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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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小月很早就起来等检查报告出来。可是直到下午,她才拿到报告。报告上说小月的病情还是重感冒。小月非常失望,一声不响的站在阳台上。她看着天空,看着远处。大川医生站在她后面,说:“小月,没什么事的,只要再住两天医院就能康复了。。”停了一停,他又说:“叔叔现在还有事情,先走了。你一个人注意的。”小月却好象什么都没听到,只是呆呆的站着。“哎,”大川医生叹了口气,转身走了。
天渐渐暗了下来,“哆、哆、哆”,响起了敲门声。“请进,”小月心不在焉的说。门开了,只见大川医生抱了一大堆东西,走了进来。看见小月还站在那里,,大川医生说:“小月,吃晚饭了。咦,你怎么不好好休息啊。你妈没空送来,让我帮她带给你。看我给你带什么东西来了?喏,都是你喜欢吃的。”
小月说:“谢谢你,大川医生。就放在桌上吧。”
“好的。对了,小月,主治你的王大夫让我告诉你,他要你少出去走动。”
哦,妈果然没有告诉大川医生我知道实情,小月心里想。于是,小月说:“知道了,大川叔叔。你去忙你的事情吧,我自己会照顾好自己的。”
“哦,好的,你吃完后,就把东西放在桌上,过会我来帮你收拾。”大川医生说,接着转过身,停了一下,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是结果还是没有说。随后,他向小月道了声别,开门出去了。
小月静静的看着大川医生走出去的背影,在看看桌上的晚饭,眼睛有点湿湿的……直到时钟开始7点钟的报时,小月却一点都不觉得饿,坐在床上打毛线。
才打了一会,小月的手机突然响了。小月接通电话道:“喂,请问是哪位?”
“小月啊,我是你沈伯伯啊。”对方回答道。
“哦,沈伯伯啊,您最近好吗?”
“很好啊。小月听说你住院了,怎么样,没什么事吧?”
“没什么,小毛病。沈伯伯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你妈今天没来上班啊,她出什么事情了?公司里还有很多事等她来处理的。她在你那里吗?她的手机一直打不通。打到家,家里也没人接电话……”对方一口气说了很多。
啊,妈没去上班,小月一听,吓了一跳。
“沈伯伯,我妈今天没来我这里,我也不知道出什么事情了。这样吧,等她来了,我让她给您打电话吧。”
“好的,小月啊,自己注意点身体啊。就这样吧,再见。”
“再见,沈伯伯。”小月说完,把电话挂了。接着,小月又连忙拨通小月妈的手机,电话里传来了服务小姐动听的声音:“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随后,小月又拨通了家里的电话——没人接。
小月挂掉电话后,有点着急,不知道妈妈出什么事情。于是,决定去找大川医生问问。她一路小跑,来到大川医生的办公室。办公室里没人。小月只能往回走。回到病房,大川医生却已经在病房里了。大川医生看见小月回来了,就问道:“小月,你怎么什么都没动啊?”
“我一点都吃不下。”小月说,“我妈妈呢?”
“我不是跟你说了吗?你妈妈这段时间特别忙,没时间来看你。就让我来照看你。”
“那她的手机怎么打不通?”
“哦,可能她回家了。你也知道她在家从不开机的。”
“家里没人接。”
“没人接?怎么会没人接?……”大川医生想了一会,说道,“哦,我想起来了。你妈妈这两天出差了。可能要过几天才能回来。”
“那她单位里的人怎么不知道?”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
“大川叔叔,你别骗我了,快告诉我,我妈妈出什么事了?”
“没有啊,你妈妈好好的。会出什么事?小月你听乱说啊?”
“刚才她单位里的沈伯伯打电话过来,说我妈妈今天一天没有去上班。你快告诉我,我妈妈究竟怎么了?你一定知道的。”
大川医生见实在隐瞒不了,只能告诉小月,原来今天早晨,小月妈打电话给大川医生,说找他有急事。等到大川医生赶到小月家,发现小月妈已经昏迷在床上了。他急忙把小月妈送进医院,检查后,得知小月妈只是劳累过度,只需要静养几天就行了。大川让小月放心。
“你妈妈不让我告诉你,怕你担心。”大川医生说。
“我妈妈现在在哪里?”小月问大川医生。
“A区1幢202号病房。”
大川医生的话音刚结束,小月就出去了。下了楼,拐了个弯就是1幢。小月上了楼,来到妈妈的病房。她推门进去,看见妈妈正在熟睡。小月知道这些日子妈妈为了自己的病,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太劳累了。她轻轻的坐在床边,看着小月妈妈——头发似乎有点白了,脸上的皱纹也好象多了不少。小月轻轻的拉着妈妈的手,眼泪“噗簌簌”的掉了出来。
这时,大川医生也走了进来,看见小月哭得那么厉害,不住的在旁边劝她。哭了一会,小月抬起头,盯着大川医生,说:
“大川叔叔,答应我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帮我好好照顾我妈妈。”
“你怎么想起说这种话?”大川医生紧张的问。
“我是说等我死了后,你帮我好好照顾我妈妈。”
“你胡说什么?”
“大川叔叔,你答应我啊……”
大川医生被小月的话说得一下子手足无措。过了一会,大川医生点点头。小月看见大川医生点头了,脸上露出了笑容,然后说:
“大川叔叔,我想先回去了。”
“那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我想一个人静静。你还是在这里陪我妈妈吧。”
“恩……那好吧。你自己当心点。不要胡思乱想了。”
于是,小月就离开了妈妈的病房,往自己的病房走去。她边走,边想这些日子的事。小月觉得老天对自己特别不公平,把那么多不好的事情都降临在她头上。想到这里,泪水就不住得往下流。这时,她真希望有人能体会她的心情,希望有人能来听听她的心。
不知不觉,小月来到花园里。忽然间,小月似乎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啊,是小晰。看着小晰坐下,拿起吉他,开始弹了起来。听着小晰弹的乐曲,小月身体一震。啊,是《兰花草》。虽然小晰弹得断断续续,但显然小晰已经练过了。小晰一边弹,一边不住朝平时小月来的方向张望。看到这个情景,小月突然意识到该去和小晰道个歉。于是朝小晰那边走去。
这时,小晰也看见小月了,朝她招招手。等到小月走到身旁,小晰迫不及待的问小月:“你听见我刚才弹的了吗?”小月点了点头。
“我才开始练的,弹不怎么样。等我练好了,完整的弹给你听好吗?”

小月又点了点头。
“你怎么又不说话了?是不是我哪里又做错了?”小晰看见小月不说话,只是点头,有点着急了。
“没什么,我只是心情不好。”小月说。
“我知道,肯定是我哪里做错了。你才会这样的。告诉我,我一定改。是不是我刚才没有弹好?”
“不是。”
“你说啊,我们是朋友。朋友嘛,有难同当。你有什么事情就告诉我。我不希望看见我的朋友这样。”
听到这里,小月再也忍不住了,“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这下,把小晰吓得手足无措,只能在旁边不住的给小月赔不是,说自己不应该把她弄哭的。过了好长一会,小月渐渐停止了哭泣。看见小月不哭了,小晰用近乎哀求的语气求小月告诉他为什么她不肯说话,又为什么要哭。于是,小月就一五一十的把事情的经过告诉小晰。说着说着,小月的眼泪又流了出来。小晰只能一边听,一边不停的安慰小月,还不断的说各种各样的笑话,做各种各样的鬼脸。终于把小月逗得破涕为笑了。
等到小月把事情都说完以后,小月长出了一口气,对小晰说:“对不起了,说这些无聊的话,让你扫兴了。”
小晰连忙说:“为什么要说对不起呢?你能把你的这些事情告诉,就说明你把我当作朋友。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扫兴呢?”
“那就好。”
“刚才你一哭,我真的吓了一跳。以为我又做错了什么,你才不理我的。”
“如果你做错了什么,任凭你再怎么弹吉他,我都不会来这里的。”小月说着,笑了笑。
“啊,那我得小心点,尽量不做错事。”小晰笑着说。
“恩,你是得小心点,我是很小气的……”
……
两个人说说笑笑,不知聊了多长时间。快到10点的时候,小月对小晰说:
“我该回去吃药了。谢谢你今天能陪我聊天,陪我散心。”
“啊,你这是什么话啊。这是我应该做的啊。”
“呵呵,你白天都做什么?”
“我啊,每周做一次检查。然后就看看书,听听音乐。”
“哦。对了,你得的是什么病?”
“这——”,小晰听了,脸上露出一阵难色。
小月见了,就说:“怎么?不能告诉我吗?”
“不是,我想过些日子,再告诉你,行吗?”
“恩,随便你。”小月听了,有点不高兴。
“相信我,我一定会告诉你。”
“那好吧。”
随后,两个人又聊了一会,到10点钟,小月就告别了小晰回病房了。
到了第二天早晨,小月还没有起床,大川医生就把早饭送过来。随后,他又急急忙忙去给小月妈妈送早饭。小月刷了牙,开始吃早饭,准备吃完早饭后去看她妈妈。“哆哆哆”,她听到有人在敲门。“请进,”小月说。
门开了,一个脑袋探了进来。小月一看,就笑了,说:“怎么是你?你怎么找到这里的?”那敲门的人原来是小晰。小晰笑嘻嘻的说:
“其实我早就知道啦。以前你不是就躲在窗帘后面听我唱歌的吗?”
“哼,谁要听你唱歌?你唱歌有什么好听的?”
“呵呵,反正有人要听。”
小月听了,“哼”了一声。小晰看了看小月的病房说:
“女孩子的房间就是和男孩子的不同啊,真干净。”
“谁象你那么懒啊。”
“呵呵。诶,对了,待会,你准备做什么?”
“我要去看我妈妈。”
“哦,你妈妈也住这医院?”
“是的。”
“恩,那……我先走了。下午我来找你,ok?”
“好吧。”
等到小晰走后,小月匆匆的吃了早饭,就去看她妈妈了。中午,小月陪她妈妈吃过午饭后,就回自己的病房了。下午,小晰过来陪小月聊天,然后他们偷偷的上街逛了逛。小月买了一些妈妈爱吃的零食。回到病房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小晰把小月送到她妈妈的病房门口,就回去了。
晚上吃完晚饭,小月陪妈妈说了一会话后,就回自己的病房。她想多留一点时间给妈妈和大川。回到病房后,小月拿出还没打完的毛线打了起来。看着手上已渐渐成形的毛衣,小月很高兴。她想象着当妈妈收到她的礼物时会有多么开心。
此后的一段时间,小月上午打毛线,下午陪妈妈,到了晚上后,小晰就陪她散心,和她聊天。
转眼一个月过去了。这天中午,小月来到妈妈的病房,却发现妈妈不在。她急忙到服务台,想问问护士她妈妈去哪里了。来到服务台,小月看见她妈妈在那里和护士说话。小月急忙上去,说:
“妈,怎么不在床上躺着?”
“医生说妈妈今天可以出院了。”
“真的吗?那太好了。”小月高兴的说。
这时,大川医生拿了很多东西过来,小月妈妈说:“大川,我来帮你拿点吧。”
“不用了,不用了,我能拿的,”大川说。
“看啊,现在我们一家都住医院里了。”小月看着大川手上的瓶瓶罐罐,脱口而出。这话一出,大川和小月妈妈的脸一下子都红了。大川连忙插开话题说:
“小月,先把这些东西放到你的病房里吧。等到晚上,再送回你们家。”
“恩,好的。”说着,小月伸出手,从大川手里接过两个热水瓶,他们一起往自己的病房走去。
这天,小月妈妈陪了小月一整个下午,把小月的病房好好的收拾了一下。小月想让妈妈休息休息,可小月妈妈说:“我不累。你看你这里真乱啊。你多长时间没整理了?怎么象在家里一样呢?”
“嘿嘿,”小月不好意思的笑了。于是也动手和妈妈一起整理起来。很快时钟就敲过6点了,大川医生送晚饭过来。三个人又一起吃了晚饭。吃完后,小月乘着大川医生在收拾,悄悄对小月妈说:“妈,大川叔叔人的确不错。”
“你怎么还叫他大川叔叔?”
“我觉得叫他大川叔叔,感觉更亲切。”
“哎……”小月妈妈叹了口气。
“妈,你别乱想,其实在我心里我已经承认他是我爸爸了。只是还不习惯,以后会叫的。”
“哎,那样是最好。我就怕你恨大川。”
“没有。”
“你为什么不让我告诉他你知道他是你爸爸?”
“妈,我宁愿他没有我这个短命的女儿。”
“哎,我的傻孩子,”小月妈妈说着说着,眼泪就要流出来。刚巧,大川医生收拾完碗筷,走了进来。小月忙大声对大川医生说:“大川叔叔,我妈累了,想回去休息。您帮我送送我妈吧?”
没等大川医生回答,小月又说:“我也累了,想休息了。”
“小月,妈陪你一会吧?”小月妈妈说。
“不用了,”小月回答道,“你们走的时候帮我把灯关上啊。”说完,就钻进被窝。小月妈妈和大川医生没办法,只能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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