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功成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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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清晨,李异在林中舞剑,只见身如蛟龙,剑似长虹,漫天尘土飞扬,剑气所到之处,飞沙走石,石破天惊。剑和身浑然一体,分不出来。
葛洪隐身于暗处观摩,不住地点头。最后看到精彩处,不由叫出声来。
李异听见有人叫好,不由停了下来。只见葛洪笑吟吟地看着自己。于是走了过去,恭敬地叫了一声“师傅”。
葛洪慈爱地为李异拍了拍衣服上的秽土,倍感欣慰地说:“你现在已经把我的剑法发挥的淋漓尽致,炉火纯青了。现在在江湖上也称得上是的高手了,只要不是碰到顶尖高手,你已经可以驰骋江湖了。剑谱只能给你强的功力和招式,强化身体的各个机能,引发自身的潜力,但是真正的厉害之处,那是在实战中积累起来的。”他说着就望了望远方,然后语气一转,“现在到了你该下山的时候了。你跟我来。”
李异神色黯然地跟着葛洪走向石洞。葛洪坐在石床上,看了看李异,然后抬头回忆着说:“我平生有三个挚友,生平也受过他们的恩惠。我一直没有机会报答,我希望你下山后,如果遇上他们,请代师傅报答他们,如果他们已经驾鹤西去,我希望你能善待他们的子孙。也算是为师傅表达一点情谊。”
李异点了点头,“他们是谁呀?”
葛洪翘首一副遥想态,缓缓道:“一个是令升,也就是干宝。元帝时,和我交情甚笃,曾经为我进言,推荐我给元帝,后又支持我的事业。”他说到这里顿了一下,“不过他始终是孤身一人,未娶一房。现在可能也先我而去了。这辈子的我可能是无法报还他的情深义重了。”
“第二个是恩公安石,也就是谢安。他于我有救命之恩。简文帝时,有一次我去太行山采药,被前大秦的官兵发现,一路追杀我,幸被恩公救济,才得以脱身,幸存性命。前些时日我夜观星象,这两年恩公有被煞星追迫之象,希望你下山后,有机会就为他去分担点烦忧。以报答恩公的恩情万分之一。”
“第三个是刺史邓岳,晚年他于我有照顾儿孙之恩。这三人你记住了吗?”
李异含泪点了点头,心里却想,葛洪的朋友可都是名人呀。“我记住了。如果我能帮到他们我一定义不容辞。”他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师傅,你有没有什么仇人呀?”
葛洪愣了一下,欲言又止。“冤怨相报何时了!?还是不说了。”
“师傅,你说吧。就算不杀仇人,但是也应该让他们受到点惩罚。”
葛洪叹了口气,看了看李异,缓缓说道:“我平生有两大仇人,一是驸马都尉桓温,他于我有夺妻之仇。二就是人称‘江湖第一人”的伪君子齐霸明。他于我有杀子之恨。但是这两个人都是厉害之极的人物,恐怕你也很难对付,你看着办吧。报恩是一定要的,报仇的事能报就报,不能报也罢。毕竟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大家也都老了,江湖争斗和官场纷争都有如过眼浮云。”
葛洪忽然又想起来点什么,“你下山后别说是我的徒弟,就让我一个人安享晚年吧。我现在所有的心事都已经了了,我也不想过问世间的一切事务了,不想再见任何人了。你下山后就永远别再回来了。”
“师傅——”李异终于忍不住流下了眼泪。这么多天来的朝夕相处,他对葛洪已经建立了深厚的感情,说到永不相见,真是让他心痛。
“你什么也不用说了。这是师傅最后的一点要求,如果你这点都做不到,那就是欺师灭祖,大逆不道。我也就不再是你的师傅了。”葛洪扭过头含泪正色道。
李异知道他是认真的,也就沉重地点了点头。
葛洪转过身,从石床上拿过一个包袱递给李异,语重心长地说:“这是我为你准备的一套衣裳,靴子和盘缠。里面有炼制‘还神丹’的秘方,还有一瓶‘还神丹’。还有我的《抱朴子》和《肘后备急方》两本书你也带走吧,有时间就研究修改一下,留于后人吧。”
李异接过包袱,手不由颤抖了一下,仿佛这包袱有千斤重。
“你现在的功夫已经有了一般高手的水平,但是,当今世上有着不少的高手,武功深不可测,你要注意一些。总之,一山还比一山高,希望你好自为之,也希望你不要乱造杀戮。这也算是给师傅积点德吧。当然,这也是给你自己积德。否则必然造受一定的报应。”

“是,徒儿谨记师傅教诲!”
“好了!现在你下山吧!”
“师傅——”
“走吧——”葛洪毅然转过头去不再看李异,只是挥了挥手。
“师傅——你保重!”李异说着就缓缓走出石洞,等待石门关闭后,他脑海里全是这段时间以来,师徒两人的朝夕相处,葛洪对他的悉心教导,音容笑貌......想着想着忽然心里一痛,最后他对着石门跪了下来,拜了三拜,然后就大步向山下走去。
为了使外人不视为“异类”,李异在下山的时候,把衣服全部换上了葛洪送给他的衣裳,又把旧衣服用剑划开成条状,把头发扎了起来。
他下山一路走到增镇,在互市(互市,也就是现在的商贸之地,或是集市。)用宝石换了一匹马。然后取道西行。
第二天,李异行至广州郡。广州物事全非,珠江还是依旧在,但是两岸却不见高楼大厦,车水马龙。而是一个稍大点的渔村而已。主要像样点的城楼都在珠江北岸。一千多年的时间差距,实有天上人间的空间差距。
李异牵着马,看着街巷两旁的景物,从心里发出一种啼笑皆非的荒唐感觉。李异的出现,吸引了很多的目光,特别是年轻女子的目光。这样的边陲小郡,实在难得见到他这样高大英俊的青年。李异也目光飘忽不定,像雷达一样搜集着美女和趣事,他知道古代是可以三妻四妾,三宫六院的。他想起来就忍不住兴奋的想笑。而且他神功初成,手也痒痒的,想找个人或事来消遣一下。
他转了几条街,终于找到一个邸店(也就是今天的宾馆),这个宾馆名叫‘往来客舍’。那店家看到有生意上门,就笑吟吟地迎了出来,“公子,要住店吗?”店家一边说一边就去牵马。
李异把马索递了上去,“废话!如果是拉屎的话我就去茅房了。”
那店家愣了一下,然后笑嘻嘻地赔笑道:“公子真是会说笑!我去帮你把马放到马厮去。”他说着又朝里面喊了一声,“阿瓜,招呼客官啊!”
那店家的话一落,就又迎出来一个比较年轻的小伙子,“公子要什么样的房间啊?我们这里有——”
李异一挥手,大断那人说话道:“给我一间最好的房间!”
“好咧——”那个叫阿瓜的伙计答应了一声,就带李异往楼上走。
他这一吆喝,立刻就有几个房间的门打开了,伸出几个头来张望着,然后目光都落在李异身上。李异也四处张望,只见楼上有一个房间里有两个配剑的青年人,而另一个房间却是一个满脸胡须的中年汉子,还有一间是两个比较蒙着面纱的姑娘,看那身段和露出来的水汪汪的大眼睛好象比较漂亮。他玩心大起,笑着向那两个蒙面的姑娘挤了一下眼睛。那两个姑娘见他这样,相互说了句什么话就进去了房间,进房间的时候,还看了一眼李异。
阿瓜把李异带到跟那两个配剑的青年人的房间的隔壁的房间,房间里比较简陋,除了一张床,一桌茶几和一个大的木桶就没有其他的东西了。李异心里骂道:“靠!这就是上好的房间呀!?”
那阿瓜笑吟吟地说:“公子,这就是我们这里最好的客房了。你有什么需要就尽管吩咐。”
李异问道:“旁边的那些人是干什么的呀?”
“你旁边的这两位公子是干什么的我不知道,应该是江湖中人。那边那两位小姐和那个中年人是一起来的,下面还有和他们一起的十几个客官。可能是走镖做买卖的。”
李异“哦”了一声,“你给我打水来,我要洗澡。”他说着就拿出钱,交到阿瓜手中。
阿瓜笑了笑,接过钱,喊了一声“好咧——”就转身走了出去。李异在他身后暗道:“妈的!这小子的吆喝声倒是挺专业的。”
李异躺到床上,呼了一口气,喃喃道:“要是有席梦思床就好了。”然后就想着某着某些事情,陷入了沉思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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