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天鹤山庄*(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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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龙二人穿过门后通道,只见眼前豁然开朗,是一片极大的园林,当真是风光无限好——茂林修竹,古木参天;鲜花奇葩,缤纷烂漫;假山怪石,瀑布温柔;曲径通幽,小桥流水;芳草连天,莺飞蝶舞......静谧的树林间,不时有梅花鹿三五成群、结伴而行,松鼠白兔,往来嬉戏。如茵的草地上,一只只美丽的孔雀悠闲漫步,时而惊艳开屏。温驯的小山羊低头啃草,自得其乐。
茂密葱茏的树冠上,百鸟栖息,高歌浅唱。清澈碧蓝的小湖中,锦鳞游泳,鸳鸯戏水。远处多彩的花林后,亭台楼阁,错落有致。更远处起伏的青山下,豪宅华厦,星罗棋布。此时蓝天上白云飘飘,群燕南归;融融春日普照而下,光影斑驳。一切的一切都美好极了,真是恍若天上人间,如梦如幻,而且这片美景广阔无边,一眼怎么也看不到尽头。
陆龙二人都已然看呆了,陆冲虽然是故地重游,但上次来的时候正是落英缤纷、万紫千红的金秋时节,而这次却是万物生长、欣欣向荣的阳春四月,自有另一番美景意趣。龙星子则更是觉得仿佛置身于美好梦境之中,如同隔世。他们现在鼻中所闻是百花精魂、草木清华,眼中所见是湖光山色、风景如画,耳畔所听是则是天籁和鸟语,远处淡淡的水雾后,还隐隐传来古雅的铮琮琴音,缥缈的山岚间,正缭绕着悠扬的笛声箫曲。面对这万般风情的福地,他们都如醉如痴,不由微笑着四处游走观赏起来。
要知道他们常年面对的是险恶江湖、寂寞长旅,今朝突然得见如此美不胜收的景色,都不由自主地忘乎所以起来。却在这时,庄园中忽然响起一阵隆隆轰轰的钟声,一时打破了宁静的氛围,也把两人从忘情状态拉回到现实之中。他们对视一眼,暗叫不好,正在这时,附近恰有一名青衣仆人经过,陆冲忙上前拦下问道:“这钟声是否表示双雄对决已开始了?”
那仆人一愣,随即恭声作答道:“这是敝庄正午宣告开饭的钟声,不知两位大爷是否要去饭厅用膳,今日之酒菜十分丰盛,里面有不少本地土产的新鲜野味和新酿的果子甜酒,希望大爷能够满意。”
龙星子心中忽然感叹道:“这世界为什么贫富如此悬殊巨大?有的人连饭都吃不饱,连衣服都穿不暖,今天不知道明天怎样,有的人却在享受这么奢豪的生活。当真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难道只是因为每个人的能力和努力不同吗?”他口中冷冷地道:“真是钟鸣鼎食啊,不过我们要的不是吃喝,快告诉我们比武决斗的地方在哪?”
陆冲却对龙星子笑笑道:“若非为了这场千载难逢的巅峰对决,我可真想去喝它个天昏地暗、人事不知!倒要看看兄弟你的酒量是否和武功一样了得!”
龙星子听后也不由爽然一笑,心情似乎稍稍开朗了一点。
于是在侍者的指引下,陆龙二人开始“爬”一座小小的山丘,据说在山后的“鹤啸广场”之上,正是两大剑客的决战之所在,而这条路也是捷径。山势并不高拔亦不陡峭,只不过比小山包体积稍大而已,只是山间遍植了各种树木植物,生长得十分繁茂葳蕤,把外面的艳阳天温柔地隔开,使得光线变得朦朦胧胧,形成了一片小小的幽清天地。
而林中所种之物也各有价值,有的产果,有的产药,还有许许多多名贵优质的木材,有的适合制造家具,有的则可盖屋造船,不一而足。由此可见欧阳世家的确很有生财经济之头脑,懂得充分合理地使用每一分土地和资源。从山中此起彼落发出的悦耳鸟鸣与低低兽吼之声来看,想必此中定有不少珍禽异兽乃是他们特意放养的,自然也都是些温驯无害而又珍贵有用之物种。

山路的石阶也修建得很平整,上面覆盖着一层淡绿的苔藓,对于他们两人来说等于是如履平地,因此他们索性放慢步伐,缓缓而行。他们当然知道决斗还没开始,否则围观群雄的呼喊之声必定令山谷也为之震动!
走在这里,山林中的气息显得特别清新而又阴凉,并略带一点湿润,令人感到非常地舒适凉爽。特别是风过之时,那松涛竹涛之声亦很好听,不知在哪些树木梢头之上竟还有人特意挂着一串串风铃,时不时就响起一阵阵清灵动听的音符,真如仙乐一般美妙难言。陆冲忽然笑着道:“现在你觉得这里怎么样?”
龙星子道:“不知道你指的是什么?如果是山庄景物的话,的确美得让人大开眼界,如果是欧阳家财力的话,的确是富甲于武林,如果是这里的人嘛,那就看不清道不明了。”
陆冲道:“先前我们见到的那个迎宾使你觉得如何?”
龙星子一笑道:“首先我得承认他是个很称职的迎宾使,虽然有那么点阴阳怪气、啰哩八嗦,但我相信很多江湖豪杰们肯定对他的奉承拍马很是满意。其次我看得出他的武功之高,虽然算不上真正的一流高手,但已可说是二流中的第一流了。”
陆冲大笑道:“其实‘二流’一词虽不好听,但能够挤得进去已然非常不易了,像我这样的身手恐怕勉强算个三流吧,试想天鹤山庄一个下人已经大是不弱,真正的高手又当如何?”
龙星子摇头道:“陆兄不必长他人志气灭自家威风,你的拳法很有潜力,如果发挥得好必能克大敌制大胜,这个咱们暂且不谈。说起欧阳世家,其实它们最厉害的地方似乎不在武技,听说他们绝少与人动手结怨,与武林黑白两道都相处融洽、左右逢缘,而且善于吸纳精英,曾有人说:‘每年江湖上冒出来的新人英才,有四成加入了换日圣教,有两成被欧阳家招募,还有四成才分别投入到其他大小门派帮会中去。’由此可见天鹤山庄的势力很是可观。”
陆冲道:“你说的不错,欧阳世家能在几次武林风暴中始终屹立不倒,反而在短短十年间崛起中兴,并一举成为‘武林第一世家’,自是绝非偶然。如今的家长欧阳人杰相传更是位难得一见的奇才,在他的统领下天鹤山庄更加地发展强盛,进步神速,隐然已具备与‘武林第一教派’换日圣教和‘武林第一帮会’千山万水帮分庭抗礼、鼎足而立之势,看来江湖之上又值多事之秋了。”
龙星子淡淡一笑道:“这就是江湖吧,永远都不会有太平的时代,哪怕天下的门派锐减为了现在的十分之一,仍然会互相斗个没完、争个不休,一定要排出个座次先后来才肯消停,但那也只是暂时的平静。这些门派之争——没意义!因此......”
龙星子的话尚未说完,忽闻左旁山坡间突有轻微异响发出,只见一条黑色的人影正以一种流星闪电般的速度和鹰隼猛禽似的动作向上飞掠,眨眼间从无数棵树木上越了过去,转眼已至龙陆二人头顶上不知多远的位置了。龙星子自己的轻功已经非常了得,但眼前经过这人的身法之高妙、速度之快捷却是他平生未见的,刚才的瞬息间差点就没看清。他若非亲睹,实难相信一个人竟能把轻功练到这种化境。
他静静地一想,猛然想起一个名字来,当即全力展开身法向上追去。原来前面在茶铺谈论慕容雁生平事迹时,陆冲有一点没有说到,那就是慕容雁也有一项武功是天下第一的——那就是他一身惊世骇俗的轻身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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