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拖得起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2005年12月1日,信息产业部发布的《互联网站管理工作细则》的通告正式执行。
12月3日,台湾地区“三合一”选举(县市长、县市议员、乡镇市长)晚揭晓。国民党大胜,民进党惨败。在总共23席的县市长中,中国国民党获得14席的过半席次,民进党得6席,亲民党得1席,新党得1席,无党籍得1席。较上届各党在县市长选举所获席次,国民党增加6席,民进党减少4席,亲民党减少1席,新党维持原有成绩,无党籍则减少1席。
国民党则打赢了重夺政权的三大战役中的第一役,为2008年“大选”奠定基础。此次政治版图的重大分割,势必引发台湾政局产生激烈的动荡。马英九自7月高票当选国民党主席接替连战以来,已从战场的大将,一跃升为具有宏图大略的元帅,不仅击败了民进党,也取得了泛蓝新共主的地位。国民党与过去的黑金政治划清界限;马英九的清廉、公正、活力形象与国民党的新形象划上等号。台湾民众对一个崭新的国民党重新寄托希望,这是多少年来未见的新气象、新民意。
作为下届总统的大热,美国更是美力捧马英九冷落阿扁。随后更是透过很多渠道邀请马英九访美,除了美国在台协会之外,亦透过一些智囊机构邀访,但马英九还未同意。反观败选的**却受到美方冷落,不久后台海军在基隆举行纪德级军舰成军典礼时,美国驻台最高代表,美在台协会台北办事处处长包道格不但缺席,包道格在此前的11月更没有邀请**到寓所吃感恩节火鸡。
日本对此的反应可以说是酸酸的。媒体认为:英九曾是保钓领袖,台选举结果对日影响大。马英九确是70年代的保钓健将,其后的博士论文也是围绕钓鱼岛主权归属问题而展开。几个月前,在台湾派军舰到钓鱼岛护渔的问题上,马英九作出了“不惜一战”、“以战逼和”的强硬表态,这对一向被视为温良恭俭让的马英九来说,是很罕有的。
马英九在国民党赢得县市长选举后,首次接受外国媒体提问时,对两岸局势、台湾选后政局动态以及泛蓝整合提出看法。认为:县市长选举是台湾选民对**投下的不信任票,选举结果不会对台湾现有的两岸政策造成直接影响。不过,对外界扩大解读台湾选举结果,马英九不完全认同。“大陆对台湾这场选举有些观察,认为选举结果是***政策的体现,这个观察‘有意思’。”针对西方媒体将国民党大胜解释为“更多台湾选民向大陆示好”,马英九则当场表示“我不认同”,并强调:“绝大多数台湾民众还是希望维持现状。重要的是台湾人不要战争要和平,选择国民党,因为国民党能为台湾带来和平。”
对于这种结果,[读书狼]还是有所预料的。他就此写的几篇评论,没能在网络论坛上放出来,当然也是在意料之中的。
12月4日,在“香港良心”前政务司司长陈方安生亲自挂帅下,泛民主派立法会议员和民间人权阵线发起的反对港府提出的政改方案,争取全面普选大游行,令香港街头再现拥塞场面。跟之前几次游行不同,昨日游行的人数不但多,而且示威者更中途多次走出警方规定的游行路线,不但令交通瘫痪超过三小时,而且由于有部分人与警方发生轻微冲突,令气氛一度紧张。
多名泛民主派议员昨日批评行政长官曾荫权日前在香港电台节目《香港家书》中发表的言论,他们指出,对于“泛民主派议员以强硬手段来争取会适得其反”,这个**封建保守,是威吓香港市民。
示威者情绪高涨,一方面与陈方安生的突然召开记者会,宣布首次参加香港游行有关;同时,也是因为近期港府的行动,尤其是部分亲北京人士言论过份刺激造成。其中,曾开出盘口“只有约5万人上街”的“澳门赌王”何鸿燊,昨晨紧急修订,表示“可能有10万人参加”,又强调“要50万人上街才对北京有影响,但发梦没有那么早”。
此前,中央曾派有“乔老爷”之称的中国全国人大常委会副秘书长乔晓阳,南下深圳见港人各界代表,为泛民主派发起的大游行“降温”。估计是忧虑港府的政改5号报告书未必能在立法会内通过,希望亲自向反对派解释北京的立场,并可能提出一些让步方案。可是看来效果并不明显。
有趣的是,支持及反对政改方案的两大阵营,都选择在多份报章登广告表达立场。其中,声势最浩大的是泛民主派25名议员的联署广告,在9份报纸连登3天广告鼓动港人上街。是因为香港社会日趋政治化,而电台“名嘴”又已“封咪”,因此只能依赖报纸广告去表达政治诉求。除报纸广告,针对年青人的网络攻势也有新招数,泛民主派将一张表达诉求的电子卡,配以郑少秋《从不放弃》歌曲的MV,在网上广泛流传。
最终,香港警方估计昨日有6万3000人上街,而游行主办者民间人权阵线则公布,约有25万人参加。特首曾荫权强调,不要围绕数字作争辩,稍后将有独立统计报告公布。同时曾荫权还回应:可在有限空间内对政改报告进行调整。
而北京的一些学者认为:香港政改是不会取决于游行人数多少。其中,原《基本法》草委、人民大学教授许崇德指出,“地球照样转,现在还拖得起”。
好一个“还拖得起”![读书狼]看后只能一笑——这的确是某些人心理的真实写照。
同样是不出所料,12月21日,农历“冬至”的前一天,香港最低气温已降至摄氏10度,而香港的政制改革,也由于政府提出的方案在昨日的立法会表决中无法通过,踏入“寒冬”。
当日关于2007年行政长官和2008年立法会产生办法的修改议案的首场辩论,最初还有点气氛,“长毛”梁国雄继续花其法定可发言的15分钟时间,大骂港府及亲北京阵营,而且还不时朗读**选集内容,强调北京早在抗日时期就强调民主发展。
其后,在头10多名发言议员之中,就只会计界的谭香文是泛民阵营。由于她被视曾荫权要拉的“关键六票”中最关键的一票,所以发言备受注视。她强调,25名泛民主派议员都会反对议案,并重申她自己不会“转軚”(转方向盘,即改变立场)。她指出,5号政改方案是香港的民主倒退,比原地踏步更差。……当发现泛民议员都“封嘴”,要速战速决的时候,亲北京议员才如梦初醒。泛民表现得很团结,似乎也有默契……。特首曾荫权的原意本来是辩论三天,这三天内继续向泛民主派的非核心成员拉票,谁知对手采用“沉默是金”策略,特首选举方案辩论不到四小时就结束了。特首选举方案和立法会选举方案,都是以24票反对、34票赞成、1票弃权,虽得到半数以上议员的支持,但未能获得全体议员三分之二多数通过。被正式否决。
曾荫权事后表示,政改方案遭否决后,我们不会再就新的关于07年行政长官和08年立法会选举提出新的方案,因为刚被否决的方案已经是在现有框架内、最能够平衡社会各界的要求和期望,并且最有机会得到中央同意。即使是这样的一个方案都不能够在立法会获得通过,反映出香港社会在政制问题方面的重大分歧。
香港《文汇报》题为《反对派须承担阻停民主进程的历史责任》的社论文章称,反对派议员背弃民意,否决政改方案,致使香港的民主政制原地踏步,……
国务院港澳事务办公室发言人则表示:出现上述结果不仅不符合香港的主流民意,……
网络论坛上说的就没有这么客气了。[陈新]干脆就是直接开骂:“现在的以美国为核心的资本主义世界掀起了一股风潮,什么风潮?就是女性政治家大得其势,阴盛阳衰的有点离谱。两岸三地里,坚定跟美国走的那些人里,台湾的吕秀莲、香港的陈方安生一个个地都浮出水面,跳上前台来做戏。”
[读书狼]就奇怪了:妇女解放难道不是**等先进分子提出来的吗?争取男女平等、争取妇女的选举权、被选举权、参政议政的权利,难道不是**一直宣传的吗?怎么就成了“以美国为核心的资本主义世界”的功劳?
[读书狼]反击道:“把陈方安生与吕秀莲相提并论,是不是也不合适呀?吕秀莲是鼓吹**的,是我坚决反对的,与她是不是女性无关。陈方安生不过是推进香港民主进程,怎么能与**相提并论呢?不同意陈方安生的政治观点,也没有必要混淆民主与**吧?更没有必要拿女性说事儿,这不是歧视女性的表现吗?”
[陈新]更是编本加厉地一幅流氓口气说什么:“‘民主’派在我们这些诉诸群众的老祖宗面前玩挟持民意,舞刀对关公,弄斧上班门;又玩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脱光光赤搏上阵一战,无产阶级不怕斗争,失去的只是锁链,获得的将是整个世界!这些小把戏,玩到我们头上,岂非是百川汇大海?我们是决不使其向西归的!”
[读书狼]干脆就回了一篇《到底谁是“诉诸群众的老祖宗”?》且不说你的血液中还有多少从“老祖宗”那里继承来的基因。单说“诉诸群众的老祖宗”还真不是**。不信就看看资产阶级革命的历史:英国的“光荣革命”、《自由大宪章》,可以说不是“诉诸群众”。但是法国大革命呢?法国大革命的《人权和公民宣言》(简称《人权宣言》),攻占巴士底、把路易十六送上了断头台,难道不是靠“诉诸群众”?要说“诉诸群众的老祖宗”,还真得算以罗伯斯庇尔为首的雅各宾派,和《1793年宪法》。不信就可以去查查《世界历史》,当时要不是“诉诸群众”,如何能抵抗反法同盟的军队?
我可以告诉你,过去一般说的是“搞学生运动的老祖宗”。其实,要说“搞学生运动的老祖宗”也不是**。近代“搞学生运动的老祖宗”应该算康有为的公车上书。“学生运动”可以说是中国特色。因为受孔老二思想的影响,“学生”的身份在中国是很特殊的。这一点从康有为那里看得最明显。公车:官车,汉以公家车马递送应举的人,为举人入京应试的代称。看过“范进中举”的都知道,“举人”是吃皇粮的特权阶层,按孔老二的说法就是“士”。封建皇帝要保持尊孔的面子,就对“士”不得不有所顾忌,而“士”闹事儿,也就有些无所顾忌。康有为就是利用了这一点。
进入民国之后,袁世凯也是鼓吹尊孔的。五四运动中的清华、北大学生离康有为的时代并不遥远。加上学生是当时对西方世界、新塑像了解最多的一群人,所以近代学生运动就带上了“士大夫思想”与“西化思想”的双重色彩。
现在这个后现代、信息化社会中,“学生运动”早已失去了时代意义。大学生们只会想着学英语出国,或忙着找个好工作,再追究什么“搞学生运动的老祖宗”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更何况陈方安生、和香港的“民主进程”,更多地是“议会斗争”形式。尽管有些人上街。但那也是“西式民主”表达“民意”的形式。“民意调查”更是现代“西式民主”的东西。包括“颜色革命”,都是学法国大革命资产阶级“老祖宗”的那一套,跟**传统的“诉诸群众的老祖宗”根本不沾边儿。更不是**所说的“相信群众、依靠群众、发动群众”的群众路线。包括“颜色革命”那样的“诉诸群众”,也与**的群众路线是两码事儿。**早期是在城市搞过五四运动、五卅运动等,但是明显不起作用。因为那时还是资产阶级领导的“旧民主主义革命”。**最终夺取政权,还是靠深入农村,踏踏实实搞土改,搞农村包围城市,搞武装斗争。
现在中国要的是稳定的社会环境,某些人却摆什么“诉诸群众的老祖宗”的臭架子,一副“舞刀对关公,弄斧上班门;又玩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流氓口气。也不管事实是不是真的是那样——真是好笑。
[陈新]的支持者们当然还是一通乱骂。[读书狼]只好进一步说明《香港政改方案为什么需要三分之二多数通过?》说“香港政改方案未通过违背主流民意”,其实是一个含糊的概念。什么是“主流民意”?80万人签名和50万人上街,哪个算“主流民意”?51%支持也可以算“主流民意”,66%支持也能算“主流民意”。但是,法律毕竟是法律。谁叫你当初法律规定的是需要三分之二(66.67%)多数通过?

香港政改方案为什么需要三分之二多数通过?首先,这是《基本法》附件一、附件二的规定。之所以这样规定,最初是出于保守、稳定的考虑。要改变《基本法》规定的立法会、行政长官产生办法,是不那么容易的。没想到的是,这一保守条款,却被“激进”的“泛民主派”利用了。
像法律中这种保守的条款,是很正常的。特别是像《基本法》这样的“根本**”,除了香港不是一个主权国家外,《基本法》与宪法基本没什么区别。世界各国为了维护宪法的尊严和稳定性,都制定了很高的修改门槛。像需要三分之二多数通过,这都算是容易的。
在西方社会,总统的选举有可能靠简单多数获胜,但是法律的制定、修改,往往要求更难的“绝对优势”通过。因为总统的任期也就是几年(例如4年),而且总统在任上也不是能为所欲为,也要受法律和议会制约。可是法律是长期的,特别是宪法,就连总统、议会也要遵守。怎能草率修改呢?就像“行政长官产生办法”、“立法会产生办法”的有关法律,肯定要比行政长官或立法会的选举要求更严——选举也是根据这些法律嘛!
所以,这次香港政改方案未通过,不应该有什么可抱怨的。毕竟根据“人大的解释”,提出政改方案的权力在特首。如果将来某个特首提出更“激进”的政改方案,也得到超过半数的立法会议员支持怎么办?——还不是得靠“需要三分之二多数通过”来挡一下?总不能靠最后一道防线——“报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批准”来挡吧?
所以说“需要三分之二多数通过”本来就是防止激进政改的。有了这一条,立法会就不能凭“简单多数”的“主流民意”,而只能通过“绝对多数”的“主流民意”才能通过政改方案。原本行政长官是“第二道防线”的——需“行政长官同意”。但是,根据“人大的解释”,政改方案的提出权在行政长官,这一条“需要三分之二多数通过”的性质就完全变了,变成了立法会约束行政长官的条款——这能怨“泛民主派”吗?需“行政长官同意”反而成了摆设——自己提的,自己不同意?游戏规则就是游戏规则,更何况这是你定的,没什么可抱怨的。
第二天,[读书狼]突然接到方磊来的一个电话,说是有人想见见他。方磊本是“论坛枪手培训班”早一期的,只是因为后来常回来找国歌,和后几期学员混得都很熟。
[读书狼]感到方磊有些神神秘秘的,就问到底是谁想见自己。方磊只好说是龙在田。[读书狼]听国歌说起过这个人,好像是国歌父亲的朋友。于是就答应了。
[读书狼]故意晚了十分钟来到约定的“长安俱乐部”门口。这是一家著名的“私人会所”。不是[读书狼]摆谱,而是因为听说过有关这种“私人会所”的种种规矩。他知道自己不能早到。如果早到了,对方还没来,那绝对是连门都进不去的,只能在门外喝西北风了。所谓的“私人会所”,就是供人消遣休闲的。完全实行会员制,只接待会员和合会员亲自带来的朋友。要成为它的会员,不仅要有钱,比如入会必须购置会员金卡,一般十万起价,而且本人还要接受俱乐部的资格审查。也就是说,并非每一个掏得起十万元的“阔佬”和“暴发户”都能被吸收为会员。入会的条件是有一定限制的。其中很重要的一条是要看申请入会者的社会声望和整体经济实力。
这个“长安俱乐部”是出了名的贵族化、专业化、跟国际惯例接轨。金卡持有者在这里在这儿享受的种种特殊待遇中,非常重要的一点,就是它的私密性:它绝对为会员在这儿举行的一切活动保守秘密。所以这儿经常被那些“大款”、“大腕”和“经济大鳄”们选作商务密谈或猎艳休闲的最佳场所。但特别说明的是,这些高规格的“”私人会所绝不向会员提供异性消遣对象,也绝不允许卖春男女在这儿兜售自己。至于会员自己带来的异性或同性朋友,他们也是绝对不会来过问和干预的。在这方面,他们严格实行“三不一绝”原则——不提供、不允许、不过问和绝对不干预,唯一的目的只是为了尊重会员,并始终保持会所的高品位和高私密性。
[读书狼]没有想到方磊已经在它中式的红漆大门前等候了。在他的引导下,大红门悄无声息地缓缓敞开。接下来,院子一重接一重,天井一个连一个。波光吞蚀月影,微风揉动涟漪。回廊煞是曲折,竹篁无比幽深。真是楼在似有似无间,灯隐将灭又明时。门额是用檀香木制作的。等[读书狼]看清门额上那“棠棣馆”三个痩金体楷书时,方磊已经先行一步走进那门里面去了。馆门是地道的加拿大红松做成的,四根粗壮方木的门框,上了一层又一层深色的亚光清漆,隐隐约约地凸现着那原始的木纹,显得既厚重又不乏现代意味。
一进门仍然是个回廊。这四周都连同着的回廊包围着一个独立的小木屋,形成屋中屋的叠架结构。小木屋建在一个木制的平台上。待[读书狼]一走到这小木屋跟前,方磊便不再往前走了,示意他自己单独进去。
拉开小屋的日式推拉门,屋里盘腿坐着的必是龙在田了。对方示意他坐下。随即两名穿中式紫红团绣牡丹遍地翠旗袍的女服务员,各提着一只漆绘竹丝编的食盒,袅袅婷婷地走了过来。“你吃了吗?来来来,一块儿再吃一点。”龙在田拿起一头坠有银饰物的象牙筷子,热情地招呼[读书狼]。
“我吃了,您别客气。”[读书狼]瞄了一眼送来的晚餐。一碟蒜茸干贝,一碟挂浆卤鸭胗,一碟嵌金镶银绿豆芽,一盘酱焖肘棒,一盘芝麻酱金红油亮满天星。主食是一碗鸡丝猴头(菇)。两个极为精致的天包地馒头,再加两小方北京六必居制作的玫瑰红腐乳。看来这龙在田还是个“食肉动物”。这些东西虽不算很名贵,但是却十分讲究。所谓“嵌金镶银”,就是用注射器在每一根绿豆芽中间注进蛋清或蛋黄再炒制;所谓“天包地”就是在一层白面裹一层玉米面;腐乳是用来像西餐中黄油那样涂抹馒头片的……[读书狼]决定不动这些菜,从一开始就不在对方圈定的“场子”里,按对方敲打的节拍“起舞”。
龙在田开始享用这顿价格绝对不菲的晚餐。他似乎只是以求饱为目的,对这些精致的菜肴没有什么额外兴趣。看得出来,他是见过的、吃过的好东西太多太全了,更可能是经常上这儿来就餐,对这儿的一切,他相当熟悉。
客气几句之后,龙在田开始转入正题了:“方磊和国歌都经常提起你,说你非常聪明。”
[读书狼]笑笑:“哪里,哪里。”心里却在想:被别人夸“聪明”可未必是什么好事儿。
龙在田继续自顾自地说着:“李敖来大陆访问时,你写的那篇《李敖的演讲是说给“聪明人”听的》写得就很聪明嘛。”
那是两个月前,一篇对李敖在北大演讲的评论网文。本来不想评论的,因为李敖满篇全是暗喻、黑话,真讲明了就不好玩儿了。只是因为[陈新]在网上叫喊着要把李敖赶出课堂,[读书狼]笑他没有听懂李敖的黑话——李敖在前面的演讲中已经对这种“坚决清除出去”有一个形象的比喻:“郑成功发现母亲被**了……他把他母亲身体劈开,用水冲洗他母亲的尸体,他认为他母亲被**以后,脏,他母亲脏了,奸是一个动作,污是一个过程,用水冲可以解自己心理的压力和痛苦。”李敖在北大的演讲中心论点始终只有一个,而且很明确,所有的暗喻、黑话都是围绕这一个明确的中心论点的——那就是,要进入**内部,进去了就没法儿“劈开”、“清洗”了。
“劈开”、“清洗”——再来一次文革吗?没有可行性嘛!“左派”还真没有那个勇气和能力真干的。人家已经“进来”了,你又不敢真的“劈开”来“清洗”怎么办?李敖告诉你只能接受:“心理上难过”,“其实在生理上变化很小”。
龙在田瞥了一眼[读书狼]继续说:“你说李敖演讲的中心论点就是‘聪明人就应该进入**内部’,在它背上贴着它,哄着它,耐着它,让它为我们服务,有什么不好……‘不聪明’的呢?一是‘梗儿了(北京土话:咯屁着凉,死了)’;二是‘“颠儿了(跑了)’;三是‘得了(猫起来了、躲起来了)’;四是‘菘了(怕了、不玩儿了)’;五是‘火儿了(反了、革命了)’。你准备做哪种人呀?”
[读书狼]一听,这是在跟我讲“黑话”呀!心里一动,于是也拿“黑话”回了过去:“我是想‘进去’却找不到门路呀,没有人给我引见呀。只要待遇合适,谁不想‘进去’呀。我在那个帖子中好像是说我还只是‘体制外’的,只能是‘他在旁边笑’,想学李敖和刘长乐那样打擦边球都没有可能。而李敖已经是站在北大的讲坛上‘他在丛中笑’了,已经进入‘有我之境,有无我之境’了——像包公那样不会笑是不行的。”
龙在田当然听出[读书狼]是在跟他耍滑头,不动生色地转换了话题:“其实我对要不要**领导是无所谓的……”龙在田故意顿了一下。要不是方磊事先曾提醒说这个老龙说话非常“放肆”,要他不必大惊小怪,[读书狼]还真会被吓一跳,初次见面怎么能乱说话呢?
“但是,我担心的是中国一乱,美国就会占便宜。”龙在田继续说。
好个“但是”,[读书狼]心里偷着乐的不行,嘴里却说:“关键是这样拖下去,国家和民族也是要付出很大代价的。现在拖得起是还拖得起,可您也知道前两天暴出来的哈二院的天价药费事件吧?一个‘癌症晚期’患者,住进了ICU(重症监护室),67天花了500多万,结果换来一个‘天价死亡’。ICU设备及其先进,价格及其昂贵,一天几万并不希奇。但那是用于手术后短时间监护,或危重病人抢救的,而不是用于癌症晚期‘拖下去’的,更何况一住60多天?”
“‘拖下去’才能想别的办法,人死了就什么都没了。”龙在田不高兴地说。
“对!无非就是一个‘权力’和‘利益’问题,只要人还在,哪怕是浑身上下插满了管子,权力就在,一些依靠这些权力的人的利益就在。一旦咽了气,就什么也没有了。就像巴金,1994年自己就提出安乐死,当时91岁的他,已经饱受胸椎骨折之痛。第二次是他听到夏衍的事儿,说以后自己也要这样,不要抢救,安乐死。结果最终还是身不由己地一拖就是十年。……”
龙在田打断了[读书狼]的话说:“你怎么知道拖不了十年?真要是能拖上十年,就一定能想出解决问题的办法。很多事情你不知道,现在对于政改的问题上面有人再想,有人在做事儿。但是这需要时间,需要有耐心。”
[读书狼]连忙说:“只要想改就好。我其实跟李敖说的一样,要拥抱**。希望**活一千年……。我也是想为国家和民族做点儿事儿,只是苦于找不到门路。”
龙在田安慰他说:“不要急,不要急,你还年轻,我这么大岁数还不急呢。”
“我怎么敢跟您老比呢。”[读书狼]说着往后仰了仰,躲开了对方的目光,开始环顾房间的四周……。
就这样,两个人像打太极拳一样谈了两个多小时,最终[读书狼]似乎是被说服了。
出来之后,[读书狼]突然问送他的方磊:“这个老龙不会是国安的吧?”
方磊很惊讶地看着他:“你想哪儿去了?”
“也是,就我这么个小人物,犯得上吗?”[读书狼]也摇摇头。
这时方磊汽车的音响中正播放着范冰冰的新歌《飞鸟》:
你是孤单的飞鸟,来自海中的岛屿,
你冬天从哪里来,夏天就要回哪里去。
你是骄傲的飞鸟,徘徊在我手心里,
你带着短暂的甜蜜,留我在无尽余味中回忆。
我等着你把结局完全告诉我,没有太多幸福我也不会难过。
若你决定离开就别留下什么,带走你所有曾经给我的快乐。
把忧伤埋进身体,灿烂的一面留给你,
而我所有的美丽和透支的勇气,只在我每次面对你……
书书网手机版 m.1p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