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逼入空云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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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进几杯酒下肚,脸也红了,不顾胖员外连瞪带拉,只是大声说下去:“如今官贪无度,袒护当地地主恶霸,造成乡风不正,乱收苛捐杂税,肆意欺压百姓,老百姓都苦不堪言。所谓重压之下,必有人反,虔城彭铁大揭竿而起,向老百姓大呼‘诸位都恨贫富不均,今天我为汝均之。’带领一群乡民造了反。
这彭铁大占山为王后,张起大旗,主张替天行道、杀富济贫,一时应着云集,在半年内也纠集了近千人的队伍。县里见他势大,也派兵围剿过几次,都是无功而返。这空云寨连打了两次胜仗,声势越盛。后来惊动了州府,团练使黄大人亲自带二千兵马攻打,攻陷了山寨。彭铁大却在乱军之中突围而去,等黄大人兵退,彭铁大纠集旧部重上山,只是声势是大不如前了。”
初七见越说越远,忙又给胡进满上酒,问道:“胡爷,那我义兄后来又怎么样了?”
胡进拍了拍头,笑道:“我岔得太远了,不过别急,再听我说。李洞天这一去就是三年。在这期间,李洞天的大哥李顺卖了家中三倾地,给贪官送足了银子,贪官见李老虎既然已死,也没什么油水了,又收了李家的钱,就将事情按下,后来干脆改判成李洞天正当防卫,无意之中杀人,而且是除暴安良,早就判其无罪了。”
胡进说到兴头上,又连饮好几杯酒,说话都含糊不清了,初七连听再猜,才逐渐听明白,李洞天已然入了山寨当起了山大王。
彭铁大由于山寨被攻打下来,痛定思痛,认为是自己周围没有能人,才在官军面前没有抵抗之力,被一冲即散,所以四处寻访游说能人志士,以图壮大山寨。
山寨的三当家“锦狮子”郭木就是李洞天的好友,听说李洞天回家后,当即私下去找李洞天,劝他入伙。这李洞天是胸怀大志的人,从小受忠君爱国的思想教育,怎么能随便加入叛军,郭木只能无功而回了。
不过这件事却被镇上的波皮赖三看见了,这赖三曾调戏民女受李洞天教训过,对李洞天怀恨在心,见这是报复的机会,偷偷向官家报了案。这新上任的县大老爷本就因为剿匪不力,被上级骂个狗血喷头,差点丢了官,听说有人暗中与匪首勾结,登时来了精神,派了差丁衙役前去擒拿李洞天。李洞天这次自认无罪,也怕再给家里带来麻烦,没有反抗就被官家拿了大枷锁上,带往县衙。
刚走到半道,郭木等人得到消息,带人在半路上截住官兵,个个抽出兵器就要抢人。那些官兵平时欺负老百姓是厉害,但一见土匪,就如同老鼠见猫,麻了爪儿,正不知如何是好,李洞天大声喝道:“郭贤弟,我李洞天自有打算,你们不要强人所难,今天将我劫了去,我也不会入伙,反落我个通……
匪之罪,你们速速退下。”郭木道:“兄弟,如今官府昏庸,民不聊生,你纵然有飞龙之力,也只能蜗居于笼,何不随我等入伙,快意恩仇,也免受官府的鸟气?”
但无论李洞天如何劝说,郭木就是不退,最后更是强行出手抢人。众官兵个个吓得面如土色,两帮人一动手,登时就死了两三名官兵,众官兵自以为要命丧当场了。李洞天见郭木不听自己所言,万一将自己劫走,通匪之罪一旦成立,再难还自己清白,一怒之下,运起神力,竟然一下将大枷崩开,人如猛虎,上前三招两式就打退了喽啰。
郭木一见也大怒道:“好你个李洞天,当真不识好歹,我本好意相邀,你竟然好心当成驴肝肺,反而打我的人。”说完提刀向李洞天就砍。
在几年前,李洞天本和郭木技艺相当,但李洞天在神刀门习得神技,武功已不知高了多少倍,只数招就将郭木擒住。郭木当时面若死灰,恨恨得道:“我郭木数经风雨,几次都死里逃生,万没想到今天被你擒住,好,你将我交往官府换你的荣化富贵,也不枉你我相交一场。”
那些官兵也大喜过望,以为捡石头却拾着一个金元宝,上前就要来擒拿郭木,被李洞天一挥手全退在一旁。李洞天松开郭木道:“我李洞天虽然不认同占山为匪,但也不会不识好歹,更不会无耻到卖友求荣,郭贤弟,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还请退回。”郭木见状,长叹一声,带领众人回去了。
一众官兵大眼瞪小眼不知如何是好,最后李洞天主动让他们拿铁练锁了,仍带往县衙。谁知到了县衙,县官为证明自己剿匪有功,硬说成李洞天犯了通匪之罪,县官道:“如果不与匪众有勾结,在路上既然已打倒擒住匪首,为何不擒往官府,而是私自放行。根据大宋律例,已是犯了通匪之罪,即刻押入大牢。”

李洞天当然据理力争,县官喝道:“事实俱在,你还狡辩,来人,将罪人带下打二百大板,如若不服,再其他刑具伺候。”其实这狗官知道李洞天武艺高强,下了先将李洞天打残之意,然后再收押大牢,以防他逃走。
这时衙门外喊杀声起,竟然是郭木在路上碰到了山寨二当家“草上飞”曹飞龙,两人合计之下不放心李洞天,又直接到衙门来劫人。县官倒也有些硬气,喝到:“李洞天,山贼前来劫你,你私结匪党之罪,还有何话说?来人,先将此叛贼斩杀与此,本县今天就算死在今日,也要你做垫背。”
李洞天一看今天势态,知道自己再说也无用,挺身而起,虽然县衙内差卒甚多,又哪里能禁起李洞天的神威,李洞天虽带铁索,仍无可敌挡。这时曹飞龙等人也闯进官衙,见官兵就杀,直接奔向李洞天。李洞天一心在寻找机会从军后……
能保家护国,此番和叛军拉上关系,恐终生无望了,心中气苦,摔开铁索竟然扑向郭木和曹飞龙,郭木一见来势不对,向曹飞龙大叫道:“二哥小心。”
曹飞龙见李洞天来势汹汹,不由有些纳闷,听郭木提醒后,上前和李洞天斗在一起。这曹飞龙可不是一般人物,本是山东人,练的一身横练功夫、铜筋铁骨,运功起来刀枪不入,但外号却称为“草上飞”,当真是轻、硬功俱佳,所以一入伙就被推为二当家,他手上的兵器也不同寻常,使得一手流星锤。
李洞天随手拿了一水火棍,两人堪堪斗了数十余合,李洞天用棍缠住曹飞龙的流星锤,伸手点了曹飞龙的**道,将其生擒。众人见首领被擒,都围了上来解救。
不过多时,县衙外众人见李洞天两腋下夹着曹飞龙和郭木,飞奔而出,后面大批的喽啰大声吆喝着在后面追赶。李洞天知道已是有家难回,夹着两人竟然出城后直奔空云寨。
到了山寨后,彭铁大不但不因为李洞天擒了两位寨主、打伤了诸多兄弟而怀恨在心,反而诚心留下李洞天,并且要尊他为大寨主。李洞天当然不能答应,彭铁大见不成,又央求李洞天为二头领,曹飞龙本也是条汉子,和李洞天一战,知道自己技不能敌,也心甘情愿推李洞天为二头领。
李洞天推之再四,众人只是不允。李洞天见众人一片赤诚,况且如今确也无处可去,只能暂时委身山寨。李洞天担心官府加害自己家人,于是下山去接母兄,但其兄李顺不但不上山,还将李洞天大骂一顿,声明断绝兄弟关系,将李洞天赶出家门,李洞天只能郁郁而回。
李洞天投军之路已绝,于是决心整顿山寨,虽身为匪,却要保一方平安。先是协助彭铁大明确山寨纪律,只惩恶霸贪官,绝不侵害当地农家,山寨众人如有违犯者,不顾情面定惩不饶,又命令在山后开垦农田。后来附近民众有不平事,甚至不去找官府,而是找山寨来解决。
说到最后,胡进也不怕所谓通匪之罪,喝干碗中酒,赞道:“俺就是佩服李洞天,虽然是土匪,倒比当地官府更得民心。”
正说在兴头上,忽然听外面马声长嘶,初七听马鸣之声响而促,定是那黑虎堡的四人牵马而来。仍未进屋,就听见大汉高声叫道:“快累死老子了,小二,快上来好酒好菜,大爷要在这儿解解乏。”
小二见来了相貌凶恶的几条汉子,忙不迭地上前迎上去,又少不了解释店内有酒没肉,疤面大汉听了先给了小二一个耳刮子,骂道:“***,没肉开的什么店,少啰嗦,快上酒,挑最好的下酒菜,慢了老子把你的腿打折。”
小二知道这几位惹不起,挨了耳光也没办法,只能捂着脸不情愿地去张罗。那大汉瞪着大家道:“看什么看,黑虎堡的大爷到这里就是给这小店面子,谁不服老子揍谁。”本来有几人见来人不分青红皂白就打人,想打抱不平,但黑虎堡这一词就像有魔力,众人听了都低下头,惟恐惹火上身,只有初七还笑着抬头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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