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儿女情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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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手魔煞高远山不堪忍受中原武林各派高手的折辱,积蓄了一点力量,奋力挣扎,推开围殴的人,吐出几口鲜血,圆睁双目,质问中原群雄:“你们用卑劣无耻的手段谋害我夫妻,算什么英雄好汉,呸,狗屁都不如枉自称光明磊落。”
接着又说:“你们可以羞辱我,我理解,因为我是邪魔,正邪不两立。但你们不能说我是汉奸。我高远山没有做过对不起中原的事。”然后,他指着天,对中原武林各派高手说:“苍天在上,我高远山从没出卖中原或作不利于中原的事,此心天地可鉴,日月昭昭。我夫妻不是汉奸,你们冤枉好人。你们为什么要冤枉我们?为什么?”他惨白如雪的脸上透出一种刚毅。中原武林各派高手不自觉地被他的正气凛然的气势逼退数步。
他忽地抓起地上不知是哪位武林高手遗落的一把宝剑,用尽全身所有的力量刺入胸膛,无力地仰天倒下。
断气前,他双目圆睁,反复念叨着说:“我不是汉奸,不是汉奸…”渐渐地,了无声息,眼中没有了生命的光彩。
中原武林群雄被高远山的惊人之举震惊了,想不到高远山的性子这么刚烈,决不肯受一点委屈。他们发出了叹息:“想不到高远山这个邪魔倒是条汉子,不逊于我们正道,很有气节,铁骨铮铮,决不肯背负骂名。”说不出的萧索,说不出的惆怅,也是对高远山穷途末路的感叹。
纯情仙子纪仪琳见丈夫血手魔煞高远山自尽了,夫妻情深的她发急了,凄厉地狂呼:“夫君,你怎么先走了,不等等我呀…”话音未落,她就在定性女尼的怀里昏晕过去。
定性女尼把襁褓婴儿从他母亲的怀抱里卸下来,放到一边。定性女尼给纪仪琳掐人中,简单包扎了一下伤口。
等纪仪琳苏醒过来,望着远处丈夫的尸体,头靠在定性女尼的肩头上,沉痛的悲伤中抽泣起来,晶泪泉涌,泣不成声地嚎啕大哭,把定性女尼的衣服都搞湿了。
哭了一会儿,纪仪琳手脚乱动,在定性女尼的怀里胡乱地挣扎着,想过去与丈夫会合,同时用嘶哑的声音大喊道:“师姐,放开我,求求您,放我过去看看他…”
定性女尼的武功本就高于纪仪琳,再加上纪仪琳遍体鳞伤,又断了一臂,反抗挣扎的力量自然弱小了很多,对定性来说,要制服她,不虚太多的力气,不费太大周折,就把她牢牢地钳制住。
定性女尼镇压着纪仪琳的挣扎,嘴里还喝道:“贱人,叛徒,给我老实点,不许乱动。”
纪仪琳一边挣扎着,哀求道:“师姐,放开我,求求您,行行好,放我过去,看看我夫君的最后一面…”由于动作激烈,她的伤口迸裂,又流出鲜血。
人心都是肉长的,世人一般遇到情侣恋人或夫妻生离死别,都会产生恻隐怜悯之心,给予极大的同情与照顾,碰到感人至深处还会潸然泪下。但定性女尼的心肠很硬,仿佛不是肉做的,不讲一点人情世故,斩钉截铁地否决了她的请求:“不行,叛徒,贱人,你给我老老实实的,我要拿你回师门,让掌门重重治罪,责罚于你。”
纪仪琳是兰心慧质,见久挣不脱,此路不通,就没钻牛角尖,另想一法,问定性:“师姐,你有尝过爱情的滋味吗?两情相悦、心心相印是一种什么感觉,你知道吗?”
定性女尼答不上来,沉吟半晌,摇了摇头,道了声无量佛,说:“出家人要清心寡欲,斩断世俗尘缘,断绝七情六欲,无牵无挂,更勿论男女之间的情爱。出家人不打诳语,我没谈过恋爱,不知爱情为何物,也不晓得两情相悦、心心相印是什么感受。不过,我知道,我们出家人是把这种男女之间的狭小的情爱转变为对广大众生的大公无私的爱,普渡众生,广度有缘,愿天下百姓大澈大悟,人人证得菩提,获得智慧…唉哈…啊哈…”突然,定性女尼岔气了,话说不下去了,双手一松,放开了对纪仪琳的钳制。
原来是纪仪琳趁定性女尼不备,伺机在定性女尼的身上轻轻一击,恰好打在定性的关窍上,顷刻导致定性女尼气力不继,真力出茬,不得不解开了对她的强力束缚,平心静气,运功调息,约束调整走偏的内劲。
纪仪琳挣脱出定性的束缚,马上朝高远山跑去。周围的中原武林各派高手同情她,没有出手去阻止她。
片刻之后,定性女尼调整好内力,望着纪仪琳的身影,气恼地说:“大胆叛徒,竟敢对我出手,怨不得我心狠手辣,重重惩治你。”抬腿挑起横陈地上的一根木棍子,捏在手里,对准纪仪琳后背就猛力甩了过去。
纪仪琳正奔向丈夫高远山,没注意来自身后的危险。那根木棍子挟着呼呼风声,打着圈子,啪的一声,棍身重重撞击在纪仪琳的后背上。纪仪琳当即被打击得伏倒在地。
纪仪琳抬起头,满脸的尘土,她哇的一口喷出鲜血,受了很重的内伤,无力站立,起不来了。既然站不起来了,纪仪琳就手脚并用在地上爬,爬也要爬到高远山那里。

定性女尼用宽大的袍服裹着一团刀剑利器,施展轻功,追了上来,超过纪仪琳,在纪仪琳的前进道路上扔下了兵器,设置了一道道障碍,企图阻止纪仪琳与高远山会合。
但纪仪琳没有望而却步、知难而退,没有被这些重重阻碍吓着,而是迎难而上,不畏艰难险阻地爬向高远山,即使手脚身子被刀剑割得体无完肤,鲜血淋漓也不管。她只有一个信念:一定要爬到丈夫身边,要死,夫妻就死到一块。这个坚定的信念支撑着她,成为她勇不退缩的动力源泉。
定性女尼愣愣地看着曾经的师妹纯情仙子纪仪琳,情不自禁地朝纪仪琳呼喊道:“师妹,你怎么这么傻,为这个魔头抛开一切荣誉,成为师门叛徒,罪人。这个魔头把你害成这样还不够吗?现在,这个魔头已经伏诛了,你还想怎样?为这个魔头而死,遗臭万年,值得吗?你现在跟我回去,回头是岸,也许师门长辈会大发慈悲,宽恕你的。”
纪仪琳没有停下来,继续不顾一切地朝高远山爬去。
定性女尼被纪仪琳的执着感动了,放弃继续想办法阻止纪仪琳的念头。
由于失血过多,纪仪琳的力量愈来愈弱小,行动越来越困难,每爬行一步,她都要积攒全身的力气。但她契而不舍,挥动着单臂,五指、手掌血肉模糊,艰难地在地上跋涉着,坚定不移地爬向高远山。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纪仪琳终于爬到了高远山的身边。
她伏在高远山的胸口,握住高远山的失去体温的冰冷的手,满面血迹与污垢的脸上露出了久违的欢颜,说:“山哥,我们夫妻终于团聚,可以死到一起了。”
定性女尼跟了过来,说:“好了,师妹,跟我回师门,我会把所发生的一切如实禀报给师门,请师门酌情考虑,谅你年轻无知,被这个魔头诱骗,从轻处罚你。”
纪仪琳笑着说:“师姐,不用了。我不会跟你回去的。”
定性女尼厉声喝闻:“难道你想背负一辈子的师门叛徒的骂名?”
纪仪琳说道:“师姐,刚才我问你爱情是怎样的滋味,你答不上来。我现在告诉你。师姐,你没有尝试过爱情,不理解爱情是什么,也不知道爱情的可贵。我与他,夫妻两情相悦,心心相印,同呼吸,共命运,海誓山盟,不弃不离。爱一个人,可以为他生,为他死。问世间,爱为何物,直叫人生死不渝?”突地高叫:“夫君,为妻追随你于地下。我们在地府相聚,来世再作夫妻。”拔出插在高远山胸口的剑,也刺入自已的胸口自杀,伏倒在高远山身上。
定性女尼震动了,纪仪琳的自杀,触动了定性,从心灵到都受到了震撼:“难道说男女间爱情的力量真的这么伟大,可以生死相许、生死不渝?”
纪仪琳软弱无力,气若游丝,断断续续地对定性女尼说:“师姐,我要去了。不过,我不幸的孩儿就孤零零的一个人,他还小,他是无辜的,请你不要伤害他。”
定性女尼一时心软,答应了纪仪琳的请求。
纪仪琳心事已了,露出欢颜,说道:“谢谢师姐。夫君,你等等我,我马上就与你聚首了…”一代国色天色的美人,就此香消玉殒了。
山风呼号,好似在为高远山、纪仪琳的爱情唱挽歌。
纪仪琳的殉情,对定性女尼刺激很大,独自跑到山道边的一块石头上痛哭不已。
幸存的中原武林各派高手对高远山、纪仪琳的忠贞爱情钦佩不已。
大战过后,幸存的中原武林各派高手几乎虚脱了,瘫倒在地,无力动弹。望着满目苍夷,一地的惨不忍睹的尸首,残兵断刃,回想与高远山的惊心动魄的大战,他们的脸色发白,心惊胆寒,这样惨烈的大战实是平生仅见,如入地狱走了一趟,与死神打了个照面,幸好小命还在。
好大工夫,他们才缓过劲来,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相互搀扶着,清点人数,不禁有些伤感:来的时候有五六十人,但现在活下来的不到十五人,都是被血手魔煞高远山一人所杀,魂断关外。
七大门派的七星道人、空虚僧人等七大高手毫发无伤,其他的幸存者或多或少均受了轻重不同的伤。
天黑了,他们在大战不远处的山道上生起了一堆篝火,在篝火边围坐一圈。
篝火的火焰活波地跳跃着,周围的人默默地休息,谁都不言语,不吭一声。大战过了许久,他们依然心惊肉跳,心有余悸,不能从先前的惨烈的大战中解脱出来。
忽然,哇哇的一个属于小生命的哭声连续响起,划破了漆黑寂静的夜空,在寂静漆黑的夜里格外响亮,在提醒他们:这里还有一个小生命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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