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大战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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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易京之战终于接近了尾声。
淳于琼、鞠义在审配的协调下将他们的指挥才能发挥到了极致,率部毫发无伤的摆脱了关靖的追击,还带走了四千多名从中军败退下来的残兵。
相比之下,袁绍可就没有那么幸运了。在张燕的猛追猛打之下,他的一万五千人马只剩下六千不到。不过他总算是和颜良、韩猛等人汇合到了一起,收拢起残兵败将向雍奴方向逃去。而张燕则如愿以偿的俘获了近八千名俘虏。
“哈哈!续公子果然高明,我本以为此战至少要损失三人之一的兄弟,可现不仅只伤亡了五百人不到,还俘虏了这么多精壮!看来黑山军的兴盛指日可待呀!”张燕志得意满的说道,“快快查点一下俘虏,如果其中有袁绍的家臣立刻给续公子送去!”
一个黑山军头目问道:“燕帅,我记得公孙续曾经说过,这次全部俘虏都会交给您处理。他为什么又要这些袁氏的家臣呢?”
“续公子才智高绝,人品也好!我们按照他的吩咐做就是了!”经过几天的相处,又夹杂了大获全胜的喜欢,他对博轩的评价又高了几分。
正当张燕等人检查俘虏的当儿,赵云来了。
“燕帅,袁绍的各路人马都已经败退。鲜于辅也派出代表要求商讨投降事宜。我家主公请燕帅移驾易京,共同商议此事!”
“知道了!子龙稍等片刻,我这就随你入城!”张燕交代了手下几句之后,便点了三百亲卫,在赵云的引领下进了易京城。
易京城内的居民大半是守军的家属的亲族,他们听说击退了袁绍纷纷张灯结彩,迎接凯旋而回的战士们,一派喜气洋洋的景象。
赵云感叹道:“自从公子苏醒以后,易京城的气象也焕然一新。关长史说公子这次昏迷是因祸得福,一扫主公这几年来的晦气,公孙家的复兴指日可待呀!”
张燕看了一眼赵云,问道:“子龙,续公子曾经对我说过,公孙家绝不会插手冀州。我相信续公子是有这份诚意的,可是现在公孙家作主的人毕竟还是公孙瓒。你认为你的主公能坚守这个承诺吗?”
“请燕帅相信公子,他既然敢许下这样的承诺,自然是有把握的。就算我家主公的想法有异,公子也一定有办法说服他的!”
张燕点了点头,露出一个古怪的表情。
一行人很快就来到了公孙瓒的帅府。
公孙瓒、博轩、关靖、田荣以及代表鲜于辅来访的田豫早已等在了哪里。
“燕帅,这次多亏你仗义援手呀,公孙瓒在此谢过啦!”公孙瓒看到张燕,热情的迎了上来。
“公孙将军客气了!你我分属同盟,互相扶持自然是应该的。”
“来来来,我为燕帅引见几位幽州豪杰!这位是我的主簿关靖关士起,你们应该是见过的。这位是幽州第一豪门田氏的族长田荣,正是因为他,我才能兵不血刃的收服七千士族军!”公孙瓒的目光最后落在了田豫的身上,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说道:“这位是鲜于辅的使者田豫田国让,他也曾是我的旧部!”
田豫施礼道:“燕帅,你好!久闻燕帅是河北勇士,今日一战燕帅更是威名远播呀!”
张燕淡淡的说道:“我也早就听说过田先生被誉为幽州第一智者!正好有一个问题要向先生好好请教一番!”
“燕帅请问吧!”
“我听说田先生本是公孙将军的部下,却因为一己之私而投靠了鲜于辅。现在袁绍战败,鲜于辅失去了靠山,先生又打算重投公孙将军麾下。我张燕一介草莽,尚且知道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当以忠义为立身之本。先生如此反覆,又将何以立于士林之间呢?”
张燕是绿林出身,最看不惯的就是田豫这样的反覆行为,立刻出言责难。
田豫也不生气,平静的说道:“燕帅责备的是!但我田豫自问上对得起公孙将军,下对得起幽州百姓。我今天敢来这里,就是相信公孙将军能体谅我的一番心意!”
博轩急忙打起了圆场:“好了好了!燕帅是我们公孙家的盟友和恩人,国让兄是家父的旧部和朋友,大家都是一家人,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吧!”

张燕轻轻的哼了一声,坐在一旁默不作声。
公孙瓒看了看田豫,说道:“国让,你先谈谈鲜于辅提出的条件吧!”
“好的!鲜于将军一共有三个条件。第一,是由鲜于将军出任上谷郡太守,他的弟弟鲜于银出任代郡太守。第二,两郡的人事和军队由太守全权负责,公孙将军不得干涉。第三,公孙将军必须保证燕帅的黑山军不得袭扰两郡。”
听到第三个条件,张燕冷哼了一声,眼中射出了凌厉的光芒。
“哦?那不知道鲜于辅又拿什么条件交换呢?”公孙瓒问道。
“首先,鲜于将军会解散部分部队,只保留一万骑兵维持两郡的边防。其次,上谷郡和代郡会正常向公孙家缴纳钱粮。如果公孙家受到攻击,鲜于将军也会尽可能向公孙家提供支援。第三,鲜于将军会说服阎柔一同归顺,协助公孙家将袁绍赶出幽州。”
公孙瓒看了一眼博轩,问道:“续儿,你可有什么意见吗?”经过此战,他对这个儿子已经有了几分依赖。
博轩笑道:“田先生所言的三条好处其实只有第一条是看得见的呀!我觉得应该将这些条款还需要更加具体化一些。另外鲜于将军裁撤下来的万余骑兵如何安排也是个重要问题。”
田豫一呆,问道:“公子这话是什么意思?如何才能具体化呢?”
“就是把条款更加明确一些,例如每年向我们缴纳多少钱粮,提供多少繇役之类的!此外我还要再加上一条,田先生必须重回公孙家!”
根据博轩对历史的了解,田豫的兵法材略都堪称幽州之冠。他在三国中期对阵吴国的多次战役中的完美表现更是配得上名将的称号。如此人才,岂能放过?
“这……”田豫看着这个在他印象里十分平庸的公子爷,突然有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
“每年缴纳的赋税钱粮我们会根据当年的收成而定,绝不会超过两郡的承受能力的!繇役等可以以战马来代替,两郡每年向我们提供两千匹战马应该没有问题吧!至于那批裁撤下来的兵员和装备嘛,也必须交给我们来处理!”
两千匹几乎是上谷、代郡每年产马的总和了。博轩提出这样的要求,分明就是不给鲜于辅扩充实力的机会。
田豫心理暗叫一声“厉害”。要知道鲜于辅的人马一大半是东部鲜卑各部拼凑的人马,将他们交给公孙家,无疑就是逼着鲜于家和东部鲜卑各部绝裂。往后就算鲜于辅想要东山再起,也不会再有人支持了。
“公子提出的要求太过苛刻,我们很难接受!要知道上谷、代郡的土地本就不足,这些年来又接纳了十几万来自青州的流民,马场早已关闭了大半。恐怕交不出这么多马匹!”
博轩点了点头,说道:“那要不这样吧,我们也不要鲜于辅缴纳钱粮了。不过上谷和代郡盐铁必须由我们公孙家委派的官员管理,所有收入也归我们所有。如何?”
这条计策是关靖提出来的,要知道盐和铁是当时最重要的战略物资,控制了这两项也就等于控制了这一地区的经济。
田豫倒吸了一口凉气,但他很快又恢复了平静,说道:“公子,想不到一年多不见,你居然变得如此厉害!”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公孙瓒稳定易京的防守,而张燕可以轻松击败袁绍了!
博轩大有深意的看着田豫,微笑道:“田先生客气了!如果不寻求改变又怎能在这样的乱世之中生存呢?”
田豫眼睛一亮,说道:“公子说的好!不过这些条款不是我一个人能够决定的,请公孙将军容我回去和鲜于将军商量之后再做答复!”
公孙瓒笑道:“没问题!不过我只能给你们一晚的时间。明天日出之前,我必须得到一个肯定的答复!”
“请公孙将军放心!告辞了!”
田豫深施一礼,转身走出了议事厅。
公孙瓒和博轩对视一眼,露出了胜利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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