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陌路追风 入尘之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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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清逸离开后,玉非贵向白少英问道:“小白,你说这位清逸先生到底是何来历,我们能相信他方才所说吗?”白少英默然无语,突然剑光出鞘直刺玉非贵脸目,正中之际,剑尖停于玉非贵鼻前,白少英满脸杀气冷冷道:“你若再用那种恶心的称呼叫我,下次我就真的一剑刺穿你的鼻子。”但是只见玉非贵全无惧色反而一脸笑嘻嘻的模样道:“呵呵,我才不信你会刺下去。我们两谁跟谁呀,你是哪种人,我还不清楚。”白少英闻言斜剑一划一折,白芒一现,剑已入鞘。玉非贵突然脸色一变,苦涩道:“喂,死小白,你太过分了吧,人家不过戳穿你的心思,你就这样对待人家呀。”原来玉非贵的衣服已被剑气撕成了几块大布挂在身上。“反正你们山庄不是天下富豪之门吗?还介意这件破衣服呀?”白少英居然开口讽刺道。“喂,死小白,你存心戏弄我是不是,明知道为了散财济贫,我们山庄本身开支就很节约的,身上这件衣服可是从爷爷那里传下来撑场面的。你一剑就弄成破布该怎么说呀?”玉非贵气急败坏道。如果紫清逸在这里一定会大跌眼镜,在他印象中冷酷淡漠的追风剑白少英,此刻竟像个孩童般嘴角一撅,翻了两个白眼,一副耍赖的模样,让玉非贵哭笑不得。
不过此种情景也维持不过半刻,白少英再度恢复冷漠的表情道:“小贵子,这个紫清逸真正的身份我应该是知道了。但由于特殊的原因,我不能告诉你。他所说的话确实可信,所以当务之急你还是尽快让圣贤岭知道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吧。”“哦?好吧,既然你都这样说了,那就一定没错了。我立即就回书房写信,不过该派谁去送信呢?此途恐怕会有不少阻力吧?”玉非贵也认真道。白少英沉默一会道:“此事关系重大,这封信就由我送往圣贤岭吧。”“也是呢。有你出马遇到心怀不轨之徒武功方面肯定没什么问题,但路途遥远,以你白少的生活自理能力,恐怕...嘿嘿,还是我叫经验丰富天剑地刀跟你同行,免得你白少不习惯风餐露宿。”玉非贵笑看着白少英调侃道。从玉非贵眼中看出担忧的白少英明白这是自己好朋友在担心自己的安危,不仅一阵心暖。但身为一名剑中高手的自信令他傲然道:“算了吧,在圣贤岭还未出面的这段时间内,可能还会有刺客来袭,你最好乖乖呆在庄内让天剑地刀全天贴身保护才能确保你的安全。”玉非贵看见白少英坚决的眼神,明白已无法再改变他的主意,只好道:“好吧,去书房,我马上起笔书信。”“等一下。”白少英道。“啊?还有什么事比这更急呀?”玉非贵不解问道。白少英一副憋笑的样子道:“难道你就像这样走出去呀?”玉非贵现在才想起来自己现在是衣不蔽体,无奈道:“那你先去帮我去件衣服来。”“不去,要去自己去。”白少英道。“真的不去?”玉非贵道。“不去。”白少英答。玉非贵看了白少英两眼后,道:“好,算你狠。”竟就这样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不一会儿只听见大堂之外传来了女婢的尖叫声。白少英目瞪口呆,头冒黑线,无语地离开的大堂,心想:这样也可以?
书房内,玉非贵将信递于白少英,道:“小白,时候已经不早了,不如明日再出发?”白少英将信揣入怀内道:“给我配匹快马,我马上出发。”玉非贵道:“我已经吩咐下人安排好了,马就在庄门之前。不过你沿途一定要多加小心。一切以你性命为重!”白少英闻言后双肩略震,嘴角轻扬,看着玉非贵微笑道:“知道啦,婆婆妈妈的。下次回来时,你可仍要是这副生龙活虎的样子。”说完后白少英便踏步离开了书房。玉非贵望着离去的背影,虽然对好友实力很了解,但仍满心担忧,默默祈祷着好友能平安将信送到。
夜月高照,星光满天。在寂静的山岭小道上传来一阵阵急促的马蹄声。一位少年驾驰着骏马飞奔,月光微映出少年柔弱的面庞,但少年锐利的眼神却显现出他并非一般的书香子弟。突然山岭小道上袭来一阵刺骨的寒风伴随着无数飘飞的落叶掩盖了少年的视线,爽朗的夜晚经会出现如此景象,实在令人心惊。
这么快就来了吗?少年丝毫不为眼前奇景所惑,仿佛早有准备,只见身背一斜,双肩运劲,剑虽未出鞘,但由剑柄弹出的一道剑气迅若奔雷直射不远处一棵大树之上。一下枝断叶摇之声荡开,寒风立散,漫天落叶霎时消失无踪。少年也勒缰止步,朗声道:“藏头露尾的鼠辈,这种障眼法是难不倒我的,自己现身吧。或者要我再发一剑?”
“天涯无尽是悲途,孤星常伴行陌路。”充满哀伤的沙哑诗声从少年前方道路上传来。少年翻身下马,双脚弓开,右臂转曲,掌抚剑柄,严阵以待。一个枯瘦的身影逐渐出现在了少年视线之内,只见来者手持一根木杖,全身由一件白篷所包裹,面戴黑纱,看不清楚真正的容貌。“哼,装神弄鬼。不想死的话,就给我散开。”少年以冰冷的声音喝道。“追风剑,你是否又是一个迷失在悲途的可怜人呢?”神秘人却以沙哑低沉的声音问道。白少英闻言知道此战难以避免,不再多说,右掌一握,右臂运劲一抽,,利剑出鞘,三道寒光直杀神秘人。只见神秘人横杖一挥,沙尘剧起,横空拦下寒光,剑气尽数被接。白少英见神秘人招式虽简但内含威力不容小觑,明白来者非同一般高手。立刻气游全身,暗运真力,准备施展绝学。“呵呵呵,追风剑,断海刀。不知你与陈风究竟谁更强一些呢?”沙哑之声再度响起,但带给白少英的确实无比的震惊。“难道就是你杀了断海刀?”白少英沉声问道。“倒非我所杀,不过他体内所断的五脉倒是我的杰作。”神秘人道。“是吗?那你必定会为你所做之事后悔终生!”在知道眼前的神秘人就是害死陈风的凶手后,少年冰冷的表情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充满怒火的双瞳与滔天的杀意。“哦?呵呵,看来今夜有你追风剑,暂时不需要孤星作伴了。”神秘人喃喃道。
“你去死吧!”白少英脚踩八卦步行若疾风瞬间便与神秘人不足一丈之距,内劲灌臂,蓄力一发,一口气接连刺出十剑,皆是对准神秘人全身死**之位。神秘人见剑势汹汹,亦不敢大意,立即撤身后退,同时右臂以劲催杖,木杖急旋封住剑势来路。此招原本应该足以抵挡住追风剑的“夺命十杀”,但神秘人却忘记了极度的愤怒可使一个普通的武夫爆发出高手的力量,更何况本就是剑中好手的白少英呢?只见木杖虽封住了前六剑的来路,但却挡不了后四剑的去势,眼见剑气已至,神秘人也反应奇快,蓄力于左臂施展奇功,竟以血肉之掌接连拨开最猛烈的两道剑气。但余下的两道剑气,神秘人只能运起气功以身硬接。只见白篷一扬,两道血柱从神秘人右侧腹与左肩之位直飙而出。神秘人强忍伤痛,运功一杖击于利剑之上,白少英运力一挡,神秘人竟借回挡之劲连退三丈。

“咳,咳,呵呵,好一招夺命十杀,差点就栽在你手上了。”本就沙哑的声音,如今因为内伤气息混乱,更显阴沉。“哼,我说过了,你会后悔的!接下来一招我便要取你性命!”白少英怒声再道。话毕招出,只见白少英左膝微曲,左脚横迈八尺,右脚前移一步,右手横剑于胸,左掌轻合剑尖,闭目蓄力。神秘人见白少英全身白气悬浮飞绕,明白此招之威更胜夺命十杀,立刻运起独门心法强压伤势,左脚单于踏地,双拳握杖,雄厚内力狂涌而出直灌拳心。突然白少英双眼微开,右掌转剑指向神秘人,右臂轻轻一振,剑尖微亮,弹出一点光星悠悠飘向神秘人。神秘人见杀招已至,喝道:“不归陌路!”然后右脚猛蹬,化拳为掌,猛力击出木杖。暗蓄之劲已全部转入木杖,木杖虽插地十尺,但轰杀之势半点不减,一路杖身掀起道道风尘,路面更留下一道深深的沟痕。
但就在微弱星光与木杖一点即触之际,四个弱不可闻的字音从白少英口中吐出:“狂——宇——坠——星!”刹那间,夜月黯然失色。柔弱的星光突化作百道狂猛的剑气从天而降瞬间吞没了内含雄厚气劲的木杖,再以坠星之势直落于神秘人所在之处,天地一片白芒。
半个时辰之后,刚刚激烈的战场上,一位少年闭目静坐于地,全身灰衣早已湿透。双手盘膝,正是在运功调整内息。而就在少年对面不远处,路面上千疮百孔,裂痕四布。一口真气吐出,白少英缓缓睁开双眼。“呼,好厉害的阎魔殿,没想到派来的第一个杀手就能将我逼到要动用秘招的地步。看来这趟路途的凶险已经远远超出我的预估了。但愿小贵子那边别出什么差错呀。”白少英默默沉思着。
山腰上激烈的对决就这样无声无息的结束了,而此刻在玉家庄的观星阁内出现一道紫色身影向旁边的碧湖缓缓走去。紫清逸轻摇羽扇,悠然漫步,享受着静夜带来的无限安宁和偶尔拂面的阵阵微风。“玉家庄的庭院当真是世外桃源呀。”紫清逸内心赞叹道。入目之处皆是工艺精巧的假山,修剪奇特的花草,优雅的行廊,古典的阁楼再加上面前这个由河石所砌围自然湖泊,在柔月清星的夜空下,显得超凡脱俗宛若仙境。
紫清逸低头看着清澈见底的湖水,注视着那张倒映出的熟悉面孔,脑海中浮现出当初离开避尘园的情景。一座清幽的山谷内,一个木屋之外,两个人对面而立。“清逸,你来到避尘园也有六年了吧?”一位霜发面祥的白衣老者用柔和的目光看着面前之人问道。“是的,师尊。”紫清逸恭敬的回答道。“已经六年啦,真是时如释箭一去不回呀。”老者感叹道。紫清逸没有插话,只是恭敬的站在老者面前,因为他很清楚面前这位老者早已超出了尘世之境,一举一言皆有深厚的用意。
因为自从六年前的那个风雨夜,本该因为失足坠崖而死的自己被一个从天而降的老者救起的那一刻开始,自己的命运从此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老者在将自己救起后,问了关于自己的身世,在得知自己乃一个流浪者后,便问我是否愿意做他的徒弟,心感救命之恩更被老者的神仙气质所折服,于是本来从小飘荡江湖无依无靠的自己,竟因祸得福的得到了一位师尊。师尊将自己带到了一处隐秘的山谷,谷内有乃师尊静修之地,师尊称为避尘园。从回谷的翌日起,师尊便开始了对自己的教导,从音律,至书画,再到武功,最后还传授了道佛之论。随着与师尊相处的时间增长,越发觉师尊高深莫测。六年时间确实如昙花一瞬,但这六年中的任何一天却比以往二十年加起来还要过得充实有意义一些,而且自己也在师尊的授艺中脱胎换骨。
“清逸,若你我能早几年相遇该多好呀!可惜世事无常,该来的始终要来。”老者声音中充满了无限惆怅。六年的朝夕相处,却从未见过师尊如此愁容。紫清逸不解道:“师尊所言何意呢?”老者微微摇首叹道:“种善因,结善果。但若一步歧途,悔恨终生呀!”眼见师尊今日言行神态反常,紫清逸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激动道:“弟子愚昧,不懂师尊所言。但弟子性命乃师尊所救,一身修为也是师尊所赐,所以无论将来发生什么,清逸将永远侍奉在师尊左右!”老者闻言后身躯微震,眼光神转愁为慈看向紫清逸道:“好啦,为师明白清逸的一片孝心。放心吧,为师不会有什么事的。其实这次是为师需要没人知道真正的凶手是谁,为师这次让你出谷就是要查清整件事的真相。”“弟子遵命。”紫清逸恭敬道,但心中却有所疑惑:师尊不是从不过问武林之事吗?为何这次会对玄天五子之死这么在意呢?算了,师尊应该自有深意,我只要照办就行了。老者忽然意味深长道:“清逸,为师知道你肯定很疑惑为何我会突然插手武林之事。虽然我们身处江湖之外,但一些事情是避一时却逃不了一世。所解铃还须系铃人,既然没有结果,那么只有寻找源由才能破除这红尘中的种种枷锁。”紫清逸见师尊看穿自己内心所想,尴尬道:“多谢师尊教诲,弟子定当紧记。”“好了,你快去准备吧,收拾好后就出发。此事越早解决,天下苍生就少受几分苦难”老者道。“是,师尊。那弟子先告退了。”紫清逸道。“为师也立刻要闭关一段日子,就不用向我辞行了。清逸,记住,江湖险恶,人心难测。你虽已随为师在避尘园生活了六年,但为师让你学习的那些江湖名录典故,以及加上你自身的武功智慧,应该足以游走于江湖。但是你生性闲散,为人心善,很可能成为你这次外出最大的阻碍。所以一定要谨记,侠义之道非遇求即助,江湖风浪非独力能抚。,凡事一定要经过深思熟虑,谋而后动,方能避免遭小人之道。你明白了吗?”老者郑重的说道。“弟子明白,一定会按世尊所言行事的。”紫清逸恭敬道。“好吧,那为师就在避尘园等你早日归来吧。”老者说完,便转身走入了屋内。“弟子定当早日完成师命!”紫清逸向老者鞠躬敬道。
蜻蜓点水而过,阵阵涟漪曲折了倒影。紫清逸抬头望着明月心想:“师尊现在也一定在避尘园观赏此月吧。”风曳紫衣飘,远处观来身影说不尽的萧索与落寞。
而在玉家庄的另一处则杀机暗起。玉琼阁内的寝房中,玉非贵正于榻上熟睡,鼾声阵阵。突然扇门轻开,一道陌生的身影伴随着阴冷的杀气悄然出现,双手紧握,冷漠的望向榻上睡得比猪还死的玉家庄主。突然双目寒芒暴增,双手运劲一挥,两道冷光直射玉家庄主,但玉非贵却酣醉梦乡,不知大难临头。眼见冷光即将击中玉非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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