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声 樱花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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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你看
思念的那张脸
昨夜下了一场雨,将天空洗了个透彻,也带走了冬日的混沌与厚重。
当太阳挂在天空一角的时候,东海的电话响了。
音乐的铃声在头顶吵闹不停,他在被窝里抱怨为什么今天的闹钟响得这么早?
他懒洋洋的伸出手按停响声,却在十分钟后才睁开眼睛。
吓了一跳。
毛茸茸的熊,笑眯眯的眼睛首先映入眼帘,让他以为自己做梦还没醒。揉揉眼睛,回过神才拨开压在身上的大熊,将它摆在床头。
从房间里出来,桌上已经摆着烤好的面包,妹妹端着牛奶从厨房出来。
东海一愣:“你今天怎么起这么早?”
妹妹把牛奶放在桌子上,抱怨:“哥哥你不是说今天要带我去看妈妈的么,怎么忘记了?”
“嗯?今天是星期六吗?”
妹妹气愤的点头。
东海抓抓头,说:“对不起。”
他真的忘记了。
有时候总是越是想着,却越容易忘记。
时间过得太快,一分钟,一小时,一天,一月,一年,如此循环,不知不觉就过去了好久。
而我们就在不知不觉间行走着,逐渐改变了模样。
不知道身在远方的你变成了什么模样。
是瘦了,还是胖了?
过得快乐吗?
每天都会笑吗?
还会觉得寂寞吗?
东海带着妹妹下楼的时候,赫在已经等在楼下。他一笑起来露出白白的牙齿,还带着白色的雾气。
“你们怎么才下来,我都等了好久了。”
妹妹哒哒的跑到他的旁边,拉着他的袖子说:“哥哥连今天是星期六都忘记了呢,如果我不说也许他就要背着书包去上学了。”
“哪有那么夸张。”东海笑。
赫在看了看他,说:“怎么连今天也记不住了?”
他是想问,怎么连星期六也记不住了?
不是有很多事情要做的么?
“啊,因为很忙。”东海简单的答。
忙起来,就会忘记很多事。
忘了时间,忘了想念,忘了寂寞。
东海常常问自己,对于当初的决定,有没有后悔过?
就这样让那个人去了遥远的美国,他有没有后悔过?
他以前总是会告诉自己,一点也不后悔。
赫在问他现在幸福吗?他却只能笑而不语。
幸福两个字,他说不出口。
没有了那个人的生活,他完全不能习惯。他总是会在一个人的时候觉得寒冷刺骨,他会在睡觉的时候不由自主的找个东西来取暖。
因为他真的很怀念那个人的手掌那个人的怀抱那个人的气息。
非常,非常怀念。
春天的早晨还是有些冷,东海将围巾系好。当他抬起头的时候看到路旁的樱花树上绽放着粉白色的娇小的花朵。
一朵一朵。
含苞欲放的,微微伸展的,黄色的花蕊暴露在清晨朦胧的朝雾中,氤氲着春天的香气。
今年,好像开得很早呢。
东海向着樱花笑了笑,他为这样的意外收获感到满足。
“东海,那边有水,过来吧。”赫在叫他,向他伸出了手。
东海慢慢的将冰凉的手搭在赫在的手上,碰触到一片温暖。
同样的动作,在记忆里翻腾而上。
每一天,每一个熟悉的动作,都会让他深陷进回忆之中难以自拔。
基范,我想我现在真的说不出幸福。
因为我一点也不幸福。
我想你。
很想很想。
想见到你。
想拉着你的手。
那种想念,不是一个电话,一张照片可以填满的。
虽然语言文字可以传达很多,但一个拥抱的幸福是什么也无法替代的。
可是,我并不认为被思念勒住喉咙,喘息不过气来时哭红了眼睛的自己是脆弱的。
为了能让自己更坚强,我会勇敢的面对并且接受所有的寂寞与痛苦。
妈妈的病情有所好转,至少她不会再抱着布娃娃躲在病房的角落里了。在她清醒得时候,她甚至可以自己在花园里散步,见到东海来看她也会温柔的笑,拥抱妹妹的时候也不会再像以前一般用力。
有些时候,她是一个很美丽的女人。
妹妹偎在妈妈的怀里,告诉她他们生活得很好,她会好好照顾哥哥。哥哥的学习很忙,还要做兼职,还要照顾她,真的很辛苦。她现在长大了,不会让哥哥替她操心了。她还说让妈妈也不要担心,好好的养病,等病好了他们就一起生活,像以前一样,不对,要比以前更好。
妹妹低着眼睛,摆着手指自顾的说,妈妈的脸靠在她的头边,静静得聆听。慢慢的,她将目光移向东海,东海对她笑了笑,却没说什么。
离开的时候,妈妈突然叫住东海,东海回过头,她望着他说:“以前,对不起。”
东海笑着摇摇头:“已经过去了,妈妈。”
女人最终忍不住,在东海转过身的同时,蹲下身哭了。
东海从医院出来直接去做兼职,就请赫在带妹妹回去,顺手将家的钥匙给了赫在。
赫在开玩笑:“你就不怕我把你家偷光了么?”
妹妹在旁边踢了他一脚。
赫在追着妹妹跑远了。
东海在弹钢琴的时候就会想到基范,像一个咒语,一种病毒,让他不得逃脱。
手指的每一个运动,都会带着一些难以名状的难以言说的感觉直冲进他的心里,而他对此,至少在这个时候,是沉迷的。
如果思念是一种病,除你之外我想我已无药可救。
似乎已经养成了一个习惯,从餐厅里出来他就会搭乘那班熟悉的公车回到小公寓。
没什么原因,有时候回去打扫一下,有时候只在坐在窗边对着月亮发呆。
一个月前他买了两条小鱼,放在圆形的鱼缸里摆在窗下的桌子上。两个星期前路过花店的时候,他买了两盆仙人掌放在鱼缸旁边,长满刺的圆球上开着橙色的小花,看起来很可爱。
很少有时间去照顾它们,但还好,它们的生命力都很顽强。
他只是想让那个房间看起来有点生气,也不知道又过了一个星期,现在它们怎么样了。
东海喜欢独自在夜里坐公车,车子走走停停,乘客上上下下,昏黄的灯光忽明忽暗。
他说这像人生。
拥挤过,也空旷过。
明亮过,也暗淡过。
但是在那一天,我们拥抱过,依偎过。
所以,现在连寂寞,对我来说,都是那么美好。
他坐在最后一排,侧过头,看到外面霓彩华乱,光影交错。
却好像都与他无关。
东海下了公车,独自走在安静的夜里,路旁的悄悄照射的路灯将他的影子拉得好长好长,一直延伸。
电梯发出清脆的响声,到了七楼,东海一边找钥匙,一边走过转角。
却不期然的,撞见熟人。
钥匙掉在低上,叫醒了蜷坐在地上正在打瞌睡的人。
“东海哥……”他仍然是没完全清醒就唤。
东海僵在原地,也许,他又在做梦了。
“东海哥你去哪了啊,我去你家找也没有人。我都在这里等好久了,你早上为什么不接我电话啊?”基范抱怨着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自然的说“我的钥匙忘在美国了,还好你回来了,不然我今天要在门口过夜了。”
东海看着基范的笑脸,一切如故,恍如隔日,一时想回答他些什么,却说不出话来。
“东海哥?”基范凑过来看他在失什么神。
东海忍住哽咽的声音,微微的笑,应道:“嗯,我在这里。”
基范看着他,露出疲惫的笑容。
依然是没有挂窗帘的房间,月光从窗户倾泻进来,玻璃鱼缸折射着银色的光。两条小鱼安静的沉在水底,微微摆动鱼鳍,偶尔吐出一串水泡。
灯亮起来,它们像是受到了惊吓,在水里划开一圈一圈的波澜,转一圈又沉下去。
基范坐在桌边,敲了敲鱼缸,发出叮叮的声音,小鱼们抖了一下,转过来盯着他,瞪着大眼睛。
东海在厨房给他做好饭端出来,叮嘱:“吃过之后就洗澡睡觉吧,坐飞机很累吧?”
“嗯,还好。”
东海坐在基范的对面,出神的看着,直到忘记了眨眼,甚至忘记了呼吸。
也许,是在做梦?
这梦他做了两年,也许一直未曾苏醒。
一切都太过自然,不可以这样自然,这样会让他忍不住掉出眼泪。
是那样想念的人。
是那样牵挂的人。
是那样遥远的人。
是那样熟悉的人。
突然之间迷惘了距离,不切实的感觉又笼罩了他。
基范抬起头看到他,有点不解:“你怎么了?”
回过神,东海眨了眨眼睛,探出头问:“真的回来了?”
“嗯,放假了,所以回来了。”
“真的是回来了?”
“我不是都坐在这里了么?”基范笑。
哦,原来是真的。
东海也笑,笑着笑着,慢慢的红了眼眶。
基范洗澡出来看到东海正穿上外套:“回去了吗?”
“唔,嗯。”他点头。
“不留下陪我吗?”
“嗯?”他吓了一跳,不禁为自己的紧张感到奇怪,攥紧了手中的围巾“妹妹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
“哦。”
东海低下头,把围巾随意的围在脖子上:“我回去了。”
“等一下。”基范叫住他,走过来帮他把围巾系好,一圈一圈的缠绕,最后余出来的部分打了一个结“我送你?”
“呃……不用了。”
“呵呵,”基范笑“就知道你会这样说,路上小心。”
东海抬眼看了看基范,点点头,推门出去。之后又退回来,对他说:“好好休息,明天我来找你。”
“嗯。”
在电梯里东海拿出电话,果然在早上有一个未接电话,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号码,来自美国。竟被他误以为闹钟,错过了一天。
到了楼下,他回头仰望,七楼窗边伫立的黑色人影撑着胳膊向下探,他挥挥手,人影也挥手回应。
总是有些人对突如其来的喜悦手足无措,虽然也感到开心,却更多的是心慌。
我总是在想你,总是在想你总是在想你总是在想你。
之后你就出现了。
不禁让我怀疑这是一个魔法,开始恐慌魔法解开的那一天。
我用尽全力去成长,在你面前却仍是孩子的心态。
原来我一直戒不掉对你的依赖。
东海在夜里辗转,凌晨才睡下,第二天起得很晚。
妹妹来叫他吃早餐,她要去补习班,所以起得很早,连早餐都做好了。一副当家的小大人模样,有时竟还会反过来教导东海。
“哥哥,刚刚有人打电话来。”妹妹背着书包说。

“是谁?”其实他猜得出是谁。
“说是哥哥的朋友,从来没有听过的声音,是新认识的朋友吗?叫金基范的。”
果然。东海穿上衣服,牵着妹妹的手走出家门,回身关上门。
“是哥哥的朋友吧?哥哥的朋友太少了,只有一只猴子。这样不好,哥哥要多跟人类交往才行。”妹妹追问,稚气的教训。
东海皱了皱眉:“至少要叫猴子哥哥吧,真是不礼貌。”
“我才不叫猴子做哥哥。”妹妹拉了拉他的手,仰头问他“金基范是不是你的朋友?”
“嗯……”
可以这样定义吗?
根本不一样的,不是吗?
他低下头看着妹妹期待的眼神,轻轻的说:“是哥哥最喜欢的人。”
妹妹吃惊的瞪圆了眼睛:“不对,哥哥最喜欢的人应该是我!”
“呵呵。”
喜欢,不是有不同的么,怎么能分出‘最喜欢’的呢?
如果有‘最’,大概就要划入另一种感情里了吧。
把妹妹送到了补习班,东海才折去公寓,基范打开门看到他,还是笑。
“打电话了?”
“嗯,还以为你有事不来了呢。”
“哦,要送妹妹去补习班,等下还要去接她再送到学校去。”东海走进来“怎么起得这么早,有吃东西吗?”
基范抓了抓头发,说:“刚刚吃了汉堡。”
“那种东西对身体不好,还是吃点别的吧。”
“可是现在已经不饿了。”基范耸耸肩,说“还是出去走走吧。”
两年的时间可以改变多少东西?
是不是足以将密不可分的两个人拉向生疏?
能不能将本来生疏的两个人变得更加亲密?
东海走在基范的后面,他两年没有回韩国,总觉得有很多地方已经是他不再熟悉的。明明见过的,却总感觉蒙上了一层雾,记忆变得模糊了。
那是不是也有一些习惯,改变了呢。
插在口袋里的手指蜷了蜷,莫名的指尖发冷,而掌心却已经出汗。
走到一家西点店前,基范停住了脚步。
东海也抬头看店的招牌。
跃爱。
基范看了看他,笑着走了进去。
好像只有这里是不曾改变的,也许老板也是个念旧的人,连柠檬茶也还是如两年前的浓重。
东海在吃蛋糕,他自己点的,提拉米苏。
“基范。”他看着叉子上的白色蛋糕。
“什么?”
他沉默了一下,说:“你曾经问我,知道不知道提拉米苏的意思。我到现在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想知道?”
“很想知道。”
基范放下柠檬茶,看着他的眼睛,过了好久,才轻轻的开口:“带我走啊,爱我就带我走。”
东海的眼睛动了一下,稍稍的思考,把手中的叉子送到基范的面前。基范有一点惊讶,眨了两下眼睛,握住他的手咬下叉子上的蛋糕。
那只手的温暖,终于证明了这个梦的真实。
其实我有在想,我们一直所追逐的成长,会不会淡泊了当初坚定的感情?
也有在想,我们的感情真的是坚定的么?
曾经一味付出的你,有没有后悔过?
我醒悟的太晚,你有没有灰心过?
我让你离开,你有没有失望过?
我喜欢你,你有没有相信过?
我对你的想念,你有没有感受到过?
原来,这一切都早已有了答案。远在你离开之前。
他们站在妹妹的补习班门前,看到她从里面出来。妹妹第一眼先看向了基范,带着敌意:“你就是金基范?”
“彩研……”他还是想教训妹妹不礼貌。
基范却笑着应:“嗯,我是。”
妹妹鼓起脸,瞪着他,五分钟后还是败在基范的微笑下:“呐,我哥哥说喜欢你,你也要最喜欢他才行。如果你敢欺负他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东海哭笑不得。
基范蹲下身,直视彩研的眼睛:“嗯,我会的,全世界我最爱你哥哥,可以吗?”
“让他幸福。”
“嗯。”
“给他所有的幸福。”
“嗯。”
“给他全世界的幸福。”
“嗯。”
“全世界全世界全世界的幸福……”
“彩研……”东海觉得妹妹这样的要求有些过分,幸福这种东西怎可能别人说给就能拥有呢?
妹妹转过脸来,小脸上淌下了泪水:“哥哥本来就应该是最幸福的人不是吗?”
东海怔住了,惊讶大于不解,说不出话来,只有紧紧的抱住妹妹。
一直都以为她小,却比他懂得更多。
幸福,如果不去追,永远也不会垂青在你的头顶。
妹妹伏在东海的肩头,向基范伸出小手指。基范有点疑惑,后来想明白,同样伸出小指勾住那根细小的手指。
送妹妹去学校的公车上,她拉过基范的脖子,在他的耳边悄悄的说:“你是哥哥唯一说喜欢的人呢。”
基范笑了一下,轻轻的拍她的头。
“连我他都没有说过。”她又不服气的补充。
在进学校前东海还是不厌其烦的叮嘱妹妹住在学校里要多多注意,不要乱吃东西,晚上睡觉要盖好被子。
妹妹拉着他的手,问:“哥哥,你还是喜欢我的吧?”
“嗯?”
“不会因为有了别人就不喜欢我了是吧?”
东海苦笑,原来她刚才哭就是因为这个:“当然。”
妹妹舒展了笑容,向他们挥了挥手,跑进学校。
夜幕无声的降临,路上的街灯逐渐的亮起来,照亮清冷的城市。
东海与基范坐上回公寓的公车,路上,他们把座位让给了后上来的老人,站在旁边。
东海微微的侧过头看着基范,黄色的灯光下清晰的发线遮住额头,眉毛,和眼睛,留出一缕一缕的空隙给他寻找熟悉的表情。
眉梢沉下,眼睛弯着,嘴角噙着淡淡的笑。
东海眨眨眼,整个心里无声无息。
回到公寓,基范开口说:“东海哥,今天可以留下来陪我了吧?”
“嗯?”
基范看着他,低了一下头,说:“昨天就想这样说,想让你留下来。”
“……”
“我总觉得,不见到你的寂寞我可以忍受,但是,一旦见到,就不想分开了,再也不想。”
“……”
“是不是失望了?这么长时间,我却不曾长大。”基范苦笑。
东海也低下头,没有回答。
无边的沉默,让他们都陷进深深的海底。
好久,东海轻声的说:“我,也一样。”
也是一样的。
与成长无关。
如果不想念,我们之间不是就再没有牵连了么?
遥远的,见不到的人,只有在心里想着,才会有让自己坚持下去的力量吧。
用一条名叫思念的线勒住喉咙,即使喘不过气,甚至窒息,却也心甘情愿。我知道痛苦,但如果对于你,连痛苦都不能感受到,那么我还能用什么来感受你呢?
基范走过来,紧紧的抱住东海。
“东海哥……”
“嗯?”
“喜欢我吗?”
东海愣了一下:“怎么突然问这个?”
“喜欢吗?”
“你不知道吗?”
“我想你肯定我的感觉。”
东海抿抿唇,轻轻的说:“喜欢,很喜欢。”
基范松开他,看着他的眼睛问:“可以吻你吗?”
“啊?”东海慌乱的后退一步,心里乱跳,脸也迅速的红起来“这个……我……”
基范尴尬的笑了一下:“不可以吗?”
东海咬了一下唇,小声的说:“呃……不是……”
“什么?”
“不……我……”意识混乱,东海无法组织好语言来表达自己的心意。
基范轻轻的笑:“闭上眼睛。”
“嗯?”
“闭上眼睛。”
东海直直的看着基范,深吸一口气慢慢的闭上眼睛。
基范上前一步,托起他是下颌,轻轻的覆上自己的嘴唇。
心跳融化在一片柔软之中,逐渐的平静。
东海因为紧张而紧抓基范衣角的手指慢慢放松,转而是揽在基范的腰间。
微微睁开眼睛,视线里一片朦胧,所有思想沉沦在熟悉的气息中。
基范咬着他的嘴唇,轻轻的,却一点一点的向更深处侵占。仿佛是要将他吃掉,吃掉他的人,吃掉他的心,容为自己的肉,化为自己的血。
东海在意识迷乱间感到基范退出,又沿着他的下巴移向脖颈。**膨胀,拘谨羞涩的意识在苦苦的支撑。
“基范我……”他又开始紧张。
“东海哥,”基范在他的耳边,低声的说“你是只喜欢我,还是爱我?”
‘我哥哥说喜欢你。’
‘你是哥哥唯一说喜欢的人。’
可是我,已经不能再满足于只是喜欢。
因为,你是我最爱的人。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这样执着一个字与两个字之间的差别,可是当你说只是喜欢的时候,我总觉得心痛,痛得不能呼吸。
请原谅我的小气,请原谅我的计较。
我没有办法控制。
“我是……”
忽然想到,喜欢的感情内没有所谓的‘最’,如果有,就不是喜欢。
是另一种更强烈的感情……
现在,可不可以肯定?
“我是,是爱你。”
我爱你。
好爱好爱你。
我现在才发觉,如果不是你,我怎会在这里;如果不是你,我怎会如此坚持;如果不是你,我怎会吻一个男人;如果不是你,我怎会被寂寞折磨得几乎疯掉;如果不是你……
如果不是你,我怎会是现在的我?
我是如此的爱你的啊。
为什么我们都不曾发现?
基范在东海的肩头,眼泪在眼眶里转了一圈,最后还是掉了出来。
这一句话,他等待多年。
他们之间总有说不清道不明,另人惶恐的距离,让他们看不清对方的心意。明明站得那么近,就在身边,就在眼前,十指紧扣,死死交缠,体温在其间流转交换,却还是觉得遥远。
直到现在才知道,原来那是源于我的强烈的爱着你的心。
我们浪费了那么长时间,迂回了那么远路途。
竟然,现在才知道。
基范的眼泪掉在东海的脸,东海也忍不住哭出来。他伸出手紧紧的抱着基范,这一刻他们无比贴近。
阳光不受阻挡的照进房间,洒下金色的光彩。
东海躺在基范的怀里,在光芒照不到的地方投下一片阴影。
传说的幸福藏在其中。
阳光下,粉色的樱花微微伸展开五片娇嫩的花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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