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情痴(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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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个忧郁的小男人,从东山回来之后,仿佛更加的忧郁了。
石背上那个黑漆漆混沌沌的影子一直使他压抑。下山的时候,小天芯突然用手指着说:“那个人真像一座石像。”
世语不说话,俩人从他近傍走过,他也不在意,世语至终没能看清他的脸,他是多么想看看他呀!但是他只看到了他一只手在石背上不停的乱画画。
“石背上面的脏东西肯定是这个人画上去的。”小女孩似乎不悦的说。
“他一定把心里的秘密画在上面。”世语说。
“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小如姑娘盯牢他问。
“因为……因为没人跟他说话。”他说。
一日生意不大忙,铺内杂七杂八的事也基本上收拾干净了,他对黄绘说想出去附近走走,马上回来的,老板娘答应了。
她觉得这个年轻人从东山回来后好像丢了魂似的,话也越渐的少了。忽然想起昨天的事来:小天芯一早随外婆去镇上小学参加一个联欢会,这个小姑娘也不知怎么搞的,前一天傍晚竟让世语答应送送她,小哥哥当然不会推辞,不料世语近来心事颇多,魂儿也忽上忽下的,一会儿开心,一会儿闷闷不乐。
昨儿早上一觉醒来已八点过时,而小天芯约好的时间是七点三十分,她早到镇上了。急匆匆跑到批发部,黄绘说,这丫头等到五十分才走的。
“怪我太好睡了。”他郁闷的说了一句就再也不言语了。黄绘只当他玩笑,还笑着对他说:“不就送一回嘛,下次吧!”黄绘一时也弄不清楚如今到底是哪桩事情搅着他了,见他想出去走走,自然高兴。

世语出来后,径直来到江畔,这个时候这儿是不大有人的,安瑞也要到傍晚才能出来。说起安瑞,这些日子他不大出来了,也许天气太冷了,也许这儿很久看不到他所喜欢的景色了。
“他们都走了,什么也没留下——”他想到这句话的时候,目光正对着对岸嵌在江畔的花园——开放的日子里他去过一回,很安静又很热闹,如今天气转冷,不大有人了,尽管天气很好,太阳很暖。人家都道他沉默寡言,他却做梦也想着有人陪着。花园里岸边的小柳,紧依着江水悠悠,萧条,却从不寂寥。
坐在曾经经常与安瑞聊天的复古式走廊下,感到孤独是那么可怕——石背上那个漆黑的背影,仿佛太阳从不愿意照见他,像一赌墙,冷漠、僵硬。在他感觉自己的身体渐渐变成那赌墙的时候,一个人悄悄的走近他身边来了。冬冬,他难得的在江边出现。
“想不到你真不来上班了。”这个小吃部的同伙似乎有些遗憾的说。
“你怎么会来这儿的?”世语看着这个跟自己个儿差不多的年轻人淡淡的问道。
“我还不是跟你一个样,只是这儿好难找。”他说着坐下来。
“其实并不难找,是你没那个心思罢了。”世语低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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