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前世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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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看着对方,全场之大似乎只剩下了对方的存在。然而,在他们的心中,却同时掠过了另一个人——一个有着绝世容颜的奇丽女子,一个曾经让他们都爱得深入灵魂的红尘之梦!
两个人这一眼对视之下,竟然在第一时间都想到了另一个人,而且也都知道对方想到了那个人,彼此之间似乎有心灵感应一般。
事实上,世上已很难找到比慕容雁更熟悉萧寒雪——也几乎找不到比萧寒雪更熟悉慕容雁的人了。只因为,曾经他们是一起出生入死、转战四方的好朋友好兄弟。不知在多少次危险到极点的搏杀战斗中,他们背靠背、肩并肩,互相为对方挡住了强敌的兵刃绝招,甚至不惜以自己一条命来换得对方活命!
曾经,不知在多少里漫漫的征途上,不知在多少次曲折坎坷的经历中,他们互相携手共进退,克服了许许多多别人难以相象的难关艰险。也曾经,不知在多少年悠悠岁月如歌、起伏人生如戏,不知在多少次失败灰暗的日子里,他们互相激励温暖,度过了他们难以忘怀的铁血青春路。
甚至可以说慕容雁平生最好的朋友就是萧寒雪,而萧寒雪更是把慕容雁当做了唯一真正的朋友。谁知,就是这两个情同手足、义结金兰的男子汉却在后来反目成仇,把另一个人变成了自己最大的仇敌、最深的仇恨,至少对慕容雁来说是这样子的,可是这对两个人而言都是一种悲剧,一种足以令铁人都泪流满面的悲剧。
他们同时想到了那个女人,是因为他们都曾深深地“深爱”过她,都曾希望一生和她相伴牵手,永远照顾她、疼爱她、呵护她,永远看着她的笑颜听着她的笑语。就这样终结前半生的血腥江湖生涯,从此放下一切名利、虚荣、武功,过上平凡人的幸福生活,平静而美好地在日日、月月、年年中老去至死。
他们都曾这么想过,他们都曾试着去这么做过,可惜他们的想法变成不了现实,他们的努力只是一种徒劳。而为此,他们也互相伤害了自己最好的朋友、知己、兄弟,最终造成了现在这样的结果。
可是,就算没有她,他们就会一直像过去一样双剑联手、共闯江湖吗?他们都知道答案是不会的,因为他们都太强,而且太要强。在意识深处:慕容雁做为“兄长”更希望永远比萧寒雪强,而萧寒雪的傲气也绝对不能允许自己屈居任何人之下,也许这才是他们化友为敌的一个更深的原因吧。
其实他们在心中都对对方充满了尊敬和热爱,可是学武之人的强烈“战意”,却又让他们把对方当作了自己最大的竞争对手,常此以往两人就算不会决裂也会疏远,与其相忘于江湖,也许成为敌人却能使他们的友情以另一种方式延续下去。
当然,他们两人并没有对这个问题想得很深入,慕容雁就是这样,他一直以来有两件事无法忘记,深深地刻在了心里——
——第一件事,发生在多年前的一个春天,一个美得如梦幻般的春天,那也是慕容雁生命中的春天!因为他即将和她共结百年之好,想不到的是——萧寒雪在慕容雁和她拜堂成婚的大喜日子,竟仗着手中长剑闯上了喜堂,当着慕容雁所有朋友们面前,要带她走!而她竟然愿意!

于是慕容雁狂怒中向萧寒雪出手,双方整整激战了八百余招,虽然他最终将萧寒雪打成重伤,但终究难以忍心下得了杀手,只得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互相扶持着远去、远去、远去......而他的梦也随风飘散,随着她的远走高飞,不知飘到了天涯还是海角。他的心也碎成了百片、千片、万片,仿佛春天突然变为了深秋,深秋又变为了寒冬,每一片都像落花一样地凋零入土!每一片都像雪花一样地冰冷无情!
其实令慕容雁更伤心至极的是,他实在不懂萧寒雪为什么要这么做,如果萧寒雪早一点提出来的话,慕容会选择主动退出的,以成全他们的感情。可是萧寒雪却没有这么做!反而竟干出了令慕容万万没想到的事。
要知道,慕容雁一直是把“兄弟”放在女人之前的,因为他和萧寒雪的友情是在出生入死中建立的,只有用“过命的交情”这句话可以形容,他本以为萧寒雪也是一样!结果却大失所望。其实慕容雁也知道萧寒雪比自己更适合她,不只因为萧寒雪有着绝世的容貌,和她是珠连璧合的一对,更因为萧寒雪能够给他无忧无虑的生活,这是慕容给不了的。毕竟慕容雁欠别人的“东西”太多了,随时有人会找到他来结情旧账,只要慕容还存在于世一天,那些债主就会源源不断、千方百计地找来。
第二件事是一年后的那个夏天里,萧寒雪突然又出现在了他的面前,仍是一个人一柄长剑,竟带着一脸杀气要向他挑战。慕容雁在消沉落拓、买醉放纵一年后已然武功大退,但萧寒雪的剑法则精进如斯。慕容雁以为萧寒雪是想来报当年一剑之仇,于是压抑了一年的痛苦终于可以爆发出来,他便全力出手出剑。
这一次的战况比上次更为地激烈紧张,他们整整拼杀了一个多时辰,直打到双方的汗水都要流干了却仍然相持不下...但最后,两人这一番决斗的结果是慕容雁被打成了重伤,萧寒雪也受了轻伤,但毕竟是萧寒雪胜了,而慕容雁败了。一个惨胜!一个惨败!
慕容雁在接连遭到两次重大打击后几乎陷入谷底,但他的性格偏偏是越挫越勇、百折不回的,因此他开始重新苦练武功,发誓要把萧寒雪再次打倒,而且打得他永远也站不起来,这样才能解除自己的心头之恨。
之后二人虽然又在其它不同场合不同情况下相遇过,但这一战始终因为种种原因没有打起来。而今时今日,虽然他们之间的仇恨都已渐渐淡化忘却,但慕容雁还是执意要对二人多年的恩怨作一个了结。他可以允许自己在情场上受伤失败,他也可以允许自己在战场上受伤,但却绝不能容忍自己的失败。在慕容雁看来,只有彻底打败一次萧寒雪,才能挽回自己的尊严,才能忘记过去的痛苦,迈上新的人生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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