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大狱 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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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啊呀”一声,自然非是笑瘫,却是那无赖被着一击而中,半边脸辣痛无比,随之一蹶倒,但听“哗啦”筷落纷纷,便见一只竹筷筒“啪嗒”滚地,即是你个所遭暗器。
“满嘴巴放粪,你个便是找打。”
那白面书生一声喝叱,顺手筷筒早已打出,反手更是一把酒壶,直朝那说嘴先生掷去。
有得说人,无得防人,那老货一个楞神下,劈头就个瓷壶开,顿时皮也开了壶也裂了,酒水糊涂血水糊涂,哼不哼哼便是坐臀坠。
“啊呀呀,怎个就打了呢。”
酒水场变作血水场,满堂笑顿成满堂傻,有人要紧闪,有人连忙避。
“是呀是呀,这便打成这样的了。”
左边瞧那无赖,居然还能自爬起,“哟哟”直喊痛,嘴歪腮鼓赛猪头。
“这便小小年纪,下手却也忒狠些。”
右边看那说嘴先生,竟就一下砸晕头,开瓢淌汁自不觉,背着个桌腿颓然靠。
“便是满嘴喷你娘个大粪,我看谁还敢?”
那白面书生再是威吓,怒目团团一巡视,竟就叫人见者眼躲闪。
他个便是秦家什么人?怎个如此维护来?几个挑工一时也齐傻愣,心说下这小爷看着女气,不想却是煞胚个祖宗,开人脑壳如同开瓜,若个手段还使向自家,保险无你个好处得,酒馆里一时就静透。
“哎,这便好好喝酒来,休要相打争执了,这可伤了谁也无好。”
一家地头一家安,此处店家便得圆滑处世,忙着几向安抚下。
“是啊是啊,这伤了谁也无好,便是都个好好坐下吃酒吧,休要一下个借机走了,有意想要赖我家个酒钱来。”
急煞最是店家婆娘,你开得买卖赚得银,惟恐着沽出酒去无钱收,落得个大拆空。
“小爷我这便就打人,今朝便是拆了你家个买卖,大不了照价银子赔。”
压制不住心头火,那书生再个大发狠,抢前两步一使力,便将当堂酒桌一气掀,那么“稀里哗啦”零落散,开了盘碎了碗,五味杂陈荤素菜。
溅了一身汁,沾了两脚油,倒霉自是一桌挑工,眼睁睁满台吃食斋土地,酒不灌口灌砖缝,肉不香嘴香地皮,当场再无个忍耐法:
“你个娘们白脸的,这便是真个来讨打么?”
几个人拔臂抽拳,粗胚蛮汉端的恶煞凶神,那白面书生岂有怕的,腰间一抽已是短刀在握,明晃晃单手一亮:
“来来来,小爷今朝正好少菜下酒,这便割了你们几双鼻头耳朵来,锅里清蒸了卤腌腌。”
好你个寻架祖宗哎,竟个是空口想吃人肉来,便是你个能吓怕谁来?眼见你举刀凶器,几人左右各操,早也人各板凳在手:
“你家个小**养**的,你们个究竟谁来?莫非便是那秦家的十二郎么?事到如今还敢如此出头耍横来?我们这便还个怕你们不成?”
乱阵之中一醒雷,一人指认到十二郎,众人纷纷以为然:
“是呀是呀,这便是十二郎中的几郎,不然平白无故话,怎个就帮说话?”
“什么郎不郎?我们便是两个秀才郎,遇着了你们一班吃酒郎,有酒不吃郎打郎,仔细又个变作嚎哭郎。”
书生兄弟行事太冒失,秀才兄弟到此想着来拉架,就手点点地上哭泪兮兮个老先生,一番说合嘻嘻笑。
你个说嘴先生犹颓软,他个趴柜无赖醒转神,一啐满口血,捂住腮帮破口骂:

“管他个是几郎,便不被郎上郎上了不会帮说话,你们这就一伙来打呀。”
“你他娘个再放屁,仔细我不打烂你个狗头。”
未待白面书生发火呢,那秀才书生就个先触怒,柜上抓起个竹筹筒,奋力一掷过。
“啊呀。”
左边脸肥过,右边脸再壮,身手快来你就不及躲,那无赖再是中得招,面颊骨兀个折塌,只觉满嘴碎牙,这力道竟要赛过之前十倍来,真正痛彻难描述,抱住半面猪头就要滚地嚎。
“啊,竟个还打人。”
那几个挑夫走惯江湖,本也练家子出身,出手伤人轻与重,行家里手立判有无有,眼见你个后一掷远狠于前一掷,不禁个个讶异色,手中板凳架势起。
“这便要打起了,还不快走?”
一触即发相打势,局外之人无关事,谁个就此一声喊,酒客“呼啦”鸟兽散,只急个店家婆娘拉不及:
“啊呀呀,这便还未给银钱呢,都想赖吃白酒不成?”
“店家娘你休也急,我这便多少的酒钱打烂的物事钱一并都赔了你,你看着这锭银子总也足够了吧?”
那白面书生嘿嘿笑,竟就怀里掏出偌大个银锭,顺手一抛直叫店家婆娘接住了,随之脸色一沉单刀举:
“这便借你个所在,秦红骄姑奶奶就要个杀人来。”
“啊,他个便是郎上郎啊。”
听说过秦红骄,未见过郎上郎,尤其女扮男装个秦大小姐,更是认无可认来,这便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啊,闻听之下众人齐声“啊”,不知所措无作法。
“哎,这便叫你们见识见识何为郎上郎。”
秦红骄低吼一声擎刀便抽,顶前之人手中板凳自然一抬,削铁如泥宝刀利,一边凳脚“唰”个短一截,断木未落随脚踢,那人鬼叫声栽倒下,板凳自砸身。
“啊呀。”
身倒坠地皮,一地的肉菜汤,秦红骄虽说杀人之心,终究大小姐爱素洁,眼见油汁四飞溅,不由缩身退。
“啊呀呀,我个腿,我个腿。”
你个顾干净,他个顾腿脚,众人再看下,这位竟个面色惨黄,抱住条伤腿汤水里直颠颠,竟是一下折了腿的,惶惶直喊道:
“她她,究竟穿个什么鞋来?”
“哼,便叫你尝尝我家铁靴的滋味。”
道是踏破铁鞋无觅处,这郎上郎足下好靴,居然镶皮嵌铁头,无怪乎能够一踢折人腿。
“啊,她个居然穿是铁头鞋。”
江湖之上自传有铁靴一门功,人多有听无有见,如今冷不丁个秦大小姐冷不丁个使唤上,又个引着一片哗。
“你们等啥等,还不给我上啊。”
一来宝刀利,二来铁靴硬,几人正待犹疑间,被那倒地兄弟一声催,便是奋起板凳直砸来。
“啊。”
一条板凳泰山压,单刀可削不可挡。两条板凳华山倒,铁靴可踢不及收。数条板凳三山五岳齐声下,便是有你秦红骄个挨,无你郎上郎个闪。
“让我来。”
一身更护一身前,那秀才书生乌小官抢步上前,左臂一抬扛泰山,右手一击破华山,抓起衡山,挡过恒山,飞起一脚蹬翻嵩山,转眼间三山五岳齐个散,几人退的退倒的倒。
“小官,你竟个好本事的?”
不听个吟诗诵词,却见个拳打脚踢,三下两去放倒一片,你个小乌秀才实在不似个秀才啊,秦大小姐揉揉眼睛不相信,你个暗藏不露真好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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