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谋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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炉灶内的火烧的极旺,土炕上暖烘烘的,林保锋披衣坐在炕头,喝着热茶,耳边听着徐云海絮叨着什么。
“行了,打住!”林保锋制止徐云海的话头,有些好笑的道:“你说了这么多无非就是想从我嘴里套出今晚的行动计划来吗?”
“哪有?”徐云海脸皮有些发窘的说道。
“就算是有,也不可能再被你套出去的,前几次是我大意,你以为我还会像以前那样再被你忽悠了?”林保锋说道忽悠这个词突然心里一阵的好笑。
徐云海暗道,什么大意?分明就是故意的,你以为我不知道吗?现在倒装清高了?不过这话他只敢在肚子里诽腹一下。只是,兄弟们都尝到甜头了,可万输不得,眼看束均那边跟输红了眼赌徒般,都快拼命了,自己总要知道一点口风,好有个应对,不然真的打起来,自己这边怎是那帮怨气冲天的对手呢?
“好歹让我知道这次是怎样一个行动?掠夺?围剿?歼灭?遭遇?”
林保锋一脸的笑咪咪,就是不松口,徐云海也发狠了,“大不了我将这营撒下去,这么大的山谷我还不相信束均能全部吃进去。”
“着什么急?”林保锋哑然失笑道:“演戏而已。”
“什么演习?你看看,束均他们营,个个怨气十足的,如果真的玩遭遇战,我整个营不够他吃的,哎呀呀,我说保锋啊,你该不会是故意的吧?”徐云海彷佛有些恍然大悟道。
林保锋翻翻白眼道:“活该,谁让你不约束点手下,一个个耀武扬威的,我好像听某人说束均面前吹过牛皮,说自己可是天生行军打仗的料,怎么?现在这块料废了?”
徐云海老脸一红,别说约束手下,得意忘形之下,自己都有些飘飘然了,完全忘记了自己是事先从林保锋嘴里得到的消息才赢得的胜利,现在眼见束均好似吃人般的模样,他不仅有些发慌的前来求救。
“怕什么?看见束均那样就害怕?真正的战场,还容得你害怕吗?看见敌人要拼命的模样就吓的自己手足无措了吗?你是将领,你都害怕了,你还指望士兵们能有何作为?你们现在取得了一连串的胜利,是士气正旺的时候,你的士兵只知道你是一位出色的将领,只知道在你的带领下取得了一次次的胜利,知道听你的没错,这你还担心什么?你大手一挥,麾下的士兵毫不犹豫的朝着你手指的方向前进,第一营在你的带领下已经拧成了一股绳,你说束均的第三营怨气冲天,而我却要说你的第一营牛气冲天,你认为已经有了傲气的士兵们会害怕一个他们嘲笑的对象吗?你只要将他们引导到正确的路上,狭路相逢勇者胜,就算是遭遇战,鹿死谁手可还说不定呢。”
徐云海渐渐的明白了过来,只要有林保锋在,不论输赢,怎样都是一个结局,不管是气势如虹的傲气,还是想一雪前耻的怒气,在林保锋的手中,只有被他无耻的利用着。
“不过,这样吧,看你可怜兮兮的份上,我把手头的第二营交给你如何?这下你应该有很大的胜算了吧?不过,为了防止束均起疑心,我会在傍晚时分让他们以训练的名义潜伏到毛凌峰一带,你派一队人马前去接应他们就是了,要小心了,你们今晚的行动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千万不要被对方生擒了,你已经连赢五次,切不可心生傲气反而搓了士兵们的士气,记住,可不要让我失望哦。”林保锋一脸正气的说道。
徐云海大喜,有林保锋的保证,就算束均的军队再如何英勇,但在人数占优的两营围剿下,我看你还能有何作为?哈哈,这下,你继续等死吧!
徐云海眉开眼笑的离去了。
下一刻,林保锋嘴角浮起淡淡的微笑道:“志平?”
“在!”乐志平闻声从屋外走了进来。
“去,把束均给我请来,就说我有事与他商讨。”
“是!”
“……”
“……”
同样的谈话在林保锋与束均二人间再次交流着,最后,林保锋大义凛然道:“不过,这样吧,看在你可怜兮兮的份上,我也不忍心看你一败再败的,正好我手头还有个第二营,我就把他交给你了,这下你应该有很大的胜算了吧?不过,为了防止徐云海起疑心,我会在傍晚时分让他们以训练的名义潜伏到毛凌峰一带,你派一队人马前去接应他们,要小心了,你们今晚的行动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生擒对方,你已经连输四次,万万不可再输了,否则,就算我不说什么,你手下的那帮弟兄们只怕不会甘休的,千万千万记住,不要让我失望哦。”
束均同样满怀兴奋的离开了。

屋内顿时陷入了一片安静,林保锋轻叩着桌面,思忖道:“一个期待雪耻的哀兵,一个渴望再胜的雄兵,这两支队伍会带给自己怎样的惊喜呢?”
“禀大人,褚大人求见!”乐志平闪身进来启禀道。
“恩,”林保锋点点头道:“让他进来吧。”
“是,”乐志平微微一礼,转身出去了。
很快,在门外等候的褚俊臣推门走了进来。
“蔡轩昂怎么样了?”林保锋随意的问道。
“还在卧床休息呢,”褚俊臣回答道。
“哦?这都多少天了,他还在休息吗?”林保锋疑惑的问道。
“回大人,是的,好像还不轻呢,从他倒出来的药渣中我们找到了螃蟹骨、自然铜、骨碎补、土鳖虫等成分,这些好像是治疗骨折等情况才用得上的药材。”
“骨折?难道那一顿军棍出了问题?”林保锋吃了一惊,“对了,你的手下怎么认识那些药材成分呢?”
“在属下手下有一士兵曾跟随父亲学医的,但学的不怎么熟,医死了一名病人,找他看病的人渐渐就少了,到后来实在混不下去就投入军了中,但这些普通的药材还是能分辨出来的。”褚俊臣解释道。
“呵呵,真的?”林保锋闻言一喜道:“这段时间由于训练强度的加大和气候的变化,生病感冒、磕碰流血之类时有发生,我还发愁该如何解决呢,正好我们这里缺医师,你给他几个人,山谷中的药草也挺多的,就让他暂时处理这些事情吧,病总要有人治才行,总拖着也不是办法,而且感冒还容易引起大面积的流行,这时候可不能让这些意外的情况破坏了我的计划啊。”
“可他医死过人的。”褚俊臣有些担忧的说道。
“医疗事故而已,怕什么?也不能一棍子将人打死吧?感冒发烧总医不死吧?这点简单的病要治不好算什么学医的?”
“如此甚好,那就这么决定了?”褚俊臣看林保锋主意已定,只好话锋一转附和着说道。
“恩,要是你人手不够的话,就从杜云叟那里借点人过去,对啊,小孩子聪明,记性好,人又勤快,他们可以当学徒的,我们最缺的就是医生,你让杜云叟给你拨二十人让那名医生先教着,如果效果好,再多派点人,打仗不要他们,他们可以学点力学能及的事情,服务于军队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这样又能让他们感到自身的价值,也提高了他们的积极性,行了,这事就这么办吧。”林保锋灵机一动,吩咐道。
“还是大人想得周全。”褚俊臣毕恭毕敬的道。
林保锋微微一笑,忽而眉头一皱道:“骨折?你的手下该不会是用力猛了真把蔡轩昂给打骨折了吧?”
“这…”褚俊臣也有些说不上来,自己的执法队都是一些体型魁梧的彪形大汉,之前也没有接受过行刑这方面的指点,鲁莽之下还真没准发生这样的情况呢。
“这些天他有接触过什么人吗?”林保锋继续问道。
摇摇头,褚俊臣道:“据手下的人回报,这段时间,蔡轩昂只是一个人卧床休息,哦,对了,还有个年轻人经常出入他的房间,我也派人打听过,是他的一位堂弟,叫子修,这段时间也一直是他在照应蔡轩昂的生活起居。”
“哦,”林保锋不再吱声,半响岔开话题道:“从现在起,你和你的手下暂时归我负责,你们现在就去换衣服,不过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了,晚上我们去看一出好戏怎么样?”
“戏?”褚俊臣霎那间明白过来,这些天三个营之间的对抗赛正在激烈的角逐着,看得他们是又羡慕又手痒,徐云海的第一营傲的眼睛都快张到头顶了,见了他们也不再有之前的畏惧感,这多少让褚俊臣手下的兵有些郁闷,而束均的第三营一个个好似吃了火药一般,脾气爆的,说句话都让人感觉一种**裸的挑衅,更让他们气愤,但对方又没有丝毫违纪的地方,所以也只能干瞪眼的生闷气,先如今听说林保锋要带他们去看戏,这,难道只是看戏吗?
褚俊臣满怀兴奋的回去做准备了,而那些手下的士兵听说后更是一个个嗷嗷直叫,摩拳擦掌,就等晚上的好戏开场了。
除了第二营,林保锋明里暗里的挑起了各营之间不服输的劲头,激起士兵们身体内好斗的因子、血性和天性,这样才是传统意义上真正的军队,才是林保锋希望能够得到的,只要有能力将这一切完全掌握在自己的手中,那么,就让这些人化为自己手中的利刃,成为别人眼中畏惧的一柄利器,他是这样想的,也正在这样做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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