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除恶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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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刘氏为了给彭辉留后替他娶了个年轻的二房,若论年龄,她可作牡丹的母亲,但却亲热地一口一个妹妹地叫着,视牡丹如贵宾一般。一来是为了报答当日救助之恩,更主要的则是盼着牡丹能早日为彭辉生下一儿半女,来延续彭家的血脉。
发布 别看那牡丹生于平常人家,因是独生女儿,自幼也是娇生惯养,养成了好吃懒做的坏习惯。如今嫁到彭家穿的是绫罗绸缎,戴的是金凤银花,吃的是山珍海味,每日养尊处优,颐指气使,自然也心满意足了。
发布 可那彭辉竟是一个腰缠万贯却情感专一的男人,对刘氏感情至深,在外从不花天酒地贪恋女色。回得家来先到刘氏房中嘘寒问暖,然后就到书房中博览群书。那牡丹虽然是出了名的“隔墙酥”,彭辉竟不为其美艳所动,都是刘氏连推带拉,他才偶尔到牡丹房内去逢场作戏一番,这就为牡丹日后与彭仁德的**埋下了祸根。
发布 彭辉的家规极严,内宅除了他和彭仁德,任何男人都不得入内,就是那些送水的家丁也只能把水挑到内宅门前,等丫鬟们把水抬进去灌进水缸里,再把空水桶送出门来。彭仁德因自幼父母双亡,所以从小就跟随彭辉和婶婶住在内宅里,长大成亲后也没搬出去,和妻子朱氏住在内宅正房最西面的两间屋子内。那朱氏也是大户人家的女儿,美貌贤淑,知书达理。二人膝下有一个三岁的女儿,取名招弟,寄托着二人还想再生个男孩。
发布 且说日子久了,那牡丹华贵衣服穿够了,山珍海味也吃腻了,彭辉又经常到外地去忙生意,弄得她独守空房,趣味索然,一到夜晚更是孤枕难眠。所幸的是每逢彭辉外出不归,多亏有彭仁德常常到她房里去请安,只有在这时才令她觉得情趣盎然,平添了不少乐趣。那彭仁德自幼习文弄武,不仅文笔口才好,而且长得粉面朱唇虎背熊腰,牡丹看着顺眼,也就格外地喜欢。没料到这二人日久生情,竟忘了各自的辈分,先是眉目传情,后来竟动手动脚嬉闹起来。
发布 牡丹的随身丫鬟都是刘氏的贴心下人,起先看不下去便到院子里去干活,后来见他俩越来越不成体统,就传与老夫人得知。刘氏觉得可能是二人年龄相仿说话投机而已,差着辈分,断不至于也不敢发生私情,就没把此事放在心上。
发布 一日傍晚,彭仁德按倷不住欲火,请完晚安之后,塞给牡丹一张纸条。当晚他熬到深更半夜,趁朱氏熟睡之际,蹑手蹑脚溜出了家门,用手轻推牡丹的房门,但见房门虚掩,便溜了进去......
发布 有道是“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彭仁德和牡丹的私情自那一晚一发而不可收,没过多久,他们**的事在内宅里除了刘氏和朱氏不知,已是尽人知晓。这日,牡丹感到一阵又一阵的恶心,干呕了一阵子后强了许多,自以为受了风寒,也没在意。可是过了几天后病症非但没好,反而加重了,有些年龄大一点的奴婢开始在她背后指指划划,低声细语地议论着什么。牡丹不解,又不想问那些奴婢,便道与彭仁德听。彭仁德本是过来之人,闻听此言大惊失色道:“莫非你有喜了?”

发布 牡丹闻听此言,面如土色,失魂落魄道:“要果真如此如何得了?”
发布 彭仁德神昏意乱,沉思片刻道:“这几天你要稳住神,莫要露出任何破绽,我认识一个老郎中,专为妇人打胎,其药方屡试不爽,万无一失。”
发布 牡丹一听心中窃喜,道:“如此甚好,可吓死我也!”
发布 过了两日,牡丹对刘氏道:“今日我想回对门娘家看看,不必带丫鬟,傍晚就回来,特来和姐姐告知一声,免得姐姐担心。”
发布 刘氏笑道:“妹妹客气了,过去后莫忘了代我向你二老问好,晚上我等你回来一起吃饭。”
发布 牡丹带了一些银两独自一人出了本草堂,她在门口东张西望地站了一会儿,看见东面不远处有一顶轿子停在那儿,彭仁德正站在轿子旁向他招手。她顾不得到对面的家里先落落脚,便急匆匆地冲着轿子走了过去,彭仁德小心翼翼地把她扶进轿里去,轿子颤颤悠悠直奔东门而去。
发布 出了东门不远,彭仁德招呼轿夫停下,然后把轿夫打发回去,对牡丹道:“前面不远有一村子,我说的那老郎中就住在村头上,咱们一起走着过去,坐轿子太显眼容易招惹是非。”
发布 牡丹小时候常跟着她爹骑驴出东门收购雨伞,知道五里之内并无村庄,便狐疑道:“前面不远并无村庄,你可否记得仔细?”
发布 彭仁德环顾四周见没有行人,凶相毕露道:“我说有就有,休要啰嗦!”
发布 可怜自古至今有多少痴情男女死到临头方晓得“色”字头上这把刀的厉害,此时此刻牡丹翻然醒悟,这彭仁德原来竟是一只披着人皮的色狼,然而为时已晚。
发布 那彭仁德牙一咬,心一横又骂道:“你这个贱货!淫妇!我险些被你害死,都是你勾引我惹的祸,令我彭家祖宗脸上蒙羞。若让我叔父知晓了,这就是**!是大逆不道!我岂能活命?今日你不死,日后我难活,你这是咎由自取,休要怨我无情!”
发布 牡丹此时已顾不了许多,拿出吃奶的劲儿,声嘶力竭地大喊救命。但见彭仁德一把拤住她的脖颈,用力往上一提,牡丹两脚蹬踏了几下转眼间便气绝身亡。
发布 彭仁德背起牡丹的尸体,慌里慌张地向前跑了一段路程,找了一块玉米地把尸体扔下拔腿就跑,然后又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回到了城里。
发布 彭仁德回到药铺里虽然强作镇静,但毕竟是第一次作恶杀人,恐慌得神不守舍,食不下咽。果然刚过晌午他担心的事就发生了,街面上的传言开始沸沸扬扬,甚嚣尘上,说东关一个田夫在玉米地里发现一具贵妇尸体,有一个放牛的小孩目睹是被一个男人给拤死的。还有人说,有两个轿夫到杭州抚署找捕厅作证,说他俩抬过那个女人,租轿的那个男人很面熟,只是一时记不起是哪家的掌柜......
发布 彭仁德一旁不听则罢,这一听犹如遭了雷击一般,面色煞白,神魂摇荡,险些没有站稳,心中懊悔由于一时思虑不周,竟留下了杀人的蛛丝马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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