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无奈何手心与手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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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县令设计陷害,把大公子吕泽收了监,拿定主意,不得到他想要的东西,绝不罢手,一心一个老主意,就是不结案。
可是不结案,这场牢狱之灾就到不了头,即使吕家上下活动,花钱如流水,也免除不了吕泽在监牢里受到的非人折磨,可是钱送少了,轻则吃不上饭,重则受刑,真是苦不堪言,弄得吕家上下哪里有一天好日子过。
这下可坑苦了吕泽,一个养尊处优的大少爷,哪里受过这个委屈。
王小三躺在家里,一副病歪歪的样子,身上还有大伤小伤,当然是做样子给人看的,有了上次的教训,他说什么都不出门了,吕公派家人在王家门口蹲守了几天几夜,也没有见到他的身影,想让他们撤诉,看来是不可能的。
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吕公相信,有钱能使磨推鬼,于是,备了厚礼,一次又一次地来找狱史曹参,只要能够让吕泽少受点牢狱之苦,吕公也是不惜血本。
可是,好说歹说,曹参就是不接受,都原封不动地退了回来,看来他是不想趟这浑水,想来也没有什么奇怪的,曹家和吕家素不相识,更谈不上什么交情,而且张县令又是他的顶头上司,人家犯不着管这闲事。
看来,解铃还须系铃人,吕公无奈,就像一只等待被宰的羔羊,来找恶人张县令,看看他的胃口到底有多大。
张县令笑着把吕公迎进家门,大鱼已经上钩了,就等着他收起鱼线,这条被他窥视已久的大鱼,就会乖乖地落进自己口中。
“张大人,吕泽就是打伤了人,都这么久了,也该放出来了吧。”吕公也不客气,开门见山地说。
“这不大好办吧,王家递上了诉状,王小三还在治疗期间,案情还没有最终定案。”张县令不急不慌地说,依然是一幅道貌岸然的样子。
“据我知道,那王小三根本就没有被打伤,是他们诬告。”吕公说。
“此话可不能乱讲啊,你有证据吗?没有证据,就等于是你的猜测。”张县令反唇相讥。
吕公压着火,半天没有讲话,可是,不说话,自己所为何来,遭到这恶人算计,还不得不来求他,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吕泽在监牢里已经吃不消了,可不能再拖了。
“看来还要倚仗张大人照应,还望大人指条明路。”吕公一语道破,有多大的嘴,就尽管张开吧。
“李师爷说,王家家境不好,无非就是想讹诈钱财,”张县令看到鱼儿已经在鱼钩上,此时正是收线的时候,“这样吧,你用重金收买王家,我可以帮忙从中周旋。”
“大人就说个数吧。”吕公无奈,不得不把脖子送上去,等着挨刀。
“一座宅院,外加城中的一家店铺。”张县令终于开口了,这一个多月以来,他也捞足了,还要狮子大开口。
“也只好如此了。”吕公想了想,不得已,点头答应了,只希望早点完结这件事情,等到儿子逃出这无妄之灾,一家人也好早点离开这鬼地方。
“吕公放心,你我既然是多年的好友,我怎么会袖手旁观呢,帮忙是应该的,既然是世交,倒不如成全了那桩婚事,岂不是亲上加亲呢?”张县令又提条件了。
话一出口,把个吕公气得,脸色铁青,只恨自己交友不慎,有眼无珠,错把小人当成了朋友,用手指着张县令的鼻子,哆嗦着嘴唇说不上话了,却突然之间眼皮一翻,昏倒了过去。
家人赵全一阵忙活,把吕公弄回家,过了许久,他才逐渐苏醒过来,此时此刻,吕家全家已经哭成了一团。

此时的吕家,受到了从来没有过的责难,还拖不得,吕泽可是在恶人的手里呢,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弄得一筹莫展。
难道把女儿嫁给一个傻子,才是唯一的出路吗?这是吕公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的,这可是女孩儿家一辈子的大事,而且大女儿吕雉出落得像朵花儿一样,别说是个傻子,就是一般的人,也未必配得上他家的大小姐呢。
手心手背,都是自己的亲骨肉,怎么能够为了解救儿子而把女儿推向火坑?
然而,人在矮檐下,不低头能怎么办呢,吕泽也在监牢里一个多月了,一个好好的人,只一个月时间,就已经不**形了,看了让人心酸,不答应恶人的条件,吕泽的牢狱之灾就解除不了。
沛县桥北有个庙,名字起得也怪,叫“有求必应土地庙’,每个月初一都有庙会,俗名儿叫“增福财神会”。
每到庙会期间,早早的就有城里商家赶来,错三落五地搭起席棚,围着这座土神祠连绵起市,一二里地间耍百戏打莽式的、测字打卦的、锣鼓,“马上撞”、小曲、评话、打十番鼓的……夹杂着高一声低一声唱歌似的卖小吃的吆喝声,喧嚣连天。
话说这一天,正是五月初一,春和日历,吕家接连遭难,吕泽还在监牢之中,吕公也因为连日奔波,被恶人的嚣张气焰气得昏倒在地,吕夫人一个妇道人家,也出不上什么力,便带着女儿吕雉来逛庙会,祈求上天保佑吕家,早日脱得这场无妄之灾。
土地庙庙前人山人海,烧香的,许愿的,善男信女挨挨挤挤的,挤得到处都是。
吕雉带着小丫头春香,跟随着母亲,顺着人流,一手拿着买的新鲜玩意,边走边观看周围的景致。
突然,一个大男人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一下子就和吕雉撞了个满怀,抬头一看,竟是个三十多岁的醉鬼,手里还拿着一个酒葫芦,酒气冲天。
古代女子,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竟然当着众人和一个男子撞得这么结实,顿时,吕雉羞得,脸一下子就红到了耳根上,围观的人也是看着新鲜有趣。
还听那酒鬼不三不四地嘟囔着,“抱都抱了,就跟我回家做老婆吧。”边说边嘿嘿地坏笑着。
当时,引得周围看热闹的闲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这个说是“蓝桥会”,那个说是“撞天婚”,“欢喜冤家”,“风流道场”……看热闹的,也跟着瞎起哄,插科打诨之声,顿时响成了一片。
吕雉的母亲吕夫人急了,上前一巴掌打了那个醉汉一个满天花,带着女儿,挤开人群,一溜烟跑了。
背后还听那个醉汉说着醉话,捂着自己发烧的脸,冲着她们的背影一个劲地喊:“美人,别跑啊,跑什么,跟我回家做老婆吧。”
真是应了那句俗语“不是冤家不碰头”,这个醉鬼不是别人,正是沛县有名的地头蛇,破皮无赖,他在家排行老四,名叫刘季。
这就是吕雉第一次和刘季见面,如果说有印象的话,那就是浓重的酒气,以及那无赖模样,还有就是那无赖的坏笑,倒是还真有点特别的,那就是这个醉鬼的胡须,飘飘洒洒,很是抢眼。
当新婚那天晚上,吕雉发现自己嫁的竟然就是那个醉汉,顿时两个人都傻了,那股子尴尬,真是无法用语言说得出来。
此是后话,暂且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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