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乱世烟土王〉〉(四)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四)
甄葳招集将校议事,只见他老奸巨滑地说道:“此次征战鞠三恭,给我的感觉是所遇之事都对我方不利。过乌加河时,蒙船工不愿意让我们过河,这是鞠三恭早以和他们串通好了的,我军将士若不施加压力,乌加河难过。我料定鞠三恭的人马,肯定是占领了高阙塞险要山口在做隐蔽,我全体将士如果闯进去,等于白白地送死。我军要在进入高阙塞之前,建立大本营,派少许人马进一步试探,弄清虚实,再度揣摩作战计划。”有一员大将说道:“总兵督头说的极是,况且我军战炮不足,只剩下十三门,攻山力弱,必给大部队出击造成严重伤亡。”又一员大将说道:“我军可同时入高阙塞山口,兵分四路围山。据我方侦察得知,鞠三恭的人马已剩下五百多人,若是假象迷惑,也不妨,他总共不到三千人马。我军和他小打周旋,用粮草和他靠,把他们困死在山上。”甄葳的脸上有了笑容,说道:“此法可取,本帅赞同。”与此同时,鞠三恭、杜老大、岳武和各队的领**头也在研究战术,鞠三恭严肃地说道:“大敌当前,我们要做好各方面的准备工作。甄葳带领一万七千人马已经逼近这里了,我方得知他们只剩下十几门大炮,我们现有五十九门大炮,新弄来的欧洲轻型炮还没算在内,据说威力无比。如果甄葳所部采取围困战术,对我方不利。北山后有小河,是我们的水源,一定要掐住北山口,保护大本营。他们离南面的小河较远,有些够不上,所以他们要和我们争河水。重武器北山口要多放些。西山口是要塞之路,为防止清军向西围山,这里要埋伏重兵,来了把他打回去。正面虚设防线,那是断崖。不过几日,他们因缺水而撤军。我们只有十万斤粮食,只能坚守一个月,所以这场大仗打得不宜时间过长。”杜老大满有信心地说:“从目前的武器装备看,我们的要比清军的优良,兄弟们的士气较高,又在要塞上,肯定打胜仗!”岳武补充道:“清军的士气不高,甄葳从当前的情况来看,并不愿意作战,所以,他的军队战斗力是不会高的。”一个炮头高声说道:“他奶奶的,来了都让他见阎王!”甄葳派一员大将,领兵三千,骑马而来。鞠三恭等人站在山上,正用望远镜了望,忽见一支部队旌旗飘荡,从东方的狭长山路走来,他收起望远镜,说道:“清军已经上来了,做好战斗准备,重火力掐住东西两头,山上竖起我方军旗。”杜老大对身边的信使说道:“吹号角,升战旗!”一阵功夫,鞠三恭盘踞的要塞上,围了一圈红色的战旗,风吹猎猎声响。清军围住了三面山,正面摆放五门火炮,东西两头各摆四门火炮,那员大将靠在南山脚下,骑马观看,身旁的护卫队手持洋枪,林立成排。只见那员大将手舞旗令,十三门炮火向山上轰击,多数炮弹在半山腰以上的位置爆炸,有一枚炮弹炸倒了中军旗旁的一面旗帜,几个护旗的绺子被炸飞,血染军旗。正面的一百名领**头大怒,正要挥枪便打,鞠三恭急说道:“先不要开枪,距离太远,都躲避炮弹。”清军一阵炮弹轰击,不见山上有动静,清军大将手舞指挥刀下令:“上山围攻开始!”他连喊带摆旗,清军三面的人马向要塞围过去。山上,又响起号角声,鞠三恭的五十九门大炮已三面瞄准了敌人。鞠三恭看时机已到,一声令下:“开炮!”要塞中军的炮火首先打响,接着是东西两側的炮弹打出,五十九门大炮居高临下的向清军轰击,炮弹连绵不断地打下去,清军大片的士兵被炸飞,血肉模糊,碎尸万片。清军一阵大乱,被打得懵头转向。清军大将骑马上前,大喊:“都撤回来!”士兵们连滚带爬地撤了回来,集结在南山脚下。鞠三恭在山崖边,架起一门欧洲的轻型小炮,放进炮弹发射出去,“嗖”地一声,这炮弹在清军大将的耳边擦过,落在南山脚下爆炸,山石崩裂,火光冲天。清军大将被这枚炮弹吓破了胆,知道这是个威力无比的玩艺,他夹马便逃,清军丢下炮车和死伤将士,狼狈回营。鞠三恭心里一阵痛快,他意识到:“像这样的军队能打仗吗?大清军队衰落的景象已暴露无疑。”山上的绺子们高呼:“打的太好了,都被打成了瘪茄子。”山上的硝烟还没有散去,清军已仓惶逃向离高阙塞大约七里的一片开阔地。高阙塞夜晚的血腥味,引来了成群的野兽,它们用血口利齿撕扯着清军的尸体,第二天,一片白骨散乱地撒在高阙塞山下。在阵地上了望的绺子向鞠三恭报告:“大当家的,清军的方向来了二十辆水车,正朝这儿赶来。”鞠三恭料到会是这样,对岳武说道:“岳老弟,你带上一队人马,把他们截回去!”岳武忙说:“是!大哥。我并且要对他们说,小河在我方的防区内,来拉水的人都会被打死,连车也回不去!”鞠三恭听了很高兴,说道:“对!就这样说。”岳武带领二十个兄弟骑马而去,他们荷枪实弹,截住了清军的拉水马车,硬给撵了回去。一个时辰过后,一名清军的信使给鞠三恭送信,鞠三恭用手指捻开信纸,看到了如下的字:“鞠三恭,我要与你谈判,情况如何,放回信使告之。你若同意,我只带两个侍卫去你处。”鞠三恭对身边的一个绺子说道:“下去,告诉那个送信的,说我同意甄督头来谈判。”鞠三恭也带了两个兄弟骑马下了山,站在要塞的山口等候。东面的路口,甄葳带着两个兵骑马颠过来。两伙人相见,谁也没下马,如果是朋友早都下马了,因为是敌人,双方处在戒备状态。甄葳把马向前拉了拉,绷着脸说:“鞠将军,让我这样称呼你可以吧?咱们一起在朝**过事,我是什么出身你也知道。如今我军中缺水,必得在你处借道拉水,望你见拉水车放行!别的没什么好谈的。”甄葳说的话很硬,使鞠三恭勾起一肚子的火,他说道:“甄元帅,你以为你管我叫将军,你就低三下四了吗?好像有失了你的自尊和地位。确切地说,你的人马攻山,被我的兄弟们打得狼狈不堪的溃不成军,那不是纸上谈兵。我少年时就看了不少兵书战策之类的书,现在用上了,我还感到挺自豪的,你没有同感吗?”甄葳有些生气地说道:“你虽有些小才气,可没有用到正地方,成了一方山林乱党的头目,朝廷正派我前来捉拿你是问,并把你所有的人剿灭。”“哈!哈!”鞠三恭大笑说:“从我保护了老佛爷那一回,我就后悔了,为什么不和那个蒙面的黑衣刺客,一起把老佛爷杀死,让这屈辱、软弱、**的大清拖这么久。你还想把胜利寄托在清军中,都可笑死了,八国联军一万六千人能打进京城,清军三万人都没守住,这样的军队你还在指望,我都替你害羞。我知道你拉来了一百万斤粮食,企图用粮食困死我们,再答应你们每天上这儿来拉水,好事都成你们的了,你以为这是京城呢?都受你们的控制,真是在想美事。”甄葳听来震怒,说道:“好好的銮舆总管你不做,拉起人谋反大清,还蛊惑蒙人抗恳,都是你在煽风点火闹事,你的罪恶深重难赦,朝廷必拿了你囚车游街,凌时问斩!”鞠三恭嘲讽道:“就凭你们拿我,你的一万六千多人已经名存实亡了,没有什么战斗力。人是能力、马是口(牙口)、牛犊子上阵老虎都不怕。像你这把年纪,早应该回家益享天年了,你上火时牙不疼吗?都老掉牙了,还领兵出来打仗。你军中的马也都是老马了,近年来我就再没弄过马匹。况且,你的军中还有不少人是吸大烟的,烟瘾一上来,还能打仗吗?你还不赶紧回去吸两口,硬在这儿挺!”甄葳被鞠三恭说得面红耳赤,免强问道:“这水是不让我们拉了呗?”鞠三恭瞪眼说道:“这么半天说啥呢!让你们拉,早都说‘让拉’两字了。请回吧!甄老元帅。”甄葳无可辩驳之下,带着两个骑兵回营。这样一来,清军的拉水车,就要上南面乌拉山的一条河去拉水,往返一趟二百多华里,三天拉回一次水,仅供军营食堂专用。清官兵的脸上污垢满面,极不舒服。他们的嘴唇干裂起皮,有的士兵接自己的尿喝。这种条件下,有的官兵趁上厕所时,还在吸自己偷偷摸摸地带来的大烟。一日,七十几个官兵,进到甄葳的中军帐,“扑嗵”一声全跪下了,让甄葳赏给他们点大烟抽。甄葳大怒:“来人!把这些人拉出去,砍了!”事后,他在想:“这帮吸的没了,我的货眼瞅就抽光了,还能熬几天呢?”他犯起愁来。过了两天,天降大雨,清军全体官兵在接天水,接满家巴什,都脱光衣服出外沐浴,他们大喊大叫,有了些享受大自然的快乐。雨过天晴,士兵们又恢复了以往的生活,在闷热中口干舌燥。甄葳在中军帐吸足了鸦片,活动了一下身体,打出了一个过了烟瘾的哈嚏,他招来文武百官下令:“众将听命,起兵围了高阙塞,看我旗令进军。枪队在前,弓弩手、刀、剑手在后,冲上山去,活捉鞠三恭。”众将面面相嘘,怎敢违抗军令,都出帐招集队伍,准备出发,塔尔湖畔人马一片混乱。谁知,伊克昭盟各旗的马队都在向高阙塞发兵,要组成一支强大的队伍,配合鞠三恭的人马,彻底消灭甄葳的清军。甄葳的清军三面围住了要塞,鞠三恭对杜老大、岳武和领打的炮头说:“甄葳这回是被逼急了,要来拼老命了,我这儿留四十名炮头和五百个兄弟就可以了,其他东西两面,杜老大、岳武各带走一百三十名炮头,凭咱们的枪法和武器,定能守住阵地。甄葳就是恋战,我等也不怕他们,咱们给蒙各旗王公送信的人早都到了,他们的队伍正在路上。清军攻山前,咱们先用炮轰,他们退下,我等停止**,再上还放炮,直到把炮弹打光,甄葳的清军能抗住这顿炮火,那真是战场上的奇闻了。炮弹打没时,用枪打,一个也不让他上来,子弹打没了,用刀、剑砍,守住阵地就是胜利。”甄葳第一手旗令摆动,三面的清军手端洋枪,猫着腰向要塞摸去,鞠三恭的旗令摆下,七十二门大炮直轰三面的山下,被鞠三恭缴获的十三门清军的大炮,正在回头打清军,这些大炮的炮弹在清军的人群中炸开了花,山下的火球频频地绽开,高阙塞的上空浓烟在升腾,空气中弥漫着硝烟的味道。清军在一阵又一阵的鬼哭狼嗥中,倒地死亡,受了伤的士兵在四处乱爬,他们的身上和脸上淌满了血污。没死的爬在山坡上向山上开枪,要塞的上空子弹纷飞,但很难打中鞠三恭的人,他们的前面都有岩石挡着做掩体。鞠三恭摆旗大声喊:“继续开炮!”这炮火是越打越密,清军伤亡惨重,一些清军退了回去,冲到要塞跟前的,都被绺子们用驳克枪打死了,鞠三恭拽过一挺奥地利的机枪,嘴里说道:“这还真有上来的,让你们尝尝这个。”说着,向山下一阵突突,准备冲上来的清军一眨眼的功夫,都倒地不动了。东山、西山的战况也是如此,对要爬上来的清军,绺子们手端匣子枪和卡宾枪,一阵扫射,山坡上的清军士兵一个也没跑了,都被打死在山坡上,山上作战的绺子死了二十七个人,清军五六百人又没了。甄葳战场上招集将领前来议事,他对众将领说道:“山上炮火猛烈,此山难攻,现在应扔掉东、南两块阵地,全军向西围过去,打开一个缺口冲上山,我军可胜。”清军铁骑一万六千人马向西扎去。鞠三恭一看,只感大事不妙,对身边的信使说道:“赶紧去东山,告诉三当家的,把炮车和火药运到西山,清军想从那里打开缺口,冲破防线。”信使走后,鞠三恭对身边的人员说道:“中部防线的人把炮车和火药都运到西山去,增援那里,快!”要塞的东部和中部,只留了少数人在守卫阵地。清军在要塞的西部占领了有力地形,甄葳大手一挥旗令,一万多清军手握洋枪向山坡推进,后面跟着拿刀、剑和弓弩的士兵。杜老大在西面指挥战斗,他看到清军黑压压的人爬了上来,大喊:“开炮!”炮手们将炮筒调低,炮弹直打了出去,没有弧线,炮炮命中人群,清军在一片嗞哇乱叫中倒下,但大多数的清兵都卧倒向山上开枪,激烈的枪声不停,射到山上,许多绺子重弹身亡,旗杆被打断。杜老大看到后,声嘶力竭地喊道:“炮火猛烈地给我轰,其他人拿枪打!”绺子们的炮弹装添手一阵忙活,炮声隆隆。两军对阵开枪射击,一场恶战真正的展开。鞠三恭和岳武把人调到西边,眼看清军冲上了要塞,他掐住中部地形作指挥,让岳武带人到防线的北面去,他手指着说:“西线的北头,清军马上就要上来了,快过去打掉他们!”七十二门大炮的炮弹倾泻到清军的人群中爆炸,满天飞舞着被炸碎的人肉和胳膊腿,血污像淫雨般地飘下,一股极难闻的血腥味,弥漫在要塞的西防线。鞠三恭大喊道:“把轻型炮都拿过来,调底角度,狠狠地发射!”这种炮发射速度快,威力大,每一炮打出去,便穿倒一溜人,然后再爆炸。鞠三恭和一些炮手架着轻型炮,频繁地发射,清军死伤大片士兵,但丝毫没有减弱清军向上冲锋的士气。鞠三恭看到清军将士已近在咫尺,高声说:“兄弟们!我们大显身手的时候到了,架起机枪,狠狠地突突,拿起卡宾枪、合子枪瞄准近前的敌人猛扫吧!”山上的炮火继续轰击,枪声开锅般地响起来,绺子们抖动着双膀在使用奥地利的机枪,发挥着很好的威力,前面的清军都被打死。手端卡宾枪的绺子探出半截身子在打枪,清军士兵一个一个地倒下。双手持合子枪的绺子,两手轮番点射,眼前的清军士兵都被打死。鞠三恭大喊:“好!兄弟们,就这样打!”炮弹、子弹打向清军,向上冲的一万来人,被山上猛烈的炮火和密集的子弹打了回去。甄葳手举单筒望远镜,向山上了望,这惨烈的败局场面,使他不得不中军摆旗收兵,清军约六千士兵都死了。清军撤下山,鞠三恭让人清点死亡人数,不多时有人来报:“大当家的,兄弟们今天被清军打死了五百一十九人,其中有炮头六十一人。”他听了这个数字,心里一阵震痛,眼中落泪,最后泣不成声。甄葳重整旗鼓,在作新的战斗部署,忽见信使来报:“总兵大人,西山口杀来一队人马,约一万五千人。”甄葳听了大惊失色,急忙手举单筒望远镜了望,他看到了两面蒙人的旗帜,的确是一万多人向高阙塞杀来。又有信使来报:“总兵大人,不得了,东方来了三万多铁骑,踏着尘土在飞扬。”甄葳又向东了望,七种颜色的旗帜迎风飘扬,他的脖颈上冒出了冷汗,下令道:“向南翻山,夺路而走!”鞠三恭一阵悲痛过后,正看到清军慌忙地开进南山,心里明白了,是蒙人的援军到了,他的精神大作,对集结在要塞上的众绺说道:“甄葳要跑,留下二百兄弟打扫战场,然后去塔尔湖待命,事后回狼山盘子。其他两千铁旗配合蒙援军围剿清军,后山备马,准备出发!”乌拉后旗和杭锦后旗的抗清队伍,从阴山东进入高阙塞西部。乌审旗、鄂托克旗、伊金霍洛旗、准格尔旗、古拉特旗、乌拉特前旗、乌拉特中旗从阴山东向西进入高阙塞。五万多人马向高阙塞围来,鞠三恭部正在万分危急的紧要关头,被解无忧。十支人马近六万人,追剿清军,逼至太阳庙,进入乌兰布和沙漠,清军企图越过贺兰山,向东迂回进京。可惜呀!甄葳的如意算盘没有实现,清军出了沙漠到达渡口时,全体被歼灭。甄葳吊死在河边的树上,临死前他只想了一个问题:“大清的气数已尽。”渡口之战清军与抗清部队打的最为惨烈,激化这场民族矛盾斗争的首要分子是慈禧。当时的清政府不在蒙古搞“移民实边”的政策,以押荒银添补国库的亏损,不对蒙古民族盘剥、镇压,也免不了有对抗大清势力的存在,以**走向衰亡,正是大清一步一步走过来的,渡口之战敲响了清王朝走向灭亡的丧钟。甄葳率领部队翻越狼山进入沙漠地区,常遭抗垦农民的干扰和破坏,他们避开和蒙人发生口舌之争,速速脱离窘困境地。一路被围追堵截成了家常便饭。甄葳在路上与将领们议事,他心情沉重地说:“众将听曰,我军正面临危险境地,身后有六万人在追杀我们,部队给养短缺,不能翻越贺兰山了。要避开沙漠,选旱路行军,路遇河水可救我们的命。应直奔太阳庙,到渡口过黄河,再走清水河,进山西回京城。”大将们说道:“主帅说的极是,我军应尽快地摆脱抗清队伍的追杀,回京有望。”三日后,溃逃的清军已到达了太阳庙,经探问;离黄河渡口还有二百华里。甄葳下令:“水我军将士已经灌满水壶,马已饮足。我们不能停下来,连夜向黄河渡口进发,饿了吃点炒面,喝些水,完全可以应付过去,继续走!”十支抗清的队伍已经汇合在一起,离清军只有三十华里,在马不停蹄的追赶清军。一日后,清军来到黄河渡口,面对涛涛的黄河,不寒而栗,不见一只渡船出现。原来杭锦旗的王公早对渡口船工下令:“清军来了,把船隐蔽起来,不许船载清军渡河,如发现有人帮清军渡河,格杀勿论!”清军万人在放马饮水,士气低落。清军正坐在岸边的沙滩上休息,信使来报:“总兵大人,抗清队伍已杀来,我们赶紧过河吧!”甄葳反说道:“不!我们要与敌人血战到底,誓死忠于朝庭。”所有的将领都坐在了甄葳的身边,只见他们站起身,整理了一下军装,手试剑出鞘。甄葳的脸上有了一丝苦笑,说道:“众将听命,枪手在前,弓弩手在后,刀、剑者压阵。一万人分三个方阵,看我的旗令行动,以死相拼,杀死敌人,我们便有机会过黄河,部队开始行动!”还不等清军列好队形,十支抗清的队伍已把清军包围起来,直到黄河边,人马围了一个大半圆圈。沙土地上长着矮草,甄葳手拿军令旗站在方队的中间,前排的军旗林立。甄葳望着前方半圆的抗清队伍,他有些老眼昏花,掏出望远镜照向前方,第一眼便看到了鞠三恭在向他怒视,他无法回避这双喷火的眼睛。他不容再玩忽军阵了,收起望远镜,摆旗下令,大喊一声:“目标正前方,杀!”清军万马奔腾杀了出去。正前方鞠三恭的人马两边撤开,露出了一排手端机枪的人,卧倒在地,正严阵以待。清军前方马队的骑兵首先开枪射向趴在地上的机枪手,鞠三恭的人把机枪打响了,几十挺机枪扫向清军,清军大片人马倒地,没死的继续开枪打鞠三恭的机枪手,双方都有伤亡。清军的骑马枪手把子弹都打光了,他们扔掉枪支,抽出战刀向前冲去,遭到一阵机枪的突突,清军的士兵纷纷栽于马下。清军第二队的弓弩手,骑马向鞠三恭的机枪手放箭,射死了许多机枪手。两面的抗清队伍杀过来,清军两面放箭,不少抗清的勇士被射下马。抗清的人马开始向清军围拢过来,他们手举战刀,大喊杀声冲过来,马速之快。一阵功夫,圈子越来越小了,五万多抗清的人马围住了不到一万人的清军,一场白刃战开始了。清军将士手抱大刀,握长剑,与抗清队伍杀将开来。鞠三恭、岳武和众盟旗头领手握长剑、蒙古刀杀向清军,五万多人与清军展开血战。混战中,他们穿着不同的服装,一眼就能看清自己的敌人,白刃相间中杀红了眼,举刀便砍,被砍的脖腔血喷出来,人仰马翻,他们杀作一团,惨烈之至。没有被杀死的人躺倒地上哼哼,立刻有人上来补刀。受伤的马流着血躺地,四蹄乱刨,随着马头的颈动,哀鸣地死去。厮杀声,惨叫声、马蹄声,金属的碰撞声,响彻云霄。飘逸的血丝和进了沙土地中变得粘乎乎,直粘马蹄子。战场的上空飞来了一大群食肉鹰,黑压压地遮住了天。甄葳骑马回到黄河边停下来,下了马,用手摘掉了官帽扔到一边,双手捧起一把江水,抹向老脸,然后拢了拢自己的头发,他用双手抚摸着马头,将脸贴近,许久过后,老泪纵横。他解开了马缰绳,朝一棵大树走去。渡口战役,甄葳的清军全部阵亡,他们为大清朝卖了命。鞠三恭只剩了七百多人,清军以死相拼,也可算是忠烈英魂,他们杀死抗清队伍人数七千人,这就是中国几千年来,民族矛盾中发生的战争,其中大概不乏正义和非正义的涵义吧!
书书网手机版 m.1p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