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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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们两个人走后,小月在床上躺了一会。等和小晰约定的时间差不多到了,小月就下了楼,来到花园。
小晰已经在那里等她了。小月高兴的走了上去,对小晰说:“我妈妈的病好了。我太高兴了。”
“哦,那太好了。”小晰说,脸上显出一丝很勉强的笑容。
小月继续说:“后天就是我妈妈的生日了。所以,我帮我妈妈打了一件毛线衣。你看我打得怎么样?”说着,从身后拿出了一件毛线衣服,递给了小晰。小晰接了过来,粗粗的看了一下,就还给了小月,说道:“恩,不错。”说完,就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了。小月看见小晰这样,就说:“你是不是有心事?能不能告诉我?或许我能帮你出出主意。”
小晰听了,摇摇头说:“没心事,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吗?”说完,勉勉强强的笑了笑。
“不,你肯定有心事。不说就算了。”小月赌气的说。
“没有,真的没有。”
“哼,我看得出来。你不说,我走了。”说完,转身就想走。
“你别走啊。”小晰说着,一把拉住小月。
“我现在不想和你说话,你让我走。”小月挣扎着想走。
“那我告诉你吧。”
“我不要听了,你让我走……呃咳咳咳——呃咳咳咳——”小月话还没说完,突然咳了起来。
“小月,你怎么了?你没事吧。”
“我没事,呃咳咳咳——呃咳咳咳——”小月边咳边说。
“我扶你坐一会吧。”小晰说完,把小月扶到旁边的石凳上。
“呃咳咳咳——呃咳咳咳——呃咳咳咳——……”小月不停的咳着,小晰也不停的轻轻敲打着小月的背。“哇”,小月一口鲜血吐了出来,眼前一黑,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到小月醒来,发现躺在自己的病床上。旁边妈妈正看着她。看见小月醒了过来,小月妈非常高兴,对小月说:“小月,你终于醒了,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
小月有气无力的摇了摇头,说:“妈,我怎么会到这里来的?”
“是那个叫小晰的男孩送你过来的。”
“哦,那他人呢?”
“他回他的病房了。”
“哦,”小月听了,闭上了眼睛,又睡过去了。
等到小月再次醒来,看见小晰一个人正坐在病床前看书的。小月轻轻叫了声“小晰”。小晰听见小月叫他,放下手中的书,走了过来。等到小晰走过来后,小月对小晰说:“你怎么会在这里的?”
小晰笑着说:“呵呵,我怎么不能在这里啊?”
“切。你扶我起来。”
“好的,你小心点啊,”小晰边说,边帮着小月让她坐起来。“咕噜噜……”,小月的肚子叫了。小月艰难的笑了笑,说:“有什么吃的吗?”
“有啊,紫苓阿姨早就帮你炖好了你最喜欢的皮蛋瘦肉粥,放在保温罐了。她还担心凉了,让我每隔4个小时就去热一下。就知道你醒来后,一定会饿的。紫苓阿姨说光靠打葡萄糖毕竟不能完全填饱肚子的‘需求’。”小晰笑着说。
接着,他从保温罐里盛了碗粥,拿个调羹,舀了一调羹粥,在嘴边吹吹。小月见了,吃力的说:“小晰……还是……我……自己……来吧。”小晰听了,生气的说:“不行,你看你连说话都那么吃力,你还怎么自己喝粥?”说完,又换了种口气说:“来,小月乖,喝口粥,听话啊——”说着,把一调羹粥递到了小月嘴边。
小月瞪了小晰一眼,说:“去你的。你当我是小孩啊!”但说归说,小月张开嘴,把调羹里的粥喝掉了。“好孩子,听话啊,好好喝粥,待会哥哥唱歌给你听啊。”小晰边说,边又舀了一调羹粥,吹了吹,然后送到小月的嘴里。小月咽下嘴里的粥,说:“哼,谁要听啊……”小月就在和小晰的说笑中,把粥喝掉了。随后,又和小晰聊了一会,就又睡了。
晚上小月醒来的时候,小月妈和大川医生在旁边,小晰已经走了。三个人吃完晚饭后,小月问小月妈,有没有看见她织的那件毛线衣。小月妈说:“我拿去洗了。上面有血渍。”“哦,”小月回答道。小月妈问小月:“那毛线衣给谁打的?小晰吗?”
“我才不会给他打。妈,我是给您打的。本来想在您生日那天——哦,对,就是——明天——给您一个突然惊喜的,可是现在已经突然性了。”
“傻孩子,妈只要你高兴,就够了。”小月妈说,“对了,小月啊,那个小晰是做什么的?”
“他说他是做乐师的。”
“乐师?”小月妈大吃一经,说,“看看他人品不错,怎么也不务正业?现在的年轻人啊!”
“妈——,你知道什么啊。”小月赌气的说。
“对,乐师也是个不错的职业啊。”大川医生插话说。
“哼,你们两个,什么时候联合起来了?”小月妈想了想,说,“小月,小晰知不知道你的病情?”
“知道,我告诉他的。”
“哦,那你们还……?”
“妈,你乱说什么啊,我和他只是普通朋友。”小月急忙说。
“恩,如果只是普通朋友那最好。”小月妈不太放心的说。
听了小月妈的话,小月的心情突然变得很不好,于是就对小月妈和大川医生说:“知道了,妈,大川叔叔,我想休息了。”
“恩,等我和你大川叔叔收拾好了以后,我们就走。我们会轻点的。”小月妈说,“你想休息的话,就休息吧。”
小月“哦”了一声,就躺下了。躺在床上,她想起了刚才妈妈说的话,想起了自己,也想起了小晰。我和他是不是在谈恋爱呢?是啊,自己不知道还能活多长,怎么还能谈感情的事?那样是不是在害小晰呢?虽说小晰也得了不治之症,但他治愈的希望一定比我大……小晰得了什么病?他为什么不愿意告诉我呢?他会不会在骗我呢?……他为什么要骗我呢?小月脑子里乱急了,无数个问题在她脑子里萦绕。整夜,小月一直在想那些问题,小月妈和大川什么时候走的,她也不知道。直到快天亮了,小月才迷迷糊糊的睡着。
等她醒来,小晰已经来了。他坐在旁边静静的看着小月。看见小月睁开眼睛,小晰冲着她一笑,说:“醒啦,饿不饿?紫苓阿姨早来过了。看见你还没醒,就把早饭放在那里了。而我就暂且充当一下保育员吧。”
“美得你啊!”小月笑着说。
“来吧,我扶你坐起来点。然后我就要开始我的保育生涯了。”小晰说。
“哼,谁要你扶啊。”小月挣扎着想自己坐起来。可是,浑身无力,最后,在小晰的帮助下,才坐了起来。随后,小晰又喂小月吃早饭。
吃完早饭,两个人闲聊了一会。小月突然问小晰:“小晰,你到底得了什么病?为什么一直不愿意告诉我呢?”
小晰听了,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他说:“过两天,等你身体好点以后,我一定告诉你。”
“为什么要等我身体好以后再告诉我?”
“小月,反正我肯定会告诉你的。相信我啊。”
小月“哼”了一声,然后又说:“我还想问你个问题,你说我们两个人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小晰笑着回答说:“你说是什么关系,就是什么关系。”
小月听了,沉默了下来。
只听见小晰又继续说:“不管我们是什么关系,我唯一的愿望就是希望你能好好的活着,开心的过每一天。你开心了,我也就开心了。。。”
随后的日子,小月白天有小晰陪伴。到了晚上,小月妈和大川医生陪着小月说会话,聊会天。不知不觉又是两个多月过去了,小月的病情没有一点好转,反而恶化了许多。

1月7号那天是星期天,正好也是小月的生日。清晨,小月早早的起来。等到小月吃完早饭,小晰就到了。小月妈、大川医生和小晰打了声招呼,就去买菜了——因为今天是小月的生日,他们决定做一顿好吃的给小月。
等他们走后,小晰坐在小月的床边,看着小月。小月被小晰看得不好意思,就说:“你干什么一直看着我?”
小晰说:“看看寿星啊。今天是你的生日,果然比以前漂亮。”
小月徉怒道:“除了贫嘴,你还会什么?”
小晰说:“还会一样。”
“还会什么?”
“还会送你生日礼物啊。”小晰笑着说。
“啊,你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生日的?”小月惊奇的说。
“呵呵,我偷偷看了你的身份证。”
“你真坏。”小月高兴的说,“拿来。”
“拿来?拿来什么?”小晰装做不懂的问。
“哼,你刚才说什么的?你是在骗我的吧?”
“呵呵,没有啊。你看……”小晰边说,边从身后拿出一支玫瑰以及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盒。
小月接过玫瑰和礼盒先是很开心。“盒子里是什么?”,她问。
“你打开看啊。”
小月拆开来一看,是一瓶“千纸鹤”。“你怎么送这个东西?好土啊。”
“不好吗?那可是我亲手做的哦。”
“真的吗?”小月边说,边翻看着瓶子。
“真的。”
“你骗人,你看这里还有标价的。”
“哪里?不可能的。包装之前,我已经检查过了。没有什么标价啊。”
“哦?”
“啊,说漏嘴了。”小晰不好意思的摸摸头,“呵呵,其实是我买的。我只想让你开心点。”
“哎,其实只要是你能想到,我就很开心了。不过,希望你不要骗我。”
“呵呵。不会了。”小晰尴尬的说。
“以后不可以再骗我啊。”
“恩,知道了,以后我再也不会了。这瓶子,我可以收回吗?”
“为什么?”
“我自己做千纸鹤送你啊。”
“呵呵,不行,等你做好以后再来换吧。”
“那我现在收不回了吗?”
“是的。”
“那我不是亏了?”小晰假装吃亏的说。
“你亏什么?”
“万一我做好以后,你两瓶都拿走什么办?”
“哼,谁稀罕。”小月说归说,手里紧紧拿着瓶子,怕被人抢掉一样。
“哈哈……”
“你笑什么?……呵呵……”
两个人都笑了起来。笑了一会,小月突然不笑了,沉默起来。见此,小晰担心的问:“小月,你没事吧。怎么不开心了?”
“你为什么要送我这些东西?你是知道我的病的。”
“那又怎么样呢?”
“你不应该这样做……”小月说着说着,就哭了出来。
小晰站在旁边,看见小月哭了,忙说:“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想让你难过的。真的,我只想让你开心一下。”
小月哭着说:“可我开心不起来。你知道吗,你对我越好,我越不开心。……”
小晰说:“不管你怎么样,我都会一样对你的。好了,别哭,别哭。”说着,小晰从口袋里拿出一块手帕,轻轻的擦去小月脸上的泪水。“乓”,这时,门突然被人撞开了。随之进来一个人。小月一看,喜道:“阿葶,你怎么来了?”只见阿葶一手拿着一个蛋糕盒,另一个手拎着一大袋水果走了进来。
“我来看……”阿葶的话忽然停住了。只见她眼睛直楞楞的盯在小晰脸上。再看小晰,也呆住了,帮小月擦眼泪的手也停在小月的脸上。
“阿葶,怎么是你?”小晰带着惊讶的表情问道。
阿葶看看小晰,看着在小月脸上的小晰的手,再看看小月:“小晰?小月?你们……?”
“小晰?阿葶?你们认识?”小月问。
“哐”,阿葶手里的东西掉在地上,泪水也“哗”的流了出来:“小晰,我找你找了那么久,都找不到。谁知你在这里……小月,亏得我们是最好的朋友,你竟然做这种事情……呜呜呜……”接着,就哭着跑出病房了。
小月看阿葶这样,感觉到什么。“阿葶,你等等,听我说啊,你误会啦。”小月说。她看到小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就大声对他说:“你还不快去追?”小晰“哦”了一声,却还是站在那里。小月生气了,说:“你怎么傻了。快去追啊。万一出什么事,你负得了责吗?快啊。”一句话说得小晰如梦初醒,急忙跑出去追阿葶了。
过了很久,小晰低着头走进来。小月看看小晰后面没有跟人,就问:“追到了吗?”
“没有。我出去的时候已经看不到她的人了。”
“哦。”
“我没想到你们是好朋友。”
“是啊,幸亏你没想到,不然我还不知道你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不是啊,小月,你听我说啊。”
“你别说了,我什么都不想听。你走吧。我不想见到你。”
“小月……”
“走吧。我要休息了。”
小晰看小月说得这么坚决,只能走了。等小晰走后,小月眼睛湿润了。她就感觉到胸口就好象有人不断的在捶击。以前的一幕幕出现在小月面前,她感觉到心疼。小月想了很多,最后想到阿葶——要给她打个电话,把事情解释清楚。小月决定了,于是她深深吸了口气,拨同了阿葶的电话。
“嘟嘟嘟……”对方不接电话。小月不死心,她要告诉阿葶,她和小晰之间没有什么关系——她一定要把事情对阿葶说清楚。终于,阿葶最后还是接电话了。
“阿葶?”小月问。
“你有什么好说的?”
“阿葶,你听我说,我和小晰之间没有什么。他是我在住院时认识的,只是我的病友。”
“哦,你了不起啊。住院的时候都能做第三者,抢别人的男朋友啊?”
“不是啊,阿葶,你听我说。那天,我在外面晕倒。是他送我回病房的。”
“哼,谁相信?”
“真的,阿葶。你要相信我。”
阿葶没有说什么。小月顿了顿又说:
“我想我可能没有多少时间活了,所以我一定要和你说清楚:我和小晰之间没有什么,只是病友关系。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会做出什么对不起朋友的事情。我不想我带着遗憾走。”
“小月,你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走不走的?”
“我已经是肺癌晚期。最多还有2个月好活了。你说一个只有2月生命的人还会想到谈恋爱吗?”
“小月,这不是真的吧。你别吓唬我。”
“是真的。你想一个脑子正常的人不会明知对方是一个要死的人,还会去喜欢她的,对吧?”
阿葶沉默了。过了一会,阿葶说:“小月,我现在就去你那里。帮你过生日吧?”
“恩,好的,阿葶,我等你。”
说完,两个人就把电话挂了。小月在病房里等阿葶来。没多久,阿葶就来了。看见阿葶来,小月说:“阿葶,对不起。”
“不,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我不该误会你。是我不好。”
“你别这么说。我们永远是好姐妹。”
“对,我们永远是好姐妹。”
“只是可惜了你刚才拿来的那些东西。”
“没什么。过会我再去帮你买。”
“不用了。”
两个人正说着。小月妈妈进来了,手里还提着蛋糕,笑着说:“不用买了。我都带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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