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血的教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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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言心中暗道一声可惜,事情的演变本一步一步朝他设计的方向发展,不出意外的话现在已经能把小妮子带回房中享受了,老二这只蠢猪不但错了,而且错得离谱,那看似文弱的年轻人不仅身怀武功,而且武艺惊人,随手扔出的算盘就震得自己肩臂发麻,幸而自己还算小心,留有后着,任你小子有三头六臂也休想在御敌的同时把人给救出去
司徒月明确实没有三头六臂,可手上却有三张金叶子,手起兰花,用大拇指和中指捻住金叶子的一端,手腕一抖,三张金叶子脱手朝慕容雪呆立的方向疾驰而去,城东城南虎堪堪袭至身前,变招已是不及,深吸了一口气,把背部让给了城东虎向易城钵头大的拳头,面朝城南虎陆良伸出手屈指一弹,只听的叮一声,斫向司徒月明胸口的大刀便偏了几分,饶是如此,背上传来的巨力使司徒月明的身形一晃,刀锋带过处,血光闪现,一阵剧痛由左胸传入司徒月明的脑中,司徒月明一声闷嗯,借前冲之势一掌印在陆良的胸口上,撩腿后踢,正中向易城的小腹,两具偌大的身躯同时朝相对的方向飞了出去,撞翻了一地的桌椅,眼见不活了,司徒月明再也支撑不住,缓缓倒下。
经验就是经验,江湖上的经验是以血的代价换回来的。城东虎和城南虎本是莫言留着防止慕容雪逃跑时用的,兼监视司徒月明,一旦不能用武力取胜就挟持司徒月明以自保,莫言是个谨慎的人,未动先谋是他得以活到今天法宝,绝不轻视任何人是他的另一宝贵经验。慕容雪的江湖经验相对于他来说几乎为零,如莫言与慕容雪易地而处,在一个陌生环境轻易不会冒进,危险解除后不会立着发呆,定会观察会不会有第二次陷入困境的可能,绝不给他人以可乘之机,那样的话城西虎林广就不能发挥任何的作用,可惜,慕容雪的江湖经验实在是太少了。
林广的连珠三箭射出之际慕容雪还沉浸在莫言夺命三剑所带来的恐惧中,做梦都没有想到这城南虎还有剑术如此精妙的高手助阵,若不是司徒月明解救及时,恐怕自己已是香魂渺渺,即使不死也是重伤。那一刻慕容雪似乎嗅到了死亡的气息,往事历历在目,一一在脑海中闪过,父亲的威严,母亲的慈祥,师兄们的纵容,还有,还有那张英俊飘逸的面孔,自己不就是追随他而来么,刚刚相聚就要永久的离开,老天不公,造化弄人。
金叶子与箭矢相交的声音及司徒月明的一声闷嗯把思绪万千的慕容雪拉回到现实中,灵魂归窍。眼前一层薄薄的烟雾状的东西发散开来,慕容山庄的大小姐岂是寻常人物,慕容雪屏住呼吸疾退,脱出了烟雾的范围。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成败胜负瞬间已见分晓。
莫言见药也失了效,知大势已去,自己倚仗的不过是夺命三剑,既不奏功,再无所持,当下顾不得其他三虎,趁慕容雪躲避烟雾,司徒月明中刀之际撞破窗棂夺路而逃。慕容雪恨极了几乎使自己丧命的莫言,提身欲追,却见司徒月明胸口染血缓缓倒下,只得放弃,飘身扑向司徒月明,不忘顺手掷出一定银子结果了城西虎林广,血的教训就在眼前,岂能再犯同样的错误。
顾不得男女有别,慕容雪把司徒月明抱起放在桌子上,一把撕开司徒月明的衣服检视伤口,刀口深可见骨,若不是偏了几分,就是十个司徒月明也见了阎王。慕容雪从怀中掏出金疮药,整瓶倒在伤口上,扭头厉声喝道:“小二,雇辆马车来。”店小二忙不迭答应,从柜台底下爬了出来朝门口快步走去,此刻的慕容雪状甚凄厉,眼中的寒光能杀人,哪还是那个阳光明媚的少女。

“姑娘且慢,容老夫看看。”一须眉皆白的布衣老者走了过来。
慕容雪眼中寒光一闪,远远观望的住客都能感到其中的寒意,老者毫不畏惧,看着慕容雪柔声说道:“老夫略通医道,或许能帮得上你。”
慕容雪用审视的目光看着布衣老者默不作声,心中在挣扎要不要把司徒月明的性命交与这素不相识的老头。
“老夫不是江湖中人,也不懂武功。”老者补充了一句。
慕容雪心知司徒月明的伤口太深,金疮药根本止不住血,照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司徒月明也会因血流尽而死。银牙一咬,若是司徒月明死了,我也决不独活,杀了那恶徒为你报仇后在你坟前自尽,慕容雪在心中暗暗发誓。
慕容雪微微侧过了身子,老者知道慕容雪已经同意,上前一阵探视,蹙眉道:“这位公子伤势太重,不仅刀口很深,内腑亦受伤严重,怕是不易治愈啊。”
慕容雪心中升腾起希望,热切地望着布衣老者道:“只要老丈能救活我家公子,虽千金也毫不吝惜。”
老者定定望着慕容雪露出诡异的笑容,慕容雪被老者盯得一阵羞起,心知老者窥破了自己这个小小的谎言。她从小锦衣玉食,举手投足间一段高贵的气质自然流露,岂是常年为奴为婢者所能拥有的。心中顾虑司徒月明的伤势,赫颜道:“还请老丈施救。”
老者精通医道看惯生死,检视之后知司徒月明性命无碍,且司徒月明内腑受伤,暂时不宜移动,故开起了玩笑,也好让慕容雪放松放松心情。
“好~,好~,老夫这就动手。”说罢老头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布包,一层层打开,十二枚大小不同的银针整齐的排放在内里。
老者从中抽出一根银针,与慕容雪见过的银针有所不同,比之寻常的要长上一截,须知银针越长越难把握入针的尺度与力道。接过店小二递过来的火烛,把银针稍稍熏烤,老者迅速的把银针扎入司徒月明的肉中,手法纯熟无比。
慕容雪用近乎崇拜的眼神看着老者,彷佛老者是神仙转世,不过老者对此时的慕容雪而言绝不亚于那救苦救难的活菩萨。
老者依次抽出布包中的银针,烛火熏烤过后,或上提下插,或前后捻转,辅以弹、刮、摇、飞的手法,整个过程繁复纷杂,却又井然有序。盏茶的功夫,十二枚银针全部刺入司徒月明的肉中,老者在施针的过程面容庄严肃穆,不是被手臂带起的胡须使人肃然起敬。
施针完毕,老者头上渗出了汗珠,可见耗力甚巨,慕容雪父老这在旁边的座位上坐下,近前查视司徒月明的伤口,只有少许鲜血渗出,已不是先前那般骇人,心下大喜,对老头施了一礼道:“老丈真乃神医也。”
老者无力的一摆手道:“先别忙着谢老夫,公子的内伤要想痊愈,还需随老夫去请求师尊救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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