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印青睡熟，曲秋枫放下手中《胡雪岩》，轻手轻脚到写字桌边把电脑打开，随后拉开衣橱最下面一格抽屉，从旧衣堆里把那支步枪取出来，楼梯口安装过铁门，不担心有人冒然闯进，除了隔壁的罗冰蝉。
他把枪仔细检测一遍，用白色绸布把缝隙中残留黄油擦去，把枪管架在窗台上，右肩托起枪，脑袋偏低，闭上左眼，瞄准镜里模糊一团，根本看不清楚，他重新用肉眼搜索，发现靠左遥远处闪现几点光亮，移动枪管把方向找准，再次瞄准，慢慢调整后镜里出现一幢楼房的清晰轮廓，直线距离至少四百米的楼房仿佛就在身前，屏住呼吸，看见第一个光亮点是一扇窗户，没拉上窗帘，看不见任何家具和人，他于是想找一样实物当靶子，看清墙上一条方方正正的蓝色毛巾，他瞄准中心位置，在心里扣动板机，嘴里发出“啪”的声响。
接着感受瞄准时的平稳，窗台托枪目标几乎不晃动，他扣动板机，有了轻微晃动，心想扣板机须心情平稳，回扣忌用力过猛。
入神间，镜中出现一只手把蓝色毛巾扯下不见，心说原来是卫生间！不禁好奇地想看清是男是女，耐心等候中，时间一秒一秒滴哒，终于看见一个穿睡衣的人出现，那人背着身抖动一下，在原位把蓝色毛巾重新晾好，回过头看他这边一眼，消失在镜头中，原来是一个老头，哑然失笑，看着方正蓝毛巾再想瞄准时，灯光消逝，漆黑一片。
他把枪收回靠在桌边，点击鼠标弹出网页，输入“二战美军装备”，跳出很多相关内容，他在页面下方浏览找到阻击步枪，点开进入，有很多枪械图片，没有跟身边步枪相同的，再点下一页仍然没有，基本是二战德军用阻击步枪，难道不是美国人生产的？
继续大量浏览，终于找到有关美军步枪资料，看过才明白美军在四三年前很少生产和使用阻击步枪，参战后将斯普林菲尔德M1903A3步枪改装成英寸狙击步枪，配以韦弗330C瞄准镜与配用猎枪枪托，命中精度很高，作为制式武器。
自己这支应该是四零年前进入中国的，那是什么型号呢？
在另一页资料找到答案，对照图片基本可以确认是M1式加兰德步枪，瞄准镜是经过改装安上去，资料里有很多技术参数，口径7.62、初速865m、有效射程600m、发射方式单发、容弹量8发、枪长1106、枪管长610。
不错，确实一夹八发子弹，明天找把尺子量量，隐约感觉弄清楚很重要。
他把M1重新架在窗台上，从侧面看看它，不知道它意味着什么？会饮血吗？会结束别人生命吗？自问一连串关于未来的问题，心里摇头，回答仍是不知道，就是发自内心的喜欢。他托枪再寻找目标，镜中第一张幻灯片是楚拂云，又想他已消失，脑海中出现亿重山三个字，始终没见过他，幻灯片上也没法出现图片，只是黑黑的一片，像亿重山死亡后的思想……
“怎么不睡觉？”轻声话语骤然在身后响起。
他打个激灵，轻声道：“蝉儿，你怎么不睡觉？”他拿起枪放好。
“上完厕所睡不着，想偷看你们，嘿嘿！你拿枪打谁？”罗冰蝉倒不惊奇，知道他迷恋它，扶住他肩膀，头发洒在他背上，自己只迷恋他。
“你看，一些关于这支枪的资料。”他回头看印青没被吵醒。
“我看看。”她坐在他腿上，他抱着她的腰。
“M1？……，现在的阻击步枪不知道有多先进了？”她粗略看过，转身搂住他脖子。
“那是当然，不过要先进的没用，这是纪念。”椅子向后移动，让她舒服一些。
“它和我们，你更喜欢哪个？”她附在他耳边问。
他笑：“有什么能比你们更宝贵。”喜欢她的率直，就像喜欢印青的沉静。
“有良心。你不觉得奇怪吗？我和青儿来事都是先后来，还挨得那么紧。”想起上周自己刚结束，印青就来了，在他耳边吃吃笑，思绪跳到另一件与己紧密相关的事情上。
“睡吧？我关电脑。”他点击鼠标，想陪她到隔壁。
“睡不着。”他们一起看电脑关闭过程。
“我送你过去！”他牵着她的手往外走，他始终这样认为她和印青是一个人。
她突然站住，在他耳边央求道：“我就在这睡。保证不乱动，不把青儿弄醒。”
他自然不会拒绝，担心印青有想法，她接着说：“没事，跟青儿说过了。”
“怎么说的？”他猜想是她逼印青的，心被勒紧。
“女人间的事，男人别打听，谁叫你有两个老婆？”她吹气如兰。
他指指自己，再指指床，意思是自己先上床吗？
她点点头，指指他，也指指床，意思是你不睡中间谁睡？
他到桌前把枪放进抽屉，关上台灯，回来轻轻坐上床，移到中间躺下把被掀起来等她。
她钻进被窝不停的笑，床垫轻轻颤动，突然起身爬过他身体躺在中间，对印青说：“你要不难受，就继续装吧？”把被盖好，右手摸印青。
“要死！……，自己折腾，还折腾我！”印青把侧卧身子仰躺，抓紧她的手又羞又恼。
“说，我进来时是不是就醒了？”罗冰蝉不依不饶。
“被你闹醒了，深更半夜的还能有谁？几点了？”印青打着哈欠。
曲秋枫把床头灯关闭，屋里一片漆黑，把手搭在罗冰蝉身上搂住印青的腰，用腿轻蹭罗冰蝉光滑的腿，才发现她没穿内裤，心中一团火迅速点燃蔓延，一只手从她头下穿过握着她的胸，另一只手也调整到印青胸上，一时间，推来搡去只用手交流，谁都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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