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章 连番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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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印也觉得奇怪,自己为何要那么紧张。
在听得面馆里两人谈论时,他就判断出,龙门帮要对黄河帮有所行动,而且还是针对黄河帮的邺都总舵。但是他并不知道,龙门帮的行动计划和目标。
他担心的是祝雨婷。
的确,他只担心祝雨婷一人。虽然只是昨天初遇,两人也没有说过多少话,但是少年福印的脑子里,闪过的全是祝雨婷那双眼睛。
黄河帮其他人的死活,福印毫不关心。就算是印象不错的罗维钧,死了也没什么可惜的。但是万一龙门帮的行动危害到祝雨婷,他明白,万一真的发生了,这将是他的终身憾事。
所以他要抢在寇长锋之前感到邺都,埋伏在黄河帮总舵,观察事态的变化,万一祝雨婷有危险,他可以在寇长锋手下救出祝雨婷。但是这点,福印也没有把握。若龙门帮来的是杨佺,福印只要说一句话求情,相信就能办到。但寇长锋与他从没交情,会不会卖他这个面子,实在难说。
必要时,就算为了祝雨婷跟寇长锋动手,与龙门帮为敌,也在所不惜。
想着自己在易州还在帮着龙门帮的杨佺对付黄河帮,来到邺都却要为了一个黄河帮的人与龙门帮为敌,真是世事无常,自己想想,也觉得奇怪。
一路胡思乱想着,一路策马疾驰,终于在入夜时分进入邺都。福印因为今早被当成奸细,不敢直接去黄河帮总舵。他随便找个客栈寄放了坐骑,又打听了一下最新消息,得到的消息却是有几个小门小派组成了联盟,正在攻打黄河帮总舵。
问明黄河帮总舵的方向,福印也不骑马,一路急行,向那边走去。
待接近黄河帮总舵,福印接着夜色,掩掩藏藏,暗中靠近。只见总舵大门前是一大块场地,此时黄河帮的两百多人正跟前来攻打的联盟高手遥遥对峙,黄河帮的人,大半手中持着强弓利箭。场中正有两人刀剑相斗。一人正是黄河帮少帮主罗维钧,另一人却是一个道士,显然是前来讨便宜的那几派联盟中的高手。地上还有数十具尸体没有收拾,看来大半却是死于箭下。福印有些不明白,既然已经动用了弓箭,罗维钧为何又要跟人单打独斗?干脆一阵乱箭将对方全部射杀,不是更直接省事?
忽然心中一动,隐隐觉得有点不对,福印立刻静下心来,细细探查,发觉左侧有至少数十人在暗中靠近。是黄河帮的人准备将对方包围起来,还是龙门帮寇长锋在布置?福印存了疑惑。
他不想让人发现自己,看看周围环境,场边也有树木,但是时已入冬,树上只剩枯枝,根本不能藏人。混入人群?恐怕也难实现,自己的年纪在江湖上实在太特别了,想不惹人主意都难。福印一边考虑,一边观察,场中实在太多空旷,实在没有合适的藏身……
之所。
福印眼尖,看到祝雨婷跟另一个少女就站在黄河帮那边,紧张地盯着场中的打斗。见到佳人无恙,福印放下了心思,缓缓退走。远远绕到黄河帮总舵的右侧。他算定此时外面打斗正激烈,总舵内部的守卫反而不严。找准一处地方,全力一跃,跳进围墙,果然没人发现。
福印在沿着围墙暗暗行进,不一会摸到先前在外面观察时看到的那座阁楼。
这座阁楼就在墙内靠近前门的地方,楼比围墙高出一半,只要躲在楼中,就能越过围墙,看到外面的情况。
运气不错,阁楼大概不是什么紧要所在,无人守卫。想来也是,建造在靠近前门这种地方的建筑,自然不会是什么要紧地方。福印偷偷潜入,登上二楼,轻轻推开一面窗,露出一条三指宽的缝隙,从缝隙中看出去,视线越过围墙,刚好能看到场中情况。
只见场中赤光弥漫,剑气纵横。福印眼力惊人,清楚看出一人正是罗维钧,那赤光就是他的赤鸿刀发出,而他的对手,却已不再是先前那位道人,而是另外一个三十来岁的男子。只见罗维钧一刀横,对方纵身一跃,轻轻飘起,身体横空,从刀光之上横掠过去,手中剑直刺罗维钧眉心。这一剑福印看得清清楚楚,似乎一点不快,不带一丝杀气,可是出剑瞬间,剑已刺到罗维钧面前不到两尺处,实是快速无比。
身影轻飘,剑光掠空,举重若轻,那使剑之人此时看去还真有几分剑仙味道,只一剑就显示了他在剑法上的造诣。
福印只觉得这人剑法不俗,却不知道此人乃是昆仑派弟子,海龙帮长老韦独仙。
这韦独仙出身昆仑派,学的是道家正宗武学,擅使剑法。他今年也就三十来岁,因不耐昆仑山上的寂寞,不待技艺大成就一意要下山。师门长辈看他心性也不是修道的料,赐了一柄清尘剑,就让他出师了。
韦独仙从昆仑下来,一路东行,毕竟是学过几年道的,倒也没有在江湖上惹是生非,到了棣州,遇到海龙帮帮主张昊,竟然发现是小时候玩伴”豆芽儿”。在张昊的盛情邀请下,韦独仙加入了海龙帮。张昊与他试手,发觉他的武功还在自己之上,心中大喜,认为海龙帮翻身的日子到了,就让韦独仙担任了帮中唯一的长老一职。
韦独仙初下昆仑山,刚入海龙帮没多久,这才是他第一次在江湖上亮相,是以名声不显,众人不识。场中除了海龙帮帮主张昊,没有第二个人知道他的出身来历。

罗维钧一刀横斩被韦独仙避过,手腕立刻外翻,赤鸿刀竖起,刀锋向外撩斩。同时头一偏,避让韦独仙的剑尖。
韦独仙见罗维钧避让,自然可以调整剑势再刺,但此时身在空中,下面赤鸿刀已直斩上来,若是不理会,只怕自己还没有刺中罗维……
钧,就要被这一刀将自己的身体从中间劈成两半了。
韦独仙收剑下刺,“叮”的一声,剑尖刺中刀锋,剑身微屈一下又复挺直。
韦独仙趁这剑身弹力,身体上窜,空中一个翻身,已落在罗维钧左侧。
罗维钧逼得韦独仙收剑避让,已抢了先手攻势,不待韦独仙双脚落实,就挥刀追击上去。
这韦独仙学练的是正宗的道家剑法,平生没有正式与人厮杀过,剑法使出,全不带一点杀伐之气,虽然剑法精妙,却被罗维钧赤鸿刀攻得唯有招架闪避。见罗维钧刀势中的杀气越来越凛冽,差点心神都被杀气所慑。幸亏学练道法有年,心境修为还算不低,才没有在战斗中弱了心志。
罗维钧得势不让人,挥起赤鸿刀,从四面八方向韦独仙劈斩,一刀紧接一刀,攻势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似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
只见赤红色的刀光围着韦独仙,纵横弥漫,那赤色越来越刺眼,场中已看不清韦独仙清尘剑的剑影,“叮叮”之声,不绝于耳。
那清尘剑倒也是一把宝剑,硬拼了赤鸿刀几招,竟然丝毫无损。
旁边的祝雨婷看得阵阵欢呼:“好!维钧哥哥,杀,杀!”
江飘语却知道这种攻势最耗内力,不可持久,一旦得势之时不能取胜,弱了气势,立刻就要被对手反攻,心中又些担忧,双眼目不转睛盯着罗维钧手中赤鸿刀。
另一方,欧阳进和金铎渊两人,也被罗维钧那气势猛烈的攻势骇住,看得发呆。
海龙帮的张昊却是神色不变,丝毫没有担心之色,似乎对本帮唯一长老的武功充满信心。
韦独仙虽然天资不是学道的材料,但那是性格问题,奈不得昆仑山的寂寞,学武的天赋却是不差,不然也不会被昆仑派收为弟子了。
在赤鸿刀的一阵猛攻中,韦独仙凭借手中宝剑,始终不曾失守,如中流砥柱,任由你狂涛巨浪,还是巍然不动,守住全身,寻隙反击。
罗维钧毕竟在先前几场战斗中消耗了一些内力,虽然刚才休息一场,有所补充,但后劲已是不足。一阵狂攻消耗内力极大,偏奈何不得韦独仙后,刀势渐渐变弱。
韦独仙经过刚才一阵狂攻,在生死关头走了一圈,一手昆仑剑法竟然又有精进。此人也是天资过人,平常自己习练,已经难有长进,借着罗维钧的攻击,被他悟通了许多剑法中的精妙之处。
罗维钧攻势减弱,旁观者还没有看出来,身在局中的韦独仙第一个察觉到了。他心想,自己苦练十数年昆仑正宗道家玄功,内力修为定在对手之上。也不立刻反攻,使开昆仑剑法中的缠字诀,只跟赤鸿刀纠缠在一起,存心消耗罗维钧内力。
韦独仙的战术可说十分有效,又斗了片刻,罗维钧赤鸿刀上的赤色光芒渐渐黯淡下来,刀法也没……
有先前那么快速猛烈了。
“是时候了。”韦独仙见赤光黯淡,知道对手内力已消耗得差不多了,终于不在纠缠,一剑中门直进,反守为攻,刺向罗维钧前胸。
罗维钧见对方强占攻势,举刀隔开,连连退却,一时间只是防守。幸亏手中赤鸿刀要比对方的清尘剑重上一些,凭着宝刀格档,倒也暂时可以守住。
此时攻守之势逆转,韦独仙的一手精妙剑法终于完全施展开来,只见剑光闪烁,清尘剑矫如龙,灵如蛇,快若电,势若风,变幻万千,一剑剑从各种角度刺向罗维钧,逼得罗维钧一步步退却。
“糟糕,维钧哥哥怎么了?姐姐,你说维钧哥哥会不会输啊?”祝雨婷拉住江飘语的手问道。
江飘语也是心中担忧,看着罗维钧一路退却,气势大弱,只是握紧了祝雨婷的手,捏出汗来,却没有说话。
金铎渊哈哈笑道:“张帮主,贵帮这位长老剑法真是精妙啊!这回看那黄河帮的小辈还不败。”
欧阳进见海龙帮有如此高手坐镇,心中暗暗警惕,脸上却露出笑意道:“恭喜张帮主,贵帮竟有如此高手!以后我们其他门派帮会,可要请海龙帮多多照拂了。”
张昊觉得自己扬眉吐气的日子到了,自然有了些傲气,微微点了点头,淡淡笑道:“大家都是朋友,以后有用得着我海龙帮的地方,兄弟自然不会推辞。”
欧阳进见他说话的神情语气,已经有了一点高人一等的味道,心中不满,也不再说话,转头继续看场中两人对战。
罗维钧一连退了十来步后,不再继续后退,使开赤鸿刀,左格右挡,上封下闭,将对方清尘剑的攻势挡住。
那韦独仙见罗维钧不再退却,但赤鸿刀上传来的力道已越来越弱,知道对手已是强弩之末,“唰唰唰”一连几剑,逼住罗维钧刀势,身形一闪,抢到罗维钧右侧,一剑迅疾刺出,剑尖所取,却是罗维钧右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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