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酒楼聚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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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了一上午,一场空欢喜,一无所获
到了中午,肚子饿了,因没见到紫衣美人而失望、沮丧的吴天德带着一班手下,没精打采、垂头丧气地去燕州城最大最好的酒楼用餐。
聚春楼是燕州城最大的酒楼,也是名气最好、最有档次的酒楼。酒楼虽然是按北方的粗犷风格装修,显得高大威风,却也富丽堂皇,但与南方精致型的酒楼相比,只是装饰物品相对少了点,没有南方酒楼的多;里面也有包厢雅间供给达官贵人,大厅普通桌给大众,在这一点上南北两方是相通的,没有什么不同,做生意的手段都是一样的嘛。
在聚春楼用午餐,吴天德本想要个包厢。不想,这时聚春楼的生意非常好,十分的兴隆,高朋满座,座无虚席,包厢早被订光,一间都没剩下。吴天德只好不情愿地去大堂坐普通桌,与低三下四、三教九流之辈平起平坐。吴天德这一路微服私访,南巡北行,都是注重享受,与广大黎民百姓隔离,隔着重重的阻碍,何曾这样与大众为伍,这回,不经意间倒是深入民间,体察民情。
自从坐到大堂普通桌上起,吴天德的脸色就没好过,连赏个笑脸给端茶送菜上酒、跑堂的酒保都兴致缺缺,吝啬得很。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以他堂堂的大宋国至高无上的身份,富有天下,吃个午饭,居然连个包厢雅间都没得坐,只能沦落到在大堂上与普通大众为伍,实在是对他的羞辱。以他的尊贵身份,与平民百姓坐在一起,岂不是自贬身价?太掉价了,说出去,丢人现眼,辱没了他至尊至贵的身份。
由于耻与大众为伍、觉得自己掉价了的心态,影响了他的心情,坐在大堂上,所以他始终绷着一张脸,眉头紧皱,没有舒展过,要不是王忠贤、耿忠顺两个奴仆拉住,劝导他要入乡随俗,不然,他就愤而退场,拂袖而去。
大堂上,大多数食客要的吃食很简单,这是普通人家。有钱人早就到包厢雅间里,点上好酒好菜,美美地饱餐一顿。
当酒保们流水穿云似的不停地给吴天德那一桌送上酒菜,那摆满了一桌的丰盛酒菜,香味飘出老远,让周围的食客们羡慕,见吴天德身后站着数名奴才与护卫保镖,也不禁产生了疑问:“这是有钱人吗?怎么不到包厢雅间去享受清静与美餐,而与我们这些人为伍?”
他们本想过去搭讪,顺便借着机会揩揩油、占点便宜,但被吴天德的护卫拦住,吴天德那张阴云密布、充满阴霾的脸表明不欢迎,只得作罢,打消占便宜的念头,老实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吃自己点的酒菜。
吴天德招呼王忠贤、耿忠顺与一干护卫一起坐下来吃饭,这么多人坐一桌,显然是不够坐的,又开了一桌。但他自己心情不好,食欲不振,吃了几口酒菜,就停筷不吃了。如果不是周围的食客聊天引起了他的兴趣,耐着性子勉强坐住倾听,要不然,他按捺不住脾性,早就走了。
酒楼的大堂很是喧哗热闹,唧唧喳喳,食客们七嘴八舌,谈天说地,谈古论今,海侃一通,千奇百怪之事,通通摆到桌面上,成为谈资笑料。不过,说得最多的是江湖武林的奇闻轶事,那都已经是发生过的事,有的还是尘封已久的事,成为历史的事。
没有江湖武林经历的吴天德,每一次听到江湖武林中的传闻,总会产生莫明的冲动与激动、羡慕,可能是从小在深宫大院里被拘束惯了,向往外面世界“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的无拘无束的自由感受。这次也不例外。听着江湖武林轶事,吴天德渐渐来了兴致,脸色逐步缓和。
大部分人聊的多数是老生常谈,陈腔滥调,毕竟,过去发生的事就那么多。吴天德已经听得太多了,也能耳熟能详了。
也有人谈些时政要闻、最新消息。说着说着,人们就谈起最近发生多起的令人惊恐、谈虎色变的凶杀命案,有这么多的武林高手丧命九泉,弄得人心惶惶,人人自危。
对此,人们议论纷纷,众说纷纭,说什么的都有。有的说凶手是来复仇的,因为这些死者与凶手有不共戴天的仇恨。有的说不对,从凶手疯狂折磨、杀戮受害人的作案手段来看,凶手像是残忍嗜血、丧心病狂的人……
有人不禁要问:这个高姓杀人狂魔是长得一副什么模样?

有人说得很典型:此人是头上长有两个尖角,血盆大口,尖利的獠牙。
这都什么跟什么呀?这还是人吗?整一个妖怪!可见传言以谬传谬,穿凿附会,把一个人附会成妖怪。从中,也可见人们对没有人性的杀人凶手的愤懑怒火燃烧到了何种程度。
有杀人狂魔横行肆虐,人们视之为洪水猛兽,就盼望有救星出现,救星主持公道、诛灭了这个凶魔。
能够有资格入人们法眼的江湖武林高手是有限的。
老一辈高手年老体衰,精力不及风华正茂、年富力强的中年人以及精力旺盛、含苞待放、热血冲动的年轻人,大多数已经归隐,珍惜用一生的心血、艰苦打拼的来之不易的名声、成就,不问世事,鲜有在江湖武林抛头露面。指望老一辈高手出来主持公道是不现实的,即使他们能够重新出山,毕竟他们已经年华老去,雄风不在。
中年一代高手是目前江湖武林中最稳定的群体,他们大多数经过磨砺,风华正茂、年富力强,办事稳重,有棱有角。人们寄予了最大的希望。因为这中年一代中的七大门派的七大掌门已经被命案惊动,率领七大门派的高手联袂下山。
人们把更多的希望放在了年轻一代的江湖武林英杰俊彦的身上。时势造英雄,乱世出豪杰。越是乱世,越是我辈男儿驰骋疆场、建功立业之时。
说起当今青年一代高手,首推双英:神武豪侠高峰、青年英侠上官复。此二人为当世人杰,一南一北,各展风采,堪称江湖武林的双璧。上官复凭家传绝学乾坤大挪移列入高手之林。高峰更是了不得,小小年纪就异军突起于江湖,在高手如云的武林中占得一席之地,是自我奋斗成才的典型代表。
大堂里人们对最近风头正劲的青年英侠上官复评价很高:年轻有为,前途无量。上官复在北方出现杀人狂魔后,表现很积极,赢得好评如潮,甚得江湖武林同道的赞誉。
支持神武豪侠高峰的人也不在少数,不忿风头被上官复抢去,不甘示弱,称颂高峰:英名远播,威震江湖武林,也传到关外,大金国把他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恨不能抽其筋,扒其骨,食其肉,挫骨扬灰,欲除之而后快。他们四面出动,逢人便讲高峰的事迹。
一会儿,人们的热情被点燃了。支持高峰的人与支持上官复的人辩论,分出个孰高孰低。
神武豪侠高峰有万家生佛之称,受过高峰的恩惠的人实在太多,在座的食客中也有人得高峰之助,澎湃地大声力挺高峰。
支持上官复的声音便被淹没了,大堂上只剩下一个声音:赞颂高峰的声音。
说起神武豪侠高峰,听着他的极富传奇色彩的英勇事迹,感人肺腑,令人热血沸腾,竖然起敬,产生出“天下英雄谁属?惟君尔!”恨不能亲眼见见这位令人景仰的传闻中的英雄。
大堂上的食客们被高峰的英勇事迹感染了,停下酒杯、筷子,认真倾听,时不时地热烈鼓掌……
整个大堂洋溢着热烈喧闹的气氛……
吴天德亦被这种情绪感染,想见见这位传闻中的武林奇侠、江湖高人。
突然,吴天德听到一个不和谐的声音,扭头一看,看到不远处的旁桌,在大堂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那个默默无名的、在船上一个击败江洋大盗、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却被自己手下气走的年轻人也赫然在座,正据桌大吃大喝,大碗喝酒、大块吃肉。
整个大堂上的人都在赞颂神武豪侠高峰,唯有年轻人无动于衷,没有被气氛感染,仿佛是未被尘世污浊空气污染的纯净的世外桃源,只在那里吃喝。
吴天德鄙夷地撇撇嘴,眉头紧皱,认为那个年轻人的吃相不雅观,觉得非常粗犷、低俗下鄙,顿时表现出不快。
机灵的王忠贤善于察言观色,揣摩主人心意,见主上不高兴,心情都在脸上写着。顺着主人的视线望过去,他看到了一个熟人,惹主人不快的人,那个被他气走的年轻人。可能是年轻人的涵养太好了,给他的印象是觉得年轻人好欺负,他就决定向年轻人发难,为主人出气,讨好主人。这才是溜须拍马、阿谀奉承的高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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