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命运的邂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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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在一个小餐馆旁边停了下来,门口挂着红色的灯笼,在这个春意料峭的夜里给人带来一股暖意。我下车的时候忍不住缩了缩身子,余洋锁好车之后便走过来,很自然地拥着我的肩膀向餐馆走去。
我挣扎了一下,他却拥的更紧。
经营餐馆的是一对老年夫妇。口音却不是这个城市的,对余洋也很熟悉的样子,两个人坐下来之后没过多久,便开始上菜了。可端上来的菜居然都不是本地产的材料。
余洋解释道:“这里的老板跟我很熟,不用点菜就知道我要什么。”说着拿起筷子给我夹了一根春笋。
这种小笋在中国只有几个地方才有,曾经这也是我的最爱。
余洋似乎胃口很浅,吃了几口,放下筷子,说:“我还是喝点酒吧,不然没胃口。”说罢便跟老板打了个手势,老板很殷勤地端上酒来。
老头笑咪咪地给余洋和我倒好酒,冲我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离开了。
我知道他定是误会了,没有办法,只能拿着筷子一点一点地划拉着碗里的菜,慢慢地细嚼慢咽着。
大概是喝了酒的缘故,余洋的胃口好了起来,话也多了起来。跟我讲起以前读书时的许多趣事,甚至把自己曾经的几届前女友也如数家珍地向我娓娓道来。其中最糗的一件事就是刚上大学时被热情的美国妹妹追求得落花流水,不止一次地逃到卫生间躲避佳人的造访。不觉间我呵呵笑了起来。
优秀的男人身边总不乏女人的,更何况是象余洋这样相貌堂堂、金钱与智慧并存的优秀男人,幸好余洋向我说起的这些事情,听起来并不象花花公子的情史。
他坐在桌对面,伸出手摸摸我的脑袋,十分自然,他的笑能让人如沐春风,“我没继承爵位以前一直住在一位远方亲戚家,那家的独生女儿就像我的亲妹妹一样,她很喜欢吃,嘴又特别挑,每次不合心意都哭闹不停,像照顾小妹妹一样我总是带她到好多不同风格的餐馆去。”
“这一家的主人在英国有开过一家店,早两年就回来了,最近才联系上。”语气之中似有落寞之意。
“你一定很喜欢你的那个妹妹。”我听出他感情的真挚,因为现在他并不像之前任何时候我看到的一样温暖柔和,而是带着一种似有似无的阴郁,然而这种感觉也只是一闪而逝。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喜欢。”他看着我的眼神有一丝复杂,“甚至她死之前我都没有意识到她对我的重要,可在她离开之后,这里却很疼。”他用手按着胸口的位置。
我伸手轻轻的握住了他的手,在悲伤的时候任何言语都是无用。
离开餐馆的时候,已近凌晨。这才发现,这顿饭居然吃了三个多小时。出来的时候余洋依然拥着我的肩,但除此之外并无其它出格的动作,所以我也安下心来。走到车前的时候,发现余洋的脚步有些虚浮,这一顿饭下来,不知他喝了多少酒。
“你没事儿吧?好象喝了不少……”
余洋笑了笑,面色如常,晃晃手里的车钥匙:“我保证把你安全无损地送回家。”
还好,这时候街上已经没有行人,除了孤伶伶的路灯发散出昏暗的光线。余洋似乎在专心致志地开车,我看着窗外,心情起起伏伏。
夜那么黑,街道那么清冷,一切都那么安静,连轮胎与路面摩擦的声音都清晰可闻。月光很亮,竟然让我产生了思乡的情绪,有点落寞。
终于,车子行到了我的楼下。我们静静地坐在车里,仿佛谁都不想打破这样的宁静。不知过了多久,余洋颓然地把头靠在方向盘上。
我吓了一跳:“你没事儿吧?”轻轻地推了一下他,小声地问。
话未说完,我便被拥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强劲有力的心跳声撞击着我,我感觉自己的心怦怦直跳,身体缰直着。过了一会儿,努力动了动,想挣开。
“别动,让我抱一下!”余洋在我耳边轻轻地说,语气里有种我不忍拒绝的痛楚。
“你究竟想要怎样?”我疑惑,只见过两面的人之间作出这种出格的动作很让我难以接受。
“其实,我想要你做我女朋友。”他似是低声呢喃,呼出的热气让我觉得耳朵痒痒的,“不要再像这样礼貌恭敬的对我,即使像现在,我们离的很近,我也知道你将我关在心门之外,你怎么可以这么不负责任,怎么可以这样让我看见了你的美好之后,再把我推得远远的。”

原来他竟是这般在乎!我闭上眼睛,身体软了下来,心里默默地说了一声:“对不起。”,在自己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两只手下意识地围住了他的身体。余洋的气息忽然急促了起来,我突然害怕,但已经来不及了。
在我的惊呼逸出之前,余洋的唇堵住了我的。
脑子一片空白,仿似黑夜里的一声惊雷,声响和光线都强大得让我睁不开眼睛,更让我无法呼吸。透过那温热的双唇,我似乎感觉到它所传递的恼怒、痛苦、甜蜜与深情。
终于,余洋松开了,眼睛定定地看着我,这才发现他眼神迷离,完全是副醉了的样子。然后在下一秒钟,余洋居然靠着我的头睡了过去。
我实在是又气又羞,MyGod!这算怎么回事?我只要和他在一起,就一定会出点什么事。
我直觉想推开他,但想不到酒醉后的他仍然力气大得惊人,我看看自己细胳膊细腿和他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徒劳无功之后,只好作罢,任他这样抱着别扭地坐在车上。
他身上有一种淡淡的烟味,混杂着酒味,我惊奇自己居然并不反感。头发不小心碰到他脸庞后他居然孩子气地皱了皱眉头。
我摇下车窗,让外面的空气进来。天渐渐亮了起来,春天的清新一点一点地展开。不多时,隐隐听到了人的声。我有点担心起来,现在的这个情形,任谁看到了都会有点想法的。
万幸的是,在天亮之前,余洋总算是醒了过来,看着怀里呲呀咧嘴的我,他赶紧松开了双臂,好象完全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第一次好笑地发现了这个人居然也有不知所措的时候,但愿那个吻对他来说也只是象个梦一样,象清晨的露珠一样随着阳光的来临而消失吧。
“我……我……怎么……在……车里……睡着了……”余洋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然后又来了一句:“昨晚,我没把你怎么样吧?”他的表情怪怪的。
摇摇头:“你醒了就好,我要回去了,你也早点回去吧,我今天还得上班呢。”
转身准备下车,想了想又停下来,转身对余洋说:“以后不要来找我了,我,和你,真的不是一路人”。说罢不再犹豫,下车走人。
舌头好疼,咬得不轻。
唐郡一向冷面冷心,对床伴不会有这样冲动的**。
他很少亲吻我,我和唐郡无法顺利接吻,也许是双方都认为,吻是比上床还要慎重的一件事。可我之于他,只是又一个双方互利的游戏。
快到上班的时候,我从楼上下来,却看见一辆加长版的劳斯莱斯停在路边,吸引了好多人的眼球。路旁的司机作了个手势。
我还没来得及想托词余洋的司机已经把车子开到了我面前,余洋打开车门,并没有请我上去。
一大捧蓝丝绒扎起美得晃眼的白色花,纤尘不染的花瓣,舒缓宁静的甜香,非常优雅,卡片上署余洋的名字以及“你是我所见最适合百合的孩子,望一切珍重。”
我抱着那捧百合出神,恍然不知,他已经消失。
“辞职报告”,当我在电脑上打入这四个字时,心里忍不住微微有些失痛。
原来自己对他已经那样在乎了。我咬着指甲望着电脑发呆,我已不是当年那个无畏无惧的周梦璃了,我比别人更渴望幸福。一气呵成,把辞职报告写完,其实这也是格式化的东西,离职就跟离婚差不多,真实的理由可以有无数种,但可以行之成文,无外乎也就性格不和,另谋发展等等的屈指可数的那几种。
回眼望这个呆了四年的办公室,我心里还真生出几分不舍来。电脑桌旁边放着小许从家里带来的盆摘,绿色的叶衬着白色的边。再旁边是办公室的方姐的女儿做的可爱小笔筒,手机上吊挂的是以前经理夫人手工制作的手机坠饰……原来以为这个地方我不过是路过而已,想不到四年下来不知不觉中已在我的生命里留下了温馨的痕迹。
抬头望了望旁边的小许,小姑娘正啃着一支铅笔在与报表奋战。这才想起来,现在已是五月底了,小许正在与月报表亲密接触,这也曾是我新进时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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