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话 我想不顾一切地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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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后,便是暴雪,雪国的天气非常之不寻常,亚因此病倒了,不适应如此多变的天气。
一片白茫茫的雪景,盖住所有的色彩,院子里有几个小孩子在快活地玩起丢雪球或者是推雪人,某处的屋顶上升起缕缕的烟雾。
亚搂紧厚厚的棉被,挂着快要结冰的鼻水,颤抖着坐在石阶上看着孩子在玩耍着。
这是珉一个认识的人的宅院,孩子的父母经商去了,大屋里只有孩子还有个年老的老爷爷,以及不是很多的下人住在这有点大有点寂静的宅院。
珉一大早告诉亚他有事出去了,亚有点受宠若惊,他有事就去办啊,要不着特意告诉她的,珉对她的感情付出太多了,她不知该如何办好,心不感动是假的,只是那是爱情吗?她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从白依出现后,他一直都没与自己说过一句话,一句也没有,只有难以理解的眼神稍微看一下自己。
“哈啾!”重感冒有三天了,尽管有吃药还是没有什么效果,亚把恶心的鼻水吸回鼻子里,天气寒冷让亚一点睡意也没有,精神的很。
“姐姐,你鼻子很红耶!嘻嘻……”一个男孩手拿着雪球,指着亚的鼻子取笑到。
“你的鼻子也是很红啊。”亚说,男孩是这家人的孙子,很顽皮,但很聪明,人长得很精灵。
男子见亚很无趣,灰溜溜地走远与那些孩子玩了,亚也懒得与孩子计较,罢了吧。
不久,男孩又往回跑来,似乎有点气喘,从衣服里掏出一个鼓鼓袋子塞到亚脖子上,便走了,突来的举动吓了她一跳,脖子上的热流源源不断地传入她冰冷的体内,温暖极了,掏出来一看,是一个很精致的热袋子,里面硬硬的,不知是什么。
亚向跑远的男孩挥手感谢到,男孩歪头不好意思地撸了撸头,露出一排雪白的牙齿向亚微笑着。
小小的热袋子胜过一张厚重的棉被,亚拿着向脸颊边摩擦着,舒服地低声呻吟了一下。
不知什么时候,白依已经悄悄地出现在亚的背后,一阵香气引起亚的注意回头一看,怔了怔。
白依一言不发递给亚一个像酒瓶的小瓶,亚以为是药,微微摇头,拒绝到,几天不停地吃药还有珉不知从哪弄来的黑糊糊药,让她敬而远之,打死也不想再碰了,病死算了罢。
好一会儿,白依还是那个动作等着亚接着,但未果。
白依无声地叹气着,弯腰,把瓶子交到亚的手里,在她的耳际轻声温柔地劝道,“不苦的,放心,为了自己的身子别任性了。”亚可以肯定自己的耳朵快要烫掉了。
亚还逞强着不肯喝下,白依急了,抽掉还在亚手上的瓶子,动作似乎很粗鲁,把亚靠在他的胸怀,亚吃惊地瞪着白依,“不要看我。”白依说着,把瓶子的温热的液体轻慢地灌进亚的嘴里。
白依出奇地柔和的语气说,“对不起,恨我也没有关系,但不要与自己的身子斗气。”白依受伤的眼神看着生气的亚,轻抚地把嘴边的溢出来的药抹去。
亚逃离白依的怀里,一声不吭地把头埋在双膝里,不理会白依。
不知多久,亚抬头发现白依已经不在了。
中午饭时,珉回来了,不知发生什么事情,心情很不好,尽管如此,还是勉强自己与亚一起用餐,喂她喝粥水。
“怎么了?”亚问珉。
“什么怎么了?”珉有点摸不着亚的意思,亚用有点冰冷的手指点到珉的眉间。
“这里邹巴巴的。”亚说。
“嘿嘿,因为你一直好不起来,我在为你担心啊。”珉嬉皮笑脸,勺起粥堵塞亚的嘴巴。
亚一直盯着珉看,心为珉对自己的感情付出,而自己却一点也不能回报他而痛。
“在想什么了?”珉看着一脸呆的亚问道。
“唔。”亚摇头,“在想什么时候不用喝无味的粥,不用再喝你带来的黑糊糊汤药。”
“很快的。”珉把最后的一口粥递到亚的嘴里,忽然说道,“亚,我能走进你的心里吗?”
这是一个很敏感的话题,亚一直生怕有一天,珉会问自己,是否有他了?是否喜欢上他了?
亚低下眼帘,正要出声时被珉用手封住了,他的手是那么地温暖的。
“我似乎急了。”他说,“我可以等的。”说完后,不由分说地在亚的额头印上一个轻而暖的吻便走了。
亚的心很痛,很痛,刚才她想说,有的,心里有他的,但是……
重感冒后,亚开始发烧了,期间亚意识模糊时,她似乎瞧见梦中的男子——她一直没有忘记,夜夜梦中出现的男子。
寂静院子里,雪白的雪照亮黑夜,亚穿得很薄,赤脚地从房里走出,完全不感到冰冷一步步地踏进厚厚的冰雪地上。
亚微笑着看着没有星星的夜空,又转了几个圈才停下来。
白依站在亚的背后,激动地把亚扳过身子对着自己,低声吼道,“你在干嘛了!!”连忙把自己身上穿着的外衣脱下盖在亚单薄的身上,紧紧地裸着亚不让有一点风吹进。
亚还是在微笑着,双手从外衣里挣扎出来,伸到白依的脸颊上抚摸着,因为白依与自己的身高实在有一段距离了,于是乎用力地把白依的头往下一拉,白依一惊,对上亚一副很妖媚的微笑,有点不知所措。
亚慢慢地凑近白依有点冰冷的脸孔呼着热气息,闭上眼,嘴唇凑近白依好看的嘴,吻了上去,反应敏捷的白依一刹用手挡住亚的嘴唇,盯着有点异样的亚说道,“你怎么了?”
亚睁开眼睛,不满地在白依的手掌里添了一下,笑着逃开几步。
“你是谁?”白依疑问着,眼前的人不是她。
“怎么了?亚?”珉听到动静,出来一看却瞧见亚正开心地穿着白依的外衣笑着,珉紧握着拳头,抓着亚的肩膀,瞪着白依,“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白依一直看着亚,一言不发,亚歪头,露出天真的笑容,扑到珉的怀里,并伸出双手搂住珉的脖子,不容珉有任何反应时,亚已经吻上珉的嘴唇上。
珉愣住了,任由亚生涩地吻着自己的嘴唇,下一秒没有疑问只有诧异与原始的冲动,迎接亚的吻,回吻着。
白依冲过去,把亚从珉的怀里拉出来,吼道“你疯了吗?难道没有发现她的不对劲吗?”

亚还是在笑着,珉一惊,刚才他干什么了?亚亲吻自己是很感动,但此时的她真的是她吗?
“亚,她怎么了?”珉抚摸着嘴唇,问道。
“我也不知道。”亚在白依的怀里不停地瘙痒着他,或者调皮地玩着白依的发丝,就像个婴儿似的。
在两人沉默时,亚突然说话了,她说,“我是她,她是我,嘻嘻……”完后便昏过去。
珉是第一个反应快之人,“她刚才说什么了?”抬头看着白依问道。
白依一言不发,抱起亚转身回房里,院子里珉痛苦地跌坐在雪地里,双手埋着头……
昨晚的事情,亚一点印象也没有,烧也退去了。
早饭时,珉一直沉默着,心事重重的,白依也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房里,地上躺着许多一团黑的纸张,那是亚乱涂乱掉的,亚烦闷地趴在桌上,挥着毛笔在草纸上舞动着。
不知为何,心里总是空空的,脑袋也是空空的,整个人感到很虚无,亚很恐惧,她已经想不起她与珉是如何认识的,珉的记忆逐渐消失在脑海里,她怕,最后会一个人也不会记得或者是自己逐渐消失。
恐惧的感觉一直缠绕着她,只有不停地涂写才能唤起她一丁点的记忆。
似乎,身体和思想不受自己控制了。
门外有人敲门,亚很烦恼不想见任何人。
门还是被推开了,是白依,还有身后的珉。
珉没有进来的打算,白依把门关上,亚没有理会,继续在纸上涂画着。
白依站在亚的背后,说,“我有话跟你说。”
“说吧。”没有停下手,淡淡地答应道。
白依捂住亚的嘴,说,“这里不方便。”便抱起亚从窗外跳出去。
一会儿,门外的珉听不到房里有人说话声音,于是乎轻轻地推开门一看,里面一个人也没有,珉握着拳头重重地打到门框上,喃喃自语着,“白依,只有这一次……下不为例……”
白依抱着亚轻盈地越过雪白的院子,跃上结冰的屋顶,最后落到一棵老榕树上,把亚安放在没有结冰的树枝上,背靠在宽大的树干上,白依脱下自己的外衣给亚穿着,亚想拒绝却拗不过白依的坚持。
不知多久,白依才不缓不慢地说,“你晚上睡得好吗?有做噩梦了吗?”
“你要说的话就是这些吗?”亚不答反问道。
白依不生气,很有耐性地又问道,“睡得好吗?”
“很好啊!”亚欲哭无泪,“一个梦也没有,完了吗?我可以走吗?”
“你忘记了吗?”白依有点颤抖的声音询问道,“那晚的事情……”亚困惑地瞧着白依,哪晚呢?她真的想不起来究竟他说的事情是什么。
白依探手,抚摸着亚的额头,大手的温暖不断地传入亚的体内,“你在放弃自己吗?”
“你说什么了?”亚打掉白依的手,说道,“莫名其妙!”
白依不理会亚眼神的躲闪,双手捧着她的脸颊,让她与自己正视着,亚想摆脱白依的却碍于自己身处与高树中,不敢有更大的动作。
“你干嘛了”亚放弃挣扎。
“你是否知道,你已经好久没有笑了。”亚听到,一怔,露出一个自以为很灿烂的笑容塞住白依的嘴巴,但白依不受,反而叹息着。
他说,“不是,不是这种没有温度的笑容。”
“温度的笑容?哈,”亚讽刺地说道,“你也会知道什么是有温度没温度的吗?我以为你是冰做的人呢。”
“从离开夜国后你一直闷闷不乐的。”白依说,“你是因为在想他吗?”
他?
“谁?”亚问。
“枫。”白依说,眼神是那么地忧郁的与悲伤,“因为他不在,你才会这么不开心吗?”
“白依!”亚激动地拿走白依托着自己脸颊的手,喊道,“你真的莫名其妙了!!无端端提到枫,让后又责问我时候想枫,我知了,你一直认为我与枫有关系了,你不爽不高兴不想理睬我然后推开我离开我,是这样子吗!我告诉你,枫只是我的弟弟而已一般的亲情感情,你别想歪了也别因为我吃那些无聊的醋,我绝对不会在你和枫之间插一脚的。”亚大气不喘噼里啪啦地吼道。
亚知道,原来,白依一直对自己有着芥蒂,怀疑自己是第三者,怀疑自己会抢走枫破坏他们的关系,难怪以前他对自己忽冷忽热的,甚至是不理不睬,直到受不了而离开。
一瞬,白依错愕地看着亚,刚才,他也不知为何会忽然这样问她的,当脱口而出时才发现已经不可收拾了。
“那么你为什么总是不高兴呢?”白依镇定地说,其实他内心在波涛汹涌的。
“与你没有关系!”亚不肯看着白依,她感到很委屈,她不知自己为何要这么伤心的,尽管自己有许多事情忘记了,但,唯一他,她是记得那么清楚的,脑海的画面像风一样不断闪现着,击中她脆弱的心,“我怕高!快点放我下去!”
“我再问你一个问题,完后我会放你的。”白依说,亚一言不发,白依算是亚答应了。
白依说,“那个总是让你不开心的人是我吗?”
终于,白依的话深深地无不留情地击中那个永远解不开的节。
节开了,亚的眼泪像止不住的血一滴滴地滑落下来。
一直,亚对白依不辞而别耿耿于怀,原来她的不开心是因为他,多久以前她一直否认这个事实,因为他是个不可以在乎的人……
白依知道答案了。
是自己,原来一直是因为自己,她才会那么伤心的。
一瞬,白依是多么不顾一切地拥抱着眼前的女子。
不知是坐姿不对还是亚全心不想这么尴尬,像落叶一样往下坠落着,亚轻轻地闭着眼睛任由自己坠落着。
白依失神似的,往下跃下拉着亚的手一提,稳稳地落在其中一支坚实的树枝上,白依低声咒骂了一声。亚在心里暗笑着,原来一贯不吃人间烟火的他也会说脏话的。
“我想不顾一切地吻你。”白依的话让泪水满面的亚吃了一惊,瞬间,白依真的不顾一切地把吻落到亚的脸颊,鼻子、额头,最后轻轻地落到亚的嘴唇上。
白依的吻很温柔很甜蜜,亚完全倾倒在白依的怀里,回应着白依的吻。
原来,她也是那么地不顾一切渴望着白依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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