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消魂迷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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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轻拂着小楼,轻轻吹着窗外的帘栏。
也许是因为话不投机的原因,布群英早早吃了饭,进了自己的房间。又也许是怕表哥误会,产生不必要的嫌疑,很快陈若花也走了。这家旅馆,客人本来就不多,杨乱现在倒感到有些莫名的孤独了。他想想个法子溜到干妹妹房间去,又一想是根本不可能的。今天晚上订了三间房,紧紧相挨,陈若花住的恰恰是中间那一间。他要偷偷地去找她,不可能不惊动布群英。
“该死的布袋子,布鞋子,布王八……”他嘟哝着,只有一口接一口地喝酒。桌上的酒喝尽了,他又向掌柜要了一个酒葫芦,然后一手抓葫芦,一手抓起桌上吃剩的鸡腿出了门,沿着路摇摇晃晃地往前走。
星河在天,月光在地。郊外的夜显得格外安静格外清寂。
“哎,若花妹妹,你知道我的心么?这些天我真的是发狂地爱上了你!可恨我以前是个呆子,怎么就不知道早一点缠住你不放呢!”
“……你看,今夜我不是为你而醉。可恨你那个表哥,我横看竖看左看右看从四面八方看,怎么看都看不顺眼,偏偏你竟听信他的话,为什么呢?就算你不喜欢我,另一个喜欢的也应该是何大哥呀,什么时候轮得到他!”
他一边走路一边叽哝,一边吃肉一边喝酒,不觉来到了一座破烂的院落外。这里的人想是搬走好些年了,屋宇被拆空,只剩几堵断墙。他在外边站了站,轻叹口气,把酒葫芦和吃剩的鸡腿全丢了,进到院子里。
清寂的院中,旁边丢了一个烂得不成样子的马槽。不远处有一口古井,轱辘尚在,打水的绳子却早已烂断。他走过去看了看,本来想打水上来洗把脸的,现在只能坐在井沿叹气。
倒不是因为没水洗脸,而是又想到了干妹妹陈若花。
想不到我杨乱也有这般相思苦恼的时候,他苦笑着。
远处,一条人影飞快地向这座破落院子飞纵而来。那人身手敏捷,神出鬼没,三纵两纵到了院外,一展身跃入院落中。这时杨乱却不见了。那人并来停留,纵身又到了后边院子。
这时杨乱却又从井口爬了出来,悄悄地跟上去。后院居然有一个小小的水池,池边还有一个荒弃的亭子,刚才那人就是冲亭子来的。而且亭中竟早有一人等在那里。杨乱神不知反不觉地潜到了边近,亭中两人正在轻声说话。他连忙又凝神去听。
只听一人问道,“陀头,相约的时候时辰已到,红女侠还没来么?”
这个人声音苍老尖细,给杨乱的印象特别深,立刻就听出他就是布群英的三伯夜游侠吴北斗。
“吴老弟,你别急,先等等,也许她有事迟了些。”
答话的这人声音也特别古怪,透着些嘻笑意味。杨乱摸着头一想,心中惊道,“这人莫非是云游僧怪头陀?”
“咦,他怎么会在这里?他不是云游四海去了么?跑到这里来干什么?哦,对,听意思他们是在等红女侠。红女侠——不就是红如烟么?”
思虑间只听怪头陀又道,“吴老弟,陀头年初在漠外查到一个惊人的消息,据悉西域杀手组织中的第二号人物杀手之王已经潜入中原数年了。”
吴北斗惊异道,“有这等事?”
“千真万确,此事红女侠也知道了。”
“你见过红女侠了?”
“那是半年前的事情了,当时陀头偶遇红女侠,便将这个消息告诉了她,让她暗中查访。依陀头看,杀手之王既已潜入中原武林数年,一定是大有所图。”
“不错。西域杀手组织一统西域武林后,做梦都想着染指中原。杀手之王潜入中原,多年来隐匿不出,一定负有重要使命,甚至会挑起一场中原武林浩劫,进而坐收渔翁之利。”
“所以,这次聚会尤其重要。依陀头看,只有合我们三人之国,才有可能早日查出此人。此人不除,后患无穷。”
“说的是。红女侠心思细密,在这方面我们远不如她,只待她来了我们再作详细计划吧。”
“吴老弟,陀头现在又想到了另外一件事。”
“哦,陀头只管讲。”
“半年之前陀头遇着红女侠时,她曾对陀头说起黄毛老怪之事。”
“黄毛老怪?这个老怪物的确极为难缠,不过据我所知他并非大恶人,只是时常搞些恶作剧罢了,他不可能是杀手之王。”
“陀头也知道他不可能是杀手之王,但据红女侠所言,此老怪物一见到红女侠,竟然发誓弃恶扬善追随红女侠左右,甘愿受她差谴做任何事情,红女侠便是叫他自杀他也愿意。红女侠当时很无奈,好不容易才摆脱他,谁知黄毛老怪极善跟踪之术,之后又两次找到红女侠,并向她吐诉爱慕之情。红女侠又花了好长时间才将他甩掉,后来恰恰遇到了我。”
“哦!”吴北斗陷入了沉思,良久道,“今晚红女侠迟迟不来,会不会又被那个老怪物缠上了?”
“按理说不太可能。虽说老怪物武功怪异,但绝对高不过红女侠。再说红女侠的轻功天下闻名,暂时甩开他易如反掌,若不是他极善跟踪之术,又怎么会找得到红女侠?更何况今晚是两年一度的聚会,就算有黄毛老怪跟着,她也绝对不可能不来的呀!”
“如此看来,红女侠肯定遇上了别的什么重要事情,我们只有等下去了。”
“那就依你说,今晚不来,我们就再等几天吧。”
“也只有这样了……”
亭中两人轻声对话,丝毫没注意到杨乱在偷听。他们现在还在等人,杨乱索性也找了个角落坐下去,发现旁边有一块破窗帘,忙轻手轻脚地扯过来盖在身上,后背靠着墙,打算等到天亮。
这似是一个不眠之夜。
亭中两人一直在等人,杨乱也不愿合眼。
眼下,连旅馆的陈若花都失眠了。
清风如诉,月光如梦。这么美好的夜晚……陈若花悄然打开窗,望着天上的半轮月亮出神。
恍然中地想到了布群英,也想到了杨乱。
杨乱笑嘻嘻的脸和布群英不言苟笑的表情在脑海中交替闪现。布群英是那种严肃人,衣着笔挺,目不斜视。杨乱就不同,衣服乱乱的,头发也时常蓬松披散,甚至浑身上下找不到一处干净的地方,象极了一个泥地打滚的野孩子。这样邋遢的一个人,却又能从他身上看到一种男儿粗犷不羁的野性。而这点是布群英永远不可能有的。可叹他是个乱蛮子、浪荡子,全无半点杨白川的侠道风格。老子与儿子之间,竟有如此大的差别,委实令人难解。想到布群英,虽则时常跟自己在一起,但又象少了一种自己内心渴望已久的东西——那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最喜欢听的。只有见到杨乱时,她才明白布群英少的是笑脸和情话。布群英虽然有时也笑,不过笑起来委实比哭还难看。大约连他自己也知道这一点,所以干脆很少露笑脸了。
偏偏杨乱一张似傻非傻的笑脸,笑得邪笑得坏,笑得让人爱。那种天踏下来也决不在乎的笑,多少次引得她神往依依。
“我怎么总是想着他呀?他是个浪荡子,我才不想。”
陈若花舍下他,又想到了何飞。何飞不仅会笑,会说情话,人也生得俊朗,偏又少了乱蛮子的那种野性。她突然发现自己更多的时候想的是杨乱,竟无意识地希望融化在他的臂弯里。
这三个人当中,布群英和何飞最多只拉过她的手,杨乱却偷偷地亲过她。虽然那是杨乱出其不意得逞的,但她并没向任何人抖出,更没有当真生气,反而成了记忆中最为鲜活的东西。
“我怎么又在想他呀?他在外边也不知有多少女人,便是对我说的情话也不知对别的女人说了多少遍,我……哎!”
野虫在墙角唧唧鸣叫,淡淡的月光穿窗入户。在这个夜晚,少女的幽思象月波一样动荡不安。陈若花微叹一声,心头一阵迷乱,不觉又掩上窗,呆呆地回到桌边,对着一面墙镜发楞。
镜中的少女娇妖可人,美得无可形容。
呆了会儿,她将自己的头发解散,瀑布般地纷落下来。又轻轻地脱下自己的外衣——脱了一件,再脱一件,直到只剩薄薄的贴身内衣时,她才满意了。烛光将她那娇柔无比的玉体映入了镜中,连她自己都陶醉了:这样娇柔轻盈的身段,这般凹凸玲珑的曲线,这么细腻滑嫩的肌肤……还散着一阵处子体香,表哥怎会不喜欢呢?想着脸上泛起了红晕;又想到杨乱,乱蛮子那双色色的贼眼似已在身边偷看,她的脸更红了。
“嗯,我这是怎么了?表哥,杨乱哥哥,还有何大哥,怎么会是三个人?若是一个多好啊!要知道我是不能将自己变成三个若花妹妹的呀!可他们都是喜欢我的……!”
一种无法言传的滋味袭上心头,她坐在桌边,悄然发呆。
一支竹管悄悄地从虚掩的窗缝伸进来,吹出一般淡雾般的迷烟。只一会儿就全都淡化在空气中了。
陈若花在心思恍惚间无意闻到,只觉得心中一阵说不清道不明的好过,极想要努力地多吸几口。眼前忽地有些朦胧,这时她猛然警觉,刚要站起,但觉后心一麻就什么也不知道了。一只手卷过来,将她拦腰抱起。
屋内灯火熄灭,顿时漆黑一片。
后窗打开,一条人影飞跃了下去。
现在,她又闻到了那种清心润肺无比好过的香气,如一缕缕轻丝细线飘入鼻中,令人如坠梦海如在雾中。
随着意识的逐渐清醒,她感到自己正躺在床上。睁开眼,一切都清晰起来,她看到了竹制屋顶。
“这是什么地方?”她爬起身,但随之发出了一声惊叫。声音惊动了坐在不远处的桌边品茶的一位少年,他把头转过来,明亮的眼睛里透出一丝贪婪,“你醒了。”说话的时候偏又极为温雅动听。
陈若花本能地裹紧身子缩到床头,惊道,“你……你是谁?我怎么会在这里的?”
少年淡淡地呷了一口茶,“本人笑公子。你之所以躺在这里,当然是被本公子掳来的。”边说边将一双**的眼睛在陈若花身上一瞬不离地来回扫视,“早先听人说过,天下第一坊坊主陈青雷有个女儿,天生尤物,兀自不信。今日一见,果然如画中人,如逢仙宫,实乃本哥哥艳福不浅啊!”放下茶杯,站起身向床边走来。
陈若花大惊失色,吓得飞快地跳下床,尖声道,“小淫贼,你要干什么?”
笑公子站住脚,色迷迷的眼光盯着她的胸,“要干什么?你既呼我为小淫贼,就该知道本哥哥要干什么呀,傻妹妹!”
陈若花刹时脸色苍白,身子也都僵住,忽然尖声道,“你敢做恶,我爹决不会放过你的。”
“你爹?”笑公子摇着头冷冷一笑,“我既敢抓你来,又岂会被你爹吓住?”
“还有我表哥和何大哥,他们都不会放过你的!”
“你表哥不就是杀手布群英吗?他有什么能耐?本公子一根指头就能将他废了。至于那个姓何的,枉称什么追风少侠,也经不起我两根指头。”
“呸!他们要是在这里,立刻就叫你死了。”陈若花怒叱道。
笑公子不禁愕然了,“以往本公子抓来的女孩,个个服服帖帖,没想到你竟敢跟我顶嘴!本公子这就将你先奸后杀,谁奈我何?”
陈若花只感到一阵胆寒,全身汗毛都竖了起来,连退几步,尖叫道,“你敢走近一步,我就……”
“你就怎么样?”笑公子冷笑道,“你就把我杀了,是不是?你也不仔细想一想,我既然有办法抓你来,当然也有办法治服你,你且看看周围!”
陈若花闻言四周溜了一眼,顿时又惊又羞,脸都红了。直到现在她才留心到这是一间绿色的小画室,全由竹制而成。而且四周墙壁挂满了**画。那些画一幅比一幅惊艳,一张比一张鲜活,端的千姿百态,娇艳无双。其中有一幅画,令她惊异地睁大了眼睛。那画中画的,竟然就是她自己。只是画上的自己春风为面秋水为神,秀发如瀑肌嫩如雪,加以曲线勾勒,沟峰分明,简直就是一个小仙子因贪食人间烟火下来凡间。美人画的下缘,又刻意地添了一条小河,一眼看去,画中人仿佛踏着粼粼的波光飘飘而来,又象被轻风吹送着迢迢远去,其意境妙不可言。不说别的,单是那一双踏波的赤足,就被勾勒得优柔纤巧,极具动感。只要见到那双脚,就可以想象得到这画中人是何等何等的美丽无匹。画面更有一缕细细的幽香透散开来,千百般的舒服好闻,仿佛那不是画儿,倒是一位真仙女。
陈若花不禁看傻了眼。
“嘿嘿,本公子这幅画还算过得去吧?”笑公子轻佻地看着她笑。陈若花猛地惊起,“你……你?”
“你是不是要问本哥哥是怎样画出这幅**画的?”他自己答道,“昨天晚上将你掳来此处之后,本哥哥便脱光你的衣服,仔仔细细地看了两个时辰,又画了半个小时,直到天亮之后才画好了这幅画呢!”
“什么,你这恶贼,你脱光我……我的衣服?!”陈若花赶紧抱紧了身子,又急又羞,大怒道,“你竟敢……”
“我有什么不敢的!”笑公子得意道,“你看,这些画就是我近月所作。画中的女子,没有一个不被我画下画儿,然后先奸后杀,我怕什么!”
“啊!”陈若花忍不住惊叫失声。只要想一想这小色魔近月就害了这么多无辜少女,足可以想得到这个看起来文质彬彬的笑公子,其内心是多么的凶残歹毒。偏偏他这样的大恶人还生得面目俊美,嘴角还含微微笑意。
陈若花手心都捏出了冷汗。近月她的确听说过一些少女失踪的案例,象中南镖局郭总局的两个女儿就被人害了。此前她还以为就是日前被小妖所杀的花蜂子所为,现在看起来真正的罪恶魁首倒是眼前这个凶魔。花蜂子也曾是臭名昭著的**大盗,遇上小妖被杀死有余辜。但眼下这个凶魔不用说比花蜂子还要凶残十倍,这件事想起来不能不令人心惊胆寒!
画成画儿……之后先奸后杀,多么残忍的手段呀!
陈若花此刻已意识到自己厄运将至,下意识地望了望四周。她发现这间画室只有一扇门进出,而笑公子显然是知道她的用意的,此刻正站在门边,一双眼睛始终没有离开过她。
陈若花脑海中“嗡”地一响,便想道完了完了,这个小凶魔肯定不会放过我的,就算死也决不能让他得逞!她想到了自杀。
就这样死去确实还有些不甘心,一霎那,她想到了杨乱,想到了布群英,想到了何飞,也想到了家中的亲人……
冷不丁,她又遇上了笑公子那双**的眼睛,打心底生出一般寒意。再次瞟了瞟四周,她想找把刀,就算不能杀死对方,也可以杀死自己。但是她绝望了,周边干干净净的,没有刀。她也想找样别的凶器,下死了决心就是死也决不能被笑公子毁去一身清白,同样还是失望了。
“你想自杀?”笑公子居然猜到了她的心思,“因为你怕被我侮辱,所以想自杀!”
陈若花只是恨恨地瞪着他,不说话。
“其实大可不必!”笑公子又十分友善地笑了,这时他的眼睛也变得光亮无比,象一个天真无邪的小孩子。但陈若花却知道,这种披着人皮的狼才更叫人害怕。“如果我想得到你,早在画完画儿之后就可以得到。而且那时候你还没有醒来,可以任随本哥哥胡作非为,但是我却没有那么做,而且还帮你穿好了内衣,你难道想不出这其中的原因么?”
陈若花恨恨道,“我想不出!”
“只因本公子虽有画画赏画的爱好,最大的嗜好却是收藏名刀名剑。其实我早就摸清了你是一个看似柔弱实则内心十分刚烈的女子,如果我得到你的身体,就算不杀你你也必然会自杀身亡。我想要你活下来,所以就放过了你。”微微一笑又说下去,“因为我知道,风雨双侠名闻天下,武功极高,又在江湖中滚打了数十年,要接近他们比接近你这样少不更事的雏儿困难得多。可是我实在又忍不住想得到风雨双侠那两把稀世巨剑,哪怕是一把,我也一生无憾了。”
陈若花恍然大悟,“你想利用我去盗我爹的剑?”
“陈大小姐果然聪明等人。我家密库,虽藏有不下二十把绝世好剑,但象你爹那种巨剑,却始终无法得到。据说风雨双侠当年因获奇遇才得到那两把巨剑,双剑联手从此天下无敌,我也不敢奢望全部得到,只求得其一,陈大小姐想必也不至于令本公子失望吧?”
陈若花怒极而笑,“这一回你算是找对了人。”
“那当然。陈青雷再怎么防,也绝对想不到自己的宝贝女儿会去盗剑。”
“可你是痴心妄想,杀了我也休想得到!”
“我早就说过,我并不想要你死。”笑公子笑眯眯地看着她道,“你不答应,我也没有办法。我只好在你的**画上再画一个**男人,画它个七八十张,传到满天下去,到时候,嘿嘿,只怕不仅你自己声名狼藉,连你一家人都会成为武林中的笑柄吧?”
“你——?”这一招果然毒辣,陈若花心都冷了。
“本哥哥限你七日之内将剑盗来,否则你就失去利用价值了。我想你该知道后果的严重性吧?另外,本哥哥还答应你,只要你将剑盗来,我一定会将**画双手奉还,我可在对天起誓,决不食言!”
“现在,你可以走了。”说着却又忽然扑过来,一下子抱住了陈若花,双手乱摸,还在她脸上狠狠啃了一口。陈若花吓得惊叫连声,奋力挣开,又尖叫着逃到了屋外。
“傻妹妹,路边有匹马,你坐上那匹马走吧。沿草道一直跑出去,到了尽头就是小镇了,你很快就会回到旅馆。不过你可要切记,我吩咐你的事情七日之内一定要办到,否则别怪我心狠手辣!”声音从屋中传出。惊魂未定的陈若花发现旁边果然有匹马,这时也顾不了许多了,爬上马背急驰而去。
笑公子出现在门口,望着她消失的背影,露出一脸的坏笑,“这间小屋,看样子我要重新布置一下了,须知杨乱和布群英的确是不好对付的。不进这间小屋,只怕我还真的不容易将他们迷倒呢。”
昨天夜里,红如烟一夜没来,杨乱也一夜没合眼。怪头陀和吴北斗一边等人一边谈论江湖中一些秘事,直到天亮才分头离去。那后,杨乱才合眼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阳光有些刺眼。揉开眼睛看看天,竟已是日上三竿了。
这么晚了。他嘀咕一声爬起来,忽又想到,“若花妹妹和布大哥会不会不等我又上路了?”这样一想,当然着了大急,连忙往旅店方向跑。
“若花妹妹!若花妹妹!”他跑到陈若花的房外拍门,里边没人应答。
“怎么搞的?现在还不起床,比我还懒!”
他又去拍布群英的房门,“布大哥,布大哥……”
过了好久,里边终于有人应道,“别叫,来了。”
房门打开,布群英眼睛迷迷的,还在打呵欠。
“做春梦呀,还不醒!”杨乱冲他嚷了一声,复去拍打陈若花的门。拍了好久,仍是无人应声。
奇怪!他把耳朵贴在门上静听。
“怎么,表妹也没起床?”布群英也过来了。
“里边好象没人。”杨乱嘟哝一句,忽然一把揪住了布群英,大怒道,“好啊,昨夜趁我不在,你把若花妹妹藏到哪里去了?”
“胡说!昨天我也是早早睡了,怎么会……?”说到这里,脸色微变,蓦然一脚把门踢开,到处一看,床空着,果然没人。
后窗大开着,杨乱伸头一看,惊叫道,“这么高?不会是从这里跳下去了吧?”
布群英冷声道,“不是这里,难道是从墙缝出去的?”
“可是这么高……?”
“表妹可能被人掳走了。”
“什么,谁敢掳走我的干妹妹!”杨乱闻言跳了起来。
“你以为你是谁呀!”布群英不屑地哼了一声,“我昨天睡得那么沉,一定是被人作了手脚。”
“想不到你也会被人作手脚啊!”杨乱板起脸冷笑一声,“干妹妹丢了,说不准是你藏起来了,故意骗我。”
布群英大怒,“满口胡言,我为什么要藏她?”
“你起色心!”
“你!”布群英又急又怒,“表妹出了什么事也不定,你不去找,竟在这里胡乱瞎猜,你长脑袋没有!”
“你也没去找啊!”
“我?我不是在找吗?你以为我藏了表妹,就在这里等她好了。”布群英冷冷地丢了一句话,从窗口跳了下去。后林中有一条路,他一边叫喊着一边追了出去。
“想骗倒我,嘿嘿,你还嫩呢!”杨乱低声说着,转进了布群英的房间,到处查看。陈若花当然没有藏在这里,他找了会儿又回到陈若花的房间,这次细心多了,看了会儿,从桌边的椅子上拿起一件衣服,奇怪道,“这不是若花妹妹的外衣吗?莫非若花妹妹真的在昨夜睡熟之后被人掳走了?”
“哎呀不好,若花妹妹,若花妹妹……!”他将衣服一扔大呼小叫着冲出店外,冷不防一匹快马飞冲过来,差点将他撞倒。稍后那匹马又在两丈前的地方被紧急勒住,一声嘶叫,前蹄翻空直立起来,马背之人被摔下了地面。
杨乱大叫一声,倒不是被马声所吓,而是觉得那摔下之人异常眼熟,象极了自己的干妹妹。他连忙冲过去将那人扶起,一看之下吃惊不小,这人果然就是昨夜被掳走的陈若花。亲人相见,分外激动,倒不说杨乱如何如何,陈若花一头就扑到他的身上大哭起来。
这真是一场昏天晴地的惨哭,杨乱被吓住了。
“若花妹妹,若花妹妹你别哭了,究竟发生什么事啦?”
那种事哪能说,陈若花只有哭。
“好妹妹,你到底怎么啦?是不是哪个王八蛋欺侮你了?”
陈若花仍是哭。
“别哭了,别哭了。好妹妹,你就别哭了!哪个王八蛋敢欺侮你,我去把他的皮剥下来不就行了?”
陈若花还是哭。
杨乱端的手脚无措,连忙又哄。连哄带劝地弄了好久,陈若花好不容易止住哭泣,却又高高地举着拳头对他封头盖脸地一阵捶打。杨乱连忙躲闪,几下没打着,他那可爱的干妹妹又哭了。他实在看不过她那幅伤心的样子,只好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任其发泄,冷不防鼻子上着了一下,流出红红的血来。
陈若花这时至少已打出了几十拳,见他流血才住手,犹自气愤不平,气呼呼地瞪他。杨乱惊奇地看着眼睛都哭红的干妹妹,捂着鼻子直发楞。陈若花怒气冲冲地冲他喊道,“看什么看,我还没有打死你哩!你明明就住在隔壁,我被抢走你却不知道,你一定是故意的!”
曾几何时干妹妹变得这样的凶,引得一些观看的众人都议论纷纷。连店里的老掌柜都忍不住探出身来看,心里说今年怪事真是特别多,这个小丫头昨天住店时还显得那么的温顺贤淑,象只小绵羊,没想到一转眼就变成雷霆大作的小雌豹了,而且连外衣都不穿,现在的年轻人啊……老掌柜叹息着摇摇头,又缩了回去。
“你怎么不说话了?你是不是故意的?你平时暗地里对我说了那么多好话,口口声声你比布大哥何大哥都爱我,而且武功也比他们厉害得多,什么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你的眼睛,昨天晚上我被掳走,你怎么不去救我?”
杨乱有些委屈地扯衣袖擦了擦鼻血,“我的好妹妹,你错怪我了。就算武功再高,可是昨晚我根本不在旅馆,又怎么知道你被掳走呢!”
“不在旅馆,你在哪里?”
“在哪里并不重要,好在你现在没事,总算平安回来了。”
“你怎么知道我没事?我都差点……”
“差点怎样了?”杨乱大急。
“我……?”陈若花犹豫着,欲言又止。
“有大哥我在这里,还有什么可怕的?”
“可是我……”
“我我我,我什么呀?”杨乱仔细一看,失口道,“我懂了,你被人家强暴了?”
“我呸!”陈若花脸一红,“死杨乱,你满口胡说什么!”
杨乱竟又嘻笑起来,“不是才怪!你看你,只穿一件这么薄的衣服,又是这样的零乱,你又哭又闹要死要活,我问你发生了什么事你又不说,不是被人家那过了才怪。”他口气一变,感慨道,“其实不管发生什么事,我杨乱对天发誓永远永远都是始终如一深爱着你的!我杨乱……”
陈若花粉脸生霜,怒叫道,“你若敢再说一句,我就永远也不理你!”打飞脚跑回旅馆,进了自己的房间。
杨乱追进来时,她已将自己的外衣匆匆穿好了,正红着脸站在那里。
“好妹妹,你这是怎么啦?我只是想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而已呀。”
“我不能告诉你。”陈若花小声地道。
“为什么不能?”
“不能就是不能!”
“总得有个理由吧?”
“没有什么理由!”
“你今天到底怎么啦?是不是那个人将你掳走,你反而爱上了他?”
“放屁!”陈若花又生气了,“我不说是为了你好!”
“不说是为了我好?”杨乱吃奇地道,“难道他是一个武功绝世的高人?”
陈若花道,“不是。”
“他是一个三头六臂的妖怪?”
“不是。”
“那他必是一群人,而且个个都是高手?”
“不是。”
“不是他就是我了,你担心我武功斗不过他?”
“不是。”
“你是怕我找不到他?”
“也不是。”
“哎呀,这也不是那也不是,究竟是什么呀?”
“杨乱哥哥,这件事就到这里吧!”
“好妹妹……”
“你不要再问我了,表哥呢?我要你们马上陪我回一趟百大坊。”
“回百大坊——”杨乱沉吟着,脸上现出一种奇怪的表情,似笑非笑地道,“我说好妹妹,你现在身上气门被封,武功尽失,回百大坊做什么?该不是叫你爹挺你解**吧?”
陈若花大惊失色,“你胡说什么?我根本不会武功!”
杨乱一把抓起她的手腕,猛地一震,陈若花已觉得一股奇异气流已自他的掌心涌来,透到全身上下,一下子将气门**冲开了,不由惊叫道,“你怎么知道我会武功的?”
“虎父无犬女。嘿嘿,我不知道才怪。当今江湖中都知道天机老人教出了三个徒弟,布群英和何飞是其中的两个,至于另一个是谁,到目前为止,尚不为外人所知,但我却早已猜到了她的身份。”
陈若花低声道,“原来这件事你早就知道了。”
杨乱认真道,“没有任何人告诉我,我只是凭直觉猜到的。刚才你从马止栽下来那阵子,我就知道你的气门**被人封住了,使不出武功。”
“小心被人听到了,这是我的秘密。”陈若花连忙道。
“不用担心,外边没有人。”
“那你刚才不是用什么法子解开我的**道的?”
“用最简单的法子,以我本身的内气将你的气门**震开的。”
“你真是一个武林高手?”陈若花显出异样的惊喜。
“连你一个不会武功的小丫头都会武功,我杨乱当然也是大有来头的。要不然,我将来怎么保护你?”
陈若花脸又红了。
“现在你总可以将昨晚发生的事告诉我了吧?不管对方是什么人,只要我出马,保证打他个落花流水。”
“可是我,我不好意思说。”
“说吧,这里只有我一个人听到,又没有别人。”
想了想,陈若花终于鼓起勇气,将自己遇到的事情从头至尾详说了一遍。杨乱不听则已,听罢不由暴跳如雷,大叫道,“好一个奶奶娘的小色魔,竟敢打主意打到我干妹妹身上,还画劳什子的画儿了,呜呜,气煞我也,这回我若不把你的皮剥下来,对不起你家祖宗爷爷!”越说越气,用力捋了捋手心叫道,“若花妹妹,你且在这里等我,待我去将那个笑公子生擒活拿,抽了他的魔筋挺你出气。”
“我也要去的!”有大哥哥撑腰,陈若花一点也不怕了。
杨乱瞅着她,突然发出一阵怪笑,“是不是要去看我把他的衣服也脱下来,再画成画儿?”
陈若花红着脸啐了一口,又举起了她的小拳头。
竹林深处,果然有座小屋。
屋内,笑公子正在桌边全神贯注地作着画。
门被轻轻地推开了,一张笑嘻嘻的脸伸了进来。他转动着眼珠子,想看看墙壁上挂的画儿,只可惜四壁空空荡荡的,一幅也没有。虽然如此,不过他还不是十分的失望,因为他看到笑公子。他本来是个爱笑之人,看到笑公子却立即将脸绷得紧紧的,闪进门来又将门关上,冲着对方直瞪跳眼。
笑公子放下手中的笔,将他上下看了一个来回,轻笑道,“这位想必就是神剑庄的风流少爷杨乱吧?”
杨乱不瞪眼了,陪下满脸笑,上前施礼道,“小女子正是杨乱,还请小哥哥为小女子画幅画儿,小女子这就脱衣服。”
笑公淡淡一笑,“你就不必脱衣服了。你要的画儿就在这里,过来拿罢。”笑公子站起身,手上展开一幅画。画中是一位美丽无穷的**女子,娇甜地笑着,要勾他的魂。杨乱瞧得发呆,忍不住走上前去,将脖子伸得笔直,想看明白一些。
呼!
画儿没有了,一只有力的脚踢在他的身上。
“哎哟!”杨乱惊叫着跌到了刚才进来的小门边。
类似这种“跌”或“摔”的事情,在他的生活中已不知发生过多少次了。虽然他每每“跌”得倒霉,“摔”得实在,到头来又一点伤也没有。
所以他又爬了起来,大拳头抡得虎虎生风,冲笑公子奔去。
又是一幅画展现在他的面前,这回看清了,是小妖。不用说画上的裸女是多么的美丽娇媚,更有一种无形的魔力直欲引人发狂。杨乱刹时死死地屏住了气息,生怕一丝气流就将那幅仙画吹走。他的眼睛刹那也是湿漉漉的了,直想哭。有生以来,他还没有见过这么美的美人画呢!这画中人甚至远比现实中的小妖还要清秀还要娇嫩,透着春风般暖融融的笑意,叫人看上一眼就能幸福到心里去。多美的画呀!杨乱感动得热泪盈眶,忘了拳头是挥向笑公子的;忘了美人画是笑公子打开的;也忘了笑公子就在自己的身前。
呼嘟!
耳过的风声着实把他吓了一大跳,直到再一次实实在在地摔在地上,他才明白又中了一脚。揉揉腰,疼得厉害,显然这一跤摔得更狠。“奶奶娘的!”他感到无限委屈,垂头丧气地爬起身,拍掉身上的灰土,冲笑公子叫嚷道,“看看也不行?你什么意思嘛,还没看清就把我踢过来?”这次倒把笑公子吓住了,想那刚才两脚,出力特别的狠,就是豹狼猛虎也非得昏倒两次,何况是踢在**道上。可是眼下杨乱还是好好的。
笑公子慌忙掏出一个瓶,在桌面那张画上洒了几滴香水。
“你想用**药迷我,有没有搞错啊!”杨乱狠狠地吸了两口,怪笑道,“真好闻,可惜带有一股尿骚气,敢是你尿裤子了。”晃动双拳直冲过去。眼前又出现了美人画,正是洒过香水的那一幅。画中的人还是小妖,在那里合情脉脉地凝望着。一双柔美明亮的眼睛里含满了笑意,就象荡着春湖中的浅浅波纹;双颊溶溶,曲线勾勒,自玉颈一路勾画而下,描出雪莲的花蕾,绘成优柔的双足。线条回环,所到处春风扑面,疑是天上流云化作此画,其中含娇事羞、迷情痴望之态,尤如心系凡念的小仙,使人见之迷乱,却又不能以具体的词语来形容。
——那种可爱,那种恬美,分明不是凡人所有。那痴望的神态,那依恋的眸光,那无比好闻的香气……
一霎时杨乱又有些茫然了,拳头没有打出去,眼睛却是直勾勾地盯着,恨不能将画中人唤出来。
蓬!
这次他被揣到小门上,然后再滚到地面。
“哎唷!哎!”杨乱疼得坐在地上直叫唤。
这时门又被推开,陈若花冲了进来,“杨乱哥哥,你怎么了?”
“没怎的,不是叫你别进来的吗?等下我可要脱了他的衣服画画儿。”
陈若花娇怒道,“你明明打不过他,还在这里胡说八道!”
“我竟然打不过他?!”杨乱闻言双脚跳起,“他娘的王八糕子,狼生豹子养的,竟敢给我干妹妹的衣服脱下来画画,且看我今日怎么收拾你!”挥拳又冲了上去。这一次出拳更快。笑公子然想以美人画来迷惑他,但被一把抓去,另一拳又飞快崩出。这一记崩山拳有若风雷闪电,看意思是要将笑公子打死的,但拳到中途,他的手臂又骤然僵住。
奇妙的紧啊!
拳头抵上了暖烘烘紧绷绷的什么东西。直觉告诉他——那绝对是少女的乳峰。
试想除了少女的乳峰,还有什么东西会令他的手产生如此强烈的反应?又有什么东西这样又挺又滑万软千柔?一霎时他仿佛坠在梦中,眼睛都起了迷离。这乱蛮子本来风流成性,不说别处,单在烟雨楼中,时至今日,被他摸过的女子也不知有多少,却哪有这次来得刺激、来得突然、来得出人意外!
压根儿都没有!
一阵快感从拳头透入,触电般地通到全身三万六千个毛孔当中,舒畅得无可形容。他的嘴巴不由自主地咧开来,不信地睁大眼睛盯着笑公子的胸。眼前突然模糊起来,咦,怎么回事?是不是有虫子爬进眼睛里来了?他想用手去揉揉,这才感到浑身竟软绵绵地提不起一丝力气。趁这工夫,笑公子在他昏**上一捣,他哼都没哼就昏了过去。
笑公子一把扶住他的身子,放在地上。
陈若花大惊失色,“杨乱哥哥,杨乱哥哥……”
“嘘!”笑公子作了一个手式,“他现在已睡着了,你千万别吵醒他。”
“杨乱哥哥,我知道你还醒着,再装我可要生气了。”
“他不是在装,真的睡了。”
“你胡说,杨乱哥哥根本不怕……”
“你是不是想说杨乱哥哥根本不怕任何迷香和毒药?”笑公子打断她的话,“可惜有一样东西,他是永远也想不到而且抵抗不了的。”说着陈若花甜甜一笑,“傻妹妹,昨晚我抓你来,其实并非为了你爹那把巨剑,目的只不过是让你将杨乱引到此处来,因为只有在这间小屋中,我才有办法巧布迷香让他被迷住。如今,你对我已没有什么利用价值,可以走了。差点忘了告诉你,你的**画就在桌屉中,你拿了它赶快走吧!”
陈若花拦在门口道,“我不走,除非你放了杨乱哥哥。”
“你不走我走。”笑公子伸手将杨乱抱起,好象一点力气都不要。
陈若花大惊,“你要把杨乱哥哥带到哪里去?”
“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自然有我的去处。”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害杨乱哥哥?”
“这些你不必知道。”笑公子微微一笑,“但我可以告诉你,我并无害他之心。而且我也早已知道了你的身份,你就是天机老人的第三个徒弟,武功并不在追风剑何飞之下。”
陈若花脸色大变,“你怎么知道我的身份?”
笑公子并没正面回答,答非所问地道,“昨天晚上,你也是心神不定,来加防备,才中了我的迷香,被我封住了气门,武功暂失。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来这里的时候你的武功又已恢复,多半是杨乱帮你打通的,这点当然也早已在我的预料之中。其实在你走后,我就在外面的草地上撒了药,溶在露水草上,这种药本来在露水干了之后便随着空气蒸发掉的,如果你来晚一点点它就会失去作用的了,那时候我也就离开了,可你们偏偏就想马上抓住我,所以还不到中午时分就赶了过来,草上的露水尚未完全晒干,以致你再次中招,直到现在你发现自己莫名其妙地又使不出力气来,因此才不停问话想拖延时间。如果你想拖到药性过后将我抓住,那就大错了。”莞尔一笑,又道,“虽然只有我刚才对付杨乱的这种迷香才是最最厉害的,但用来对付你的,也算是旷世奇药,除了我谁也无法解除,此前我早就将解药放在了桌屉里,你赶快吃了它吧,药性失效你就能恢复正常的。”
陈若花轻叹一声,吃力地坐到地上,“我承认,我现在又中了你的暗招,没有力气,但我已知道你是谁了,你就是当日在闹市杀了花蜂子的女子。”
“你知道又怎样?”笑公子吃吃一笑,“不过有句话我要奉劝你,从此以后,杨乱哥哥是我的了。你要喜欢别人,就在何飞和布群英之间随便挑一个吧,杨乱哥哥是没有你的份了。”
“嘻嘻,我先走了。”她抱着杨乱擦身而过,一阵风到了门外。
陈若花使尽全力抓了一把,连衣服都没捞着,遂吃力喊道,“你会后悔的!”
“后悔抢了你的情郎呀!”又一阵娇甜笑声响起,笑公子已去得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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