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唐风倒反师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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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同对初七所展现出的气势感受最深,他觉得初七从内而外散发出一种令自己畏手畏脚的压力。但雷同是从前来拜师的千名弟子中挑选出来的,自然也不是凡类。雷同运起缚龙神功,一式“惊龙卷云”率先向初七攻过去。初七看似稳如磐石的身子猛然发动,高速向后仰身,避过雷同的大刀。然后一式”盘龙入海”,大刀直指雷同的胸膛,雷同没想到初七的身法能有如此之快,只能纵身跃开。
初七没有再跟上去进攻,只是手持大刀站在原地。雷同愣愣地望着初七,笑道:“没想到你的刀如此之快,我已知不是你的对手,按理说我不能再和你比试,但我想知道能在你手下走多少招。”说完身形飞起,向初七面门就劈。
雷同刚才刀法留了几分,现在是完全发挥出来。他刚才说得客气,但还有种发自内心的不相信与不服气,想与初七真正较个高下。初七面带微笑,见雷同来势汹汹,闪身躲开。然后挥刀再上,不过雷同是全力发招,而初七怕伤对手,处处留有余地。
王隐见初七的盘龙刀法似是而非,却将盘龙刀法的精髓发挥得淋漓尽致。初七在打斗中有明显的动静分离的感觉,静则稳若泰山,动则迅若疾风。雷同的刀法虽猛,却难以威胁到初七,并且两刀相撞之时,初七仍握刀稳健,他的内力竟然胜过了雷同的缚龙神功。
王隐不待两人分出胜负,道声停手。两人住手后,雷同面带羞愧地道:“初七兄弟,你别取笑哥哥,你若不是留手,我恐怕只十余招就败在你手下了。”初七忙谦道:“雷四爷太抬举我了,您的‘惊龙刀法’使用熟练,又神力惊人,小弟佩服。”
王隐叫过初七,道:“以你的武功,去追捕唐风,我自然放心。只是你刚才所用武功,有一些并非神刀门的招式,尤其是雷同以‘惊龙翔天’攻击你时,你的大刀旋转即敌开他的招式,又蓄有后招,是何人所传?”
初七道:“这一式,脱胎于盘龙入海,是受一位不知姓名的老人指点而来。”
王隐仰天思索良久,才仰天叹道:“这一式原是剑法,我在少年之时曾见过一次,虽然已过三十年,我仍记忆犹新。”
初七奇道:“这位老人曾救我一命,他的武功我虽只见凤毛麟角,但也知深不可测,只是他一直不肯说出姓名。不知老爷曾见过谁使过这一式?”
王隐叹道:“此事说来话长。三十年前,我曾随师傅参加中土武林与仰天教之战,群雄曾找‘武圣’,希望‘武圣’出面,打退仰天教。但‘武圣’只派了弟子李不凡前来,和李不凡同来的还有花飞仙。李不凡比我还年轻,当时还不到弱冠之年,群雄有些失望。而李不凡当时颇为傲气,我正年轻气盛,受人怂恿,要和李不凡比武。
当时我不知天高地厚,还以为自己武功出众,但李不凡只是一招就将我打败,当时他用就是刚才你使的这招,至今我仍记忆犹新。我王隐一生很少服人,但对李不凡的武功是佩服五体投地,时至今日,我恐怕仍接不下当时的李不凡两三招。”
初七惊问道:“老爷,我正在四处寻找李不凡,你还记得他的相貌吗?”
王隐笑道:“至今已经三十年,我就算记得他,也和现在模样大变了,不过我清楚地记得他在眉心长了一颗痣。”
初七听了呆住了,疯老人的眉心就长着一颗痣,不论是武功、还是相貌,都可以证明疯老人就是曾经纵横天下的“流云剑客”李不凡,只是不知是什么变故,让他从天上的偶像成为人间的疯者。他难以接受自己已然疯了的事实,所以当初七......
提出要找李不凡时,他会疯狂,最后选择了离开。
王隐见初七的表情,关切地问道:“初七,你怎么了?”
初七仍未从惊讶中转醒过来,愣愣地说:“他就是李不凡。”
等初七将与疯老人接识,又传自己武功之事向王隐详细道来,王隐一拍大腿,道:“怪不得你的武功竟然长进如此神速,竟然是受到奇人李不凡的指点。”
初七郁闷道:“只是那幅‘隐鹿’没有交给他,未了孙小雨的心愿。”
王隐安慰道:“既然知道了李不凡的身份,再找他就有了目标。李不凡闯荡江湖时,和潭州的‘儒侠’陵秋雨交情堪称莫逆,这陵秋雨和老夫也有过数面之缘,我可以带你去找他打听一下。”
说起陵秋雨,初七不由想到当时因为自己卖给他假‘隐鹿’时,“儒侠”忿恨又无奈的表情,不由笑道:“不必烦动老爷,我刚从秋雨阁经过,再回去找他就是了。”
王隐看着初七暗想,这孩子在江湖中时间不长,却颇多际遇,现在武功大成,自己本应深感欣慰,但再考虑初七不过一年寿命,不由心中暗自叹息。
初七见王隐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以为他还是为唐风之事揪心,于是道:“老爷,我这就去找唐三爷,一定将他送回神刀门。”
王隐叹道:“不必着急,你先和永泰打听一下唐风的消息,明天再去吧。”

初七端了一碗药进入陈永泰房间内,他对这位神刀门的二弟子以前对他的照顾一直心存感激。陈永泰送初七出的神刀门,如今见他又回来,而且比以前也高大健壮了一些,也心中高兴,道:“初七,刚才一直向师傅禀报情况,未来及和你说话,现在咱们哥俩好好叙叙旧。”
初七笑道:“二爷,你先把药喝了再说也不迟。”
两人在床边闲聊了几句后,陈永泰道:“刚才诸位师兄弟来时,说你现在武功大进,连雷同都远不是你的对手,并且师傅将捉拿唐风的任务交给了你。”
初七忙道:“初七在外闯荡两年,倒也多有奇缘,现在武功小有所成。老爷让我去追唐三爷,我实在心中无底,所以还请二爷指教。”
陈永泰道:“他们刚才说时,我还不太相信,现在想来是真的了。没想到你我两年不见,你会有这么大的变化。”
这时帘笼一挑,王隐走了进来。陈永泰道一声师傅。挣扎着要起来。王隐上前按住,道:“永泰,刚才师傅一时怒极,态度有些过激。你现在伤怎么样了?”
陈永泰道:“劳烦师傅挂心,弟子的伤已无大碍了。”
王隐恨道:“想不到唐风这厮执迷不悟,竟然会对同门师兄下如此重手。”
陈永泰道:“只怪永泰武学不精,三师弟一直忍让,我也未能占得上风,最后三师弟一时收手不及,才将我误伤。”
王隐叹道:“永泰,你是个忠厚之人,唐风如此伤你,你还如此维护他。现在我已委派初七前去捉拿唐风,有何注意事项,你且向他言明。”
陈永泰道:“这次我在辰州找到唐风,但无论我如何劝说,他都不肯回头,一心想在武林中扬名立万,并且……”陈永泰说到这里停了一下,又道:“仰天教主比较欣赏他,指点他的武功,现在他不再使用厚脊大刀,而是一把雁翎刀。”
王隐听到这里面若寒霜,嘿然道:“想不到这小子竟然不仅在外肆意妄为,还不认师门。”
陈永泰又接着道:“我苦劝不成,才被迫动手。但唐风的武功竟然在这一年时间,有了突飞猛进,招式变化多端。我用尽全力,也敌不过他。唐风一再劝我离开,我怒言,除非我双腿全折,否则必定要将你带回神刀......
门。”
说到这里,陈永泰苦笑一下:“最后我真的被他打断了双腿。”
王隐怒道:“孽障,我如果再见他面,一定要废了他。”
陈永泰向初七道:“你如果去找唐风,一定要注意唐风身边的一位年青人,唐风称他为凌香主。在我和唐风动手时,他只在一边淡然观战,但我可以看出他一定是一位高手。也正是这姓凌的在一边,唐风为表忠心,才将我的双腿打伤。”
初七道:“仰天教中能人甚多,我曾和一位叫秦雪的少年动过手,他是‘天绝剑’秦依阳的弟子,大约只有十五六岁,但我已远不是其对手。此次前去,我一定会非常小心的。
陈永泰道:“仰天教估计筹备已然充分,有力量公然向武林宣战,不然唐风不可能敢向师门公开去向。但我仍是追查了半年之久,才找到唐风。后来发现唐风所到之处,门的外面均有一个淡色的梅花记号。”
当天晚上,王隐命人把初七叫到房间,向初七道:“初七,十余年前我受你启发创立神刀门,两年前你击败欧阳镜,才挽救了神刀门和我王隐的性命,是我神刀门的恩人,但我却将你赶出神刀门。没想到今天又要你出入江湖,代我神刀门清理门户……”
初七一听连忙跪下,道:“老爷何出此言,初七幼时得老爷收养,才得以生在世上,绝不敢称神刀门的恩人。初七希望能成功送唐风回门,以谢老爷的大恩。”
王隐道:“你起来吧。”
等初七站起来,王隐拍了拍放在桌子上的一个小盒,道:“我年轻时,性格暴烈、爱打抱不平,数次给大刀门闯祸,师傅曾一怒之下要赶我出门,幸亏众师兄弟着力相劝,才将我留下。”
初七只是静静地听,同时心中纳闷,不知师傅为何谈起这些来。
王隐接着道:“后来我曾偶然救了当时有名的‘侠盗’谈飞,他送我一个面具,戴上之后就换为另外一人。此面具制作精良,如果不是精通此道之人有意识去看,根本看不出破绽。我曾戴着这个面具,行走江湖、快意恩仇,不过我从未对他人讲起过,我即使闯下天大祸事也牵涉不到大刀门。”
说道这里,王隐长叹一声,道:“只可惜,我误听人言,在一次争斗中,围攻‘长离剑客’,最终令‘长离剑客’自刎身亡。我后来知道大家千辛万苦、多人死伤,如此大的代价却是错杀侠客,令我对江湖仇杀有些心灰意冷,同时也深觉自己武功和真正的高手比起来有太大的差距。于是收心在神刀门全心习武,这张面具也在我用了几次之后就收藏起来。我听说你已与仰天教结仇,对方一定认得你的面目,现在将此面具送给你,让你必要时更改一种面貌,方便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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