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实文学<<最是枫叶火红时>>作者:木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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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我的脱颖而出使连队的人不可小觑,一时成了男女知青们议论的中心人物。在那个政治是统帅是灵魂的年代,上层建筑和意识形态领域里的斗争是围绕着阶级斗争而发展的,“路线是个纲,纲举目张”。一切文化宣传和各项活动必须符合当时的形势,否则,你所做的一切将前功尽弃。那叫掌握斗争的大方向,坚定不移地跟着**的无产阶级革命路线走,誓将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进行到底,似乎成了中国人活着的命脉。向**献红心时,每个人胸前挂个大绒布做的红心,上面再绣个金黄色的“忠”字,跳“忠”字舞表示对**的忠心,吃饭时都要“三敬三祝”;敬祝我们的伟大领袖、伟大导师、伟大统帅、伟大舵手**万寿无疆!万寿无疆!敬祝我们的林副统帅身体健康!永远健康!甚至是到商店买东西交钱时,在收款台都得背**语录,中国真成了红色的海洋。在那个个人崇拜搞得风起云涌如火如荼的年代,青年人的发展必须遵循领袖的话去做;谦虚谨慎、戒骄戒躁、到中流击水,浪遏飞舟!而成中流砥柱。“你们是早晨八、九点钟的太阳……”他老人家没有失望,把大批的知青送往反修防修的最前线,还能在就业途径中一举两得,当时发的衣服都是黄色的,把苏联人迷惑住了,一时搞不清中国人的军事动态。1969年珍宝岛事件时,生产建设兵团的警卫连队都发了枪。“深挖洞、广积粮。备战、备荒、为人民!”一个城市修建防空洞的号召大力开展,修建防空洞日益兴起,哈尔滨的地下人防工程曾一度成为了停车场和旅店。如果和苏联打起来,我们便成为了苏联人的炮灰,也就为国捐躯了。老毛头为什么怕苏联人呢,当时苏联的先进武器居世界首位。知青们并不在乎和苏联打仗的问题,珍宝岛事件发生时,兵团战士们集体宣誓:誓死保卫祖国的领土,保卫边疆,战斗在边疆,誓与苏修血战到底!这就是当年知青们的豪言壮语,他们是一股火热而坚定的力量。当时我们所在的四连与苏联仅隔二十华里,就是边境线,“哈青”远的连队离黑龙江边也不过五十几华里,知青们很明白自身所居的地理位置和战略的重要性,成为了一个历史时期肩负使命的勇敢捍卫者,任何时候都不能否认他们存在的历史意义和对他们人格的尊重。
张——对阴阳人在男宿舍中,总觉得鱼龙混杂,为了探明阴阳人的真相,开始与他(她)套近乎。首先是帮他(她)打水,打饭、烤“湿”了的棉鞋,借给他(她)书看。一来二去,彼此之间有了亲密的接触,这之后张——试着挑逗他(她),观察阴阳人的反应,阴阳人有时也和张——嘻嘻哈哈的打闹,并不在意。张——觉得时机快成熟了,在一次值夜班的时候,他打来水,把大铁炉子烧得通红,连“炉筒子”都红了起来,对大家高兴地说道:“快过年了,都洗洗澡吧!”愿意洗澡的人都纷纷起来打水擦身,脱得只剩一个裤头。知青们感到屋里很热,都洗的舒服极了,只有阴阳人穿着衬衣在看书。张——凑过来说:“水都给你热好了,洗澡啊!”阴阳人显得并不高兴,说道:“我不喜欢洗澡。”张——故弄玄虚地声张:“那你也太不讲卫生了,咱们都来了八个月了,没见你洗过一次,我真是白费力为你烧了水。”张——说完上床躺倒在阴阳人的身旁,诡谲地说道:“屋这么热,你咋还穿这么多衣服,不怕捂出蛆来呀?”阴阳人听了无动于衷。张——乘机说:“你在这儿装啥呢?”冷不防一只手摸向了那里,当手触摸到那东西时,惊得张——立刻跳下地,望着阴阳人,目瞪口呆。阴阳人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只手插进来,犹如遭受电击雷打,猛然之间坐直了身子,对着张——大骂:“别不要脸,你不是人,流氓!”他(她)骂完气得呜呜哭起来,是一种受屈辱的哭声,震撼着屋内的人。那一刻,我也在大脱大洗,不知道为了什么,老同学哭起来。当我搞明了情况,对张——说:“你这叫侵犯别人的**权,比美国的种族歧视还要严重,你懂不懂?”紧接着,一班长和三班长都批评了姓张的,让他给阴阳人赔礼道歉,阴阳人的哭声逐渐变小。那以后,整个的四连人都知道了,阴阳人的那东西太小了,跟小孩儿的一样大。对他(她)是女性阴蒂肥大,还是男性生殖器狭小,就永远留下了不解之迷。当时,王排长也批评了张——,告诉他以后不要这样闹,太不文明了,伤害同志。一场风波平息后,阴阳人向我投来了感激的目光,似乎有真诚在眼神中流转,但那只是暂时的一瞬间。我没有必要和他(她)说什么,在校时都是他(她)发号施令管别人,在这里他(她)的思想理论有些时过境迁老套了,我们面对的都是阶级斗争的新事物,能否适应兵团的学习生活,那就要提高认识,包括自己的世界观都要在这里改造。我与王——(我同校的同届知青)和刘——(龙镇襄河种马场的知青)走的那天,阴阳人在帐篷外正与三班长谈话,我没有过去打搅,坐上连队的马车走了,去营部报到。
营部的女干事孙——(1966届的哈尔滨老知青),对我们三个人说:“目前,我们营的阶级斗争很复杂,听说你们三个人都很有阶级觉悟和阶级立场,特意把你们临时抽来,看管杨。希望你们看好,千万不能出事啊!”我们说:“放心吧!孙干事。”正在这时,贾干事(哈尔滨1966年高中老三届的,现在是黑龙江省作家协会主席,黑龙江省文化厅厅长。)进来,孙干事说:“贾干事,他们三个人来了,我带他们去?”贾干事又嘱咐道:“你们三个人看紧点,晚上分三个班看住,千万不能让他自杀!白天你们给他打饭,吃完没事时,让他写交代材料。政策和策略是党的生命,要注意政策,不要搞‘逼’、‘供’、‘信’。”我们说:“知道了!”又进来一个女青年(1966届的老知青,现任营部的保管员,杨——的儿媳妇),大家停止了谈话,好像他们在一个屋里办公,孙干事领着我们走了。我们扛着行李来到了看管杨——的房间,这是营部后面的一栋房子,那间屋子在东头,房后有一个大厕所。
我们面前的杨——梳着背头,穿着一身普通的旧黑布衣服,一根接一根的抽着“蝶花”牌烟(0-19元一盒),烟雾从口中喷出,他长吁短叹,但很沉稳。他很少与我们说话,坐在墙角的桌子前苦思冥想,一夜之间都能看到他的头发又白了一圈,我不仅感叹:“这就是走资派吗?”我从心里怜悯这个老头,他虽是回民,却和我一个姓,时间长了,他也知道我姓杨。有时我带他出去上厕所,就偷偷的给他哈尔滨牌香烟(0-29元一盒)抽,他向我点头致谢,我做了这样的事情,总觉心安理得。回到屋里,杨——又坐在那里,面徒四壁,重复着昨天的痛苦,饱尝精神折磨。进屋我就看到刘——在拉我的胡琴,那个难听啊!我对他说:“还大海航行靠舵手呢!都让你拧扯的翻船了!”没想到我说的这句话,把杨——也逗乐了。“不许笑!”刘——对杨——大喊。“你看我再拉一个,我是一个兵!”刘——又拉起来,难听死了,我气得说:“毫无节奏感,像东倒西歪的‘勒得’兵。”“真没脸,你怎么又笑了?”刘——手指着杨——说,但他自己也笑了。我问:“你拉多长时间胡琴了?”刘——说:“几个月吧!”我听了对他说道:“一年笛子,二年萧,三年胡琴不咋招!”刘——听了咧嘴大笑,蛮不在乎地说道:“拉着玩呗!”王——也有些不耐烦,说道:“你别拉了,能不能好好呆一会儿……”“给我,看哥给你拉一曲!”我从他手中接过了那把二胡,坐在床沿上拉起了“病中吟”。一曲低沉婉转的二胡调子如凄如诉,让我拉得独到好处,把曲子的意境表现得淋漓尽致,它仿佛诉说着中国人的悲哀和不幸。此时的杨——像一尊雕像,一动也不动,全身心投入到欣赏这支他从未听过的二胡曲,他心中的苦闷随着那悲伤的曲调得以缓释,显得有些坐立不安,纷繁杂乱的心绪使他蓦地站起身,在屋内来回的走动,曲子结束时,他摆手说:“小伙子,你拉得太好了。”刘——高喊:“可以上黑河参加比赛,真棒!”他大喊大叫。突然之间,只见杨——义愤填膺地说道:“我执行的都是**的革命路线,资本主义在哪儿啊?”王——对杨——怒斥道:“你说啥呢?赶紧写交代材料!”刘——听了这话无动于衷,只当杨——是精神病,抢过我手中的二胡又拉起来。当时我敢认定杨——不是什么走资派,在“炮轰”、“打倒”、“罢官”、“夺权”政治运动的年代,知青们正裹夹在政治风暴中,他们首当其冲是历史发展的必然,谁又敢反其道而行之呢?有一天我们看着杨——出来放风(晒太阳,换空气),只见孙干事走过来,她把我拽到一边,很严肃的对我说:“杨——怎么样?”我微笑着对她说:“他每天都写材料,一直到后半夜,我去把材料拿来给你看。”她听了显得高兴,对我说:“你要告诉他们俩,提高警惕性,以防杨——有过激的行为,加小心点。”我有些惊诧的说:“不会吧!他是做过领导的人,是懂得国家的政策和法律的,能自找苦吃吗?再说,他都是五十岁的人了,怎能抵住我们三个人的力量。”孙干事满意的点点头,说道:“人在一起生活就产生感情,你们重任在身,与他不能产生阶级友爱,界线要分明。”我坚定的说:“孙干事你就放心吧!这些事我们一定做好。”谈完话之前,放风的人早进了屋。孙干事大高个,长的很漂亮,她把我当成小弟弟看,每次我去她的办公室,她都在别人的面前,夸我工作干的好。

1969年的三月份,哈青来了一百多名上海的知青,营部显得热闹起来。几天后,刘——学着生硬的上海话,向过往上厕所的上海男女知青要**记念章,见着上海知青他就大喊:“把我大肥裆!(本我匝徽藏)”他说不好上海话,惹得上海女知青骂他,“岗督!”他听了大笑,完全不在乎。我被抽出来到了新组建的工程连,不久当上了二班长。营部有一个大连队是二连,还有后勤工作的人员都在营部。二连是生产连队,那块“九十垧”和别的麦地都由二连春耕播种,二连有农机排。工程连的宿舍在营部的最西头,男宿舍后面的一栋房子是工程连的女宿舍。挨着我们男宿舍的是二连的女寝室,往东是二连的食堂,再往东是后勤的食堂,前一排的这些房子紧靠大道,向西通后来建的“畜牧连”,路过流经哈青的“卧都河”(后被称为知青河)小桥,可去一连,一连较大,也有农机排,一连和二连是哈青的主要生产连队。我们在二连的食堂吃饭,吃饭前那些上海知青在**的像前,晃着脑袋“三敬三祝”,每顿饭前都是这样,有的人嘻皮笑脸,很不严肃。他们见着馒头,发糕、高粱米饭就喊着要吃大米饭,哪儿有呀?城市过年才供应每人半斤大米,都省着熬粥喝。二连的打饭窗口,有一个极其漂亮的苏北姑娘,姓庞,说着苏北话,有些苏北姑娘不会说标准的上海话。我第一眼看到她时,就被这位有着上海风采的姑娘迷住了,她有一米六十七的个子,长得清秀靓丽,梳着一根独辫的笊篱头。她皮肤白晰,两只乌黑的双眼皮杏核眼有神,闪着少女的光彩。俏鼻子下的嘴唇美丽动人,笑的时候牙齿洁白,她的下巴有一小层肉,有点双下颏,十分可爱。她穿着一身蓝卡几布衣服,合身得体,形体流畅自然,走路姿势优美,端庄大方而不张扬,在整个上海来的姑娘当中,可称得上是一个非常标致的苏北姑娘。她住在上海浦东区,在那里上学。上海浦西居住的大都是正宗的上海人,浦西的姑娘上海话说得很标准,浦东人和浦西人,隔着黄浦江还层次挺鲜明的。由于是两个连队的人在一起吃饭,这打饭窗口美丽的苏北姑娘对工程连来吃饭的人不怎么热情,有时我们吃饭来晚了,她就用苏北腔调说:“由来了,由来了!”我们有时也学着她的腔调回敬她,她一脸的严肃。二连的人回来晚了,她们都给留着饭菜,我们有时就吃不到饭了。我们连队经过和营部请示,同意我们盖个大食堂,被审察待用的前营长苏——到工程连降级使用,当了指导员,营部的最高领导是朱代表,现役军人。营部派出二连的马车给我们拉木料,我们备土和泥,整来麦秸当羊穚,用铡刀把麦秸铡成十公分长,一层一层的铺在黄土中,泼上水闷起来待用。知青们首先开始照着白灰线挖坑,然后埋柱脚,再拉竖担跑横梁钉板皮,天棚板和墙版一块干,房盖上苫草,用泥抹住,墙两面钉板的中间夹泥,最后用羊穚泥抹板墙。经过一个星期的苦战,一栋很漂亮的房子盖成了,全体知青和指导员合影留念.
我与庞姑娘有过二次近距离的接触,一次我去手压井打水浇灌菜地,恰好庞姑娘手里端着洗脸盆,水盆里面放着衣服,悠然走来。她今天的打扮很好看,上身穿一件粉红色的格衬衫,下身穿一条灰色的上海裤子,脚穿一双上海产的黑色三紧鞋,脚面上露着白袜子,一切显得气度不凡,美丽大方。我见到她,怦然心动,完全被她的长像迷住而不忍离开。我压着井水,心扑嗵扑嗵的跳着,一直不敢看她,她似一位仙女有闭月羞花之美。我压满了两只水桶,把水桶提到一边,她走上来,准备压水,我对她说:“我来帮你压水。”她听了脸颊绯红,笑说道:“你是工程连的?”我点点头对她说:“把盆拿过来……”她很小心的把衣服放到井边的木板上,一只脚在前一只脚在后,那半蹲的姿势更为优美,长长的大辫子甩向身后。她把洗脸盆放到井的水嘴子下,我只压了三下,水盆里的水就满了,她向我笑笑,说道:“谢谢你。”她普通话说的很好听,我向她微笑,挑着水桶走了。当我再一次的来到井旁,只看到庞姑娘端着洗脸盆向连队走回去的背影。第二次是在营部搞会演的时候,那天晚上是我在寝室里值班,节目已经演了一段时间了,我着急去看,关好门跑了出去。看台就在二连女宿舍和他们食堂的中间地段,几百人在那里围看。正面全是人,我来到了侧面,那里围着的苫布有一道裂缝,我用手扒着那条缝能看到节目,只见台上有打洋琴的有吹笛子的,还有拉二胡的,一支唢呐吹得特别响亮,我被这支合奏曲吸引着。恰巧,庞姑娘正在食堂值班,没事时她也出来观看,她挤在了我的身边,我都听到了她的喘息声,一股女人的馨香扑来,我贪婪的吸着。她用手扒着苫布往里看,我俩的胳膊挨得很紧,使我感到很美好。一曲完了,台上来了一个人,没想到竟是阴阳人,他(她)唱起了“都有一颗红亮的心”和“做人要做这样的人”,唱得也不错,他(她)唱完一曲的时候,庞姑娘问:“这个人是男的还是女的?”我对庞姑娘的问话一时难以说透彻,就说了一句:“二乙子。”庞姑娘听我这么说,很神秘的又问道:“什么是二乙子呀?”我接着说道:“不是正常的人。”她听了我说的这句话,陷入了沉思,不在说话了,那里就我们两个人,真是天赐良缘,和她站在一起看戏,我感到很幸福。但人间有些事情都是短暂的,稍纵即逝,就像打麻将一样,先上挺的点子背,也是后上挺的和(hu),你那只是演习挺,这都是老天有意安排的。我们有了自己的食堂,就很少能接触到庞姑娘了,如果说这是一种爱的萌芽滋生,她是在我们上山下乡的道路上相继走来,很快的就在朦胧中消失,但只这一瞬间,她的美丽风采和音容笑貌早已留在了我的心中。在政治风暴席卷的年代,由其是上山下乡的兵团环境中,对女性的美只能观赏,饱尝眼福而已,动真格的将被人耻笑,弄出点事大会小会的批你,一直把你搞臭拉倒,那是一个爱情死亡的年代。知青们首要做的就是政治学习,劳动锻炼和世界观的改造。
有一天,我去食堂看饭好没好,吃完饭要领人上山干活,我走进食堂的后门,正看到阴阳人和一名上海女知青接近,那个上海姑娘正在那里烧火,他(她)凑了上去,把一只半钢坤式的旧上海表给人家带,这一幕让我看到了。那个姑娘姓任,是我们连队最漂亮的一位姑娘,颇像林黛玉,任姑娘长得眉清目秀,美丽惹人爱,可这个姑娘很有教养,始终保持着女人特有的一种矜持,人家不理他(她),没想到阴阳人也能动正常人的念头,怪不得四连的人传出过阴阳人和某某人在搞同性恋,这个人属于哪个性别,谁也不知真相。我故意咳嗽了一声,阴阳人把手缩了回去,但那只表已经带到了任姑娘的手脖子上了,是阴阳人硬塞给任姑娘带的,我装作没看见,照直走进食堂大厅,看到上海的王姑娘和另一个女知青在那里忙活,在锅上正往出起蒸屉,我看到了雪白的大馒头。有一天的晚上,阴阳人找我散步,西方一抹晚霞烧红在天边,我们向东走在营部的大道上,路旁边壕沟的水池中蜻蛙“咕咕咕”,蛤蟆“呱呱”地叫着。这回阴阳人不像在学校时的那个样子了,丢掉了往日的小官架子,有意的亲近我,笑着对我说:“你真行,进步的还挺快的,连队的人对你的评价都很好。”我试探着问:“你怎么知道?”他(她)一本正经的说道:“我和不少人谈过你,他们都说你能干,思想水平也不低。”从他(她)的话里,使我意识到这个一向爱搞“意识形态”的人,今晚是图某种利益,就对他(她)说:“哪里,哪里,照你这老班干部比,还相差甚远,需要向你学习啊!”这种意味的话在他(她)听来不太符合心愿,便转移话题说:“你看一班长咋样?”我不假思索的说道:“好样的,革命意志坚定,立场分明,工作突出。1968年的高中老三届,文化修养比咱们深,人家管理一个班才叫有水平呢!是个当领导的材料,我没法和他比。”他(她)听后也赞同地说:“他们学校这帮高中老三届的,在各个连队都是能人和骨干力量。”我浮和着说:“你说得千真万确,他们是哈青上空的一条龙,哪次政治运动不是在他们的操纵下翻云吐雾,你在他们班不是很好吗?”“我能和老同学在一起,又分到一班,使我感到荣幸。”他(她)说这话是真诚的。我看他(她)说的诚恳,就说道:“我们不但要在这里改造世界观,还要过劳动关,是一把硬手的时候,领导是会看得见的。”我的话是让他(她)也努力去做。我记得那天晚上我们之间谈了许多话,谈人生理想,家庭、父母、弟弟妹妹和哈青的未来,一直谈到很晚,九点多钟我俩回身向连队走去。路经二连的女寝室的时候,他(她)突然笑出了声,手一指说道:“你看……”我随着他(她)手指的地方,使我看到了这样的一幕,女宿舍的门开着,里面亮着灯,所有的女知青裸露着身子,只穿一个三角裤头,各种形状的大腿睡姿各异,**向一边撅着,这些睡美人没有一个盖被子的,太潇洒了,我不仅惊呼道:“她们怎么能这样睡觉,让人-了都不知道!”我当时说的话就是担心她们出事或被谁看见不好,没想到他(她)听我这么说,笑得更厉害了,我忽而想到,恐怕他(她)早已发现了这个景致,今天故意约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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