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乱葬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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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晚居外方圆十里之地皆是错杂之蛇!
蛇群覆地,几愈满目,其数难计。蛇之诸相,或穹然挺立,或蜿蜒缠绕,蛇牙尖利,蛇身粗长,望之令人胆寒!摆尾疾行者,向之西方,触草木则其声悚然,万蛇西行,其声大发!千蛇吐信,猩红如染血,斑纹如目,色彩纷然,怠以为剧毒者也。
夜之飞禽走兽如鼠鹰之类者,见状或惶然逃窜,或匿于**中莫敢出!
星沉少时尝游于钱塘湖畔,青蛇自道旁钻出,未曾留意,一脚踩在蛇尾之上,青蛇反咬之一口,随即遁走。幸得此蛇无毒,星沉并无大碍,然则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经此一遭骨子里便对蛇畏惧三分,此番突然瞧见如此之多的蛇,星沉不禁吓得寒毛倒竖,叫出了声。“啊……蛇!”
见星沉被吓得不轻,迪安娜安慰道:“别怕!星沉妹妹!你看!那些蛇都在往一个方向走,只要与它们保持距离,就没事啦!”
见蛇群并没有向着自己的方向袭来,星沉不禁松了一口气,但还是向迪安娜身旁靠了靠,还是显得很害怕。
圣依伦斯本来性子就十分沉稳,早年又在“翠鹰之眼”冒险者工会暗部受训,之后更组建了“冰川”海贼团从事着军火买卖与打劫富商船队的行当,遇到再大的风浪他也依然能够进行冷静、缜密的分析与思考。见此怪状圣依伦斯走到蛇群边,俯下身来仔细观察了一会儿,便走回了队伍中。
璐琪不禁问道:“阿斯莫德……发现什么了吗?”
圣依伦斯略一沉吟,负手道:“奇怪之处有三。其一,蛇群里的蛇看似多杂,其实都有两个共同点,它们都是毒蛇!这些毒蛇有很多应该生存在湿热的丛林中,而不是温暖的平原!而且关键的是,依蛇目和斑纹可以推测出,这些蛇均是昼行性蛇类!其二,这些蛇的年龄都算是蛇中的壮年,而且两性蛇都有,排除了求偶或者迁徙的目的。其三,这些蛇行走的方向和希露微娅的黎明臂环刚才所感应到的启用‘战术法器’的方向完全一致。”
迪安娜眯着眼,问道:“所以呢?你的看法?”
圣依伦斯清了清嗓子,道:“有人在用‘战术法器’召唤这群毒蛇!”
星沉吃惊道:“召唤?你的意思是有人在指挥着这群毒蛇?”
圣依伦斯轻一颔首,道:“据我掌握的资料来看,萨德‘雨衣’生化实验室曾经开发出了一种名为‘兽之语’的‘战术法器’,它的原理简单的来说就是利用梦境晶石的能量发射出各种各样的‘信号’,不同频率的‘信号’能为不同的动物所接受,并控制其潜意识,使其不由自主地听从主人的号令。暂且不论这里为什么会出现‘兽之语’,但我推测刚才希露微娅所感应到的应该就是类似的‘战术法器’。”
迪安娜沉思片刻,点了点头。
璐琪也赞同道:“听你这么一说,好像是有这种可能。”
星沉心有余悸地看了一眼行进中的蛇群,担心道:“唤来如此毒物之人,也必定是蛇蝎心肠,我记得碧晚居西边恰好有个村落,若他引这些毒蛇袭击了村子,后果不堪设想!”

迪安娜点头道:“是呀,万蛇噬身之苦也难让亡者安息啊!我们跟着蛇群,一定会找到召唤它们的主人!”
圣依伦斯断然否定道:“不行。”
璐琪奇怪道:“为何不行?”
圣依伦斯淡淡道:“这些蛇虽然受着人控制,但还是保留着凶猛的性子,万一被这些蛇攻击了,纵使你希露微娅有再多的解毒剂,也不够我们死的!”
迪安娜从外衣的防水口袋中拿出一个棕色钢化玻璃锥形瓶递给圣依伦斯,道:“有这个东西在,应该可以保证我们的安全!”
圣依伦斯将信将疑地接过玻璃瓶,打开木塞,放在鼻边略略地嗅了嗅,惊奇道:“这个味道……千草兽的分泌物!”
“千草兽的分泌物?到底是什么东西呀?”星沉不解道。
“千草兽是科洛兰斯大陆上原生的一种哺乳类动物,它是靠猎捕蛇类而生的!蛇一般是靠嗅觉寻找猎物,而千草兽就是利用了这一点,它的身上能分泌出一种特殊的液体,这种液体蒸发后能发出一种只有蛇才能感知到的气味,很多蛇会因为这种气味而把千草兽当作自己的同类而疏于防备,被千草兽吃掉。这里面装着的正是千草兽的分泌物,有了它蛇便会把我们当作他们的同类,而不会袭击我们了!”迪安娜笑道。
“那这个东西该怎样使用?”璐琪指着棕色玻璃瓶问道。
“像这样把这里面的溶液涂抹一些在你们裸露在外的皮肤上就可以了!”说着,迪安娜便拿过圣依伦斯手里的玻璃瓶,左手摊开,倒了些许透明的液体上去,之后右手食指蘸着液体把它抹在了脸颊、脖颈、双手、小腿、以及足踝之上。
迪安娜做了示范,之后众人也如法炮制,将千草兽的分泌物抹在了身上,末了,众人互相叮嘱几句,便开始紧随着浩浩荡荡的蛇群向着西边走去。
一路上,不断有新的蛇群汇入蛇之大军之中,半个时辰下来,毒蛇之多可以用“蛇海”来形容了。幸得众人事先涂抹了千草兽的分泌物,不然此时便如圣依伦斯所担心的那样,被“蛇海”吞噬得干干净净了。
众人提心吊胆地走在林林亩亩的竹林之中,再过了不久,夜空中启明星现了,天也越来越亮了,耳边也可以听到啁啾的鸟声,此时已到了破晓时分。
四周的翠竹也越来越少,前方变得豁然开朗起来,不知不觉地,众人已经走出了竹林,来到了一个位于苏州城西的村落。村子里户户紧闭大门,不见炊烟,也不闻鸡犬之鸣,显得有些荒凉。蛇群也更肆无忌惮地在村里的大道继续贴腹摆尾而行。
“钱……家……村……庚午年八月……钱杰初平刻。”星沉仔细地辨认着村口的石碑上刻着的字,字迹有些模糊,显然年代有些久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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