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复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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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光乍现,猢儿突然想起这位只谋过一面的祖师,迅速背上剑仁英向洞外奔去。
幸好下水时剑仁英给了猢儿一颗辟水珠,不然这次就糗大了。顺利从星河底游出,猢儿立马运转功力(当然现在他并不知道怎么运转功力,只是凭感觉而已)把蓬勃的真元灌入双足,也不多想,欲飞快地朝剑子闭关的琅嬛洞跑,但刚踏出一步便大为吃惊。
平日里猢儿不是没跑过,不过最多一步就只有数米远,这还算是镇中脚力比较好的了,而现在可好,他一下就飞出个数丈远,这怎能不使他震惊。
不过眼下猢儿并没有心思想这些,更别提去高兴自己有了高深功力,他现在最担忧的还是如何最快地把剑仁英驮到祖师那去。
脚底生风,心里默默地祈祷师父不要有什么闪失,猢儿不知不觉地加快着自己的速度,身影如同林间鬼魅穿梭不停,而他艰辛凝炼的元婴却在极度地消耗着已剩不多的灵力。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时间,猢儿便把剑仁英背到了位于山顶的琅嬛洞外,此时的他倒像刚从水中捞出来一样,汗水侵透了全身,而且精力早就透支。使出今天最后一丝力气,猢儿大声喝道:“祖师,师父出事了,他。。。他。。。快出来看。。。。。。”话刚说完便轰然倒地。
随着猢儿最后一个看“字”结束,洞门应声打开,一道清影虚闪而出,把倒在地上的师徒两托了起来。
“才过一天不见两个臭小子就弄成这幅德行,如果传出去还不把那五个老鬼老牙笑掉几颗。”说话的人正是剑子,他着着青丝长袍,额间白发微垂,眉宇中透着祥和,正无奈地盯着这对“难师难徒”。说罢,摇摇头提着两人朝洞外飞去。。。。。。
从昏迷中醒来,轻轻按了下微疼的额头,猢儿发现自己已经被祖师安置在一张很大的翠竹床上了。
过了许久还有点迷糊的猢儿才愕然发现这里并不是剑子闭关的山洞。简朴的木屋,古制的屏风,还有自己正躺着的竹床,虽说简陋了些,但每样东西都透着一股淡而不浊的清雅感。
“醒了。”
剑子淡然地从里间里走了出来,凌空只手一挥便把猢儿缓缓地推倒在床。可怜猢儿还没坐起来多久又得躺下了。
“你还没恢复,多躺躺对身子有好处。”剑子一边解释一边帮猢儿倒了一杯凉茶,不知那茶里加了些什么东西,晶莹剔透的分外好看,这大大地刺激了猢儿地味觉,他也不含蓄,接过剑子手中的茶杯便咕噜喝下。
茶水甘甜,沁人心脾,虽然喝着凉飕飕的,但入服就化作阵阵暖流,说不出的舒服。猢儿满意地轻轻呻吟了几声,等回过神来时才发现祖师正聚精会神地盯着自己看个不停,感觉怪不好意思地。
“师祖,师傅他怎么样了?”为了转移剑子的注意力,猢儿赶紧扯开话题,不过心里到是有七八分真切关心自己那位“玩世不恭”的师傅。
剑子瞅着眼前这个徒孙刚苏醒便急着问自己师傅地情况,满意地点点头,对剑仁英能收到这么个弟子感到些许欣慰,脸上也就露出怡人的笑意:“你师傅没事,那小子命比谁都硬,想死需得谋划几年,还不一定成功,你就不必太过关心他。”
微微停顿了下,剑子露出疑惑的表情:“到是你,怎么会多出个元婴来?”
“元婴!?”虽然早有猜到,不过经剑子这么一说,猢儿还是默然地兴奋起来,这不就表明自己一下子就到了化婴期了吗?天大的喜事呀。
“你别高兴得太早,你的经脉受损过巨,雪上加霜的是还未恢复就用功过度,如果不是我来得快,你恐怕早提前“登仙”啦,那倒是比贫道快上很多,呵呵呵呵。。。。。”
话虽俏皮了些,不过猢儿看得出自己晕倒时自身情况已是极其堪忧。还好有这个高深莫测的祖师,不然自己的小命不得交代在这里了?
猢儿还在那儿侥幸地瞎想,剑子忽然给他浇了一盆冷水,让他的心冰到了谷底。
“我刚与给你把过脉了,虽说性命无忧,可经脉受损严重,想要保住你腹中元婴不是见易事。”
骤然一听,晴天霹雳呀。剑子的话是什么意思?意思是说“现在你小子有两条路,要么九死一生去赌一下,强行留住元婴,但是结果嘛。。。要么就安安心心地放弃元婴,留住小命一条,你自个选吧。”
问题是猢儿两样都想要,这元婴可是他师徒两拼了命才得来的,眼下自己还没过上高手隐,咋说没就没了呢!求助的眼神直接飞向了身边的剑子。
剑子也是一脸的苦瓜像,眉头深锁:“难呀,如果当初仁英告之与我此事,有我在一旁护法,也不会酿成这等后果,哎,那小子何苦瞒着为师呢”
眼见没了希望,猢儿不想再为难师祖,只是心里闷得慌,他恨,恨自己辜负了师父,恨自己没能力保住元婴,水雾漫上了眼眶。
“全凭师祖安排。”仿佛这句简单的话榨干了猢儿全部的精力,说完便翻身躺下,任泪水无助地流泣。
剑子得了猢儿准信也是长叹一声,道着天意弄人,最后示意他今日好生修养,莫误了身体,明天便来帮其行功,就飘然远逝了。

夜里,剑子坐在自己闭关的石洞中,旁近的竹榻上睡着昏迷不醒的剑仁英,老道看着自己唯一的弟子心中突生戚戚:“这么多年了,你还是忘不了往事,这又何必呢?……还昧着良心拉自己的弟子去淌这浊浑水,亏你想得出如此逆天之法。哎~~当年为师帮不了你,如今只能再次辜负你了。”
猢儿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回想着匆匆几日便经历如此多的事情,让这个还未成年的小屁孩一下感到有些虚幻。
“明天祖师就要为我行功驱散元婴里的功力了,不知道师父他老人家醒来后知道自己白忙活了一场是什么表情?”摸着自己的肚子,猢儿现在仍能清楚地感觉到和自己气息相连的那个白玉小婴孩正陷入沉沉地深睡中,猢儿只是用这种内视的方法静静地一直地看着,他的眼睛、他的鼻子、他的每一分每一寸都要牢牢地印在自己的心里,永远也不要忘记。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睡意渐渐袭来,猢儿的嘴中却依稀的发出些声响。
“只要你还在,这样就好,就好。。。。。。。。。。”
月色下的琅琊山弥漫着醉人的伤心,不知是谁感染了这片人间的仙境。这寂静的夜晚,刚进入梦乡的猢儿却已不能知道,就在他说完话后肚中的元婴轻轻地动了一下。
不希望发生的事总是来得很快,当第二天的晨光灌入这间木屋时剑子已经开始着手准备为猢儿行功散婴了。此时的猢儿表情还是有些痴呆,似是还没从打击中回过神来,剑子瞅着他也只能无奈地摇摇头。
“猢儿呀,祖师等会为你散婴,切忌抵抗,不然轻则伤筋动骨,重则经脉尽段。”
“徒儿记下了。”
怎么我干什么事都能跟死扯上关系,不吉利呀。猢儿恶意地想着。
“那么贫道就开始了。”说罢,猢儿立马感觉到一股气劲冲入自己后背,比之与上次剑仁英,这股气劲更为磅礴,浩大。其势汹涌却也宁静,直逼他腹中元婴而去。
猢儿额上浮出汗迹,不是因为行功难受,而是那股真气就快接近自己元婴而紧张出来的。当剑子控制着自己的气机撞入猢儿元婴时,撕心裂肺地疼痛随之而来,把还没准备的猢儿差点疼晕过去。好不容易回过劲来,脸色已是惨白,衣服也被汗水寖湿,要多狼狈有多狼狈。猢儿立马恼起身后的肇事者来,干嘛不事先给自己说一声呀?可惜不能说话,也不能动,抗议嘛那就更别提了,只能先忍下了。
不过这怪不得剑子,如果事先就把这事告诉猢儿,虽说相信自己徒孙能挺住,但人的内心肯定会不自主产生提抗,到时想把真气打入元婴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了,所以只能委屈一下猢儿了。
就在猢儿疼得死去活来时,那个玉白小婴孩仿佛也经历着莫大的痛楚。一双小眼紧紧闭着,双手使劲捏着拳头。不过他的命运已经被决定,身上的光泽因为功力的流失慢慢暗淡,猢儿也只能看着这个还没在肚子里待上一天的元婴渐渐消散。
行功不过柱香功夫,正当剑子准备收功之际,意外发生了。只见已变得极其透明的元婴忽然睁开双眼,口中吐出一个十二色小球,形如玉石,如若仔细观察便会发现它正是猢儿与剑仁英炼婴当日融入猢儿元婴里的玉灵琅玕。
琅玕随风而长,当有绿豆大小时(此时猢儿元婴也只有绿豆般大)迅速落下把元婴牢牢罩住,不让剑子的气劲再进入分毫。
“咦?”剑子也发现了异处,只是还没来得及反应,情况又有了变化。
琅玕化作的十二色彩球在牢固了元婴后逐渐与透明的元婴融在了一起,就像元婴穿了件衣服一般,只是这件衣服妙若肌肤,而且还是会呼吸的肌肤。因为它开始吸收起早已散入猢儿四肢百骸的灵气,速度之快,前所未有,惊得连剑子也愣了半天。不过它并没把所有散失的灵气吸收回去,约莫只吸到先前的二十有一,恰好能使其从透明复原如初便停下了。
不过一切还未结束,玉白小婴吸收完成后,用它已经恢复的肥嫩小手掐起了无名法诀,周身流光溢彩,没过多时刚才还大显神威的琅玕就被炼入肌肤之中,没了踪影,小婴满意的笑了笑。
剑子还在为突如其来的变故而发神,突然看见猢儿这个失而复得的元婴居然用起法决,这个举动是何其惊人,一开始剑子便发觉这个元婴不甚对劲,因为事情发生前一刻它紧闭的双眼骤然张开,不过当时元婴已几近透明,所以它的这个举动剑子并不是很肯定,但就在刚才,它对猢儿眨眼的动作可是清清楚楚地被自己看到了!
元婴是什么,元婴不过是修道有成的一个表现,它是一个死物,而死物怎么会自己动呢?除非肉身损坏,神识纳入其中。
如果剑子把这个事情说出去还不得被同道中人给笑死!开玩笑,元婴会自己用法决,那母猪都能修仙!
就在剑子准备再仔细看看时,却发现那个玉白小婴已经闭上了明眸,沉沉睡去,而它此时的外表却与一般元婴无二。观察无果的剑子只得把自己的神识从猢儿体内退出,不过等待他的却是猢儿投来的迷惑的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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