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 扬名士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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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里,我越想越气,哼,真当我是小人吗?这里可不是许都,就算在许都,我现在也不用靠这个小人身份骗人了,我不愿再这么委屈自己,也不能让曹冲再受这么多委屈,这对他不好。想明白了这些,我决定去学业堂好好会会那些所谓的士林高才们,忍心对一个孩子说那么多侮辱人的话,我倒要看看你们有什么真本事。
特意收拾了一下自己,我去了学业堂。看门人听到我报上来的名字,上下打量了我一番,才从鼻子里出了气:“到前庭等着吧,我去看看先生们有没有时间见你。”
恶奴居然也欺人,今天就先拿你出气,我重重地冷哼一声:“我见你们先生?哼,我是来接我的义子的,为什么要见什么先生?你不过是个看门狗,也配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狗眼看人低的东西。”
那看门的人显然被我吓住了,他恐怕还没有见过这样对他破口就骂的人吧!楞了好一会儿,才向内跑去。我冷笑着,慢慢走进了前庭。没过多久,一阵闹哄哄的声音从后传来。我负手看墙壁上的那些墨宝,全然不理睬来到身后的人。
“赵如!你好大胆子,居然跑到这里来闹事。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
哟,开口就骂,看来火气比我还大。我皱着眉头转身看看发言的人。一个中年人,脸上红光泛滥,眼见是气成这个样子的。在他身后,紧紧跟着十来个人,脸色都不好,我认识的人只有一个庞林。
看着气急败坏般的这个中年人和这群明显怀有敌意的人,我高傲地仰起了头:“怎么?这学业堂的规矩就这么大?赵如不过是来接人,怎么就成了闹事的?或者说,我这样的人不能进这个地方?那你们就应该在门口写清楚。”
“你,你,你,小人上脸,简直是不可理喻。”那中年人气的,脸色要发黑了。
看着那个看门人站在远处,幸灾乐祸地看着这边,我就知道恶奴定是说了些什么,才让这些人如此生气。所以,我晒然冷笑:“我,我怎么啦?这位先生倒是说出赵如不可理喻在什么地方来呀。张口就骂不符合你们这些大儒者的身份吧?”
“你,你跑来对我们恶语相向,还欺辱这里的人,难道不是不可理喻?就你现在这个态度,难道还要我们说你一个好字?”中年人身后的一人怒道。
我冷笑:“世人都说襄阳出大儒,襄阳的学业堂是天下才子最向往的地方,说这个地方是教化人懂得世间一切道理的最好学堂。赵如以为名声大的地方,自有它可取之处,今天看来,怎么就不像呢?”不理已经气得发抖的几个人,我继续说:“恶奴欺人在前,我为什么不能教训他在后?至于我对你们恶语相向,好像在我未说话前,这位先生先对我恶语相向吧!我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身。难道说,这里只准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哼,世间不讲道理之处也算不少,我却没有见到过以学堂之名,行如此作为之处。”
我这一番话说的他们全部哑口。我虽然不知道那看门人说了我什么坏话,挑拨了什么矛盾,可这些人都是所谓的儒者大家,要他们复述一遍,他们也说不出来。既然这样,我骂了他们,他们也无从反驳。
庞林看到我这番做作,语气又如此不善,急忙上前打圆场:“子云不要说了,那看门人多说了两句,你何必……”
我看了一眼远处观望的人们,冷冷一笑:“原来如此。学业堂的看门狗竟然如此厉害,比皇宫的看门太监还会咬人。看来,这里的主人对这恶狗也缺乏驯养,人还顺着恶狗来伤人。那么在这里主人的眼里,自家的看门狗也高人一等喽?这也算儒者学问不曾?我四哥徐元直和七哥庞士元可没有这样教过我。就是兄长你,在家时也只让我来学习,来受教育,却也没有教我如此欺负人呢!”
这番话我可是说的一点也不客气,今天就要把这些所谓学者士林的迂腐脾气打压下去,就要荆州士林的人知道,我赵如可不是一般的人,庞士元的弟弟岂能任人如此欺辱。否则,传了回去,他们还不笑掉大牙?庞林便有些尴尬,那些人更是脸上红一块,青一块的,非常好看。
愣了一会儿,他们中间的一个人冷笑出声:“听闻赵如非同寻常,这张嘴可真厉害。怪不得能巴结讨好那么多大人。”
开始挑衅了?哈,正中下怀。要论舌战,我根本就不怕你们:“噢?看来这位对赵如真是很了解呀!既然这样,赵如请问,你怎么知道我在巴结人?莫非我与这些大人们在一起的时候,你一直跟在我左右不曾?或者你是位著名人物,我见所有的大人的时候,你也在那些大人的府上做客?如果不是,并非亲眼目睹,并非亲耳聆听,你又如何知道赵如之所为?”
那人沉默了一下:“哼,就你那些行径,世人皆知。”
我哈哈大笑:“世人皆知?我现在就去大街上,对见到的每个人都说,某某人在某天给某大人送了什么东西,得了什么好处,不出三天,世人就皆知某人是小人了。如何?告诉赵如你的名字,我们试试看,三天之内,襄阳城里城外没有这样的传言,我赵如就死在这学堂大门前,以表谢罪。”
“这……”这人脸一红,走一边去不说话了。
这时,来前堂的人越来越多,连学堂的学生都围了过来。曹冲也过来了,见到我,急忙挤了进来,小脸上愤恨痛苦之情让我心痛。他紧紧拉住我的手,用这个来表示他对我的信赖和支持。我心中一暖,更坚定了今日要大闹学业堂的初衷了。
这种情况下,又有一个人站了出来,环顾一下四周,耻笑道:“诸位这是做什么?既然此人说来找人,我们不管就是。对这种满身铜臭味的商人,你我之辈便是靠近了他,怕也是污辱与你我了。”
“商人?铜臭味?这么说,这位先生是不食人间烟火的?那赵如可就失敬了。只是不知先生是仙还是鬼?就我所知,只有这两种人不食人间烟火。先生属于那种?说出来,也让赵如瞻仰瞻仰。或者,”我上下打量着他,嘴角噙笑:“你两者都不是?能闻出我身上有铜臭味,鼻子可就太灵了。这不是人的能耐,而是狗的能耐吧?”你不客气,我更不客气。
所有的人一片哗然,显然没有想到我居然这么不客气。这人被我气得,更是哆嗦了半天嘴皮子,才冒出一句:“不可理喻,不可理喻。”
我哈哈大笑,却也不准备放过他。轻轻抚摸曹冲的头顶,笑着说:“商人行走于天地间,靠自己的辛苦挣钱养家户口,何来污辱他人?没有商人,你们身上所穿,家中所用何来?除非尔等能行非常人之非常事,一切农耕织染,所食所用,包括盖房垒砖,全部出自己手。我看在此的各位,怕没有一个有这种本事吧?就是尔等读的书,写字用的笔墨、纸张,你们也造不出来吧?不是商人,你们从何而得这些所需所用?没有商人,你能穿的如此光鲜,摆出一幅清高脱俗的架子来?我倒要请问,商人如何污辱与你,你又有什么资格辱骂商人?”
另一人冷笑接嘴了:“我们何曾污辱商人?商人与小人本就一路货色,其自辱自也。圣贤就教导过世人: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唯利是图便是你们这种人的秉性。你在此即便说破了嘴皮,也抹不去商人好利薄义的本性。”
“哦?开始说学问了吗?那好呀,我也说说学问好了。先生既然提到孔圣人,那赵如请问,先生可曾读过《论语》?”
那人再次冷笑:“商人就是商人,身为学子,岂能不读《论语》?恐怕你这样的人,才读不懂先圣的大作吧?”
我仰天大笑:“滑稽,滑天下之大稽。你口口声声熟读圣贤之书,竟然不知何为‘富贵而可求也,虽执鞭之士,吾亦为之’出自何处?殊儿,告诉这些大学问者,这句话出自何处?”
曹冲兴奋地大声吼道:“孔先圣之《论语》。义父,殊儿六岁时,杨太傅就教过我了。”
我得意地瞥了某个脸红筋涨的人一眼:“乖儿子,记性真好。那平时义父还教过你什么?说出来让义父听听。”
曹冲嗯了一声,大声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商户重利,应诚实守信。义通天下,可传千秋,利富一世,造福一方。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义父说过,不能保其身,则无法助他人;不能富自身,无法富家国。商贾行走天下,促进币之流通,少可富一人一家,多可富一郡一国。”
我看看周围的人,一些人依然气的浑身发抖,更多的人则是深思起来。我赞赏地看着曹冲,对他说:“说得不错。义父再教你一句:小商得利,大商得道,得道者得天下之利。这便是以利取义的道理,明白了吗?”
曹冲大声回答:“儿子明白了。”
刚才我和曹冲的对话,这些人抓不到攻击语句,这句话说完,他们便像抓住把柄一般,有人急忙就跳了出来:“哈哈哈哈,果是可笑。什么以利取义,这种盗世欺人的言论你居然也敢拿来说。自古以来,商人游手好闲,取他人之劳作果实为自己谋利,行走与天下,凭借一张嘴骗取利益,现在,你居然说什么这是以利取义?何自欺欺人也。”
他说得自得洋洋,好像骂到了点子上了。商人重利无义几乎是世间的定论了,也因此造成了商人的地位低下,故此,他这样一说,不少人都在大点其头。我却听得可笑极了,对一些真正的奸商来说,这个言论的确能打击他们,可用在我身上,他这是找骂。
果然,我还没有反驳,庞林先拉下脸来了。本来,我现在怎么说都算庞家的一份子了,这些人这样不给我留面子,间接也是对庞家的一种蔑视,好像庞家认了我,就掉了身份一般。庞林平时里也不与这些人理论,可今天,这些人全围着我,攻击我是个商人的事实,他渐渐地也怒气上冲了。因此,这时,他看着发话之人冷笑了一声:“周兄说出此话,可见你对子云一点都不了解。其他的我也不说了,这以利取义,却是子云真实的写照。能当得起北方大儒崔琰一句大善人的人,也只有他一人而已。”
这位姓周的人显然没有想到自己的一番话居然惹到了庞林,他一下子愣在了那里。围攻我的这些人,到这个时候,也才反应过来我与庞家还有一层关系,多数人想起我的传言,都有些讪讪的,转头不语了。那姓周的虽然知道自己有些理亏,面子上一时间却下不来,还是嘟囔了一句:“谁知道他是不是假善人?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目的?”
本来他不说话了,我也不准备再这样斗下去了,可他居然这样来了一句,却说到了我的痛处,我脸色马上就青了:“这位先生可真能说话。既然你这样说,你就拿出证明赵如心怀叵测的证据来。拿不出来吗?哼,看你的服色,也是这学堂里教书育人的先生。你空口白牙说这样的话,难道就没有一点羞愧之心?难道你就是这样教授学业的?那你到底是在教这些孩子做人的道理,还是教他们作无中生有的事情?学业堂在大江南北享有很高盛誉,难不成是这样教授学生的?你得所作所为,比赵如这个商人更无耻。赵如今天可算开了眼了。”
我这一通怒斥,不仅这姓周的头都快埋地下去了,就是周围一些学生也开始跟着起哄。很快,一个小孩子也挤了进来,看着那姓周的摇头说:“先生,您别在这里丢脸了。刘夫子早说你经史不通,论语不懂,春秋不识,你却不会收敛。今日这脸丢的也忒大了吧!哈哈。”不仅他,还有一些学生也在哄笑。姓周的实在待不下去了,转身就要走。
我冷笑一声,把火点起来了,你就想溜,哪有那么便宜的。再说,看着这些学生对他的态度,我也知道他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也没有什么高的地位,正合适我用来开刀。因此,我冷笑着道:“怎么啦?要走了?周先生,赵如话还有说完,请你听完再走。”
那些学生起哄,把他拦住,不让他走。而上前来的那个小学生却过来拉住曹冲的手:“别怕,我支持你和你义父。”曹冲连连点头。
我虽然奇怪,很想知道这孩子的名字,还是暂时放下,环视一下四周,我直视那个姓周的说道:“我是商人身份又怎么啦?是危害了天下还是危害了各位?赵如从12岁开始行商天下,自问一向与人为善,不曾在生意场上害人伤人。崔大人赞赵如一句善,赵如自认不敢承当。司马水镜先生和庞叔父视赵如为子侄,愿意教诲赵如,赵如一直心怀恐慌;四哥徐元直和七哥庞士元折节下交,愿与赵如为兄弟,我心中感激;江东吴侯和周公瑾待赵如为生死之交,赵如唯恐不能以死相报;许都曹大人待见赵如,信任赵如的医术;刘荆州看赵如也算是个聪明人,待赵如客气万分,赵如都受宠若惊。我就不知道,这些人难道都不如先生有见识,有担当?他们都没有看不起赵如,先生可是天下之首,可以如此看待赵如?”
我这话一说完,周围的人一片寂静。是呀,他们最多不过是傲气十足,却没有一个人敢公开承认自己比我举出的这些人都强,都厉害。见所有的人都不再说话了,我高抬头继续:“赵如是个商人,也重利益,可我却知道做人首先要学会尊重别人,更要尊重自己。我行商天下12载了,说句大言不惭地话,我走过的路,淌过的河,翻过的山,见过的人,比起你们,多的多。学富五车又如何?通经论史又如何?圣贤之书读熟读烂了,没有用在谋事济人上,又有何用?我岂不知荆州人才济济,天下要有十分才,荆州独占五分。可我想问问你们,这些才华烂在肚子里,有什么用?这些孩子们上学堂是为了学知识,学道理,可就算学的满腹经纶,只在此空谈,不过是井底之蛙,于国家,于家园,于天下百姓何益?不过是夸夸其谈之辈,迂腐落魄之人。别说比那些先贤圣人,扬名百代的名丞善吏,恐怕和赵如这般商人相比,也差的很吧!”
姓周的终于挤出了人群,一溜烟跑了。庞林看了唯恐天下不乱的那些起哄的学生一眼,苦笑着来劝我:“算了,子云,你气也出够了,回吧!小鬼,你也别跟着添乱,当心我去你哥哥那里告状。”
拉着曹冲手的小孩做了一个鬼脸:“我不怕。我没有做错。你们看不起赵公子,我哥哥可经常称赞于他。哥哥常说赵公子以一商人之利,养活几十万无家之人,以一人之力,办抚孤之所,非常人之所能也。这里的人有超过赵公子所为的吗?夫子们平时嘲笑赵公子,本来就不对。”
孩子的话让周围那些大人的脸红了起来。领导他们冲我发威的那个中年人便讪讪地说:“我们也不是故意要和赵……公子为难。只是那奴才来说,说公子看不起我等,话语中多有侮辱,我们才……。既然是误会一场,还是……”

我目的已经达到,也见好就收。淡淡一笑:“赵如年轻,经不得别人刺激。今日话语中多有冒犯,也请诸位多多担待了。人我已经接到,赵如就此告辞。”
我话说完,这些人马上就让出了通道。曹冲有些依依不舍地看了看周围,也举步跟在我身边。拉着曹冲的小孩子赶紧道:“藏殊,你还来吗?”
曹冲看看我,摇头不语。我笑了起来:“为什么不来?殊儿又没有做错什么。他来这里,是刘荆州亲口同意的,要走,也要有人发话才是。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我的目的就是示威,不让曹冲再受气,否则,对曹冲,对以后的荆州士族都不好。
听曹冲还可以继续在这里读书,两个孩子都笑了。那小孩就回答我:“我叫马谡。赵公子,我大哥很称赞你,我昨天还跟藏殊说,你有时间就去见见我大哥,你们一定会成为好朋友的,就像我和藏殊。你说是不是?”
曹冲点点头:“义父有时间去见见马家大哥哥吧,大家都说,马家大哥哥马良是一个忠厚善良的人,你们一定谈得来。”
马谡、马良?曹冲居然和马谡交上了朋友,这可出乎我的意外。荆州马家也是一个不小的势力,马家兄弟五人,据说也都是才子,特别是马良,能拉拢来,当然很好。想到这里,我频频点头答应了下来。
随着我走出学业堂大门的脚步,我在这里的这番表现也很快就传遍了襄阳城,也在荆州士林中掀起了一股不小的讨论。我用这种激烈的手法,一下子就抬高了我在荆州的知名度,大大方便了我以后出入这些荆州士林的家门。为我考察荆州真正的有才学之人带来了方便。这些人以后不管用什么方法,都要为我们所用才对。
出乎我的意料,就在我大闹了学业堂的第二天,襄阳的大小商户都纷沓而至,好像我为他们大大争脸似的。而蒯越也把我找去,笑嘻嘻地夸奖了我一番,还说,我在襄阳再有什么麻烦,尽管找他为我做主。我只好连声称谢了。到后来,我不胜其烦,躲回了新野好几天,才躲过这些“热情洋溢”的人们。
让我想不到的是,我才回到襄阳,周洛马上向我汇报:“公子,您现在在这里的名声可大了。据说,司马水镜先生给您下了一个评语,说您是天下奇才,为善则能平天下,为恶则可毁天下。”
我差点就倒地上了,这个司马徽,也太过分了吧:“天,这下,我可大大上脸了。”
周洛还在笑:“这些天,去药铺找您的人可多了。除了那些大官,连好些平时自命清高的人都在打探您的消息,带动着我们的生意也火红了不少。现在,没有人说您是奸商小人,倒在传说,您做商人是另开蹊径来施展才华救人强国,更显示出您与众不同的高洁。”
我真地晕了。这些人真能掰话,居然想出这么个说词来撇清我跟普通商人,要把我归为他们这个层面上的人吗?可笑。看来,我要去找司马徽和庞德公谈谈了。
我还没出门,刘琦却上门了。宾主坐下后,刘琦呵呵笑道:“赵公子果然不同凡响,舌战学业堂,打得荆州才子们落花流水。琦佩服。”
我苦笑了一下:“赵如毕竟太过年轻。我从未与人这般斗气过,这次也是被逼太过,不得不应战。否则,赵如如何能在荆州立脚?”
刘琦还在笑:“现在,赵公子可是大大出名了。你的那些关于商人以利取义的言论,让尹先生都很佩服呢,还不用说,现在襄阳的商户都感到有些扬眉吐气。”说到这里,刘琦神秘地一笑:“我还听说,司马水镜先生对赵公子可有一个很强的评价。据说,这个评价极高,不仅荆州士林有些措手不及,就是父亲他们听了都有些瞠目结舌呢。”
我苦笑:“大公子,您别这么说我了。赵如有几分几量,自己心里清楚。”
刘琦好整以暇地看着我道:“这几天,我也打听到了赵公子的为人。原先是我们看错了你,能被孙伯符引为生死兄弟的人绝对不是小人。我也实话说了吧,赵如,你很聪明。从你为我看病所说的话中,也听得出,你对我地处境很了解。所以,我很看重你的才能,想借你之力摆脱目前的困境,你可愿意帮我?”
我一愣:“帮你?大公子目前的处境还没有到千钧一发的地步吧?即使到了这一步,赵如又如何帮你?说到底,这不过是公子的家务事,外人不好参与。”
刘琦摇头一笑:“外人自然不好帮我,如果是自己人呢?赵如,荆州的形势你肯定知道,如果你助了我,能从中得到什么样的好处,我不说,你也很清楚。”
这下我才明白,敢情刘琦要拉拢我成为他的谋士:“呵呵,原来公子是这个意思。可惜,赵如不能如公子所愿。再说,我也明白公子心里作何打算。嘿嘿,我与孙伯符和曹孟德的关系,才是公子如此看重我的原因吧?而公子自己肯定想不出这个来,那我猜猜,是尹大人还是刘皇叔给你出的这个主意?”
刘琦尴尬地一笑:“我处境艰难,跟皇叔提了提。皇叔说赵公子是可以信赖的人,所以,我才…………”
刘备?呵呵,看着有些红脸的刘琦,我暗笑,刘备的原话怕是赵如是一个可以利用的人吧:“大公子,按理说你如此礼贤下士,赵如应该知道好歹才对。可是,公子既然明白我与孙伯符的关系,就应当知道赵如不能跟了公子。”
刘琦低头道:“我知道,皇叔也是这样说得。是尹先生说可以提出试试看。”
我叹气:“大公子,不是我说你和尹先生。在公子目前的处境下,越这样做,越会引起危险。你们也不想想,那些让公子不舒服的人能放任公子扩展自己的势力不管?轻者处处设置障碍或者暗地里弄走弄死你的亲信,重者或许就能网织你们的罪名,在刘荆州那里上奏一本,说公子怀有异心。真到那个时候,公子当何以自处?”
刘琦啊了一声,两眼发直不说话了。我继续叹气,危言耸听地说:“公子,在赵如看来,有些人是真的不想放过公子,你平时的烦恼也在此而来,对吧?既然这样,为何不尽量小心从事,还要给人把柄?”
刘琦懊丧地回答:“我不甘心呀!本来父亲一直很喜欢我的,曾经说我最像他。可这几年来,在蔡瑁张允这些人地教唆下,越来越不给我好脸色了,我一直就生活在战战兢兢的日子里。你说我贪杯好色,我也是无可奈何呀!就这样,他们都不愿意放过我。”
我故作沉吟了一下才说:“公子的身体,赵如自会尽力而为。可公子的处境却是赵如不可能改变的。公子,有句话赵如说与你:忍别人所不能忍,方**上人。”
刘琦苦笑:“是呀,忍。我隐忍了几年了,倒也不在乎继续忍下去。怕就怕忍不出头呀!”
我也叹气:“无论如何,公子只要隐忍下去,刘荆州就不会对你不利。老子教训儿子也是很正常的事,公子虚心受教才是上策。”
刘琦连连点头:“不错。我今日来的值呀。赵如,不,我以后就唤你子云兄了。”
我急忙谦虚:“使不得,大公子,您千钧之躯,怎么能……”
刘琦不悦地看我一眼:“子云兄,莫非你认为我差孙伯符许多乎?竟当不得你我兄弟之称?还是我没有孙伯符和曹孟德的地位,高攀不起你?”
我大汗下来了,这个家伙,不知道这样能逼出人命来吗?可话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我也只好故作恐慌了:“大公子说这话岂不是要赵如的命嘛!是赵如不敢高攀公子才是。如果公子乐意,就唤我子云吧!你我做个朋友知交在目前情形下更好。”
刘琦沉吟一下,勉强点头:“也罢,你已经这样说了,我也不会强迫与你。”
我急忙解释:“大公子,你可别误会。我的意思是,你与我要真称兄道弟了,某些人恐怕就有话说了。赵如无所谓,大不了再被人说成巴结你。可你就难了,万一有人朝其他方面想,比如地位什么的,在刘荆州耳边来上几句……”
刘琦恍然大悟:“子云,你说得对,是我考虑不周了。”
我一笑:“我与公子不过是一般朋友,可公子如此看得起赵如,这应尽的朋友之义赵如绝对不会有半点含糊。从今日起,只要公子身体有不舒服的时候,赵如会尽快去为公子解忧。请公子和你身边的人放心。”
刘琦会意地一笑,起身告辞:“我都记住了。琦也不多说了,你有时间就经常来陪我说说话。”我连连应承着送他出去了。
见到庞德公的时候,老家伙正和另外一个中年人在自家花园里溜达,看到我,他的笑让我恨不得把他扔水池里去。我几乎是咬牙切齿地扑了上去:“叔父,……”
庞德公连打了几个哆嗦,才堆着一脸的笑说道:“躲够了?知道来看我老人家了?”
我气得直哼哼:“亏我还叫您一声叔父,我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也没见您出面帮我一把。”
庞德公大笑:“我要出面帮了你,还能有你出风头的机会吗?小家伙,干得不错,我这老脸上增色不少哟。哈哈,真想亲眼目睹那些荆州士林精英在你嘴下吃鳖的样子。”
我叹气:“一时间没有忍住气,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叔父还这样笑话我,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挽回这件事了。”
庞德公哈哈一笑,转身对身边一直打量我的人笑道:“如何,我对你说了,这小家伙不是那样咄咄逼人的人,挺乖巧。不过,子云,这次你没有做错,我听了林儿回来说了那些人侮辱你的事情,都很生气。”
我的牙根又痒痒了,看了一眼他身边的人,想了想,想不起来是谁,还是过去行个礼:“见过先生,恕小子无礼了。”
那人微笑着受了我这一礼:“德公,这孩子比你们说的还好。不愧与士元和小婿齐名。真不知道那些人怎么会这样说这孩子。”
庞德公“切”了一声:“我早说过,学堂里这两年就没进去几个真有才华的人。他们能有什么眼力。”说完,他转身朝我一乐:“这也是你自找的。水镜那老家伙碍于原先默认不宣扬你,否则,你在这里那有那种恶名头。”
我一直在思索这中年人是谁,终于被我认出来了,恨了庞德公一眼,这老家伙肯定是故意捉弄我,幸好我本事还不错。我重新给眼前人见礼:“赵如刚才太过无状了,拜见黄先生。请您不要计较我得无礼。”
庞德公又是哈哈大笑:“承彦老弟,如何,我说了,这孩子聪明的很,谁也骗不了他。”
黄承彦点头笑道:“不错,是很聪明。”
我泄气了:“赵如再聪明,不过是个小鬼头,两位先生才叫厉害。定是算准了我今天要来,故意考我的。叔父,这么损我的主意肯定是你出的,承彦公如此人物,万不会出这种捉弄小辈的主意。”捉弄我?哼,我可不会示弱,嘿嘿。
黄承彦这回是哈哈大笑了:“传言非虚,传言非虚,果然是一张厉舌。说得我老人家也有些脸红了。德公,你还是偏向士元了,这孩子与士元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呀!”
庞德公白眼一翻:“亏我还为你说了那么多好话,你就不能学会尊老吗?”
我嘿嘿一笑:“如果是面对司马先生和黄前辈,赵如也不会这么放肆。叔父做了趁人之危的事情,也要我服气才是呀!哼哼,这才几天功夫,听说就给我弄出一个什么平天下,毁世间的评价来,真不知道叔父什么意思。莫非真像别人说的,庞家以我的商人身份为耻吗?”
庞德公大呼冤枉:“承彦老弟,你可要为我做主,这个事情不是我出头,真是司马老小子主动做出的评语。”
黄承彦点头为他作证:“德公说得是事实。你大闹学业堂,杀的众才子丢盔卸甲的事情已经传遍整个士林了。我们在一起谈及此事的时候,水镜先生才说了他对你的看法。我们也才知道你们先前的交道。”
我还在哼哼:“我就不信,这件事情叔父没有去推波助澜。黄先生,莫非您也信这些?赵如自认没有那种本事。”
黄承彦打了一个哈哈,不置可否。庞德公却是笑道:“司马老头说出话都是有根据的,你想躲也躲不开了。其实,我们都是为你好。”
我知道呀,可就是有些不舒服:“我明白这个道理。可我就不懂了,商人的身份怎么啦?我一不害人,二不坑人,三不危害这个世道。为什么做个商人就这么难?一定要顶个其它的身份才见得人似的。”
黄承彦笑了笑:“那是因为只有你这么一个商人才如此特殊,你的作为原本也不像一个真正的商人。你又何必一定要游离于世人之外的评价呢?”
我想了想,叹口气,对黄承彦恭恭敬敬行了一礼:“小子受教了。我会随乡入俗的。不过,先生,赵如还是不会放弃自己的观点,那就是,只要为政者善于利用商家之长,抑制商人之短,给予商人应有的地位,对这个天下才是真好。”
黄承彦和庞德公同时摇头。黄承彦便道:“难,难,难。世俗之论,历代之习惯的养成,不是想破除,想改正就做的到的。赵如,以政经商易,以商入政难。司马先生和德公如此为你扬名,也是这个意思。”
我又叹气:“扬名对我在荆州来说,自然很好。可是,我真不想这么出名,感觉怪怪的。”
庞德公哈哈一笑:“不要得了便宜卖乖啦。找个时间去见见水镜先生,他想你的好茶了。再说,”他冲我挤挤眼:“还不是你自己先露出了和水镜先生的关系。那些人都去烦他,他也是不胜其烦呀!如果你还不去谢罪,嘿嘿……”我倒,这些大隐士,天下奇才真会要挟人。
就这样,事情在我歪打正着的情况下,朝着我期望的目标发展。在以后半年的时间里,我不仅频频出入于荆州各个显要人物的府第,还经常去见司马徽,与荆州隐林群体见面会谈,不时约个三五人一起讨论时局,谈论天下大势,述说自己的看法和见解。由于和徐庶还有庞统的关系,我很快结识了石韬(石广远),崔州平,申熙,林涛等人。隐约中,我也成为了荆州士林中的一份子。趁此机会,我把不反感曹操,并有心出仕的才俊之人牢牢记住,这些都是以后治理天下的人才。还有一些中立人士,则要曹操本人去尽力拉拢。至于那些对曹操很反感,特别是比较看好刘备和刘璋,并有跟随他们想法的人,我则去充分了解他们,不能为我所用的人,自然也没有留下的必要。
让我比较失望的是,这几次聚会,都没有见到诸葛亮和孟建(孟公威)。孟建据说是出去游历了,而诸葛亮则是经常神龙见首不见尾。不仅我失望,就是司马徽他们也想见到我与诸葛亮的交锋。我万万没有想到,我与诸葛亮的见面会是在那样一种情况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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