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3 遭官府缉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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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七撕下一片衣襟,蘸了鲜血在墙上写道:为谋宝画,勾结褚虎等匪人,残害弱小,死有余辜。意犹未尽,提落款为:杀人者初七。慕府内众人虽然见主人被杀,但看初七满身是血,有如凶神恶煞般,一时谁也不敢上前。
初七提刀出府,他要先买副棺木安葬孙小雨,然后再去找褚虎复仇。等他出了大门,一阵风吹来让他清醒了一些,忽然想起慕铁雄临死前的举动,当时慕铁雄的剑已刺到自己的咽喉又撤了回去,否则谁生谁死难以预料。难道慕铁雄在临杀自己时发了善心?初七想到这里摇摇头,这是不可能的,首先慕铁雄是名恶人,数次三番派人欺负一个幼童,再者他更不可能宁愿自己死也不杀死他。
这时初七看见了同褚虎一同上山的家丁,那家丁一见初七,登时扭身跑进一个大院,而王师爷正从里面走出来。大院门极为阔气,乌黑并且镶有红边的大门,挂着几个大灯笼,门洞两边各有一个大石狮子,门匾上写着“木府”。
初七这时头脑有些发木,一种不祥到令他不愿也不敢再想下去的感觉涌上心头。这时那名家丁带了一大群人出来,个个手提刀剑,这些家人和打手,初七大多曾在孙小雨的家里见过。也就是说,初七要杀的应该是“木”财主,而不是“慕”财主,他杀错了人。初七的脑中登时“嗡”的一下失去了知觉,手中刀差点掉在地上。
木府的一众打手知道初七厉害,也不敢上前,只是紧贴着大门两边站成两队,谁也不敢吭声,只希望初七看不到他们。初七眼睛直勾勾的,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失魂落魄地在木府门前与众人安静地交错而过,刀柄仍提在手中,不过刀尖拖在青石地上,发出刺耳的声音。
初七不知自己如何回到狂风岭,他流着泪用刀在房后挖了一个坑,用床和桌为板、削竹为钉,做了一个简易的棺材。他将孙小雨的尸体小心地放在棺木中,随着棺盖渐渐合上,孙小雨慢慢隐藏在黑暗中,初七泪流满面,这是他第一次感到失去亲人的痛苦,这泪水为孙小雨流,也为他自己。
初七将木财主要抢的画从隐藏处取出,放在怀里,孙小雨曾说过,一定要把它交给一个叫“流云剑客“李不凡的人。这幅画孙小雨曾向初七和江宛歌打开过,只是画了一片竹林和一地青草,画工极其一般,没有什么令人奇怪之处,或许这里面还埋藏着惊人的秘密,这一切在初七看来都不重要了,人不复在,要物何为。他只是想按孙小雨的愿望,将画送给李不凡。
初七坐在孙小雨的坟前,无尽的悲伤笼罩着他。他一边烧着孙小雨的遗物,一边向坟自言自语:“小雨,师傅对不住你。师傅曾经说过,要教你一身好武功,从此不……
再受别人欺负,可师傅没做到。
师傅不该让人独自留下,我该带你一起走,我们一起坐着云灯飞天,一齐去隐仙庄。你知道吗?隐仙庄可漂亮了,那里的庄主还是你江师傅的姨娘,她们一定会喜欢你的。不过隐仙庄里全是女孩子,如果你不喜欢,师傅带你去空云寨,那里全是铁骨铮铮的男子汉。然后咱们再去神刀门,我就是在那里被王老爷救的,王老爷虽然看着严厉,其实他可慈祥了,他老人家一定会喜欢、照顾你的,说不定还会收你做弟子的。
师傅也没能给你报仇,还错杀了人,师傅以前也杀过人,但那都是被逼无奈的,现在不分青红皂白闯到别人的家将人杀了,你说师傅是不是和木财主他们一样了。
人们常说:‘匹夫无罪,怀壁其罪’,这幅画或许是件宝贝,它却送了你的命,我会代你把它送给李不凡,等我把画送给他后,我再回来陪着你。”
慕铁雄被杀之事很快就被上报到官府,慕铁雄是十年前搬到临江镇的,由于他为人正直、豪爽、又乐善好施,在当地极有名声。江州府衙总捕头燕云到达现场,知道这件事涉及武林仇杀,立即派顾峰查找线索,自己回府衙禀报。顾峰是燕云一手提拔起来的助手,年龄虽然不大,但已成功破获了几起大案。燕云考虑自己年龄已大,已上报知府,将这总捕头的位置推荐给顾峰。知府大人听燕云说案件是武林中人所为,不禁大感头疼。
燕云知道,慕铁雄本身武功就在自己之上,来人能将他杀死,定然是武林高手,抓捕差事恐怕很有困难。这时“疾风棍”丁阳竟然来了,要帮助官府缉拿凶犯,替朋友报仇。

“疾风棍”丁阳素有江州第一高手之称,有人认为他的武功可以位列江湖中使棍高手中的前五位。捕头燕云一听大喜过望,以前江州府衙碰到难案时也曾请当地的武林人士参加,但一般是请“询阳剑客”泰不凡、“一言九鼎”韩鼎等人,至于“疾风棍”丁阳这等高人,是无论如何也请不动的。但今天他竟然主动上来帮忙,燕云在略感惊讶之余,也对破案大有信心,当然也少不得奉承丁阳几句“前辈武功高强,能助官府,我等甚感荣幸,有前辈相助,一定马到成功”等等。不过丁阳似有心事,对燕云的奉承不搭不理。
案件并不难破,墙上写着杀人凶手的名字,有人曾在路上看见初七提刀而来。
第二天上午,江州总捕头燕云和丁阳带数十官兵到了狂风岭,包围了小屋。
房门并没有关,“疾风棍”丁阳大棍一挑率先闯入。房内的景象令众人一呆,里面没有人,到处被砸烂,连桌子和床板都被削烂,最醒目的就是墙上用血写成的几个字。
丁阳顿足道:“我们来晚了,凶徒恐怕是听到……
风声先行逃走了。”
这时顾峰跑过来,燕捕头问道:“顾捕头,人呢?”顾峰道:“回总捕头,昨天小的查到狂风岭,原来这里也曾发生过一起凶杀案,死的是一名叫孙小雨的童子。杀害慕老爷的凶手昨天到狂风岭,为孙小雨下了葬,小的怕他走掉,一直未回府衙,现在他仍在坟那儿。”
初七一直守在孙小雨的坟前,絮絮叨叨地说着话,直到天快亮时,他趴在地上睡着了。周围的声音令他惊醒,他才注意到,周围站满了官兵。他并没有感到惊奇,倒是燕捕头等人感到有些惊讶,凶手竟然还是一名年轻人,看起来容颜憔悴。
燕捕头喝问道:“临江镇慕铁雄可是被你所杀?”见初七木然没有说话,命令道:“来人,给我拿下。”
登时两名差人手持铁链上前套在初七的脖子上。初七被套住后,仿佛才反应过来,双臂一振,几名差人只觉手上一轻,铁索已被抖开。有名差人反应敏捷,一脚踢在初七的腰间。初七对此一脚似无所觉,将手中铁索一拉一抖,两名差人虎口剧震,连忙退开。
燕云一声冷笑,道:“你竟然敢拒捕,我燕云倒要会会你有什么本事。说完提刀上前。”
初七哑声道:“我一时不察,误伤他人性命,自当伏法认罪,但我还有事未了,一旦完成当回来自首,还望官爷能暂时网开一面。”
燕云道:“如果每名罪犯都如你所说,天下还有何王法可存。”
丁阳道:“燕捕头,和他还有什么多说得,不如现在动手将他拿下,如果拒捕就地处决。”
初七仰天叹一声,突然拔刀后跃,要逃离现场。这时一团棍影如风而至,正是江州第一高手之称的“疾风棍”丁阳。初七看准来势,一刀劈在长棍上,只觉虎口发麻,刀立时被荡开,但丁阳也被这一刀减缓了来势。
后面的差人见初七飞到,从后面提刀就砍,初七人在半空竟然还能有变化,身子一弯,绕过攻来之刀。这时燕云的雁翎刀又到,初七潜运缚龙神功,大吼一声,大刀将燕云的雁翎刀抵开,在空中一个筋斗,落到竹林之中。
丁阳的长棍呼啸再至,初七面前的青竹登时折断,竹子丝毫未阻棍势,如毒蛇出洞直捣初七的前胸。初七大刀猛挥再次击打在棍端,但这次丁阳是全力而发,初七数招连变,未能使上全力。初七只觉胸口一闷,真力难以为继,但仍能右脚侧踢开燕云的雁翎刀,身体后仰避开顾峰的长剑。丁阳的长棍骤回骤出,初七见棍影重重,封住了自己的闪避方向,只能左手抓刀背,一记“铁扇门”将刀竖起,再硬抵丁阳的一记。
丁阳的武功本强于初七,初七在众人夹击之下,虽然勉强挡住,但被这一棍撞得飞了出去,只觉喉头一咸,一口鲜血涌出,不敢再战,运起金雁功而逃。
丁阳见初七在三人夹功之下,虽然受伤,但仍能逃,不由心惊,手持长棍就追。众官兵发一声喊,也随在丁阳身后飞奔追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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