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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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拉盖在身上的薄被,慕舞月故意忽视夏文彬散发出的低压,从坐上车驾夏文彬的脸色就难看的诡异,胡寒衣、张七那两个活宝,玩得自娱自乐似乎他们是去游山玩水的。而裹得跟粽子一样的‘东崖’,完全可以忽视他冤灵一样的冲天怨气,福宝还好点被胡寒衣灌罪了,早与周公不知下了多少盘棋了。二十万大军浩浩荡荡,可惜了跟他没什么关系,到时候兵分三路,真正要陪他走到边关的也就车驾里这几位。胡寒衣概是吃好了,凑过身来对慕舞月挤眉弄眼示意了半天,慕舞月给予的回应就是继续假寐。
“舞月,就算你不告诉我二十万大军去哪里,也总得告诉那颗粽子是从那里蹦出来的才对。”胡寒衣先摆明了自己是多么仁义,然后直切主题,要求知道这个所谓的‘东崖’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慕舞月态度友好的告诉胡寒衣好奇害死狮子的故事,成功的堵住了胡寒衣肚子里的好奇宝宝,不过想就此打住估计还是不太可能。慕舞月凑到粽子身边身手推推怨灵,附耳说了一些要他注意的,挑起帘子郊外的景色以伴随着铠甲的声音召唤他。“福宝,帮我牵匹马来。”慕舞月挑起车帘呼吸郊外泥土的芬芳,雪白的棕毛足有小壁长短,更难得的上周身无一丝杂毛,比之拉车的六匹千里良驹,一为天来一为地,无法相比。
“踏雪无痕,快若追风,行若闪电……皇上真偏心,他居然把雪魂给你了,我可要了几百次……雪魂,文彬,文彬……”不再理会胡寒衣的失望,站到车外跨上帅气的马背,英姿勃发。眼前帽上垂下的纱帘快速的抖动,脑后的发丝狂乱的起舞,一切都如此自由如此顺畅、快意,似乎这才是生活本应有的味道,恣意而不任性,放纵而不放肆,任意而不乱来。童年的歌谣,随意哼唱,不需有人欣赏,只需取悦自己歌出心中的欢快。两天束手束脚的军队行程后,慕舞月与夏、胡、张、福、东一行六人,换了马匹车乘另寻一道往边关而去,这条路行程更短,却路径许多大城镇,游历玩乐定不会缺乐子。
第一天独行六人并未到什么太大的城镇,傍晚时分在城镇之内,最豪华的客栈居江楼下榻,一进门老板立时就知来者必是非凡之人,连忙亲自奉迎,迎至二层雅间伺候着点了菜、上了茶,老板才恭顺退出。宫廷饭菜虽是将慕舞月的味蕾宠刁了,对饭菜也不至于太过挑剔,但这次不同,饭菜吃得差不多,慕舞月拍桌子叫人。
老板一进门,慕舞月就一顿冷言冷语,将饭菜批评个彻底,并警告老板,若住的地方一样差,这店也就不用再开下去了,整个一胡搅蛮缠蛮横的纨绔子弟形象。影响更是彻底的很,上下两层客人都知道有这么一帮大爷来,躲出远远的避免殃及己身,当然这里有胡寒衣倾力相助,张七的火上加油也起了更长远的影响。
推开房间的窗户,老板特意燃的熏香味他并不喜欢,香气太做作虚伪的淡雅,反而让气味惹人厌烦。估计老板是真让他们这几个人给吓着了,这样的镇子自比不起皇城,也只有十分富贵的人家,才用得起这附庸风雅的熏香,他们真是给人家添麻烦了,看来也只有多给些店资补偿了。
“舞月,舞月。”胡寒衣还真是未见其人,先闻其声的代表,人还在自己的门口,叫声已传到他的房间了,还真是够惊天地泣鬼神。胡寒衣人一进来,躺在床上开始絮叨,讲他听来的热闹事,慕舞月并不在乎,他关心的只有怀中玉佩所牵系之人,皓腕之上龙翔帝临别相赠的绿幽灵水晶手链,共同牵动着他的思绪。
“寒衣,走了三日,在此处休整三日,购些必用的东西,到下个城镇要等五日后,好好休息休息。按正常算来,十二三日就能到边关,寥星碧带的禁卫军要半个月左右,时间有富裕,你们也玩玩。”手指碰触着温润的玉佩,心思飘得很远,若空中飞舞的风筝,江面上星火点点,宛若人间的银河,天上银河点点若人间的江河。“江上很繁荣,渔舟唱晚,到是没什么战火烧到家门的样子。”听不出慕舞月话中到底含着什么意思,胡寒衣也不愿去猜测,将话说白。“什么渔舟,是些红船,男人的仙境,燕瘦环肥,国色天香、小家碧玉,总有合君心者。”胡寒衣靠着慕舞月坐下,依然听不出他褒还是贬。
“秦淮河畔,烟笼寒月月笼纱,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尤唱后庭花。破于生计并唱亡国靡靡之曲调,只有人怪商女,却无人开口指责不知国难,只知享乐的统治阶级,径直开口指责就是,何必含沙射影开罪商女。”慕舞月是感慨诗人的偏见,或是叹息居庙堂之人的无能。“不如我们私奔吧,理他什么狗屁战争,逍遥自在,怎么样?”胡寒衣脸突然贴的极近,几乎让慕舞月觉得他说的是真非玩笑。

“舍得?”两个字却隐含许多深意,他放不下龙翔帝,胡寒衣又何尝放得下许多,依胡寒衣的聪明如何会留在朝堂,越是混乱龙翔帝平息的决心也就越大,而他们这些心腹府臣也就越不安全。毕竟皇帝不光鲜的往事,他们知道的最多,被灭口的可能也就越大,皇籍除名如何来说断然没登基的可能,又无玉玺在手震慑,这些知根的臣子也越不会长久留之。
“累了,对牛弹琴弹久了,自然倦了,怎么样?”挤眉弄眼不着痕迹的盖去方才流露的些许心思,慕舞月又何尝不知道胡寒衣是孤独的,奸猾得让人头疼却又是孤单的无人可理会,上天有所恩赐必有所取。有一得必有一缺,人都渴望获得,而怪罪缺失,永远不得满足,欲是人生之痛之乐,相生相克,一人若对人事无所求,也就离脱世不远了。
“明日这附近的书生要到聚文阁谈诗论画,你要不要去?”胡寒衣的口气中听不出一点欣喜,到是满满的讨厌之意不言而喻。“张七陪我去就好。”慕舞月也无意拉上胡寒衣,文人对战直舆论很重要,是否能达到所期待的舆论,与这些国之基石关系很大,不得忽视。抱出‘忧铭’指间轻轻掠过,没有曲调似对友人的倾诉,无须真有什么主旨,就这么慢慢的拨弄若琐碎的闲言碎语。
隔壁悠悠的传来相和的笛声,本无意去理会,有意为难的拨出些晦涩不易合奏的音色,传来的笛音却可轻易的配上,笛、琴两中音色相互纠葛飞翔于夜色,别有一番滋味在其中。一个音色琴发出铮的一声巨响,连慕舞月都未曾料到,‘忧铭’可以将惊梦演义得如此完美,估计已入睡的人绝对可以清醒好一会,而未入睡的,比如隔壁那位,应该会心颤很久。要怪也怪不得他,就埋怨隔壁自做多情的情圣好了,没搞清楚状况,他又不是电视剧里的痴男怨女,有人合琴笛合奏就如何如何。
清晨曙光初露,下面传来吵闹的声响,绝不亚于昨日他们所造成的,披了晨衣本打算叫福宝帮他梳理散落的发丝,门一打开银光一闪,脖子微觉一凉。抬眼细看这才发现,一红衣女子怒目立于对面,手中所举之剑也抵在他的脖子上,仔细打量慕舞月敢发誓,他绝对没得罪过这么一号火暴女侠。手指推推剑身,不是来假的,看来不是他早晨起来,脑子缺氧造成的幻象,他又是得罪哪位了,一大早晨就被人追杀,还是个女人。“女侠,我们不认识吧?刀剑无眼,不要乱指。”慕舞月笑脸迎人,就是希望得伸手不打笑脸人这个果。
“狐狸精,别以为你扮男装,敢做敢当姑奶奶或许会放过你,有胆子做没胆子承认你算什么女人。”说话剑身又逼近了几分,慕舞月的注意力多在颈项间的利刃上,也不忘劝女人作罢。“我本来就不是女人,小姐,拜托你看清楚,本公子是堂堂正正一七尺男儿,找情敌都找不对人,难怪被抛弃。”慕舞月嘴也够毒的,估计谁一大早晨起来就被剑顶在脖子上,嘴巴也好不到哪里去。
“你再给姑奶奶我说一次?就你这样还想骗姑奶奶我,你当我是三岁孩童?就你这长相,若是男人,天下的姑娘都甭嫁了,我告诉你,别以为你有张迷惑人的脸就可以抢云凡哥,我们是有婚约的,名正言顺,纳妾也不会考虑你。”这女人怎么就说不通呢,还举着剑乱挥,要是有个失手,他这多舛的命运基本就算结束了。
微微刺痛的感觉告诉慕舞月,颈项间的剑定是划破了表层的肌肤,估计还有些流血,无奈的叹气,摆出一副你爱怎地怎地的欠扁样子,瞪回去给女子看。慕舞月绝对不是活够了,首先他看到福宝,而后他看到了张七,负责的说他这条小命还硬得很,暂时完不了。
“红莹,快住手,我洛某人绝对不认得这位公子。”方才出现的人,正是逃婚的骆云凡,也就是被武林泰斗正德庄的大小姐林红莹追捕的‘未婚夫’。慕舞月真是佩服死了,怎么正主才出来说话,早做什么去了,不客气的翻了个大白眼过去,不小心看到腰间的玉笛,心中对来人的厌恶愈增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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