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 一刀退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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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回到家中,王天威忍不住问道:“师傅,成立一门派是您的心愿,理应广收门徒,扩大影响,为何今天又明确暂不收徒呢?”
王隐胸有成竹地笑道:“收徒是必然的,但时机未到,如果只收附近村镇之人,只能算是一个授业的教头,又谈何开创门派。此番伏虎寨、灵川拳、黄三等人受挫,必不甘心,还会广邀高手卷土重来,我们先要应付此事,也趁机广散武名,有了名声,才能召优秀弟子前来,所谓一个门派,不仅仅是人多势重,更主要的是有优秀的弟子,能在江湖中闯出名号,能人辈出、持续发展,才在江湖上算得一派。”王天威诚服道:“师傅远虑,弟子不能及也。”
王隐料想得没错,十日之后,收到灵川拳送来的一封挑战信,信中言:神刀门王隐前辈,封某前日与贵徒一战,力不能敌,败得心服口服,但当日受辱,彻夜难忘。今邀请我岭南第一剑‘穿心剑’章寒,欲与王前辈于五月初十日午时在黄柳镇城隍庙前生死一决。此一战,如王前辈胜,则灵川拳自偏一隅,永不踏入黄柳镇半步;如王前辈败,则需向灵川拳公开道歉并退出岭南。还望王老前辈如约一战。封标敬上。
王天威见信后不由眉头紧皱,道:“这‘穿心剑’章寒我闻听已久,原是崆峒派高手,后来因犯门规被逐出师门,后来他跑到岭南,挑战当地名家,也打败了多名高手,自称‘岭南第一剑’。因行为不端,曾被多家门派联合围攻缉拿,只是此子武功高强,反伤了各门派多名弟子。没想到他竟会被灵川拳请到,我们是否应战,师傅要小心。”
王隐听了沉声道:“我自出江湖,难逢敌手,虽不能无敌天下,但胜过老夫者不过寥寥数人,所以才敢开宗立派,这‘穿心剑’章寒武功虽强,却也未必是我敌手。上次封标败于你手,他过于爱护脸面,此次觉有十足胜算,此战定会四处宣扬,我如能取胜,正是我们开创门派前扬名的机会。”
王天威担心道:“终究刀枪无眼,弟子愿代师出战,纵然不敌,也可给师傅看出他的招式。”
王隐一笑道:“不可,你虽跟我学艺多年,但武功终未臻大成,章寒能纵横岭南,定然武功极高,非陆峰、封标之辈可比,你恐还不是其敌手。不过你也不必过于担心,师傅自信还未老呢,如果对付不了‘穿心剑’,还谈什么开宗立派。”
在黄柳镇为比武而挂心的不仅是王隐一家,黄府内也是忙个不停。原来黄三父子受王隐惩治后,心有不甘,自己在黄柳镇也不敢再任意妄为,而镇民由于有王隐撑腰,对黄家也不当回事了。黄三怀恨在心,更有将王隐赶出黄柳镇之意。但见自己的靠山伏虎寨与灵川拳也不是王隐的敌手,整天不……
太敢出门,本以为只能望天兴叹了。后来灵川拳联系到了岭南第一剑章寒,但章寒与封标只是泛泛之交,黄三忍痛拿出两千两白银,这穿心剑才肯来。黄三这些天来,一直盘算着怎样胜的声势大一些,让附近所有人都知道,我黄三是不可得罪的。
五月初十日,黄柳镇一片喧腾,许多来自各方的武林人士前来,当然这都是灵川拳与伏虎寨广泛通知之故,也有许多人听闻穿心剑在黄柳镇与人比武,特来看“岭南第一剑”的风采。城隍庙前热闹程度胜过平时的庙会。在空地上凭空搭起了一个大比武台,横幅上写着“生死擂”三字,更有衙门的官员坐在台上,当然这一切又是黄三的杰作了。
在宋朝,由于赵匡胤本是大周的武官,陈桥兵变建立大宋,为防手下大将效仿造反,以酒席宴上杯酒释兵权,手下大将厚禄富田,解甲还乡。宋太祖仍嫌不足,在政治上极力主张用文人治国,更是禁止武人械斗,比武需由官家同意,所以才有衙门的官员就座,也就等于承认了本次比武的合法性。
黄三、灵川拳、伏虎寨诸人来到现场,大声招呼寒暄,似乎已是胜券在握。黄柳镇众乡民则面色发暗,纵然不是武林人物,也知‘穿心剑’为岭南第一剑客,败在其手下之名家不知凡几,而神刀门籍籍无名,这王隐武功虽强,恐怕也是凶多吉少。
终于到了令人紧张的午时,随着一声锣响,官员走上前台,大声宣布:“经府衙认可,于乙未年五月初十,在黄柳镇举办生死擂,比武双方为‘穿心剑’章寒与神刀门王隐,两人生死状已签,胜负在人、生死在天,无论胜负,双方不得再相互寻仇滋事。”然后宣布比武双方入场比武。
为方便人观看比武,擂台搭得极高,足有两丈有余。见一人纵飞身而上,在半空中已转过身来,轻如羽毛般落在擂台的边缘,竟然只有一半脚后跟站在台上,整个人如同凌空一般,双手负后、衣袂飘飘,自有一股凌人气势,正是名动岭南的章寒。台下灵川拳、伏虎寨及闻名前来围观的看客,一起叫起好来。黄柳镇居民不由更加忧心忡忡,王天威也面若寒霜。

王隐长吁一口气,缓步从台梯上台,大家看王隐如此平淡,仅在上台亮相上就落了下风,黄柳镇各居民不禁有些灰心丧气,连鼓掌也觉得没必要了,只有初七的还在稚声鼓舞。
章寒在台缘站了片刻已回到台中,望着王隐左手提连鞘大刀,一步步走上台来,一开始还不以为然,但心中渐渐有种异样的感觉,如果说王隐在上台阶时还是一个粗壮武人的话,在上台的过程中,身形逐渐舒展,步伐更加稳定,一股气势在逐渐提升,有如一张弓正在逐渐拉开。
王隐走到台上,步伐仍未变,……
右手缓缓拔刀,强大的气势向章寒迫来,有种令人喘不过气的感觉。章寒这才明白,来人并非碌碌之辈,自己一时轻敌已落下风,呛然一声,拨宝剑出鞘,正欲前指待敌。
王隐已拨刀而出,大刀向后一划又向前,手臂划了一个圆弧,同时一纵而上,连人带刀猛劈过来,章寒只觉大刀呼啸着有如狂风怒涛扑面而来。本以为王隐距自己尚远,对这一刚猛无匹的一招防备不足,但章寒多年纵横江湖,连师门多次缉拿而不得,更是闯下岭南第一剑的称号,绝非浪得虚名,在这关键时刻,以剑上挡,恐力不能敌,同时身形后闪。
章寒已预料了王隐的这一刀蓄势而发,定是力道强劲,但王隐的刀力之强仍是远出章寒的意外,兵刃相交,章寒只觉一股巨力向前冲来,如果硬抗,恐剑断人伤不可,当机立断,身形下蹲向后飞出。
章寒久经武战,临敌经验丰富,也采用了最正确的临敌方式,但他却忘了这是在擂台上,擂台的宽度有限,章寒被刀势所逼,如刀风下的一张纸,好似被吹动飘出了擂台。章寒在急迫之中,猛然一剑刺在搭建擂台的大木上,身体悬在了半空。
底下对章寒的叫好声正响,哪知骤出变故,一招之内,章寒竟被一刀劈出了擂台,台下灵川拳、伏虎寨等人张口结舌、呆立当场。其他人也愣了片刻,才大梦初醒般轰然喝彩。
王隐见章寒悬在擂台边,并未追击,只抱刀于台上。章寒手腕用力,抽剑时借剑的韧性飞身上台,即羞又惊,本以为偏远小镇,一个未听说的门派与对手,比武取胜、收取两千两银子是手到擒来之举,没想到敌手之强悍远远超过他的想象。当然,如果他知道王隐的真实姓名,恐怕给他两万两银子也未必敢来。
章寒见王隐抱刀而立,一副傲然神色,惊声问道:“看你身手,绝非籍籍无名之辈,你究竟是何人?”
王隐哈哈一笑:“老夫神刀门掌门人王隐是也。”心中暗道,纵然你想透了脑袋也想不起江湖中有此号门派与人物。果然章寒面露疑惑之色,当然,王隐是个化名,神刀门都还没正式创立呢。
章寒急于捥回脸面,长剑一指:“刚才我一时大意轻敌,被你所乘,来来,让你见识一下我穿心剑法。”
王隐呵呵一笑:“崆峒剑法受飞龙子前辈完善后,中正平和而又威力十足,你只半愚之材,也敢妄改剑法?穿心剑法剑如其名,必已失崆峒剑法的大气与精髓矣。”
章寒自以为剑法已自成一派,最恨别人说他是崆峒派的弃徒,听王隐一说怒气大盛,抖一个剑花,一式“花开夺命”,剑光漫潵向王隐,王隐手持大刀,暴喝一声,大刀再次猛然前劈。章寒听喝声如轰雷入耳,刀重如山般压过来,不由再后退一……
步,自知刚才那狂风般一刀已在他心中产生了深刻的印象,甚至说是造成了阴影,犯了比武的大忌。
章寒收了轻视之心,将各种杂念排出脑海,挥剑再上。章寒终究是江湖成名人物,武功出自崆峒但又自成一家,尤是轻功见长,但见长剑舞动,剑气纵横,身法之快,让人看不清楚,台下众人只见一道白影带着一道道剑光将王隐围在当中,伴随着嗤嗤剑气破空之声,颇具威势。但无论章寒如何招式更迭、身形百变,王隐只站立当场,手中刀大开大合之间,章寒只能避锋而退开。
两人这样一攻一守十余招后,王隐急欲通过本战立威,大吼一声,刀法骤急,片片飞雪直奔章寒,兵刃交接之声不绝于耳,章寒只觉对方刀力惊人,仍勉力支撑,斗到酣处,兵刃相撞声音越来越急,章寒只觉双臂发麻,汗出如浆,突然王隐直飞一脚,章寒大叫一声,被踢下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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