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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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惔的手灵巧的划过几乎全部红肿着的伤疤,然后大量的血液从落月的身体内迅速的流逝着,让人忍不住担心失去了那么多血液之后,落月究竟还剩下多少生命力。但是房间里的两个人都牢牢的管住了自己的嘴巴,不光是因为他们信任金惔的医术,那溅落在床单上原本红色的血液逐渐变成可怖的黑色斑点时,仿佛更是在证明着金惔的行动正确的不容置疑。这些**的血如果继续留在落月的体内,后果会如何,连想都不用想。
只是放尽了坏血之后,落月的后背伤痕累累的让人催不忍睹,而已经被痛楚完全吞噬理智的落月根本不在乎此刻身体上的伤口,依旧在韩月泓的怀中挣扎着,即便韩月泓死死的箍住了落月的身体,单是即便是小小的动作,新的伤口就会被挣裂开去,在一边帮着金惔包扎的百里非看着那纵横交错的伤口,心如刀绞。虽然伤口在落月的身上,但看着金惔无情的每一刀,都仿佛刻画在自己的身上一般,夺眶而出的泪水流满了脸颊,但是百里非立刻用袖子把泪水拭去,不让那充满了悔恨和自责的液体影响自己的工作。
金惔迅速的处理掉落月全身上下的全部伤口,但是那些伤口之多大大出乎了金惔的预料,而这些伤口也让金惔清楚的明白当年为什么落月的师傅会使用『黄泉』这种宛如恶魔诅咒一般的药物,因为除了『黄泉』恐怕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东西可以挽救当年的落月了吧。而放出了全部坏血之后,落月的挣扎已经微弱的几乎无法察觉,只有急促的呼吸声和那依旧未停止的气音向身边的人诉说着身体内部丝毫没有减弱的剧烈痛楚。
“现在只是过了第一关而已,落月身体里的坏血已经放尽,接下来我们能够做的就是每个三个时辰,用盐水清洗他的伤口……”
“什么!”百里非惊恐的大喝着,怎么可以这么做,这么做简直就是在杀害折磨落月。
“必须这么做,落月身体上的伤口坏血是放尽了,但是伤口极其容易感染,一但感染了,那么落月也就没有救了……”金惔何尝不知道这么做的残酷程度,但是这就是『黄泉』的本色。
“落月究竟是怎么了?”韩月泓低声的问着,话语中有着毫不掩饰的震怒和难得一见的不安。
“是『黄泉』,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落月很显然在以前生命垂危的时候服用过『黄泉』,而现在『黄泉』不知道为什么发作了。”金惔无奈的收拾起手边的工具,并将搁在一旁的水壶放置在火盆上。
“什么黄泉,黑圈的,到底是什么把落月害得这么惨?”百里非毕竟是个孩子,对于这大千世界各种神奇的东西知道的并不多,但是韩月泓却在金惔说出黄泉两个字后,脸色彻底的惨白起来。
“根据药典记载,有一种名唤『冰炎』的剧毒水草,『冰炎』只生于至阴至阳之地,而据说只有火山内的寒泉之中才会有这种至阴至阳之地,在那里所产生的『冰炎』,只要稍加提炼,配上万年雪莲和百年以上的鹤顶红,就能够制成具有极其神奇效力的『黄泉』,千年雪莲和普通的雪莲不同,看似生在极寒之地,但是其性却如火如炎,至刚至阳;百年以上的鹤顶红则恰恰相反,生在温暖之地,其性阴郁,冰寒如铁,至阴至柔,这两样一药一毒、一刚一柔正好可以中和『炎冰』,三者合一就是『黄泉』。据说即便是死去的人,只要身体还没有僵冷,就能救得一命,被视为天下第一救命奇珍。”
金惔顿了顿,然后用一种类似于嘲笑的语气继续解释着,“不过,『黄泉』却和其他药物不同,虽然它能够活死人而肉白骨,但是『黄泉』的本性终究是毒药,所以一旦使用了『黄泉』,就如同半只脚踏进了冥界一样,『黄泉』的药力会隐藏在体内的各个角落里,一旦被触发,就是生不如死的结局。”
‘生不如死’这四个字让百里非生生打了一个冷颤。
“『黄泉』一旦触发,先是让人体内的血脉逆流,引发旧伤,凡是在五年以内出现的伤口都回如同落月这样慢慢的被『黄泉』所含有的剧毒所污,如果不及时放血,这些坏血就会遁寻逆流的血脉流遍落月的全身,然后等落月所有的内脏都被坏血吞噬,那么就是神仙也没有办法救他。”金惔一边说一边将不远处的盐取来,放入逐渐烧开的水壶中,并找来一件干净的白色内衫,撕开后丢入水中一起烧煮,“就算是我们现在把那些坏血放了,只要『黄泉』还在起作用,那些放血的伤口会比普通的伤口更加容易感染,所以唯一的办法就是用盐水不断清洗伤口,至少要等『黄泉』发作完毕才能结束。”
“然后呢?”韩月泓紧皱着双眉,他听出金惔后面还有更加残酷的内容没有说出来。
“『黄泉』发作为时三天,第一天是最为凶险的一天,因为坏血放出后,人体极度衰弱,再加上清洗伤口和体内毒性发作,双管齐下的痛楚……很少有人能够活下来。”金惔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在百里非惊恐的眼神和韩月泓深沉的注视下,告诉两人一个连他也不敢相信的事实,“我想落月不但服用了『黄泉』,而且应该已经经历过『黄泉』发作的锥心之痛了。”
“你说什么!”百里非愕然的看着金惔,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内容。
“因为仔细看的话,落月身上的伤口上都有一道很不明显的划痕,而且如果『黄泉』第一发作的话,是不会有这种麝香味道的,只有第二次、第三次之后才会有这种香味。”金惔自己也不敢、不忍相信,眼前这个少年居然曾经撑过『黄泉』发作时的痛苦,那种痛苦足以让任何一个铁打的汉子化为一滩死肉,“这对我们来说,是一件好事,也是一件糟糕的事情。”
“怎么说?”
“因为经历过第一次『黄泉』发作的剧痛之后,相信不管是身体上还是心理上,落月都已经有了充分的体会,所以这种剧痛他完全可能熬过去,只要我们及时地替他清洗伤口,用一些辅助的药物,就不会有很大的困难。但是麻烦的却是第二关和接下来的第三关,因为如果是『黄泉』第一次发作的话,那么只要小心不让伤口感染就好,第一次发作的『黄泉』是没有很大的其他效力的,但是第二发作开始后,『黄泉』内所包含的千年雪莲和鹤顶红都会跟着一起发作,那才是最麻烦的。”
“坏血发作是因为『黄泉』本身的毒性,但是你们看,落月现在浑身发烫、发热,这就是千年雪莲的效力,如果高热不退,落月即使活下来,神志也会受到损伤;而『黄泉』中的鹤顶红却会冰蚀落月的身体经脉,不过我检查过落月的身体,他的双腿,之所以没有办法恢复,估计就是第一『黄泉』发作的时候,为了保住落月的心脉,老祖宗用内功把冰寒毒性预先逼入落月的双腿,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这样一来我们只要延续老祖宗的方式把冰寒毒性继续逼入落月的双腿就能勉强过关,只是从今往后,就算有再好的药,落月也不可能再站起来。”
韩月泓震了震,有些不可置信的地头看着怀里的少年,为了这幅破败的身体,落月究竟付出了多少残酷的代价,师傅当初写来的关于落月的信件中,那轻描淡写的描述之下隐藏了多少自己所不知道的秘密,现在他终于可以确切的体会到师傅那句:『如果不是因为落月还拥有一颗赤子之心的话,他曾经的遭遇会让他永坠魔道,决不回头』中的分量究竟有多重了。
“先不管这些,先找个法子帮落月把体温降下来。”韩月泓毕竟久经生死,所以他知道现在不是感叹地时候,怀中的落月身子的温度已经热得令人害怕,再这么下去绝对不是一个好方法。
“……”韩月泓的话没有错,但是奇怪的是金惔却在张了张嘴之后,又有些犹豫的把话吞了回去,似乎有所顾忌。
“只管说,现在你是医者,一切以落月的性命为重,其他都无需顾忌。”
“这个温度高一方面是因为千年雪莲的关系,另一方面却是因为落月因为剧痛,全身紧绷,所以全身毛孔紧闭,无法通过排汗把热量散出体外,这个……这个……”金惔犹豫再三,终于还是咬牙说了出来,“要让此刻的落月降下体温,只有让落月经历房事消耗……”
“你开玩笑,他都痛成这个样子了,怎么可能会动情?而且都伤成这个样子了,房事消耗急剧,再加上剧痛,他还撑的下去吗?”
“主子,就算是撑不下去也得撑着,否则只有死路一条。”金惔何尝不知道这么做的危险性,但是此刻要么冒险求生,要么放弃求死,这简单的选择,让人更觉无奈,偏又逃避不得,“我能够用金针制**的法子,让落月暂时在一个时辰之内感觉不到任何的痛苦,但是时间过去之后,痛楚反扑更为强烈,但是至少这是唯一一个方法,再加上我可以赔制媚药,用以催情,十八阁中秘制的香魂丹也可给落月服下以补充他的体力……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落月现在的样子绝对不可能招花街女子行房,所以……这个……可能需要我们自己动手了。”金惔小心的思忖着自己的言词,毕竟这种事情关乎的不仅仅是简单的问题。
“直接点说,别拐弯抹角的。”韩月泓的目光向金惔扫了一眼,他并非初出江湖的鲁莽少年,对于房事自然不用避忌,只是金惔如此吞吞吐吐恐怕不光是房事这么简单吧。
“媚药虽然可以动情,但是也仅仅只能是辅助,而且落月经历剧痛,身心俱疲,再加上落月还是童子之身,怕是很难勾动他的**,所以……如果要帮他,就要用‘非常’手段了。”金惔暗咬牙,“男子不同于女子,后庭内**中有一妙处,若小心按压就能迅速的挑起**,但是此举逾矩过甚,别人动手,只怕日后落月醒来心中难免有碍,主子既然是落月的师兄,也算的上是半个亲人,所以恐怕只能请主子亲自动手了。”
韩月泓的身子明显的僵了一僵,然后倒是出乎金惔意料之外的开始仔细询问整个房事所需要的细节,本来金惔还有些顾忌,但是看自己主子毫不在意的样子,倒觉得是自己想的过了点,毕竟这是在救人,虽然手段有点难看,但是毕竟人命关天啊,所以金惔也少了顾忌,非常干脆的把所有细节交待清楚,甚至根据自己给落月治疗的观察,告诉韩月泓落月身上几处明显的敏感之处。这两人交谈的没有什么,倒是一旁的百里非听得面红耳赤,仿佛做了什么坏事似的。
韩月泓等金惔交待清楚了之后,就让金惔准备好一切,尽快帮落月把体温降下,以免迟则生变。但是另金惔奇怪的是,等一切准备好了,韩月泓却意外地把百里非留了下来。
“你必须看好我的每一个动作,要是日后我不在落月身边的话,这种事情绝对不能假第三者之手明白吗?”韩月泓很干脆的这么告诉百里非,在韩月泓的认知里,百里非已经是落月的所有物,自然不用避讳些什么。而百里非也非常明白自己留下的原因,所以连连点头称是。
金惔在落月的身上轧下足够多的短小金针之后,便退了出去,把不再挣扎的落月留给了韩月泓。
说不尴尬是骗人的,毕竟这种治疗方式可谓罕见到极限,若非常年决策各种严重事件,韩月泓恐怕也很难把握住自己。看着怀中沉沉睡去的落月,韩月泓突然觉得自己要把好不容易安静下来的落月唤醒实在有些残忍,落月那微皱的眉头和满脸的疲惫无一不是在叙述刚刚经历的那场灾难。轻轻抚摸着落月滚烫的脸颊,韩月泓无声的叹息着。将落月的身子小心的交到百里非的怀中,为了防止落月万一大力的挣扎而百里非独手恐怕难以控制,所以韩月泓特地找了一根丝绦把落月的双手紧紧地捆在了百里非的手腕上,然后将放置在一旁的媚药涂抹在自己的手指上。
他们所拥有的时间不多……
痛楚对于落月来说几乎就像是和他同时双生的兄弟一样熟悉的很,自从得到这具身体之后,这种嗜骨吞魂的痛楚就紧紧地跟随着落月,虽然落月曾经开玩笑说这也许是得到这具身体所必须付出的利息,但是在内心深处落月却一再的诅咒着上天的不公平——为什么人家穿越时空、借尸还魂的都一个个活蹦乱跳,轮到自己就走了样子,偏心也不是这么个偏法吧。
不过说实话,落月并不害怕痛苦,十四年的幽灵生涯不但打造了一个神经坚韧的落月,同时也让落月深刻的体会到了身体的重要性——痛,或许是一种残酷,但是和完全没有知觉比较起来,落月宁可自己痛的死去活来,也就是这一点,让落月一次又一次的撑过了死亡威胁。痛苦对于落月来说也许已经成为了一场战争,战胜痛苦已经化为了落月的一种本能。
但是可悲的是,只有落月的师傅才真正明白,落月何尝不是借由这种残酷的痛楚向他自己证明自己依旧存活于这个世界上,失去了故乡、失去了朋友、失去了自己所熟悉的一切之后,落月得到的是无限惊奇之后的深沉寂寞。那是一种无人可以表述的寂寞,一种永恒而无法向任何人倾诉的寂寞。这种寂寞化作了梦魇的影子,让他一再的在梦中见到这具身体的真正主人,因为这个世界上也许只有那个已经死去的亡灵能够知道自己的来处。
要往哪里去呢?
每次战胜了痛苦之后,落月总是迷芒的有如在森林里失去了方向的孩子,问着自己奇怪的问题,等待着一个没有人能够回答的答案。
就像此刻,好不容易摆脱了痛苦之后的落月,同样在半梦半醒之间问着自己,有时候他好累,累得想放弃,但是冥冥之中却有一种不甘、一种期盼,一种难以用语言去表述的渴望。但是偏偏却没有人能够告诉他,他究竟在渴望些什么。
不过这次似乎隐约间有些许不同,身体内在痛楚退去的时候,却又生出一种奇异的**感,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挑拨着心底某个尘封的印记,原本灼烧着**的火热,似乎悄悄地改变了些许味道,让他觉得那么熟悉又那么的陌生,仿佛曾经遭遇,却又新奇的不知道会发生什么。身体的某个不熟悉的部分被轻轻**着,然后更多的**向全身泛延开去,所有的血脉都开始向一个方向会聚着,身体似乎在叫嚣着某种不可抗拒的曲调。
昏沉中,落月突然有了一种下意识的警醒,上帝,他的身体似乎在发情?
虽然占据了这个身体已经有足足四年的时间,但是落月并不了解这具身体的某个部分,虽然他也曾在半夜里,象贼一样偷偷脱了裤子犹如窥探美女出浴的色狼一般在微弱的灯光下观察属于这具身体特有的部分,不过鉴于灵魂本身的质地属于另外一个性别,再加上当时周围的环境里没有什么可以让落月的灵魂感受到**方面的挑拨——重点是落月考虑了很久,一直不能很确定,自己究竟应该去找个女人当心理GL,还是应该找个男人当**BL。
落月并不知道属于男人的冲动,究竟是怎样一个事实。虽然言情小说对于男人的评价往往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生物』,但是落月特殊的身体情况、特殊的心理状态以及特殊的生活环境,让他始终没有办法证实这一点。而现在,他的身体正在不受自己意识控制的变化着。这个念头让落月的神经一下子绷紧了起来,甚至连酸软无力的身体都下意识的紧缩了起来。紧绷的身体瞬间让落月的触觉敏感起来,而无力睁开的双眼则更加刺激落月依靠触觉去感受正在发生的事情。
他清晰地感受到自己身体上细碎的痛楚,那是伤口紧绷时的波动;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正被紧紧地拥抱着,自己的双手和对方的手臂被系在了一起,但是拥抱着自己的人却不是那个在自己身下挑起变化的手的主人,而是……非非,落月感受到环保着自己腰际的手腕上空荡荡的特殊,那只可能是非非。
突然落月觉得自己的下半身被某种异物侵入了,带着一种陌生而奇特的粘粘的感觉……落月的直觉就是‘**’[==]
自己应该立刻自救的。作为一个女性,被陌生人侵入身体简直就是一场灾难,落月即使在那个把性当作游戏的世界里,也一直自觉地固守着处女防线,在他看来,性是一种特殊的必须特别加以注意的东西,因为自己要交给别人的是自己独一无二的宝贝身体。
但是如今的事实是,这幅刚刚经历过剧烈痛苦的破败身体非但没有任何排斥行为,不自觉收缩的后庭,像是急欲招揽客人,欢迎着对方的侵入。仿佛是因为收到了回应,对方进出自己身体的速度逐渐加快了起来,特别是在寻找到自己体内某个敏感点之后,对方的微小动作都会让自己的身体愉悦的忍不住要发出呻吟。
心理上的排斥和生理上的迎合,让落月处于一个极度尴尬的境界之中。当身体在对方熟练的动作下,达到兴奋的巅峰时,落月茫然失措的睁开了毫无焦距的双眸,似乎想说服自己,这一切都只是在梦魇中的遭遇,这时一串水珠从头顶落下,滑入口中,咸涩的味道似乎在向自己说明那是非非的泪水。而这时在体内**的异物用力的按入落月敏感的那一点,伴随着陌生的宣泄感触,落月觉得某种东西从身体里被驱逐了出去。
“小月,活下去,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会一直保护你的。”韩月泓的声音突兀的出现在耳边,低哑中带着轻喘。
这是某种给于自己的保证吗?
落月不知道,但是奇异的,内心原本的不安和恐惧都在瞬间被轻轻的安抚着。
迷茫的实现尽头,再次涌现出那张梦魇中常见的面容,只是这一次,那个少年并没有歌唱、也没有微笑。
他含着眼泪,默默地望着自己,然后深深的向自己鞠了一个躬。
『请代替我,好好的活下去吧,从现在开始,你不再是怡悦,而是真真正正的百里落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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