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哲和他的靡靡之音第二卷陆哲和他的靡靡之音第三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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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新任情人叫林雪的英语老师,对我得这种写法不以为然,她说你总是这样写作,你认为她是应该消失的人吗?她说有一天你会不会把我也写成那样。自由的消失或死亡与某月某日。我说不会,C城的天空下不总会有奇怪的事情发生,这里生活的人除了疯子,病人,同性恋,吸毒者,幻想家。大多数是正常人。他们生活的循规蹈矩,每天骑自行车上班下班。然后去菜市场买菜,回家照顾老婆孩子,孝敬父母。偶尔有多余一点的钱还会捐给失学儿童什么的。我说他们才真正的是C城的主角。我们充其量不过是另类。无法登上真正的舞台。我告诉叫林雪的女人我说你大可放心,我会让你嫁给一个有钱的老公,住花园式别墅,开着宝马四处兜风。之后还有一个调皮的儿子即将出生。他将会是你的全部心血之所在,他的未来是这样的,在网络上认识女朋友,然后在精子库里购买精子,然后注入女方的身体,连最起码的**也免了。到那时候,那就是人类最艰苦的工作之一。只有穷人才通过这种原始方式生出婴儿和获得快感。我拍拍林雪的脑袋,我发现她早已趴在我得腿上睡过去了。
为了画成王小婉的画,我跟诗人费了不少周折,他坚决不同意把这样一幅没有任何寓意的画画在天花板上。他说这样一来搅乱了整个屋子的格局和艺术氛围。他说你看,正面墙上基本都是人物画和一些名家作品,南边的墙上是寓意深刻的漫画加上精辟的语言解释。西边的墙上都是广告宣传艺术的。东边的墙上基本都是裸女和裸男的**场面,宣扬**无处不在。他认为天花板上应该画一幅达尔文老人的头像,长须飘飘,智慧的眼睛凝视着下面的芸芸众生。可你画一个女人穿着婚纱逃跑的样子,那怎么能行。不太符合常规。后来我提出可以考虑减免他半年的房租,如果他肯住在这样一栋装饰奇特的屋子里不做恶梦的话。诗人才勉强同意了。
我跟陈捷说这件事的时候,陈捷异常反对,她说你这样不等于诅咒人吗,人才刚结婚。我给她说我丝毫没有那个意思,我也不希望她做个逃跑的新娘。我说我们可以这样考虑,我们要把小婉的画像留在那栋屋子里,多少年以后我可以看到她的时候想起一些事情。我说我有健忘的毛病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说我考虑过很多创意,但总感觉像丢了点什么,后来我觉得这样一个构思不错,奇特,又有一种向往和逃脱桎梏的感觉。陈捷说随你便吧,你现在越来越病得厉害了。她进了卧室,关上门。她说我要睡了,你把电视声音弄得小一点。
舞台上的女人正在大声凄凉的吟唱关于命运的诗歌,一会儿她手捧一条彩绸起舞。后来就蜷缩成一团死在台中央。有人咳嗽,有人小声议论着今天的股票又长了多少点。大幕徐徐的拉上,我拉着睡得迷迷糊糊的林雪出了门。我们买了一大袋玉米花,坐在西七路的桥上看着河水聊天,一群阳光灿烂的女学生从我身边经过,我听见有个女生小声议论,这两个人真傻。另一个说那男的好丑。我装作愤怒的样子回过头来,那群半大女孩子惊叫一声,嘻嘻哈哈的跑远了。一辆卡车从桥面上经过,剧烈的颤动声仿佛会令这座桥坍塌。
林雪说,今年这一片楼区就起来了,建设的真快。我们单位在这里有一栋房子,不过没有我得份。林雪说嫁个男人,一定要嫁有一套好房子的。入住高尚住宅,那有多好。林雪说我经常作这样的梦。我未来的老公应该是个有钱人,喜欢吃法国菜,喜欢看午夜电影。不过你放心,她回过头来,她说我给自己定下规则,三十岁以前不会结婚。
河水变得越来越混浊,由于连日的降雨,水位涨得很高。许多被水流冲下的垃圾都聚在河的两边,散发着腐臭的味道。两个老人正拿着一张网,打捞水中的垃圾。一个小姑娘坐在桥墩上玩游戏机。她的头发染成黄色,像个白人一样俏皮的翘起鼻子,她很可爱,她让我想起了小时候的项宁。
陈捷**坐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出神,我走过去摸摸她的头,我说怎么了,为什么这个样子一言不发。陈捷说,我正在考虑要不要换个职业,还有要不要从这里搬出去。为什么这样想?我有些难过,我找了条毛巾替她盖上。陈捷说想做会正常人唯一的办法,就是搬离这里。她说我想看看另一类生活,到底是什么样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充满迷幻味道。而且总是一天到晚包围在**之中。她说换一个职业是因为我发现我的幻想破灭了。秃头原来是个***同性恋。今天中午我发现他和一个男的在一间同性恋餐厅里接吻。真恶心死了。她说你弄点吃得吧。我今天什么都不相干。我做了一个京酱肉丝。我说你为什么要搬出去呢?我说你不是说找到男朋友以后才搬出去的吗?陈捷说我不想住这儿了。她说我想跟我妈住一块儿。她说小婉走了,我一个人住这儿没什么意思。她伸手抚摸了一下我得脸。她说你一个人寂寞时,可以给我打电话。她说我过来陪你喝酒聊天好不好。
因为长年的不断的熬夜,我的睡眠时间减少,这样造成了我不断出现幻觉。在梦中也是一样,我总是在梦中的时候才离开我所期待的在一起的人。可是那个人没有什么具体的实际形体,我从未见过她,也摸不着她的身体。她总是倏忽而来倏忽而去。形容夸张,像是一个古代飞檐走壁的侠女。比如她会用画外音对我说陆哲——你还好吗!再比如她也会用像猫一样的叫声向我示意她已经到了思椿的时候,可我从未见过她的样子,真他妈扫兴。
由于长年处于一种幻觉的亢奋中,我总怀疑我是病入膏肓的人,我的症状是这样的,我会对着莫名其妙的东西大发感慨,比如对着一株热带植物。我会对人们常有的感情提出质疑,比如一个女人离我而去,我却没有应该有的悲伤。抑或是短暂的,稍纵即逝的悲伤之后立刻恢复常态。而我对于一幅撕裂的画的忧伤是持久的,远高于此。所以我怀疑我得了严重的病症,我变成了一个不动感情而极其冷漠的人。

其实整个故事过程应该是这样的,某段时间,我不停的和无数女人**,尝试不同的幻觉,可仍旧无法真正的找到那种苦闷的由来。按常理我已经过了青春期,我应当属于那种**逐渐冷淡的人。可是没有,我仍旧精力旺盛。而且逐日表现上升的态势。这令我感到恐惧。于是我不得不杜撰出各种各样的女人来满足我的**。我有时也会用自欺欺人的方式满足一下自己。总有女人会不断的到来,跟你**,你等着瞧吧。
可是事实上是我对坐在我的书桌面前,看着墙上无数张女性照片中的一幅,想象出她的名字,想象出她的性格,以及她究竟为何来到C城,之后的事情我会循着一条奇怪的线索,一种有悖于常理的思维,逐渐的和她熟悉之后**,之后迷乱,之后她离去,留下我自己。
我问陈捷是不是这样的时候,陈捷不置可否,她已经收拾好东西,她说我跟我妈商量好了,我妈很高兴。她年龄大了需要人照顾。她吻了一下我的面颊,她说以后不能帮你洗尿湿了的裤子了,你自己保重。小心死在幻觉中。她伏在我得耳朵上轻轻地说。
车子来了,我趴在楼道的窗户上,看着陈捷提着大包小包钻进了车里,我忽然感到纯正的空虚。车子绝尘而去,我回过头去的时候,发现叫雷霖的女人坐在楼梯上傻笑,她说怎么了,又走了一个,你也变成孤家寡人了。她的头发又脏又乱,披散在肩膀上,她得脸没有化妆,皮肤显得又黄又干燥。她的眼光中流露出不屑与仇恨。她登的男人仍旧没有回来。我叹口气,关上自己的房门。
开开说每次跟你**都要付出许多新的艰辛,她说你真厉害,能熬这么长时间。我无言以对,只好匆匆了事。她说你不行了吗,她说是不是做你的女人都很累。开开说你读一段你的书给我听罢。她说我很好奇里面都写了些什么东西。我就给她读了一段,她说哎呀,你怎么把我写成这个样子。她说我是那种充满迷幻的人吗。她说求求你,你能不能改一下,把我写得像个正常人一样。她伏在我得胸膛上,眼光之中充满狐疑,惊惧和无可奈何。
最后一次见到开开,就是那天晚上。之后我没有再去找过她,按照我得思维,我是过于迷恋这个女人的身体,恐怕会搞坏了自己。后来听说终于有一个搞运输的老板看上了她,把她带到了另一个城市,而且在那家伙的帮助下,开开开了一家婚纱影楼,专门拍那些艺术性很强的照片,后来有一幅还在一个摄影大赛上获了奖。某杂志上开开的倩影在灯光和人群的陪衬下,显得高贵大方,她微笑着,充满贤淑的女人味道。
诗人又在电话中催促那幅文森特梵高的画,他说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诗人扣下电话,有些气愤,他说这家伙都推了我一个月了。那帮年轻人放完暑假回来了,看着诗人的杰作都很兴奋。有个学绘画的家伙说诗人都快赶上一个抽象派画家的技艺了,只差那么一点点。那个家伙一本正经的抱着手,舔着嘴巴,若有所思。有人又***播放莫扎特的曲子,还有,我拉了一下诗人的手臂。我说你怎么把王小婉画成了朱丽亚罗伯茨的样子?诗人无所谓的摊开双手,他说你又没告诉我她长什么样子,我是好租了盘带子边看边画,出来就是这样子了。我叹口气,我说算了算了,画成什么样子都无所谓,反正我已经渐渐的开始忘记她了。
林雪说你怎么一幅无精打采的样子,我说我丢了一份十分珍贵的东西。林雪说什么东西,你没去找找吗?我悲哀的摇着头,我说没用,找不回来了。那天我喝了一点酒,林雪对于我作品呈现出疑惑的姿势,她说你总是写到最后剩下你自己,这怎么行,留下我陪陪你吧。她笑模笑样的伏在我得耳朵上。我说我也想啊,可是不行,你最终也会走的。也许是这一分钟,也许是下一分钟。我没法挽留你,女人。
某日我睁开眼睛,我发现我得屋子里干干净净,窗子擦得十分明亮,阳光从窗帘的缝隙里射进来,映照在地板上,一只鸟在窗外扑闪着翅膀,那是一只白色的有着红色的嘴和黄色的脚趾的大鸟。我思想着我睡梦中的故事情节,卧室的门边放着一个包裹,那是刘二的,这家伙去了哪里?还没回来!
我仔细地回想着关于梦中的所有事物,之后想起一个又忘记下一个,后来我想我真应该吃些医生给的药了。我揉揉双眼,到厕所里去撒了一泡尿,厕所的抽水马桶又他妈坏了,我得去买一个新的,敲门声响起,一个陌生的家伙拿这一张单子给我,签个名吧。我拿起单子看了看,有人寄给我一些吃的东西,信中人说老是麻烦你不好意思,作为补偿云云。我看了看信末的署名,是一个陌生的名字。
在小商品街,我又碰到了那个卖西红柿的胖女人,她和气地招呼我,兄弟,又来买菜,好长时间不见你出来买东西了。我要了一些青菜,买了半斤牛肉,我准备好好慰劳一下自己。
老师打电话来问,中秋节怎么过?我说您来我这儿吧,您那里太闷了。老师说晚上去吧,记着买些啤酒。
吃饭的时候老师说怎么不见你那两个朋友了。我有些莫名其妙,我说哪两个朋友?老师说那两个漂亮女孩子呢?我吓了一跳,我赶紧推开大卧室的门,我发现里面的却有住过的痕迹。床单皱了,屋子里飘着一股淡淡的香水味,一株植物显然常被修剪过,我打开衣橱,我发现里面挂着两件银灰色的绣了几朵小花的睡袍,上面淡淡的馨香还在————。
第二卷完
后记:其实这是一些记忆的残片,我分不清它的真假,它或许是我们的主人公在凭空臆想下的产物,或许是实际的发生过。可是不管怎样,一些东西已经远去了。哪怕是在梦幻中的事物,也总有里去的一天。这是很悲哀的一件事情。
文中的梦幻与现实相结合是我一个新的尝试,有时候人是分不清自己到底是生活在哪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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