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强强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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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他们想到了她,心中都不由感到一种尖锐而凄美的疼痛,仿佛是被一枝鲜艳无比的玫瑰花的刺,狠狠扎进了心脏。慕容雁的眼神中已绽放出一种烈焰般的怒芒,而萧寒雪的目光中则带着种说不出的悲哀沉痛,他有一句话一直很想告诉慕容但始终没有说——到了最后他也没有和她在一起,因为她也离开了他!
两人心中一痛后随即又迅速平静下来,只是许多过去时光里的片段还是飞快地从脑海中掠过,一时间,他们都好像回到了那些充满了**和斗志的黄金时代,即使已经一去不复返,但记忆依然清晰如昨,因为他们面对的人唤起了那些久已深埋的往事。那是他们只有一次的青春时代,那也是武林百年来最辉煌的时期,但是这些都已过去了,谁也无法挽回。
萧寒雪还在看着慕容雁,慕容雁也还在看着萧寒雪。在别人看来,他们相接的视线正摩擦着无形的火花、凌厉的杀气,可是只有他们自己知道自己,也清楚对方的双眼中,包含隐藏着多么复杂而深邃的感情。或许连他们自己也不知道这复杂而深邃的感情究竟是什么,可是他们知道它是存在着的,而且历经时光的消磨,却仍然真实而鲜活。它充满了生命的质感,甚至带有神圣的光辉,这种感情足以让他们的血液都为之燃烧起来。
这是两个当世奇男子之间的感情,他绝不同于热恋中的情人间深深的依赖和眷恋,也不是普通的多年朋友间的亲切温情,甚至亦不是对某一事业(比如武学)有相同追求者之间的欣赏,它更类似于一种宿命般的联系,只是两人都不知道如何理解,不知道怎样表达罢了。
他们此刻已经把那个女人忘得一干二净,至少在这一段时间里是绝对的,因为他们现在想做的事情只有一件,那就是把这份强烈无比的感情用某种途径宣泄出来!他们选择的是动武,除此别无它法,也没有比这更能让他们感到刺激和痛快的了!他们都觉得在这样一场只属于他们两人的对决中,不论是得失都能够忽略,就连生死都可以不计,也许他们的人生就为了等这一刻的来临。
此战过后,获胜者活下去也将变成另一个人,而失败者死去的话也可以说是无憾了,这一战不是为了任何别的人、别的事而进行的,为的是他们生命中的巔峰对决!
慕容雁和萧寒雪又对视了许久,萧寒雪忽然远远地开口,缓缓对他说道:“慕容兄,今天你已经连战了几场,我们之间的事不如延迟一个时辰再继续,我想这点时间对你来说已足够了,不知你意下如何?”
这是萧寒雪今天对慕容雁说的第一句话,也是相隔多年来对他说的第一句话,不知为何,萧寒雪的声音竟有些微的颤抖,也有些嘶哑。
慕容雁听了这句话,脸上也不知道是什么表情,隔了片刻才淡淡地回应道:“谢谢,不必了。”他的声音一改刚才的张狂激昂,忽然变得说不出的平静,却似乎在掩盖着内心的强烈动荡。他低下头看了看地面,忽又抬头看了看天,望着空中那一轮辉煌的春日,然后再次直视萧寒雪道:“现在正是时候,不管结局如何,就让我们开始吧。”
萧寒雪此时的脸色显得十分地肃穆沉重,缓缓地点了点头,然后慢慢地伸手从弟子李凌冰那里接过了长剑。
他的手一握剑,整个人的精神立时为之一振,本来高大的身躯似乎变得更加伟岸,而冷峻孤傲的脸上也发出了淡淡的光芒。

这柄剑握在他的手中,简直就像是统领千军万马的大将军手握着虎符,又像是君临天下的帝王手持着权杖一样。
此刻,他浑身上下所迸发出来的气势之恢宏强烈,真是用尽言语也难以形容万一,甚至可以与天日争辉!他这么样站着,仿佛就算山崩于前海啸于后都不能将其撼动,直似一座雄伟高拔的神坻横空出世一般。
萧寒雪的目光此时不再投向慕容雁,转而凝视着自己手中的剑鞘,然后一点一点一点地拔出了剑。这是一柄极亮极利、刚柔并济的宝剑,剑身的光芒如同冰雪一样清寒逼人。当剑完全脱离了鞘的束缚后,它就像是一座千年寂寞、寂寞千年的冰峰一样直刺苍穹,傲然地存在于天地之间。
此剑名之为“断情”,一剑挥出如天地无情,其利足以断金切玉、削铁如泥!更断头无数!饮血百年!
剑一在手,人就如神;而剑一出鞘,剑亦如神。这柄剑无疑是万剑中难得其一的神剑,而持剑者更是万万人中难觅其一的剑神!如此神剑配如此神人,彼此之间的价值都能得到最大的发挥。
——人剑合一,天下无敌!人剑出击,所向披靡!
虽然萧寒雪久已没有与人动手争杀,何况以他现在的功力,即使是对付武林中一流的好手,也可以用一柄木剑或竹剑战胜之。甚至连一根绳索、一条布匹、一根树枝都能成为他手中的利器!但他还是收藏了许多把珍贵的名剑,而这柄断情剑更是其中之极品。
——也只有慕容雁这样的超级高手,才能使他拔出这柄剑来!并不是萧寒雪看不起别人而不用这断情剑,而是他们实在当不起!
慕容雁看着萧寒雪,看着他的剑,脸上微微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笑容,接着就举步向他走去。慕容雁走得并不快,他此时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聚精会神,潜运功力,一股雄浑无匹的真气便开始流转于四肢百骸、周身血脉之间,跟着鼓荡奔腾起来。
那气流渐快渐强,风生水起,不久便像大江汪洋一般磅礴浩荡,滔滔不绝且生生不息,在丹田气海间凝聚成一种天地自然一般的小宇宙、大威力!随后又向着全身发散开来,周而往复,由内至外,于是他身上的每一寸肌肉皮肤都被这真力冲盈蓬勃,每一处骨骼关节都发出了清脆的炸响声。
——他的功力当真是气冲霄汉!气贯日月!
在场群豪见慕容雁走近,无不似涛分浪裂一般向两旁退避,直似撞见了瘟神恶鬼一样。此时谁都能够看到慕容雁身上的衣袍,正像吃饱了风的巨帆一样鼓起,且不停地激荡膨胀着,像是快要撑破了似的。
而他的眼睛也亮得像两团火焰,谁的目光与之相触都会觉得一阵隐隐的炙痛,连看其它东西时都感到眼花了。不仅如此,周围的人群还感到慕容雁的身上正透出一股可怕的、无形的,而又无处不在、无所不至的杀气,使得周围的空气都好像冷得似深秋般的肃杀。定力稍差之人,几乎都忍不住要发起抖来,恍若阵阵的春风里藏着看不见的利刃,随时都可能取人的性命于呼吸之间。
慕容雁还没走出几步,但每一步就已像踏在众人的心头,他又走了几步,忽然停了下来,而众人的心也似突然为之停顿。只见慕容雁的视线利剑一般扫过人群,冷冷地说道:“尔等无胆无能之辈,怎配旁观我与剑神之战,真是笑煞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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