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侠义武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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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不见走马川行雪海边,平沙莽莽黄入天。
轮台九月风夜吼,一川碎石大如斗,随风满地石乱走……
这是盛唐边塞诗人岑参的《走马川行奉送封大夫出师西征》中的佳句,其气势雄浑,意境开阔,笔调大显犀利,可说是入木三分。用于眼前的景致,是再合适不过了。
袭骨的冷带着低沉的呼嚎,笼罩周遭的一切。鹅毛大雪漫天纷飞,飘然而落。凛冽的风,疯狂地咆啸着大地。枝叉被沉重的积雪重压,因其难以负荷,均纷纷折腰。塞北的天,总是这样的冷,冷得有些压抑。茫茫大地被厚实的白雪覆盖,显得银妆素裹,分外妖娆。
两骑马在雪地中驰骋,划出两条纽带。一个,是位浓眉大眼,身形威武的少年,头戴一顶虎皮冠,身穿深蓝色的狐裘,腰悬一支短笛和一柄配剑。另一个,是一位面目俏丽,身段婀娜的少女,淡青色的头巾缓缓飘动。粉色的长绸,在白皑的氛围中格外显眼,她的随身兵器是一把月芽弯刀。
马的脚程极快,积雪飞速四溅。那少年驾马相当娴熟,一边策马,一边回头瞧身后的少女:“师妹,再坚持一下。马上就到了。”那少女浅浅一笑,红扑扑的脸,甚是可爱:“不用担心我啦。”
一道黑影掠过长空,那少年立时警觉:“这是……”那团黑影逐渐向他们靠近。那少年看得分明,赫然是头大雕,其身上还带着一抹金光。不久,那大雕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并低沉地呻吟着,其身上原来插着把金箭,殷红的血,染红了雪地。
那少女下马观看,惊道:“师哥,是师娘的‘凤舞箭’。”那少年闻之,显出焦急的神色:“不好,狩猎开始了。师妹,我们必须尽快赶往‘紫露林’。否则,又要挨师父的骂了。”两匹马再度驱动,那少年手中拽着雕,如箭离弦般飞驰。
寒风中透出兵刃相交之声,时缓时急,激烈得紧。那少女顿时警觉:“师兄……”那少年凝望远方:“去瞧瞧。”
两人策马奔行了一段,那声响逐渐清晰,只见四条大汉操刀正在围攻一名青年。那少年忽然惊喝:“是大师兄。”战团中的青年一张四方脸,略显黝黑。一对剑眉上扬,散发着不凡,体态也尤为魁梧。那大师兄面对四人合击,倒显得气定神闲,只见他左倒、右倾、上飘、下落,催动起飘逸灵动的轻功,在上空盘旋:“是孤鸿吗?啊,还有玲儿。你们只需在旁观赏即可,这帮杂毛奈何不了我。”说话间,其招术丝毫不缓,腿法如电,劲力似刀。
其中一位大汉闻其之言,破口大骂:“萧虹尹,别大言不惭。今儿老子打得你屁滚尿流。”萧虹尹仰天打了个哈哈:“谁不知道你们‘蚀日会’是个窝囊废的群居地,待会儿让你们一个个都叫我爷爷。”四人大吼一声,四柄单刀纷至砍落。萧虹尹身形急旋上升,真气运于双腿往周围四扫,在半空瞬间涌出斑驳交错的幻弧,迅即又变为凶猛的气团朝周遭飞炸。这正是萧虹尹的扬名绝学“幻腿”之“殛天变”。四人狂刀刚行至半路,突觉劲风扑面生疼,还来不及反应,其手臂已身不由己地被一股大力荡开。四人顿觉不妙,忙闪身后躲,险险让过萧虹尹的致命一击。得势不饶人,萧虹尹瞧准其中一人暴腿狂轰。腿法快而凌厉,那大汉竟无从抵御或者是躲闪,被重腿结结实实地轰个正着。但那大汉也极其强硬,他竟用自身内功强行抗衡,以泻萧虹尹的腿劲。可这样一来,他体内气血顿时如翻江倒海,不由大喷一口鲜血,连人带刀荡飞天外。
间不容发,另三人眼明手快,分三路包抄。萧虹尹头也不回,扬臂就是一掌“隔世劈决”,当先的一人蜷体后偏,躲过了萧虹尹的掌攻,随即矮身侧仰,臂膀下移,同时向两个伙伴使了个眼色,另两人立即会意。那人猛地刀路一变,疯狂挥舞,带动一道劲风,裹至萧虹尹的面门。其他两人,一上一下,兜起两束白光,猛劈萧虹尹两大要害。原来他们施展出了蚀日会的“三元归海阵”。
那少女看得心弛神往:“大师兄武功真厉害。”那少年微微颔首:“的确。但敌人也绝非泛泛,必要时我们还是要出手。”萧虹尹闻之大怒:“怀孤鸿,不许你多事。你和公冶小师妹安分点儿。”公冶玲咯咯笑道:“大师兄那么爱厚着脸皮臭美,我们怎么忍心扫他的兴呢?”
在场的三人各踏一个方位,欲钳制萧虹尹。“三元归海阵”变化无方,三人且攻且守配合默契,章法虚虚实实,稍有差池便会身首异处。萧虹尹左手握着的一支判官笔,抖然挥动。怀孤鸿见这支判官笔色泽通明,笔上的金龙雕功精湛,又是乌钢所制,绝对是一把神兵。“原来师父已经把‘神来笔’赐给大师兄了。刚才的兵刃相交之声,定是判官笔和单刀击撞产生的。”怀孤鸿心道。
只见神来笔如星点碎雨在四周狂点,将来势一一格挡。原先被踢出的一人再度站起,拾起刀,加入战团。萧虹尹将笔舞成一片金墙,可说是密不透风,连水都洒不进。其脚下功夫一刻不怠,迈开五行步法疾踏积雪,源源劲力向外扩散,炸得地面厚雪翻飞。飞散的雪灌足了真力,四人连攻数十招不得手,心下焦急,章法顿时一乱,四柄刀皆被飞雪擦中,脱手而飞,**地中,直没刀柄。阵术破绽大露,萧虹尹立即抓住这个机会,使出“神来笔法”中的巧招“倒头一柱香”,只见他反身后倒,笔走龙蛇,正叮两人麻**,两人被笔头点中,软倒在地。
另两人不容怠慢,暴拳狂轰,四拳化作无数个拳头,笼罩萧虹尹上空。萧虹尹视若无物,屹立当场,浑然不动。怀孤鸿一头雾水:“大师兄在干甚么?”他想出招上前,却又怕得罪,只得静观其变。
群拳齐至,萧鸿尹仍是不躲,一脸悠然。就在其被击中的一刻,那两人忽然像是碰到了泥鳅一般滑溜异常,劲道在瞬间荡然无存,拳头纷纷向外滑出。那两人暗叫不好,立即着地打滚,滚出老远才站起。萧虹尹轻蔑地道:“这就是你们的‘万杀拳’吗?太狗屁不通了。比起我的‘泥鳅功’,那可是一个天一个地呀!”语毕,萧虹尹身法又起,凌空疾行,他将判官笔往地上一甩,那笔触地后飞速弹起,萧虹尹隔空御笔,笔势纵横交错真假难辩。此时两人手无寸铁,全身招招挂彩,尖叫连天,痛得爬不起来。
四人在地上嗷叫打滚。萧虹尹得意地笑笑:“该叫我爷爷了罢!”四人仇视萧虹尹一阵,其中一人嗔道:“士可杀不可辱。”言毕,四人尽皆挥刀自刎。这一举动让在场三人心惊,萧虹尹翘起大拇指道:“果然有骨气。”公冶玲眼见四人当场溅血,吓得花容失色,向后瘫倒。怀孤鸿立即挽手抱住:“师妹,你没事罢?”公冶玲惨然一笑,哑然无语。萧虹尹叹了口气:“‘蚀日会’做恶多端,人人得而诛之。你也太妇人之仁了。”怀孤鸿道:“师妹毕竟是女孩家,对血腥总是敏感的。”萧虹尹扮了个鬼脸:“这还不是怀兄弟你这么宠爱小师妹的结果吗?”怀孤鸿脸上一红,但嘴上却不留人:“大师兄还是这样说话不着边际。”
公冶玲悠悠缓过神,闻萧虹尹调笑,小嘴一撅:“谁不知道萧大侠武功盖世,天下无双。小女子又有甚么可怕的呢?”萧虹尹转了几下眼珠:“刚才我听到有个小坏蛋在偷偷地说我坏话,却不知去了哪里?”公冶玲暗笑:大师兄在拐弯抹角地骂我呢!于是她装着粗声粗气地说道:“萧小兄弟,师父从小教我们要诚实,我不能昧着良心夸你啊,这我晚上会做恶梦的。”三人互逗,开怀畅然。
怀孤鸿问询道:“大师兄怎么会和‘蚀日会’的人动起手来,你不是在和师父他们狩猎吗?”萧虹尹苦笑了一会:“都怪我不听师父的劝,他老人家叫我不要在外惹事生非,但我偏偏戒不掉这性子。前一阵我去江南办事,却见‘蚀日会’的无赖在蛮横地强夺老百姓的财物,我一气之下将这帮混蛋全杀了。谁知那个狗会竟烧了我的住所当作报复,这下我怒不可揭,冲进他们的分舵,血洗了整座楼,就这样结下了梁子。”怀孤鸿对之啧啧称赞:“大师兄这是英雄之举。”萧虹尹摇了摇头:“麻烦大啦。瞧今天他们不是找上门来了吗?师娘以‘凤舞九天’的箭法射中了一头猛雕,我正准备去找回,却被这四个蠢驴拦了个正好。”公冶玲假笑道:“大师兄虽有颗赤诚的心,但行事太过莽撞。可惜美中不足啊。”萧虹尹假意瞪了她一眼:“你最冰雪聪明,这总行了吧!”续道:“你们先去‘紫露林’,我要去找雕。”怀孤鸿掏出囊中的大雕:“是这只吗?”萧虹尹大喜:“既然被你们找到,也省得我费心了,一块回去罢。”三人立刻驱马前行。
驰过广袤的雪地,绕过一条小径,前方便是紫露林了。传闻这紫露林还有一段来头:五百年前,有一个神秘组织叫“龙门邪域”,门主血巫之绝学震古烁金,稀世罕见。正因为如此,他内心潜藏着一个可怕的野心——征服天下。血巫在江湖上有“灭世魔尊”之称,江湖好汉都不愿归顺于他。于是,在一个狂风急吼的一天,十大门派和三大家族在一个丛林中格杀血巫。这一战足足持续了七天,正义人士伤亡惨重,眼见就要全军覆没。血巫突然浑身抽搐,真气逆流,呈现走火入魔之象。正义人士乘机搏命一杀。最终的战果是两败俱伤,谁都不知道血巫是否真的死了,但自此之后他就再也没出现过,就算没死,他对江湖也已经毫无威胁。这战以后,有许多武学失传,那林子里溅满了血,不知过了多少年,叶子上的血变成了紫色。“紫露林”因此得名。

原本这林子因为此战残留下的杀气和尸气而没了生机,生灵尽无。好在两百年后,在昆仑山崛起一个门派叫“玄武宗”。其势力迅速在江湖膨胀,同时玄武宗对紫露林进行了整治,其掌门更以玄心正法化解林里的污浊之气,渐渐地生机好转了,林子恢复如初,只是那树叶仍是紫色。
林内,围满了人。四匹坐骑如腾电般从人群中窜出,驾驭者是四个风华正茂的少年。其中一个双目炯炯有神,面貌英气十足的少年清啸一声,他双手做势已拉满了弓:“哈哈,今天天气真不错,这第一头猎物就由我金诚易金大侠获得了。”话音刚落,羽箭已伴随清脆的嗖的一声破空而出,一只野兔应声倒地。“呵,三位哥哥看你们的了。”金诚易显得很神气,因为他向来有“漂忽腾箭”的称号。
身穿黑色斗蓬,神色冷俊的,是金诚易的师弟步斐影:“叫我哥哥我可不敢当啊。不过你的射技确实不怎么样。”金诚易不以为然:“那你射个给我瞧瞧,别赖皮用飞刀啊。”这步斐影惯使“无影飞刀”且出神入化,江湖人称“无影飞神”。步斐影爽朗地笑了几声,策马腾跃,他忽地扬手射出一箭,他的目标是头梅花鹿,可那小鹿反应极快,箭未及身,已跃开了射杀范围。但那离弦之箭似长了眼睛,在中路打了个弯,再度瞄准小鹿攻击,顿时让在场众人瞠目结舌。忽然只听一记敲击之声,那箭矢竟偏离了方向,最后落在了地上。“怎么回事?”步斐影说罢便很快地注意到了手臂微抬的金诚易,“老金啊,你发暗器乱我箭路,太不厚道了罢。”金诚易拖着长音说道:“小步啊,你倒是很有长进啊。刚才那箭已没希望射到那小鹿,是你用了大师兄那‘隔空纵物’的手法,以气劲让它掉头的罢,你刚刚手一动,我全看见啦。赖皮。”步斐影脸色微红:“我本来就是飞刀为长,弓箭为短嘛。大家娱乐娱乐,当我没上场过啊。哈,哈,哈。”说着,他便尴尬地转身回到了人群中。
伴着众人对步斐影“丑事”的嘲笑,另两人绕林子御马狂奔。一个身形略瘦,目光如炬的大声呼嚎道:“看我的罢,今天花情一改往昔‘缠绵鞭’的形象,以卓越的弓箭手这一身份出现在大家眼前。”周围顿时涌起一片掌声。“哈哈!”另一边的“星晨公子”张弄月宛如冠玉的脸笑得十分灿烂,“花师弟,别光你一人表演,咱们来比一比怎样?”花情闻之来了兴致:“好极。我们不比射杀猎物,我们比谁能做到:箭从猎物身边扫过,而猎物不会因受惊吓逃走。”众人一听都傻了眼,这怎么可能?简直是无稽之谈。张弄月勒住了马,微微颔首:“好玩。你先来。”这时,花情找准了一个位置停住,抽出一箭搭在弓上,轻轻一拨,已射向一只弥猴。紧接着张弄月也放出一箭,同样扫向那只弥猴。或许是箭太快了,亦或小猴吓傻了,这小畜生竟一动不动,两箭从它的小脑袋左右两边飞过,众人掌声又起。
“太棒了!我的好徒儿们。”一位红光满面,流着一字形的中年人,显得神采弈弈,他当然就是这些年轻人的师尊,玄武宗的掌门——公冶无极。他说着也上了马,在草地上纵马飞腾,其手持一张长弓,对准天上的一头雕,仰身激射,一支箭离弦而出冲破云霄,只听惨吟一声,箭中雕头。那中年人飘声跃起,身悬半空,单手搭弓,三箭连发。地上的鹿、树里的猴、空中的雁都无所遁形在同一时间挂彩,而他自己也于第一时间落于马背。“师父好身手。”远处三骑马而来,萧虹尹破空一喝,令众人精神一振。
公冶无极见三骑而来会心一笑:“都来啦!”三人同时勒马,井然有序。“尹儿,怎么又和人动手啦?”萧虹尹一惊,暗暗佩服:“师父真是好眼力。”说道:“是‘蚀日会’的人来找我诲气。”怀孤鸿心知师父一定不悦,抢着说道:“是他们有错在先,大师兄只是为民除害。”那中年人冷笑一声:“是惹事生非。虹尹,冤冤相报何时了?你倒说说我们‘玄武宗’第八条门规是甚么?犯了错又该怎么办?”萧虹尹无力地道:“第八条门规为‘不得随意在外滋事,与人结梁。’犯规者面壁思过一个月。”公冶玲有些不平:“爹,门规中有‘随意’二字,大师兄可不是随意结梁啊。”怀孤鸿也想说写甚么,却被师父打断:“你们若再替他求情连你一起罚。我公冶无极说一是一。”闻师父说得斩钉截铁,加之萧虹尹对他们使眼色,怀孤鸿和公冶玲只有封口。
气氛被严重破坏,狩猎也因这件事而被迫终止,众人收拾东西准备回去。萧虹尹垂头丧气,全没了刚才的神气模样。公冶玲欲上前安慰,心知无用,只好作罢。萧虹尹突觉肩头被人拍了一下,回首一瞧,是一位衣着华丽的中年美妇,他喊了声:“师娘。”她正是萧虹尹的师娘——任湘。任湘轻声说道:“你师父的确苛刻了一点,我一定好好说他。你也别在外面老和人结怨。”又有一人夹了进来:“是啊,大师兄,忍着吧!师父就是这个牛脾气。”金诚易也插了一句。萧虹尹默然前行。
“玄武宗”,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门派,是“武林六大仙境”之一。六大仙境为:少林寺、武当派、玄武宗、擎天门,无我庄,闻香榭。它们构成了武林的主心骨,使整个武林得以安宁,繁荣。
昆仑山,西起帕米尔高原,最高峰名为新青峰,大有“争高直指,势冲云霄”之气。在昆仑河中穿过的野牛沟,有珍贵的野牛沟岩画,距黑海不远处是传说中的姜太公修炼五行大道四十载之地。那玉虚峰、玉珠峰经年银装素裹,山间云雾缭绕,均为朝圣和修炼的圣地。位于昆仑河北岸的昆仑泉,是昆仑山中最大的不冻泉,形成昆仑六月雪之奇观。昆仑山在中华民族文化史上有“万山之祖”的显赫地位,是中国第一神山。北魏史学家崔鸿在《十六国春秋》中,称之为“海上之诸山之祖”。
而这有百年历史的“玄武宗”就盘居在玉虚峰和玉珠峰一带,与漫山的素白及无尽的妖娆浑然一体,由于所处高远,被一片迷朦的云海环抱,真不旺“仙境”二字。新青峰太过高耸,且是苦寒之地,不适宜人住,在那里修建了圣地——天坛。玉虚峰上有座“流云殿”是玄武之众开会议事之所,另外还有公冶无极一家的养息处“无极轩”,接着就是“归元洞”和“青冥教场”——两大练功之所。而在玉珠峰上有“亭台十二楼阁”,当然是公冶无极那十二个徒弟的居处。
十二个徒弟?林外三人加之林内狩猎的四人,也不过七人。其实,另五个人(霍飞,项鸣,谭枫玉,万无失,聂晨轩)在外忙于事物未归,毕竟玄武宗是为天下而存在着。这十二个人合称“玄武十二杰”。
朱红的大铁门,扣着黄铜色的两个门环。左右各盘踞一头石狮,其神态凶悍,威武慑人。那扁牌高高悬挂“玄武宗”三字,铁划银钩,笔锋犀利。
偌大的流云殿,高雅而气派。公冶无极和任湘在首位坐下,其余人依次排列,坐在最前的是萧虹尹,接着是怀孤鸿和公冶玲,再是金诚易,张弄月,花情和步斐影。
公冶无极目光深沉邃远,一手抚摸宝座把手龙头:“三月后便是‘比剑夺魁’之秋,大家勿必做好充分的准备。‘玄武宗’立门以来,斗转星移已有百年,在历代掌门的呕心沥血之下,本派势力发展壮大。所以,为了进一步巩固地位,我决定将‘玄武宗’划分为怒江、排山、魅风、孤月、云海、星云六个分舵。谁能胜任,就看本事了。”步斐影低首微叹:“只可惜我的‘十方无敌’至今未成,终是遗憾。”花情冷笑道:“你的‘无敌’并非是真正的‘无敌’,一旦你认识到这点才是遗憾。”金诚易顿觉气味不妙:“好了好了,孰强孰弱,未能先知,只有发挥出自己真正的威力,才是无敌。”
怀孤鸿拖着头,仰望天花板:“惟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纵使无敌怎样了呢,到头来还是名利的牺牲品。”萧虹尹淡淡地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无敌当然难若登天,可人在江湖,是在争斗纷繁的烟雾中游荡,多少也要稳住一席之地。”大家如沸水般议论开了,许久才停歇。公冶无极见诸位兴致勃勃,梳理着胡须,开怀而笑:“大家也累了,回房歇栖罢!”
人群散了,萧虹尹无奈去了思过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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