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琐碎日子寻欢记(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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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话精自称“霹雳游子”,此荡客果不食言,这些日子风头更健,东亮闪电,西打一个霹雳,短短几个月,居然已弄不清自己到底跑了多少个地方了。每到一个去处,便有一班狐朋狗友如影随行,好的坏的香的臭的并不计较,一句话相投便胡搅蛮侃,称兄道弟,完了象放屁一样完事。
这小子逢人便说:“‘马不停蹄’能否解释一下?”
示意此人即是那匹“不停蹄”的马。问他最难忘爹妈给了什么?回答乃一嗜好:粘肩搭背。主动性强,如蚊子、蚂蝗,不用找它去,此物自来光迎。这样一来,再陌生的世界也孤独不了了,也就取消了李白“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的心灵独白。
很显然,此物就被明正言顺的摆上“娃哈哈”、“开心果”之类的同一个架子上了。
此次降临申城是差不多一个多月前的事。大块头曾说:“这回你别想请我了,近些日子跟你跑来跑去的,钱没赚着人都累僵了,你以为你是跑供销的还是搞喧传的,得了吧!”
话讲明了,大话精只能孤军作战了,可幸的,他还有一股扬子荣单枪匹马上威虎山的驾势!后来大块头曾拨他手机(不久前新买的二手货),电话那头他面包似的问道:“哈哈!我说周老弟,您在‘东方巴黎’过得可好?”他听到这里,马上以癞蛤蟆的口吻回敬:“嘿嘿,托您大块头的洪福,饿不死!”
弄得大块头哭笑不得。
其实他初到申城,由于经济问题,根本不曾去兜什么闸北浦东,只跟一个朋友来到郊区闵行逗留,暂住于朋友老相识的租处。
找工作是别提了,此地,岂能容如此无凭小辈的。小老乡有那句名言:不去大世界,枉来大上海。也只能薄棉絮中玩梦了。眼下只想觅个好去处做他的老本行。屋里的人都有工作的,白天只剩他一人,特没劲,常常溜开去。

与高逐的相识是他初到申城的第三天。说起来还有些戏剧色彩。
那日他转悠悠来到莘庄一条小马路上,正觉得没趣,就来了一桩新鲜事:
不远处一家服装店门前泊着辆单车,车篮子里有一只提包,他忽见一只又瘦又高的“娄阿鼠”顺手牵羊取走了它,且装腔作势散步起来。好管闲事的大话精当即来劲,发动马达加速赶上去,一会儿就追上他了,把一只手按在对方肩上,同时打着硬邦邦的洋文说:“Hello!MrLou!”
那人吃惊不小,讲话也语无伦次了,先是一连串的你,然后:“你谁呀?干吗说我你死啰?”
嘿嘿!这小阿鼠尚未出世呢,就动起真格来了。他想笑,却笑不出来,只好说:‘啊呀!闻名中外的娄阿鼠先生,怎么,十五贯的事就给忘了?“
“什么阿鼠阿猫、十五十六的。”那人被搞得越发糊涂了:“活见鬼了,真是。”
大话精真替他捏把汗,竟连祖师爷的经典作品都忘干净了。新界不想跟他玩了,干脆打开盖子直捣其锅,拍拍他手中的提包,说:”我说阿鼠老弟,这是您的新作吧,准备上哪发表哇?”
那人“哦”的一下,似乎全明白过来了。凭着“我是高个子谁怕谁”,说话也粗声大气了:“这是我自己的东西,请问阁下欲行抢劫还是另有企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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