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话 过去过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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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个世外桃源,青山绿水,鸟语花香,没有纷争,没有喧闹。
清澈的溪流,百米的高的瀑布,迷雾围绕着大山,清脆的木敲石头的声音。
竹子搭建的屋子、亭、桥、家具……
宁静的的清晨,一位身穿雪白的白衣男子,侧躺在一张长椅上,椅子上铺了一层很软的毛皮,毛皮是珍贵的野兽做成的。
屋里走出一名黄衣的清丽脱俗的女子,走到白衣男子身旁。
“屏屏,紫聪回来了吗?”男子沙哑的声音,似乎很辛苦,轻声问旁边站着的女子。
“还没。”屏屏说,“我想他……”
“对不起,我不应该这么自私的。”男子后悔地自责自己。
“不,这是我的决定,把虎子交给他。只是,我不相信夏之秋……”
“她不见了,紫聪已经找了好久,还没找到,或许,已经找不到了。”男子说。
“……”屏屏叹气,“进去吧。你已经呆在这里好久了……”
“……再一会儿……好吗?”
“……”
愤恨之后,是无底的恐惧。
每天晚上,都会出现沾满鲜血的手、脚、头……
恐慌、逃走、却怎也不能甩掉心里上的阴影恐惧。
那天,憎恨掩盖自己的眼睛,愤怒的思绪控制发抖的双手,狠狠地刺向脆弱的肌肤,然后,像喷泉的涌向眼前,四溅,不禁地用舌头添了添被沾到嘴唇的血……
恐惧、求饶、丑恶的脸,拔出剪刀,再狠狠地刺了一刀。
痛苦的,不可置信的,求救的眼神,血红的眼睛,出现报复的高兴眼神。
尽管是杀了一个不值得留情可怜的人,但自己与那些犯罪杀人犯有何分别……
她帮小兰还有老奶奶报仇了,又能怎样?
她错了。
不是杀了他就能解决问题,那只会为自己带来更多的悲痛……
白依把亚带走,离开古道镇。
失控的亚,一直在颤抖着,恐惧着,害怕着,时常是悲痛的笑……
白天躲在角落,埋头着,谁也不理谁,晚上,白依靠药把亚安睡,却总是半夜被噩梦给弄醒,然后是躲在黑暗的墙角,呜咽地抽泣着。
无奈之下,白依用药把情绪一度失控的亚给迷昏去,不停地往她嘴边灌药……
几天,亚在白依强压之下,灌下一些安神定心药。
即使睡觉没有醒起,翌日却是满头大汗,以及湿透的衣服。
三天,五天,八天,直到第十一天的早晨。
醒来的白依发现亚不见了。
寻找之中,在河边发现她。
亚蹲在河边,手上是拿着一把剪刀……
咔嚓。
白依一怔。
那本来被剪掉一半的发丝,在刚才的一声之中,又把一小段的发丝爽快地剪下。
咔嚓。
亚落利地把不久修剪过的头发,剪去,长度刚好到肩膀上。
“你在干嘛?”白依颤抖地声音在亚的耳边传来。
亚放下剪刀,回头,蹙眉。
问道:“你是谁?”
“你,你不认识我?”白依不相信。
亚摇头,“你这么帅,我认识的人之中没有这种人。你认错人吧。”
“你真的不认识我?”白依再问。
“你真烦!是搭讪吗?”亚推开挡路的白依,想要走,却被白依用力地紧抓着,“喂,你干嘛了!!”亚怒吼道,挣扎开白依的大手,却不成。
“算了,不管你是否忘记了。”低下眼,瞧着亚,脸上已经没有悲痛的痛苦表情了,“你要去哪里了?”
“不关你的事!喂,快放手啊,不然我会对你不客气的。”
“我,我有责任要保护你的。”白依说。
“保护?你是我的谁啊?现在我要回家,不会你保护!”
“因为你忘记了一些事情,所以才会不认识我。”
“哈哈,真可笑了,我忘记一些事情?我怎么不知的,骗鬼啊!快放手啊!”
“不行!”
“喂!不要以为自己是帅哥可以这么无赖啊,我真的会打你的。”
“打了我,就可以跟着你吗?”
“啊?你真的很无赖啊!!”
“你知道你家在哪里吗?”
“当然!”
“在哪里了?”
“……不说!”
“你为何在这里剪发的?而且剪成这么短。”白依望着地上一堆发丝,在瞧着亚一头超短的头发,虽然没有了柔顺的发丝,但是,眼前的依然是这么地吸引人的,发型很奇怪,却很适合她,一点也不丑,越看越喜欢……真的很适合她。
“啊,不长不短的,麻烦,难看,所以,看,这样好看吧。”亚自豪地用手搔了自己的发丝,摇摆几下,一丝丝黑而秀亮的发丝飘扬着。
白依傻傻地点头。
“那,再见!”完后,亚拔腿就溜走百米远,还回头像白依挥手说再见。
……
亚怎样躲避,臭骂,驱赶,还是不能拜托缠人的白依。
无赖之下,亚与白依约法三章,一路上为自己提供所有的衣食住行,白依没有考虑就答应,亚失策;第二,不要过问她的所有的事情,互不相干,白依也答应了,他说,本来他自是把她带回家而已;第三,她睡觉不喜欢人同一间房的,即使只有一间房间,也不能一起住宿,白依也答应了,反应是猛点头,绝对同意,并说是很好的意见,亚呆了……后悔为何约法三章而已。
路途中,白依惊讶亚什么时候学会骑马的。
两人自从约法三章后,很少说话,更谈不上闲聊。
就如亚所说,白依每次要房住宿的必定是两间的;亚想去哪里,白依也无怨无悔地跟着她走;这样的情况,已经有大半月,他们走过好几个大小镇,翻山泄水。
总是笑眯眯的,总是神游的,总是一副无所谓的开心的表情,总是想要摆脱自己的,白依一直都在观察亚。
曾经,白依怀疑她是假失忆的,曾经一度认为是她故意的,但是,现在,他或许猜错了,开心,还是开心,没有想哭的或者悲痛的表情。
因为过度悲伤,导致精神上的创伤而导致一段时间失忆,是有可能的。而且,白依想起自己之前一直向她灌药,也是间接的因素。
只是,他不明白,为何要甩掉自己!?
讨厌?还是在逃避着什么?
“你想什么?”她又一个人静静地站在窗户边,眺望远方,面目表情地发呆着。
“想,什么了?”看,她总是这样,应付白依的问话或者关心,“退房了吗?我们走吧。”完后,拿起桌上的包袱走出房间,白依随后跟着。
骑马,对她来说,已经不是一件困难的事了,熟练地抓着马绳,脚抬起,用力,跨跃上马鞍,稳坐着。
这样的情景,让白依回想起以前那个少年,即使是一头又矮又像驴子的马,也不会骑,还傻傻地假装会,拼命地掩饰自己的不会,甚至要他们先走,自己随后跟去……过去已经过不去,这只能是美好的而且是惋惜的回忆,路还在,未来还是这样过着,现实还是要面对,他决定,好好地保护眼前这个脆弱的迷惘的女孩……代替他,守护着她。
水国-------拥有最美之称。
水资源丰富的国度,锦绣山河,还有丰富的可以养身美肤的温泉,因而,这里的少男少女,以及老少,保养得很好,俊美,年轻;热情好客,生活安逸,吸引不少外国之人入住,或是扎根;有人说,水国是个养生之地,有人说,水国是个圣国,纯净的,一尘不染的;有人说,这一切都是水国之女王的功劳;有人说,水国是被守护的国度,纷争是不能踏进来的;有人说……
听到的都是对水国的赞美声音……
水国真的有那么好吗?有人怀疑,回答之人拍胸口喊道,当然了!只要你去过水国的,一定舍不得走的!
水国究竟是个怎样的国家,说不清,但是可以清楚的是,现今的水国之王,是第五代的女王---枫的姐姐,叶芯欣。
她已经上任了有两年之多,处理国家事务有条有序的,仁慈,从严,适度,这是她一贯处理的作风,朝上的大臣能不服吗?可以,最后,还是不得不服,当女王是不容易的,能当上女王的,能力一定是不能忽视的,甚至看小。
年纪轻轻的她,与夜国刚上任的女王---白玲大三岁左右,得知夜国是白玲当女王,她一点也不惊讶,似乎一切她早就预料到,虽然不能亲自祝贺,但是,她还是命人提早十天给夜国女王送上一份厚礼,那是表示她的诚意,希望受到礼物的白玲不要高兴得跳起来……
嘴角弯起,由心感到的开心的叶芯欣,独自一个人留在湖亭,观赏湖上的荷花,粉红的荷花,是她的最爱。长长的发丝垂落在地上,清风划过薄纱似的的蓝衣服,赤脚的叶芯欣一早起来,退走那些缠人的下人,自己到这里欣赏早上的第一缕阳光,脱下鞋子,亲吻着可爱的大地,是那么地凉快而舒服的,蓝色的衣服是她不讨厌也不喜欢的颜色,来得匆忙才来不及换下,不过无所谓,穿什么她都是这么美丽的……
叶芯欣想起自己送给白玲的礼物,又不由得微笑起来,妖艳的容丽,不可挑剔的五官,不笑就像清纯的仙女,一笑就不得了,足以倾倒一江水的男子,她的存在就是罪恶,谁能配得这女子?即使有一些不自量力的人来求婚,叶芯欣只是瞥了一眼,那些男子马上打退堂鼓,拍拍**走,为何?女王,气质,神情,压迫,那些足以警告那些无能之人,他们是不配的。所有,现在的她还是独身。
微笑美丽的面容,刹那间,换成一副恶毒凶狠的表情……
一阵风吹过,飞散叶芯欣的黑发,亭挂着的薄纱轻浮着,模糊了亭里突然站起来的女子。
啪!
是手拍到石桌的响声。
看不到叶芯欣的神情,却感受到亭里乃及四周一股寒气。
“是谁!?阻挡着我!?”喃喃地自语着,叶芯欣低声怒吼道,“哼!人已经死了,还是不安分!?”
……
风停了,轻纱也停了,叶芯欣赤脚着,雍容华贵地走出亭,优雅地微笑着离开……
刚才发生什么事?只有路过的风儿才知吧……
夜国----夜明殿
夜黑,夜明殿还明亮着,里面,白玲跳着油灯,认真地审阅最后的一卷文书,
而黄惜儿到厨房拿宵夜。伸了个懒腰,白玲把文书盖好印后,丢在桌上,出去多时的也不见黄惜儿回来,肚子咕噜地响着,四处寻找,唯一能吃的只有无味的茶水。
喝下第三杯茶水,黄惜儿终于回来。
“黄惜儿!这么迟……”
“白玲,不好了……”
两人同时出声,白玲发现黄惜儿苍白的脸色,不顾是否饿了,说道,“说!”
“找到冥之楠,但是他受伤了。”惜儿说,额头还有些许汗珠。
“什么?”白玲错愕了,“楠的功夫我是知道的,谁有这么本事伤害他了?他在哪里?”
“这个还不清楚,这消息是珉带回来的,冥之楠他人在火国……”
“火国?”白玲这回又愕然了,“走来夜国的途中,怎么又突然走到遥远的火国了?他搞什么了?”
“听说,为了一个女子。”
“谁?”
惜儿摇头。
“算了,不管了!那么小然呢?”白玲又问。
惜儿叹气,“婷婷找过了,没消息。”
“那小子去哪里玩了?”白玲生气。
“对了,”惜儿可怜兮兮地伸出藏在背后的手,给白玲“只有白馒头一个,那些人已经睡了。”
接过馒头,白玲臭了一下,蹙眉,“哪里找来的?”
“捡来的。”惜儿神秘地说。
“谁这么大胆了?”没有咬下去,白玲把它丢回给惜儿。
“是些无知的人,或许。”
“现在,遇事的地方有多少,都控制了多少?”白玲问。
“还算好,只是一些偏僻的地方未能掌控外,还有一些不知好歹的,居然又浮上水面。”
“找到源头没?”
“即使找到源头也不能改变什么,”惜儿说,“聪明的人,已经掌握配料配制了。”
“也对……我们能救治的只是一段时期而已,最重要的是人的心与欲。”
“白玲,我们以其人之道以其人之心。”
白玲转身,望着自信的惜儿,惜儿点头。
白玲会意地笑道,“好,挺好玩的。”
……
好卖的包子,纯面粉做的,一个一两子,来人买的络绎不绝……
在繁华的地段光明正大的摆卖着……
火国
这段时期,发生重大的变故,许多做兵器的店铺倒闭了,或者是被火王勒令封查的,发生什么事被封查的?
告示贴出,私通别国,与别国的官员勾当,贩卖或私通,出售次货欺骗商人,甚至出售只有火国允许或授权的兵器给其他国,瞒报或谎报,不少别国的人举报,包括前段日子,冥国送来的证据,说早些年前的或进来的,购进的兵器有大量的次货或假的……
火王在一圣出远行之时,突然旧病复发,加上进来的事件,让他很疲劳,年事已高的他已经不是往日威势逼人的火王了,尽管如此,他还是坚持着,他还要等着一圣回来;他知,其他那些妻子和儿子,都窥视自己的王位,所有,吃的用的,他都会小心的,不能有丝毫的放松让那些人有下手的机会;可是,人多力量打大,当兵器一事暂时解决后,他病倒了,被人下药了,他知,自己身子事,即使疲劳也不会一倒不起的,他知,她们开始动手了……
躺在床上的火王,被病痛折磨的已经不**了,一下子苍老了很多。
房里除了他,还有他外,没有别人。
“你能帮我?”火王无力地慢慢睁开眼皮,望着站在床边的男子---楠,问道,“你有何目的。”
“或许,我们的误会有太多了……”
“误会……咳咳……”火王想笑,却吐出几声干咳。
“虽然那是我们的毒药没错,但是,肯定的是,我国没有要意图要害你……这一切是别人搞的鬼!”
“我能相信你们吗?”火王自问自答,“不能!”
“好吧,你不想就算,不过,现在我以解药与你交易。”楠说,“暗牢的女子,我要。”
“暗牢的……女子?”火王不清楚,暗牢,那是禁锢敌国的犯人或者是罪恶重大要犯,“她是你的谁?这么紧张?”
“我的女人!”楠狠狠地直白的对火王吼道。
“女人?为何会在我们火国的暗牢,不简单……不简单……咳咳……”
“成还是不成?!”楠没有耐性了,急道。
“我拒绝又怎样?”
“是吗?无所谓,本来我是直接抢人的……好吧,再见!”完后,楠像火王一笑,转身离开,身后还丢了一句关心的话,“你还是快点立继位之人选吧,今晚,或明天,你支持不了的……”
火王怔了,他胆大包天闯进火宫,潜进自己的卧室,以不可抗拒的语气与自己谈交易,而且是暗牢地的犯人,他的女人,虽然感到很奇怪,但是,他说得没错,自己的老命快不行了,体力逐渐地消失,腿开始动不起,下半身时而麻木时而疼痛,现在,连体内的内脏开始变异了,痛,抽痛着,难以承受的苦痛,与他谈话已经很吃力的,背后已经湿成一片……
只是,想不到的自己会挨不过今晚或明天……不可!万万不可……
“我……答应你!”火国艰难地挤出话来,喊住快要走出门的楠。
“谢谢你。”楠知道火王一定答应的,所有感激他,转身,顺手从衣服里拿出一小瓶的药,倒出一颗细小的褐色药丸,“你体内累积很多毒素,这一瓶的药足够把你的毒素消去。”喂火王吐下药丸后,楠把药瓶塞给火王。
“我什么时候能康复……”火王关心的是自己的身体,急道。
“放心,一个时辰后,你就能走动的,还有,你身边的人不可信。”楠警告他。
“在我身边的人都是我忠心的,十几年的部下。”
“你能保证那些人真的对你忠心吗?”
“你!”
楠不理会火王的怒气,又从衣服里面拿出一个小包袋,有阵香气。
“你是否每天都能睡得很好很香?”楠问。
火王邹眉着,点头。
“有时,会忘记自己做过什么事情?”
点头,怀疑他怎么会知道的?!
“果然!”楠把小包袋交给火王,“你被迷了,我不知那些究竟从哪里飘来的,不是在房里的任何东西发出的,看来是人为的,不管怎样,你拿着这个香包,随身携带,这种香味可以那些迷药之类的。”
“你为何要这样做?”火王不相信冥国的人,而且是冥国之子。
“不是为你,而是为了我的好朋友而已。”
“一圣?”
楠没回答他的疑问,说“两个时辰后,我会在大殿里等候你,把人还给我。”
火王身体渐渐有力气了,说话也很顺不感到困难了,点头,“我明白了。等我身体可以走动时就会带人来的。”
“好。”
瞧见亚房里的油灯熄灭后,白依也回隔壁的自己房间去。
奔波一整天,终于在这个驿站找到可以住宿一夜的客栈,人不多,有几间空客房。
整天,亚都抬头望着天空,嘴巴喃喃地自语说着什么,白依听不见,也不懂读唇语。
一整天只有一句话,而且是对自己说的,‘我们快点有个可以住宿的客栈’,白依不明她为何要这么着急。他也抬头看着蓝天白云的晴空,远处飘着一块乌云,似乎要下雨吧。
急着要找客栈是因为下雨的关系吗?
白依不明。
直到躺在床上不久后,果真,雨哗啦啦地溅湿房壁,窗户没有关好,雨水打进来。
突来的暴雨,伴着响亮的雷声,一下子雨水把街道浸满。
白依起身,把窗户关好。就在这时,他灵敏地听见有人在低声呼叫!?
是她?声音在隔壁传来的……
白依冲出房,来到亚的房间,里面还是一片乌黑。
想敲门的手停下,他想静听里面有何声音……
好久,只有外面的雨声以及时而的雷声,没有别的。
或许,是错觉了,或许,那个人不是她……白依想。
放下手,打算回去时,终于,他听见有声音了,是很低很低的抽泣声。
他没有听错,确实是她没错。
门是关上了的,白依明白,即使敲门,她也不会开门的,所以,回到自己的房间,通过窗户,绕到她的窗户。
雨很大,风速很强,雨水很快溅湿立在窗口的白依。
窗户没有关上,随着大风拍打着,为何刚才他没有发现呢?!
一瞬,一道闪亮的雷光闪过,然后是很巨大的雷声划过漆黑的黑夜,白依静静地立在亚的房间的窗户上,寻找着亚的身影,床上没有人,被单还整齐着摆着。
适应黑暗的眼睛,白依终于在床的一边的角落寻到她的身影了。
蜷缩着,发抖着,还有低声的呜咽。
她还是忘不了那个晚上……
白依把窗户关上,惊动角落里的亚。
“谁……?”
“是我。”白依答道。
“……不要过来!不!不要……”
“你在干嘛?”白依不理会亚的抗拒,直径走到亚面前,低头看,一瞬,白依脸色发青了,而且是苍白的青色。
“啊……啊……”白依抓住亚的手,亚惊叫着,害怕着,用脚踢着他,打他。
白依任由亚的厮打,即使很痛,也不够眼前的人的痛。
她手上满是触目惊心的牙印,新的,旧的,还有刚刚才咬过的痕迹,脱皮,有点血溢出。
除了牙印外,还发现指甲的痕迹,弯弯的插进皮肤了,结巴了。
每夜,她都是这样折磨自己的吗?
不允许自己踏进房里也是因为不想让他瞧见她的脆弱吗?
真的失忆了吗?
还是假装忘记,然后黑夜里……
“冷静点!”白依用身体禁锢亚能打能动的手脚,喝道,“他的死,是该死的。”
咬着嘴唇,目露的眼光是那晚痛恨的,憎恨着的眼神,然后是痛苦的脸色。
亚猛摇头,抽泣着。
全身都惊恐着,发抖着……情绪极度不稳定。
直到没有地方可躲避,仍然做着无谓的挣扎。
白依痛心地瞧着亚。
“你很像我,那时候,我也是第一次杀人……那以后,我一直担惊受怕,不肯接近所有人,即使是关心的人,杀人的感觉一点也不好,罪恶感,内疚感,害怕的,惊恐的……双手即使洗干净,血的还在,残留在心上,手上,身体,还有精神上……”

亚一直低着头,挣扎着,手还在颤抖着。
白依继续说,“杀人真的不好受,那个阴影还在。每夜,我都会被噩梦惊醒,然后会出现幻觉,满身血迹的,缠着着你;直到,我遇见了他,是他拯救了我……”
白依轻轻地把亚搂在自己的怀抱里,轻柔着亚的短发。
亚想推开白依,越挣扎白依越搂着紧紧的。
外面依然狂风暴雨,伴随着阵阵的雷声,被关上的窗户又被吹开了,吵闹地啪响着。
白依一直紧紧地搂抱着亚,知道亚不再挣扎了,不再感到害怕而发抖了,然后是有节奏的心跳,平顺的呼吸声,亚已经安静地睡着白依的怀里……即使外面喧闹着,也没影响到亚的睡意。
白天,雨还在下,乌云一片,没有散去一点。
街上已经浸满半米高的积水,阴沉的天空,没人的街道,白依退出他的客房,与亚一起同住。
睡了一夜的她仍然没有醒起。
直到黑夜来临之际,亚终于醒来了。瞧见白依一直坐在床边,守候自己,闭眼休息着,心里莫名感动着,然后,鼻子酸酸的,眼角滑落一颗泪珠。
白依微动,亚急忙闭上眼睛假睡着。
轻柔地划过自己的脸颊,把刚才的泪痕抹掉,这一举一动,亚情不自禁地低呼着白依的名字。
白依吓了一下。
亚没有睁开眼,她怕,一开眼睛就会止不住想喷泉的泪水,“白依,我应该怎么办好,嗜血的我,发着抖的双手,如果可以重新来过,我还是一样做的……可是,事后……我害怕。”
“忘记吧。”
“忘不了。”
“记住吧。”
“已经牢牢地记在心里。”
“痛还是怕。”
“是痛恨,还有惧怕着。”
“要赎罪吗?”
“不!”
“怜悯他吗?”
“不!他不值!”
“该死吗?”
“死了也不能弥补他的罪孽。”
“为何要害怕?”
“因为我杀人了……”
“你不杀人,就被别人杀。”
“难道杀人就能解决吗?”亚不明,睁大眼睛,揪着白依的衣服,瞧着他看,“除了杀人外,还有别的办法吧……”
“能有别的方法吗?”白依反问,“如果有,也不用你出手来拯救他们。”
“就是你们那些做官的,包庇、勾结、纵容,才会有这么多不能伸冤的百姓……呜呜……星斗百姓……永远是那些大官的代替羔羊……呜呜……”
控制不了的泪水直奔眼眶,亚在白依的怀里痛哭着。
这里是个纷争的世间,杀人就像平常事……争权夺利,私通占有,横行霸道……
那里是个比较和平的世界,杀人是罪……尽管有相对的法律制止严治,也不能解决底层的老百姓的苦,靠关系的,私通的,丑陋的现象依然存在……
是必然的扭曲还是人心的扭曲构成现今的社会现象?
贪欲、野心……
怨天尤人、自怨自艾,悲痛世界的不公,悲愤着,能改变现今的吗?或者未来?
过去过不去……
还能呼吸,走路,睡觉,说话……自己还在这漩涡中活着。
没有别的言语,只有真诚的温暖的怀抱,这已经足够了……还有默默的守候。
亚轻轻的低声着,“对不起……”
“……”白依没有说话,紧搂着她,以动作表示回答。
“……在这里,曾经差点被杀掉。你说得对,不杀人,别人就会杀你的。要生存,就要学会怎样在这里生存着。”
“你不用再杀人,我会保护你的,不会再让你双手沾血的。”白依承诺。
“……”亚累了,没听见白依的话,安心地甜甜地睡去了。
多久了?已经有很长的一段日子,她都没好好的睡过一夜。
当心里的负荷解除后,整个人都放松了,像泄气的气球……漏气的气球慢慢地落下。
她要好好地睡饱……然后,重新面对新的明天……迎接她的的未来。
透过外面的光线,拉起手上的薄衣,深浅不一,结巴的,有些伤口还未愈合着,甚至是发炎的。除了手臂的伤痕,白依发现腿上也有淤青的,破皮的。
那些伤口是牙齿弄的,还有碰撞而成的。
这个半个月以来,她,究竟怎样挨过去的?
白天的笑容,又是什么?
从包袱搜索一阵,拿出一个小圆盒,里面是一些外伤愈合的药膏。
用手指抹了一些,轻轻地涂抹在亚的手臂的伤痕上。
乌云散了,雨停了,雷声远去了……街道的积水也退去了……
鸡公呼叫着太阳升起。
床上的人儿,睡得很香甜。
雨过天晴,早上第一缕阳光照射进来。
慢慢睁开眼睛,瞧见窗外明媚的天空,还有扑鼻而来的香气,是雨水的清香。
手臂传来阵阵凉气,翻起,伤痕在慢慢地愈合着……上面覆盖着一层薄薄的药膏。
门被推开,白依手上捧着一碟香喷喷的炒粉,还有一碗清白粥。
白依什么也没有,安静地看着亚把所有的东西吃下肚子里,完后收拾好下楼还给客栈的小二。
离开客栈,一路上,白依只是沉默着,还是沉默着。
亚禁不住,询问道,“你不问我什么吗?”
白依回头,看着亚,又转回去,继续走着。
“喂!”亚走前拉住白依的衣角,“对不起嘛,我假失忆是我不对,可是……当时我也不知自己为何要这样做的,或许,想逃避吧……”
“我没有生气。”白依说,他真的没有。
“你干嘛不说话啊!”纳闷,“是因为我很麻烦了?”
白依叹气,无耐的转身,对亚一字一字地说清楚,“我,本来就不是爱说话的人。”
“啊?”亚怔住了,都给忘记了,忘记那个冷酷的,不爱笑的白依,还有少话的木讷的白依,一副清高而自傲的,神圣到不可侵犯的白依。
要不是白依答应白玲的,要护送自己的,他才不愿意的。
而且,亚知道,白依对枫的感情,还有对自己的讨厌感。
太得意忘形了吗?还是现在的白依给她的感觉而忘记以前的?
“对不起。”亚道歉,有些赌气,“其实,你不用带我去雪国的,我一个人可以的,你应该还有该做的事吧。”
“我该做的事,是把你送回雪国。”白依怒道。
“喂,用不着生气吧。我只是……不想麻烦或者勉强人做不愿意做的事。”
“没有勉强,我愿意做,这样可以吗?”
“这样态度算是什么啊!委屈的就不要勉强自己,自己不好受的,别人也很难受的。”
“你!”白依快要气昏了!!
“你不是担心枫吗?”
白依愣住了,想不到亚会突然这样说的,“你说什么?”
“趁现在,我们摊牌吧。”亚鼓起勇气,“那天,你知道我是女儿身,就的态度就一百八十度转变,然后躲避着我,之后,你也不想看我了,我以为,你生我的气,后来,才知你不是生我的气,而是妒忌我,枫对我的好,你就越讨厌我,你的眼神早就出卖了你,你的视线透过我,看着枫,深情的,忧伤的,还有点点的生气……当在石室里,你推开我,抱着枫的时候,我就知道了,证实了我的猜想;当知你要护送我会雪国时,那是什么表情,我还记得,厌恶,不情愿,生气,还有为难,眼角瞄着昏迷的枫是不舍,与爱惜。你爱他,很爱……”
白依惊呆了,为何亚会知道的?他明明把感情深藏得好好的……一直,他都认为没有人发觉了,除了一圣。
亚继续说,“我不懂爱的,情的,但是,我可以感受的。与其在担心枫,不如陪在他身边,你是这样想吧。所以,你走吧。我不想见到这么丑的脸,还有闷闷不乐的臭脸。”
“……”
“或许,你可以另找个人送我就好了。”
“我送你!”久违的熟悉的男声,从亚的背后传来。
亚以为,以后不会再见到他的,当他出现后,那种感觉,就像一个老朋友的见面。
白依现在很混乱,看着远处骑马走来的珉,他更加矛盾了。
“你的头发?”珉跳下马,惊讶地瞧着亚看,齐平的刘海,隐约露出眉毛,短而齐的发丝,轻飘在肩膀上,没有美丽的长发丝衬托的她,也一样很可爱,美丽,而且这个发型很适合她的个性,“很适合你。”珉赞赏着。
“你怎么在这里?”是跟踪吗?亚疑惑地看着珉,脸上的刺花不见了,被一层皮色掩盖住,绝色的脸,依然这么诱人的,只是,现在的他,比以前更加有自信心,和气魄。
“刚好经过,就碰见你们在争吵。”珉有意地瞥了白依一眼,“既然你们这么不合,而我也要去雪国的,由我护送吧。”
“你也到雪国?干嘛了?”
“是担心我吗?”
没说话,亚狠狠地瞪着珉一眼。
珉躲开亚的怒光,看着白依,说道,“即使是顺路的,我来代替你吧。”
是挑衅……
白依想也没想,拒绝。
不知为何,亚居然答应了珉的要求,平静地对白依说“有他,”指着珉,“在路上一定很安全的,也不会郁闷死了,你可以走了。”
“咦?”珉难以置信地看着主意已定的亚,惊呆了,不,应该是喜呆了。
“想后悔了吗?”亚问。
“求之不得,谁后悔了。”珉不知所措地摸来摸脸颊,掩饰不住的开心。
“我不允许!”白依走前一大步,抓着亚的手,怒道,“你把我算什么了?随便的人吗?还是你的下人?随便打发别人走,然后另找一个代替。”
“痛!”手指充血快要炸开似的,亚想抛开却不点力气也没。
“放开她!”珉抓着白依的手,借力让他对亚的手的力气尽量减少,内力只差,珉在白依之下,是他料想不到的,没能甩掉他抓着亚的手,感到很自卑。
“我告诉你,我的事你别多管闲事,”白依凶狠地对着亚吼道,“无论如何,我一定会把你安全地带到雪国的,不管你愿意还是不愿意。”
完后,狠心地甩开手,亚半跌到珉的胸膛里。
委屈,屈辱,难受……
她只是想,不想依赖谁,或者勉强谁;
她想,如果自己可以强些的,独立的,坚强的,就可以不用他来护送自己,然后,他自由了,可以去找枫;
她知道,他身上的带着的小包,里面装着一片叶子----是枫叶,没退去原有的色彩,一个人,他会悄悄地拿出来看着;
她知道,那天在小桥上,他们吵架了,他说了,他是为了枫,而护送自己的……
她假装失忆,一半是逃避现实,一半是为了不连累他,放弃自己的……
她错了吗?她做错了吗?
什么时候,已经习惯想哭就哭了?
“亚?”已经很拼命地控制那些泛滥的水,尽管快要失控了,也要强忍着,因为很坚强。
咬着嘴唇,明明想哭的她,还是忍住泪水,顽强地看着白依,一声不响的,两人对视着,而自己是个局外人。
珉在一次低声轻呼着亚,伸出手,把眼角已经有一颗静悄悄的滑落泪水抹掉。
白依难道好受吗?
“我会照顾她的,放手吧。”珉说,他是在对白依宣战。
男人之间,他已经嗅到危险的气味了,即使说他卑鄙,他绝对不放手。
“走吧。”珉拉着亚,走到他刚来骑着的马身旁,作势要扶着亚跃上马背上,却被一阵劲风挡住,手握着亚的手脱掉。
“你想干嘛?”珉吼道。
亚被白依紧扣在怀里,不能动。
“我再说一次!”白依黑着脸对视着亚,怒道,“我的任务是把你送到雪国,其他的我不管,你也别想试图了解我,我不准,你也别多管闲事。”
“明白了,随你的便,途中你要走的,都随你的便。”白依这么冷血无情的脸色,没有温度的语气,让她很害怕;她以为她了解他的脾性,太天真了,是教训吧,她不应该那么过分地掀开他的秘密,甚至以此驱赶他走;是的,自己太多管闲事,根本没想过他的心情又会如何,如果是自己被人这样说的,而且是禁忌之恋,一定是很难受的;笨蛋,大笨蛋,伤害了他还不知觉,还想借珉来赌气着,自己做得真的很过分了……
如果沉默可以杀人一个人,那么亚就死了好几回。
三人各骑一匹马,往下一个城镇出发。
白依在头,亚跟着,珉在后。
死缠的珉不管如何,非要与亚他们一起同路,白依没反对,亚感到珉是不怀好意的,而且目标是自己,却不能打发他,所以,随他的便了。
刚刚之事后,白依一眼也不看亚,想向他道歉的机会也没有。
看他驾着马,疯狂地奔走就知他现在的心情不好,极度不好。
不知为何,后面的珉也很安静,这不像平时的他。
回想起刚才的,就像小孩的闹剧,而主角是自己。
那天晚上,风雨交加,浑身湿透的他,紧紧地抱着自己,他的安慰,他的关心,还有对自己的细心照顾,无微不至的,无怨的,都忘记了吗?
手臂上的伤口已经慢慢结巴了……
不知哪里来的脾气,发神经似的,要与他划清界限,冲着他发脾气……为何?
为他?还是为自己呢?
鲁莽冲动,总是不经大脑思考的,感情用事,不理别人的感受……
究竟干嘛?!
夜黑,他们来到下一个目的地-----缚磊城镇。
找到客栈,然后各自回房休息。
亚想与白依解释和道歉时,人已经进去房里,彭一声,关上门。
“亚,那种人就别管他好了。”珉立刻带走站在门口的亚,回到房里。
瞧着亚为白依心烦叹气,珉更加不安和焦虑。
“他生气,你就这么难过,我生气了,为何你不难过!”关上门,珉背着身后的亚怒道。
“你生气,又关我何事了!”已经够烦的,现在他又来闹脾气?还莫名其妙地生气起来。
“你!”听到亚无情的话,珉更加激怒了,难道他就不能踏进她的心里吗?转身,把亚翻身压在门匾,悲痛地说,“你这个女人,真的好狠心,你还是不明白的我的感情吗?他就是那么好吗?”
“喂,你干嘛了,莫名其妙的。你想到哪里了!!”
“难道不是吗?刚才如果我把你带回,就会进去安慰他吗?”妒忌之火,直烧到珉的眉头。
“你想到哪里了!!我和白依没有关系!”
“谁会相信啊!”
“如果,一个人埋藏在心里的秘密,别其他人揭穿了,你会难受吗?生气吗?”
“你说什么?”珉不明。
“刚才,我没理会白依的感受,揭穿了他的秘密,而且是痛心的不能说的秘密……呜呜……我深深地伤害了他,他忍着伤痛,仍然要送我到雪国……呜呜,如果是我,也不会原谅自己的,他对我这么好,而我不领情,反而找借口要赶走他,我没良心,你说得对,我是个狠心的女人,罪孽深重的人,呜呜……”
“亚!你干嘛了?”亚想起过去的阴影,恐惧感又来了,手指不停地颤抖着,她要停止它的发抖,然后,又失控地张开大口,狠狠地咬着已经结巴的伤口,任珉怎样拉也拉不开,如果强用力的,他怕会伤害她,以及或扯出一块皮。
想点**,却被亚忽然的一脚,后退几步,亚趁机推开门,往楼下跑掉。
“亚?!”一眨眼,已经不见亚的身影,刚才的一脚差点要了他的命根了,还好在附近而已,现在也管了不多了,亚突然的举动让珉惊呆了……
白依听见珉的叫声,开门看看,人已经不见了,走到亚的房门,门打开着,地上还有一滴清晰的血迹……
血迹……
人来人往的大街上,珉焦急地四处寻找,就是没找到熟悉的身影。
白依从二楼跃下,抓着珉的肩膀,扳过他的身体,问道:“你对她做过了什么?她在哪里?”
甩开白依的手,珉说,“如果知道她在哪里也不会在大街上焦急着,都是你害的!”
“你说什么!”
“你不必知。”
丢下这句话后,珉没入人群中,寻找亚,而白依还愣在原地,发呆着……
她能走到哪里呢,白依想。
无视别人的视线,白依飞回二楼,回房,拿出那熟悉的圆盒,然后,飞快地下楼,绕过客栈,在客栈后面的马房角落找到亚。
所谓马房,只是一些干草搭建的临时草房而已,又脏又臭,马房旁有个大水槽,水槽后是摆放喂马的干草之类的喂食。
亚就躲藏在那一大堆的干草里,不停地发抖着,双手紧紧地抓着小腿,牙齿都打架着。明明天气不热,她已经满头大汗了。
白依站在离亚一步之近,单膝跪下。
发现有人靠近,亚本能地躲着……
“不要碰我!”模糊的视线,亚看不清眼前的是谁,也不想知道他是谁。
“为何?你还是不能走出来?伤害自己就能摆脱的吗?”
“我……不想……走开……”白依渐渐的靠近,亚更加害怕了,双手捂住自己的双眼,双腿努力地往后挪,被挤压的马房,吱呀地响着。
“小兰……小……兰……呜呜……啊!”背后没有躲避地方,亚爬着往另一边躲开。
“小兰,老奶奶,那个人……他已经得到报应了……呜呜……”嘴唇一直没听过,时而抽泣时而喃喃地自言自语的。
“给我过来!”挡住亚所有的去路,强压着她,捧着亚的脸,粗鲁地抹掉眼泪,“看着我!我是谁?”
任白依怎样擦去,泪水还是不停地涌出来,模糊眼睛。
“……累了,累了,是死神吗?带我走吧,不回家了,现在就带走我吧……呜呜……他是该死的,尽管他罪孽多深,也不能随便结束人的生命的……我愿意赎罪……”
“……你不是看开的吗?你做错了什么,为何要赎罪……”
“……我做错了很多很多……伤害了白依,也伤害了珉,还有然,还有许多人,都因为我而受伤的……死神……我究竟为何在这里?是谁把我带来的……呜呜……小春桃,我把她弄丢了,我答应她,会照顾她的,结果……我抛弃了她,也忘记了她……呜呜……如果那剑把我刺死的那有多好了……呜呜……原来,我也是个罪孽深重的人……我一点也不坚强……好累,真的累了……”
第一次,白依是如何地不了解眼前泪水满面的女子,究竟,以前她遇到了什么事令她这么内疚而自责的。
累?她究竟背负着怎样沉重的担子?
为何要寻死?上次的事情只是个契机,才会让她的情绪反差这么大的。
她喃喃自语的话,有一大半,他是听不明白的。
她说自己是罪孽深重的人,那么他又是怎样的人?他杀害了多少人了……还伤害过多少了呢?
生怕亚把自己抓上,点了她的睡**。
伤痕累累的新旧伤口,忧伤的神情,还有邹着难过的眉头……他越来越不能放开她了,即使她一次又一次地伤害自己。
把药膏涂抹好后,白依抱着亚返回客栈,转角真好碰上焦虑的珉。
“让我抱她。”珉瞪着白依抱着亚的双手,喊道。
“不用了。”闪开珉,直径地往前走。
“白依,你是向我宣战吗?”珉在后面喊着。
白依停下,转身,平镇地看着一脸怒气的珉,说,“如果,你可以拯救她的,那就把她带走吧,不过,前提是,她是愿意的情况下。”
“我一定的。”
“很好。”
白依本来想,他会很好照顾她的,因为他喜欢她。可是,他居然伤害了她,让她自责,让她伤心,还勾起她心底埋藏的记忆。他不原谅他,也不会轻易地把她交给他,除非她愿意。
望着消失在视线内的背影,珉背靠着墙壁,支撑着快站不稳脚的自己。差不多一个月不见的亚,究竟与白依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他不能窥视不能碰触不能靠近甚至深入探究,那是属于他们两人之间的秘密。
他说,只要亚愿意,他会放手的。
走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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