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豆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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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这种人,几乎在所有人看来她毫无疑问都是一个完美的化身。她拥有一切世人羡慕的东西,你甚至很难找到一个最恰当的词去概括她的全部。
据传当年江宁公主莫韶华容姿极美,祈帝亲自下旨,要册封为太子妃,可若把她与江宁郡主相比,容貌虽有五分肖似,却是她更加的美丽动人。
而她与那位传说中红颜薄命的公主所相似的远不止外貌,她们同时被世人所赞美的,还有高贵的地位、优雅的气质、温柔的脾性以及从不刻意炫耀的才智。
人们常常要拿她与莫韶华做比较,都说比起江宁公主莫韶华来,她是如此的幸运。她已经拥有了美貌与智慧,她还拥有自由自在的生活,有她爱的人与爱她的人。
她是江宁郡王的义女,她是离隐先生的爱徒,她是武林盟主的妻子,她是天机算女白水。
她的身上聚集了一切的光芒与荣耀,人人羡慕。可是谁也不会去想,她也曾经流过伤心的泪水。
人们总是只看到幸福的一面,而忽略了在追求幸福的道路上所遇到过的挫折。
但好在那些伤心也好眼泪也罢都已经成为过去,现在的她确实是幸福的。
这幸福很简单,只在于执子之手的地久天长,也许没有激烈而特别的故事发生过,但当你不再那么的年轻时,你就会发现这种温馨平淡的生活才是最好的。
只不过,偶尔,平静的生活也会被意外的访客打破。
所以,现在她正和她的丈夫,以及他的师兄、师兄的情人坐在油条铺里,看着对面的豆浆铺子。
“也许特别的不是油条,而是豆浆。”
她这样说道。
师承离隐,她学的是算术,人称天机算女,所以她并不难看出--那豆浆铺子门扇上那几条看似莫名其妙的刻痕,恰恰是一个无极图。
这毫无疑问的表明,这个豆浆铺绝不寻常。
或者说,也许这里面就藏有他们所要寻找的线索。
凌云不动声色,唤来了油条铺的老板油条,状似随意的问:“怎么没有豆浆呢?”
油条笑了起来,指着对面道:“怎会没有,对面不就是豆浆铺么?”
“哦,对面铺子的豆浆做的好么?”江白饶有兴致的问。
油条又是笑,道:“怎会不好呢,虽然是个新铺子,但做出来的豆浆新鲜热腾,可比从前老王家做的还要好。”
“新开的?”沈澈问。
“可不是么,一个月前老王被在外面行商发财的儿子接走,铺子就盘给了别人。”油条道。
四人看看豆浆铺,门扇半开,伙计无精打采的靠在墙边,却没有什么客人,不似生意兴隆的模样。
“怎的好像生意不好?”沈澈又问。
“这……”油条张望了一下,搔搔脑袋,道:“也不知什么缘故,这铺子虽然豆浆做的好,生意却不见好。”又唯恐众人不相信一般,连忙道:“可那豆浆确实是极好的,只需小人喊一声,伙计便送过来,客官一尝便知。”
江白挥挥扇子,笑道:“那便送四碗来罢。”
豆浆确实是好,和这油条铺的油条相得益彰,却也不见什么特殊之处。若不是那门扇上的无极图,众人几乎要相信这真是一家寻常的豆浆铺子。

所以,喝完豆浆以后,一行四人便慢慢溜达到了豆浆铺的后院墙边。
刷了一层石灰的砖石矮墙也不过一人高,只消踮起脚尖便可看见院中情形。
院子里静悄悄的没有人。不大的院落里,种了两颗白枣树和一些杂花杂草,一角又堆了石磨水缸等器物,院子中间一个石桌,桌上摆了个粗瓷盘子,仿佛怕落了灰招了虫,盘上又倒扣着一个青花碗。
看起来,再普通不过。
只是,白水看见了,脸色又是一变。
就这样一个小小简单的院子里,这么一些寻常树木器物,摆的却是个天地三才阵。
“豆浆铺里三才阵。”凌云乍舌道:“这回若说那龙游剑的消息是假,连我也不会相信。”
“摆这阵的人应是高手,越是简单,越是凶险。”白水神色凝重道。
“怎么破?”江白问。
白水掐指算了又算,道:“阵眼便是当中那石桌,需你们三人分别同时从三处进入,行逆五行位,方可走到阵眼。同时走到阵眼,这阵便破了。”
看向沈澈道:“君为天,位在西北。”
对自己夫婿道:“你走地位,自西南入。”
最后指向江白,道:“人于天地间,便从东面进入。师兄你的位置最为凶险,万万当心。”
三人点点头,各自站定,彼此对视一眼,同时跃入院中。
方才还晴空万里,霎时便阴云蔽日,院中一片昏暗,脚下土地倾斜,哪里还有什么白枣树、石磨、水缸,只看见无数黑影飘荡,耳畔响起阵阵雷鸣。这天地三才阵果然好生的厉害。
但这闯阵的三人,皆是当世高手,什么场面不曾见过,怎会因为这便惊慌失措乱了步伐?
眼观鼻,鼻观心,电闪雷鸣鬼哭神嚎,见若未见,闻若未闻,只是按着逆五行的方向,一步步向阵眼逼近。
也不过就是半盏茶时间,三人已站定在石桌前,白水在阵外看了,暗松一口气。
江白、沈澈、凌云三人看向石桌上那倒扣这青花碗的盘子。
“不知道,这里面有什么玄机?”凌云道。
“里面有什么玄机,我不知道。”沈澈叹口气道,“不过外面倒是有些玄机。”
他取下悬系在腰间的一块蟠龙白玉,凑近青花碗沿,只见原本莹白的蟠龙自龙尾泛起一层红色,转瞬便令整条龙变得鲜红,色泽浓艳的仿佛会滴下血来一般。
便是沈澈,也不由倒吸一口气,道:“好厉害的毒。”
这块避毒玉,是前几年自西域进贡来的宝物,只要靠近毒物便会变色,色泽越深表示毒物越厉害。
不但如此,近看才发现,碗上又连了一根细细丝线,虽然不知派何用处,但想来必是牵连着极厉害的机关。
三人再次对视,同时动手。
江白手中白玉金槿扇轻挑丝线瞬间,沈澈衣袖挥出,将盘子连着青花碗一起卷起,凌云伸手一捞,接过盘子,顺势令青花碗落回原处,江白这才抽回扇子。
三人动作一气呵成,不过瞬息,那丝线竟然仿佛从不曾动过一般,仍然静静连在青花碗上。
再看向凌云手中的盘子,普普通通一个粗瓷盘,中间摆着一只白乎乎热腾腾的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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