当,不过我倒可以告诉你一个秘密噢,想不想听啊?”他玩味地看着我,似乎算准我一定会上钩。

我不屑地撇撇嘴,对他所谓的秘密毫无兴趣,脑袋里唯一的想法就是快点回到荷卉苑。
“你不仅有趣而且还很……”他先停顿了一下,忽而又神秘地说道,“合我胃口。”
我不敢相信地睁大眼睛,这男人说话好不规矩,看来,还是少惹为妙,“如果你想一辈子躺在这里,那就恕我不能奉陪了。”虽然他长得很好看,不过却自大地让人讨厌。
“我也很想起来啊,可是我起不来啊,不然你来拉我一把啊。”他半耍赖半认真似的说道。
“如果你想继续躺着,那就请便,不过别说我没提醒你,紫藤山庄可不是什么好地方。”无意再多费口舌之力,我转身欲走。
“咳……”又是这个声音,忍不住回头一看,天哪,不会吧,一晚之内连吓三次,不要了吧。
只见他原本一身青色长袍赫然已被殷红染得刺目无比,口里还在不停地吐着鲜血。看来他受了极重的内伤。我心里一紧,想都没想便回过身来替他把脉。而他却挥开我的手拒绝我的救治。
“你别动,你知不知道受了那么重的内伤不及时救治的话,后果会有多严重?”似乎我的话还挺有效果,他从一开始的不安分到听到我的话后渐渐停止了挣扎。
“我知道。”他竟然一脸不以为然地回了我一句,似乎他的命根本就无关紧要。
“你知道还这样,到底是谁把你打伤的?”我一边问,一边拿出迷忽谷专治内伤的独门配方——迷丸塞进了他的口中。
“不管怎么样,他伤得也不轻啊!”他轻轻地吐出话语。
真是个奇怪的男人,等等,奇怪???司马御秦今天似乎也很奇怪,不禁又想起刚才那个衣衫凌乱,面容憔悴的司马御秦。霎时,我似乎全都明白了。
“你是来找司马御秦比武的?”我话锋一转,索性将话都挑明了。
“你和司马御秦什么关系?”他眼眸忽然变暗,但始终不肯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我……真是奇怪,明明是我在问你,怎么变成你反问我了?”我直勾勾地看着他,对他的反客为主表示十分不满。
他闻言淡淡地笑了,“那我问你最后一个问题,你叫什么名字?”低低的声音,小心翼翼地问,似乎饱含着无数的期待。
看着他充满期待的眼神,我心软了,挣扎了许久,最后长长地吐了口气,“我叫奕杨”碍于不能以真名示人,所以暂时借师姐的乳名一用。
我重新看向地看向他,却突然看到他两眼放光,目光灼灼地望着我,似乎要将我吞噬,“好名字,你我可真是有缘啊,在下杨逸。”什么,我胡乱说了个名字也能跟他有缘,早知道奕灵、奕玉我也不挑奕杨。
“你会医术?”姓杨的饶有兴趣地等待着我的回答。
“不好意思,你的最后一个问题已经问完了。你服下我的药丸元气应该恢复了**成,趁着天还没亮快走吧,恕我告辞。”我站起身,这样干等也不是办法,还是再去碰碰运气,看找不找得到来时的路。
既然他和司马御秦不对盘,那就应该不是我的敌人,虽然我不会害他,可是我也没有义务去帮一个素昧平生的陌生人,能不能获救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不过令我讶异的是,竟然会对一个才见了一次面的人说了那么多话,甚至还出手救了他,这实在与我的原则处事相违背。
拂了拂发丝,终究还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不禁有点笑自己庸人自扰,只是偶然而已,所谓医者父母心嘛,没有什么大不了。这样想着,脚下的步子却依旧没有停下。
可能谁也不知道,迷忽谷谷主不仅不懂得害人,反而还是一个妙手回春的神医。我和师姐自小跟着余姑姑学习用毒之术,她对我们的期望很大,可惜我偏偏对毒物特别反感,所以每当学习的时候都以种种借口逃脱。相反我对医术却很感兴趣,趁着每天偷懒的档儿,总是一个人偷偷地研究医书以及各种草药,久而久之,余姑姑也就拿我没办法随我去了。
讲到医术,脑海里又浮现起某人的熟悉身影,还有他温和的笑容。是他,在其他人都反对我学医的情况下毅然站出来为我说话;是他,在我承受着巨大压力以至于快要放弃的时候及时地鼓励了我;是他,十几年来无微不至的照顾着我……可是,他现在在哪儿。大师兄,你还好吗?
可是我却不知道,身后那道视线始终紧紧锁住我,像是要将我牢牢地刻在脑海中,直至我的身影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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