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逃离大刀义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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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众人才去打扫战场,收拾战利品,忙得不亦乐乎,初七仍是去向王彦学习武功。大刀门当然不只有盘龙和惊龙刀法,但王彦向初七道:“用刀不仅在于招,而在于心,无论是任何刀法,都要以适合自己的一种方式使用出来,才能发挥最大的威力。盘龙刀法虽然招数简单,但变化繁杂,你的盘龙刀法已经过高人指点,得其精髓,足可以闯荡江湖。我再将这套狂风刀传给你,你也可以吸其所长,如有什么不明白之处,可以和我探讨。”
初七犹豫了一下,道:“我并非大刀门人,学习大刀门的武功不知是否合适。”
王彦笑道:“兄弟何必拘抳于门派之见呢,你虽非我大刀门弟子,但自幼得我师叔收养,大刀门武功自然能学得。并且现在正是宋金交战之际,我们共同的敌人是金兵,只要是对抗金有利,我大刀门将全部绝学外传也心甘情愿。”
初七由衷佩服道:“怪不得江湖中人每当提起大刀王彦,就挑大拇指称为大侠,我的兄长曹飞龙对您最为推崇,我仅因为王大哥武功了得,更是因为胸襟过人。”
王彦笑道:“大侠我从来不敢当,但人生在世,当有所追求,我只能极我之力,希望能打败金贼、光复家乡。”
初七道:“我家老爷曾说过,战国时期,因乱而生侠,西汉时期有游侠儿。到了隋末唐初,群雄蜂起、盗匪鹰扬,大侠者多矣。盛唐时期,也有许多侠客的传奇故事。但到了我大宋时,江湖人更多感于江湖恩怨、个人仇杀,为国为民者鲜有。王大哥不称大侠,我宋朝哪里还有侠客。”
王彦笑道:“兄弟,我看你年纪虽轻,但有胆略,又极有计谋,并且武功也不错,最主要的是有抗敌为国的精神,再过几年,别人也会称你为侠。”
初七先是悠然神往,又满面忧色道:“大哥,只是我曾杀过无辜之人,恐怕只会遭江湖仇杀,不会成为武中之侠。”
王彦正色道:“人在江湖,虽然要以容让为先,但谁又能保证所杀之人皆有可杀之罪,最主要你必须晓得大义,不主动为害。如果你去杀对国家对江湖有功之士,恐怕大哥也会瞧你不起。”王彦说得极为庄重,初七也听得出来,他仍是不赞成自己去刺杀岳飞。
王彦又道:“你我相识虽然不久,但颇为投缘,我想与你结为异姓兄弟,不知你是否有意加入我大刀义士?”
初七犹豫道:“蒙王大哥看得起,我若不同意,岂不是不识抬举,只是我眼下还是官府通缉的要犯,如果加入大刀义士,不知是否会影响大刀义士的声誉。”
王彦笑道:“我大刀义士以杀金贼为第一要务,以前如果只是你无意之为,我可以向其他兄弟们解释。”
大刀义士不同于一般占山为王的山寨,无论是头领还是兵丁,都是一样的仪式。在聚义厅内,王彦领着初七向大家道:“大家都认识这位小英雄,他曾独斗三百余金兵铁骑,也曾为我山寨识别奸细,我们才能大败金兵。如今初七正式加入我大刀义士,我大刀义士又添一条英雄好汉,今后初七就是我们的异姓兄弟,我们一起杀敌灭寇。”
下面有人叫道:好啊,像初七这样的英雄,就应该加入我们大刀义士。也有人叫道:初七兄弟可是一员福将啊,自从认识了他,我们就打了两个漂亮仗。又有人笑道:是啊,有初七入我们大刀义士,以后想不打胜仗都难啊。
初七加入大刀义士后,对如何制订灭敌的计划不太感兴趣,他认为有大哥在,自己也插不上手,他最主要的事就是练武。初七和王彦结识后,他的刀法经过刀王的教导......
,上升了一个新台阶,而他的“鬼谷神功”也小有所成。
初七从离开神刀门,连番争斗,又学习了金雁功、鬼谷神功、狂风刀,在王彦的指导下将所有功夫融会贯通,打破了王隐的“终生难成一流高手”的论断,终于迈入一流高手的境界。
这一日众人正坐在聚义厅内讨论对金兵的一次突袭,忽然有人来报,说又有几名武林人士来投,已然到了山下。大刀义士在接连打了几次大仗后,声名更响,经常有武林人士投奔,王彦总是带领大家迎接,当然这次也不例外。
初七随几位头领出了寨门,远远看见几人有说有笑骑马过来,竟然有些眼熟。等近了一些,初七终于认出,来人竟然是“疾风棍”丁阳、“一言九鼎”韩鼎等人。初七不禁汗流浃背,偷偷回房。
在房内,初七百感交集,他没想到会在这里碰上丁阳等人,而他们的来到,将初七努力忘记的伤疤又揭了开来。
初七不敢出来去见丁阳等人,怕丁阳等人再提为慕铁雄报仇之事。纵然大哥不许,丁阳等人也不会再参加大刀义士了。并且大刀义士杀害武林英雄之事一旦传入江湖,对大刀义士的声誉是个严重的打击,恐怕没人再来投奔。初七又想起王彦曾说的话:“如果你去杀对国家对江湖有功之士,恐怕大哥也会瞧你不起。”如果他知道慕柔水是死于己手,不知会如何看待自己。

初七思虑万千,想到了逃离。初七留言道:大哥,有事小弟一直不敢言明,我曾杀的无辜之人,乃是江湖名侠慕柔水。今日来投大刀义士的英雄,都是我行凶的见证人,我不敢以犯恶之身,辱大刀义士之名。只能就此离开,还望大哥见谅。大哥对初七之恩,永生难忘。初七泣拜。
初七牵了“飞电”,低头出了山寨,对迎面人打招呼也无所觉。
初七本想加入大刀义士,在和金兵决战中了此残生,无奈天不遂人愿,自己被迫再一次逃离生活的目标。天下之大,竟然无自己处身之所。
初七想起了江宛歌,想起那段在狂风岭他一生最为欢乐的时光。初七默默骑马回到了江州狂风岭,但他没看到江宛歌,而是见到了有一群人正在拆他们的房子。为首一人叫道:“那是一轴画,要是看见了就小心点,谁弄坏了就拿命来赔。这回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找到,这儿没有就去挖那小子的坟。”
初七见说话之人正是木家的王师爷,不由怒吼道:“住手。”
众人都停下手,扭头看过来。王师爷见是初七,下意识地退了一步,然后向旁边两人道:“两位爷,就是这小子一直在捣乱。”
初七也仔细打量两人,其中一人初七认识,正是当年随荆怒鹤大闹神刀门的“插花剑”欧阳镜。欧阳镜当然也一眼就认出了初七,叫道:“竟然是你小子。”
初七嘻嘻一笑,道:“原来是手下败将,没想到竟然于此不期而遇了。”
欧阳镜怒道:“小子,你不老老实实在神刀门呆着,竟然来到这里。今天碰到小爷我,恐怕你没机会再回神刀门了。”
初七下马笑道:“手下败将,何以言勇。看在你我曾相识的份上,带着所有人趁早滚蛋。”
欧阳镜不怒反笑:“小子,当初我没能杀你,你就应该天天躲在家中烧香拜佛,以庆余生,不想你不知天高地厚,还敢出来耍贫嘴。”
初七道:“两年前你就不是我对手,现在你就更不行了,听我良言相劝,趁我拔刀之前快滚才是正理。”
欧阳镜上次就是被初七言语所激,乱了分寸,才让初七有机可乘。这次只是冷哼一声,突然拔剑就刺,并且一上手就是梅鹤山庄的绝......
学“梅花剑法”,剑出如梅花盛开,向初七的胸前而至,想在十数招内将初七斩杀。
但初七已然不是当日的初七,他数经磨练,又经高人指点,武功已步入一流高手境界。初七一式“龙旋斩”,将盛开的梅花收入刀光之中。
欧阳镜觉得长剑巨震,甚至有种把捏不住的感觉。欧阳镜对初七的武功进境颇感惊奇,放下轻视之心,长剑连颤,点向初七的俞府、或中、期门三处大**。初七见对方剑光闪闪、虚虚实实,不理会来招,大刀向前纵劈过去。欧阳镜已知初七刀力强劲,连出数剑,挡住初七的来势。
和欧阳镜在一起是一个少年,大约只有十六七岁,长得齿白唇红,一身白衣,十分文静。他只是静静地旁观两人的比武。两人十数招刚过,但在他看来,胜负已然明显,初七的武功修为要在欧阳镜之上。
当然感受最深的还是欧阳镜,他的剑法招式精巧、变化繁杂,但初七大刀抡开,以拙胜巧,自己的剑法处处受制,无法施展开。两人战到五十余合,初七使出一式“惊龙乍现”,竟然将欧阳镜的的长剑劈断,欧阳镜只能退开,手持半截断剑,尴尬地站在那里。当年他就是败在初七的“惊龙乍现”下,如今又故景重现。
少年轻拍手掌,赞道:“好刀法,想不到在这里也能遇上高手。”
初七扭脸望过去,见这位少年面带微笑,对欧阳镜之败似无所觉,不由笑道:“小兄弟,你年纪轻轻,怎么能和这种人混在一起,做这种强盗行为,还是趁早离开为好。”
少年摇头道:“不然,我来就有我的目的,我要找到那幅画,想来你对这幅画也有所了解了。”
初七笑道:“当然,因为这幅画就在我的怀中。”说完果真取出卷轴,笑着对欧阳镜道:“房子你不用拆了,这画可惜你是拿不到了。”
欧阳镜满面通红,还未说话,少年已道:“他确实没有本领从你手中取过画来,不过我倒想试一试。”
初七笑道:“小兄弟,这舞刀弄枪可不是说着玩的,你还是少掺和为妙。”
少年一声轻笑,道:“你的武功虽然不错,但也没高明到令秦某害怕的地步。”
初七想起自己曾轻看江宛歌反遭戏弄的事,见这姓秦的少年如此镇定,收敛轻视之心,道:“好,我也想看看你有何本领来取我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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