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庆生辰偶遇地头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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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气候,温暖湿润,五月春夏交替时节,正是蜂缠蝶绕、燕语莺声的大好季节。
沛县是个富足之地,土地肥沃得流油,稍加耕作,就会有好的收成,俗话说,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如此富足的地方,人们自然是安居乐业,加上初夏时节,气候宜人,县城里人头攒动,叫买叫卖的,来来往往,出现了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
张县令初到沛县任职,新官上任,春风得意,第一把火就烧到了吕家,还把吕家大公子吕泽收了监,吕家大把大把的钱财转眼之间就到了他的手中,再办成了儿子的婚事,就更好了,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真是小人得志,一副飘飘然的样子。
五月初三是张县令的寿诞之日,李师爷早就计划好了,要好好置办一番,其实这所谓的办寿,无非是另外一种敛钱的手段而已,而且张县令初来乍到,全县上上下下还都摸不清这一县之长的脾气秉性,孝敬是在所难免的。
这一天,张家张灯结彩,热闹非凡,县里的官绅士吏闻知新县令生辰,都纷纷前来道贺慰问。
这场宴会,由沛县的功曹萧何负责筹办,根据李师爷的意思,宴会的座次不分尊卑贵贱、年龄高低,只按贺礼的多寡来定。
萧何尽管看不惯这种看人下菜碟儿的做法,作为张县令的下属,也没有办法。只得全力安排,忙里忙外,招呼来人,高声吆喝着来宾的名字和寿礼数目,一旁有人忙着登录礼单清册,一派热闹喜庆的气氛。
吕家受到这恶县令算计,早就恨得咬牙切齿了,哪里情愿还为他拜寿,不过,吕泽还在这恶人手里,明明知道就一切都是张县令使的坏,却不得不装出一副笑脸,备了厚礼,前来祝寿。
吕公刚刚坐下,就从门外闪进来一人,只见他中等身材,却生得方脸大耳、鼻梁高隆,脸上须髯丰美,气度放荡不羁,洒脱不凡,人未走近,先已飘来一阵爽朗的笑声。
萧何抬头一看,不觉微微一笑,原来是本县泗水亭长刘季来了。
刘季早就听得萧何在堂前高叫:“钱不满千钱,请坐于堂下。”知道又是钱多者坐贵席,便在递上自己名帖之时,不假思索地脱口喊道:“奉贺钱一万。”
其实,刘季是一文钱也没有带。要知道,他纯粹是为了来凑凑热闹,蹭杯酒喝,并非是给张县令捧场,所以对贺礼的事根本就不放在心上。再说,刘季平日从无积蓄,有点钱不是送人救急,就是纠集朋友喝酒,在当地酒肆之中还时常赊欠,甚至到了年底也无钱偿还,即使他有心奉礼来贺,恐怕也是无钱置办。
萧何素知刘季的性情做派,见到他大模大样地来了,还谎称贺钱一万,也不点破,和刘季会心一笑。
刘季和萧何打过招呼,也不谦让,目不斜视,在堂上找了个位置,一**坐了下来。
萧何乃是沛县的官吏,怎么会买一个穷光蛋刘季的帐呢。
原来这刘季是当地有名的地头蛇,这地头蛇倒也不作恶,只是四处结交朋友,整天喝酒,四处游逛,由于家里有大哥二哥操持家务,而且当地土地肥沃,刘家虽然不是大富大贵人家,倒也是丰衣足食,刘家这个老儿子倒是落了一个自在逍遥。
事有凑巧,去年,萧何的父亲一个人在外面闲走,突然老病复发,昏倒在地上,是刘季背起他来,还找到郎中,才救了老爷子一命。
萧何感恩戴德,看到刘季也没有什么正经事情做,就保举他做了本县的泗水亭长。
这一切都没有逃过吕公的眼睛,他见刘季仪表不凡,萧何对他如此礼遇,更是另眼相看,而且送上的贺礼这么丰厚,心里琢磨,这个人一定是个人物。

说起来,这刘季也是有些造化的,天上从来都是下雨下雪,却从来是掉不下馅饼来的。
谁知道就真有天上掉馅饼的美事,而且还不偏不倚,正好砸在了他的头上。偏巧,刘季当时就坐在了吕公旁边。
吕公不认识刘季,而刘季却是对这快肥肉早有耳闻,也见过,曹参和萧何都是刘季的朋友,关于张县令设计陷害吕公的事情,早就知道的一清二楚。
刘季瞅了又瞅了,心想,“这就是县令嘴里的肥肉吗,而且这张县令也够歹毒的,算计了人家的家产也就罢了,还要算计人家的女儿。”
刘季就这样看着吕公,倒是把个吕公都看毛了。
就在这个时候,酒宴开始,刘季如鱼得水,旁若无人地侃侃而谈,大吃大喝,看起来气宇轩昂,非同凡响,嘴里还不住地啧啧赞叹:“好酒!好酒!”
一个是来蹭吃蹭喝的,一个是满肚子心事,两个人都多喝了几杯,当杯盘狼藉之时,宾客已经是三三两两喝得晕晕乎乎了,两个人的舌头也不利索了,话也难免就多了起来。
“吕公家里那场大火,可不是什么天灾啊。”刘季在吕公耳朵边悄悄地说。
“刘亭长怎么知道?”吕公也压低了声音。
“全县上下谁不知道,就瞒着你们一家呢。”刘季喝多了酒,见到吕公可怜巴巴地被算计,不免有点多话。
“啊,这么说是真的了?”吕公狐疑地问。
“当然是真的,就是王小二、王小三他们兄弟两个干的,他们喝多了酒,自己说出来的。”刘季说。
“我白活了大半辈子,交友不慎,被小人算计,真是白活了,至今儿子还在监牢里,还要强装笑脸为恶人祝寿。”说着,吕公的眼圈就有点发红。
“张县令就是欺负你们是新来的,人生地不熟,那王小三算个什么东西,一个小混混而已。”刘季是个直肠子的人,最看不得这些鸡鸣狗盗之徒。
“刘亭长可有什么好办法没有,张县令死活不结案啊,还----”吕公说到这里,说不下去了,他也是有病乱投医,见刘季说的也是实情,不免就多说了几句。
“张县令是想要你家大小姐嫁给他家傻儿子吧?”刘季说。
“正是这样呢,这不是把自己的女儿往火坑里推吗?”吕公被说到痛处,眼圈红红的,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张县令也太过分了,仗势欺人,天理难容。”刘季愤愤地说,见到吕公说得可怜,不免动了恻隐之心,而且他也最见不得这些为虎作伥的勾当。“哪天我去把王小三揪出来,保管张县令立刻结案,看他们还作怪不作怪了?”
“这可是真的?”吕公一听,像抓到了救命的稻草一般,赶紧追问。
“当然是真的,小事一桩,”刘季也是实话实说,别看吕公没有办法对付张县令和那王家兄弟,可是,对于刘季来说,这点小事根本就不值得一提。
吕公也顾不得酒席宴上人多,对着刘季拜了又拜,刘季赶紧拉他起来,示意这里人多嘴杂,不可以多说,吕公会意。
回到家,酒也醒了,吕公左思右想,难道这刘季就是吕家的救星不成?张县令虽然是一县之长,毕竟也是刚刚上任,强龙还难压地头蛇呢,说不定真的就能把吕家的灾祸给解了,也未可知。
可是,也难保是刘亭长酒后狂言,根本就不可信,再说,自己和刘季根本就没有什么交情,他能够为了自己家的事情得罪张县令吗,还是不要轻举妄动,打探一下虚实再说。
于是,第二天,吕公带着家人赵全,来找刘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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