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大动干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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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没回答福印的话,似乎这时才注意到他身旁一直注视自己的罗维钧,伸出一根纤细嫩白的手指,指着罗维钧问道:“你是谁?”
“你又是谁?”罗维钧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少女嘟着小嘴,很不满地嘀咕道:“哪有这样子问人家女孩儿名字的?”
“那就恕不奉陪了!”福印拉着罗维钧一把,转身要走。
罗维钧却站在原地不肯随他走,向那少女作了一个揖,朗声问出一连串问题:“在下唐箫。敢问小娘子如何称呼,芳龄几何,是否婚配,可有意中人?”
福印目瞪口呆,这罗维钧何时变得如此无赖了,竟然调戏起这少女来。这还是自己认识的那个黄河帮少帮主么?难道戴上一张面具,改变一下面容,连性子都变了不成?又或者是这家伙根本是在演戏。
“唐箫,你叫唐箫么?你的声音倒是好听,就是长得太难看,不能做我意中人了。”那少女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奚落起罗维钧的相貌来。
“小娘子还没将芳名见告呢。”罗维钧又问。
“你猜!”那少女异想天开,要罗维钧猜她名字。
两人在这里说话,天津桥上却渐渐聚集起不少人,青年男子居多,也不乏中年人,装作在这洛阳八景之首的天津桥上观看风景,眼睛却时不时瞟向这边,落到那少女身上。
罗维钧和那少女对周围的人视若无物,福印却不耐起来。他看他们两人不说正事,倒有打情骂俏的趋势,冷笑道:“谁管你叫阿猫还是阿狗,不说就算了。唐兄,我们走。”
其是他是心中对天册宗这一心想抢夺自己身上手套的神秘门派极为忌讳,从上次那女子的武功来看,这帮人不好对付,跟其他来抢夺的江湖豪杰根本不能相提并论。更何况,蜀中又是人家的地盘,连蜀国朝政都掌控在她们手中,自己入蜀一行,不知道还会遇到什么样的麻烦。正是这原因,让他对天册宗的女子很是忌惮,遇到了只想避开。
但是罗维钧却是另一种心思,他要跟这天册宗打交道,多了解他们玄门的情况。以后要对付绝圣宗,少不得要将玄门其他几派的立场和可能反应计算在里面,免得又出现知己而不知彼,被突然冒出的敌人打个措手不及的情况。
没待那少女生气,罗维钧就抢先猜道:“在下一见小娘子,这颗心就被一缕情丝缠住了,小娘子的芳名,定是叫情丝。不知在下猜得对不对?”
这话声音不大,但在一座桥上,周围的人离得不远,都听在耳中,于是出现各种表情,有人佩服,有人艳羡,有人不屑,有人气愤。
少女面上露出惊异的神情,眼中一缕精光一闪而逝,盯着罗维钧道:“你认识我?”
罗维钧也装出一副意外的惊喜表情,大呼道:“难道真被在下猜对了?”
“不错,我就是叫秦思。不过不是一缕情丝的情丝,而是三秦的秦,相思的思。”那少女落落大方的说出自己的名字,接着又困惑不解的低声道:“真不知道你这家伙怎么会猜对的。”
“自然是福至心灵,心有灵犀啊。”罗维钧很没脸皮地道。
“是吗?”少女忽然露出很有兴趣的笑容,盯着罗维钧的脸道,“要不要我将你这张脸皮撕下来,看看你到底是谁,看看你是不是还这么没脸皮?”
这话一出,福印和罗维钧心头都是一惊。这罗维钧戴上面具,连福印这个还算相识的人,都看不出什么破绽,这个少女看去也不过十几岁,眼力竟是如此厉害,一眼看出罗维钧戴着面具。
就在两人这一惊间,那白衣少女秦思却已动手,身体忽然飘起,往罗维钧凌空飞近,那身法当真是飘飘然......
如仙女下凡尘,看起来似乎缓慢,清清楚楚能看到她在空中移动的每一个动作,但是似慢实快,转瞬间已从丈外飞到罗维钧身前两尺处,伸出纤纤玉手,往罗维钧脸上抹去,显然意在撕掉他的面具。
罗维钧岂能让她得逞,竖起右手往秦思手上抓去,口中还能轻薄地调笑道:“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那秦思冷哼一声,双手齐出,左手捏成兰花指状,两根手指往罗维钧手腕处弹去,右手绕开罗维钧的右手,仍是往他脸上抓去。
罗维钧左手那夜被薛锦南一拳击伤,手掌上几根骨骼断裂,还没长好,不能用左手对敌,而身上虽背着赤鸿刀,但这刀太多显眼,一拔出来就赤光流动,使用时赤光眩目,简直就是他黄河帮少帮主的身份象征,不到万不得已,不敢随意使用。此时光凭一只右掌,难以兼顾对方双手的攻势,只得后撤一步,暂避其锋。
但是罗维钧也不是一味避让,脚下撤步,右手立掌为刀,用手掌使出自己的刀法来,一招“迎风劈浪”,手掌从秦思的双手中间插过,往她胸口劈去。
虽然手掌不是赤鸿刀,但是刀意相同,一道凌厉的刀风从掌沿发出,手掌前的空气嗤嗤作响。那秦思若是不变招,就算能撕下他面具,自己也要被这一掌劈中胸口,有死无生。

秦思也是识货之人,立即发觉眼前这叫唐箫的汉子武功不凡,自己怕是讨不了好,也不坚持要揭开他的面具了,脚下轻点桥面,身体一顿,立刻轻飘飘往后斜飞而起,站在半丈开外的桥栏上,避开了罗维钧的这一“刀”。身形轻盈,衣袂飘飘,当真恍若仙子。
“好刀法!”秦思低声赞道。她目光也是不差,已然发现,这唐箫虽然用手掌应战,所使却是刀法,不是掌法,其中有刀意,掌上出刀风。
罗维钧也不追击,迫开秦思,就收起右掌,看着秦思负手而立。虽然戴着面具,相貌看去粗俗丑陋,但此时的罗维钧,却自有一种风度,令人不自禁地产生须抬头仰视的感觉。这种气度配上他那粗犷的外貌,另有一番独特魅力。
两人间交手都是只发半招,都没有一招使全,还不曾接触就立刻退开,中间变化,快如闪电,在场除了福印,怕也没别人能看清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大部分人都只看到这仙子一般的少女忽然飘身向那汉子飞去,又忽然飞回,落到桥栏杆上。还有几人为这少女担心,急得大喊:“小心!”似乎生怕她从桥上掉落洛水中。
秦思朝喊声传来的那边嫣然一笑,轻轻点头致意。那位出声的仁兄兴奋得差点当场翻到。旁边的青年懊悔不已,怎么自己没及时喊一声,也好让佳人看自己一眼,朝自己笑一下。
“既然你不愿为我揭下面具,那小女子也不敢勉强。看唐兄身手,只怕在江湖上也不是无名之辈吧?为何要这般藏头露尾的不肯以真面目示人,倒令秦思非常好奇呢!”秦思站在桥栏上,也不下来,俯视着罗维钧说道。
福印看他们动手的过程,已对这少女的武功有所了解,若是没有太多隐藏实力的话,看来最多也跟自己在伯仲之间,更可能比自己要差上一筹,只要注意不被偷袭,倒是不必惧她。当下插嘴道:“别人之事,你好奇什么?难道小娘子真的看上了我这位唐兄,因此对唐兄之事特别关心。哈哈,那可是一件好事,在下倒是乐意做个现成的大媒。”
秦思脸上忽然闪过一丝羞恼,不理福印的话,从桥栏上飘身落下,看着罗维钧道:“唐兄请暂让一边,待我和这位福印小子商量一些事情,再找唐兄叙话,如何?”
罗维钧......
通过刚才这一个回合的交手,已经知道这少女武功虽然可观,但论起实力,怕还在自己之下。福印武功也和自己差不多,但两次跟自己动手,都是自己稍吃亏,可见其机警。要应付这少女,绰绰有余。因此很慷慨地说了一句:“请便!”又送上一个微笑,一个人走到旁边,倚在桥栏上看洛水风景。
秦思轻轻说了一句:“多谢唐兄。”就朝福印走去。
福印见罗维钧走开,心中暗骂一声没义气,重色轻友。很戒备地看着秦思走近,问道:“我们之间,有什么事情好商量的?”
“手套之事!”秦思很干脆的直说目的。
“休想!”福印毫不示弱,一口拒绝。
秦思又重新细细打量了福印两眼,叹息道:“可惜了,少年英雄,年纪轻轻就要毁在一副手套上。”
“噗哧。”福印忽然一笑。
“你笑什么?”秦思虽然知道他就是要逗自己问出这一句,但是好奇心驱使,还是按照对方的意思问道。
福印哈哈笑道:“刚才还说我老气横秋,现在你自己却又如何?何必装出这么一副样子来唬人?”
“你……”秦思一跺脚,恼怒道:“人家好心好意想保你一条性命,哼,真是不识好歹。既然如此,你就等着瞧吧。”
“瞧什么?有什么好瞧?”福印追问。
秦思露出一脸阴谋得逞的得意笑容,走到桥栏边,指着洛水河中道:“瞧那。”
福印顺着她的手指看去,猛然一惊。却见那边罗维钧苦笑着道:“我也才刚发现。”
得得马蹄声从洛水两岸传来,转瞬即至,每边各有二十人左右的骑队,身后带着上百军士,堵在天津桥两头。
那马上的骑士身着铁甲,手持长枪,排列整齐,动作一致,四十人马往桥两头一站,杀气腾腾,声势骇人。
背后那上百军士,也是统一的军服,手持钢刀,紧跟着前面的骑队,在天津桥附近的洛水河两侧摆开了阵势,凛然有杀气。
这两队人马,明显是训练有素的军队,不是江湖帮派。而且从他们身上的杀气看得出来,这都是上过战阵,经历过生死考验的军队。
洛水上,两条楼船正从东西两头往天津桥靠近。在离天津桥还有三四十丈时,两条楼船各从船舱里涌出数十军士,这些军士却都是弓箭手,马上占据了楼船各处,摆起了箭阵。箭已上弦,箭尖指着天津桥。
楼船还在慢慢靠近。
天津桥上其他游客见这势头,知道事情不对,为免遭池鱼之灾,纷纷跑下桥头,往两边跑去。
那些堵住桥头的骑士也不阻拦,任由他们从马旁穿过,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还靠在栏杆边的福印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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