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恶客临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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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话儿来了?福印听得这话,立刻想起杨佺所言。杨佺看过裘志游留下的手套后曾道,像他这种层次的高手,自然不会将这种武器放在心上,但是江湖中人,最热衷的就是所谓的武功秘籍,兵器宝物。这手套也算得一宝,更是铁掌帮的帮主信物,只怕难免要引来一些江湖人觑视争夺了。
福印从裘志游身上取手套时,许多人都看在眼里。那姚平跟裘志游结怨,自然时时刻刻注意着裘志游,只怕当时就看到了。此时姚隆祥发问,显然今日姚隆祥父子的一系列举动,都是志在宝物。至于先前以为的因福印和裘志游交好而迁怒,怕还不是最主要的缘故。
要来就来吧,小爷何惧?福印心中认定,一流高手,如杨佺之类的人物,是不会为了这么一付手套来跟自己为难的。要来抢夺手套的,只怕也是一些普通人物,他自然不怕。虽然有些麻烦,但是这样的江湖才更精彩。福印想着,反而兴奋起来。
“我是从裘前辈身上取了一付手套。姚兄有何见教?”福印很配合地答道。
姚隆祥见福印坦然承认,脸上的肥肉微颤了一下,装作很无所谓的口气问道:“不知道小兄弟可否把那付手套拿出来,给我开开眼界。”
提到手套,姚隆祥似乎忘了刚才还跟福印针锋相对,冷嘲热讽更加大打出手,语气也亲热起来。
福印心中好笑,他不信有人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巧取豪夺,也装作忘了先前之事,将手套从怀中取出,交到姚隆祥手上道:“一副手套而已,也没什么看头,只怕姚兄看了之后要失望了。”
姚隆祥看到手套,双目放光,也如日间杨信一般,拉着手套用力撕扯了一下,见毫无损伤,似乎很满意,又见手套往自己手上戴去。
姚隆祥毕竟有功夫在手上,双手不似他身材般胖得离谱,但也比常人的手大了一号。那手套的材料可以伸缩自如,姚隆祥竟然毫不费劲就将手套戴上。
姚隆祥试着活动了一下手指,又向姚平使眼色示意。姚平会意,向饶承业借了把平常的青锋剑,一剑直刺姚隆祥。
姚隆祥立掌挡住了剑尖,那剑刺在姚隆祥掌心,竟然刺不进去。姚隆祥收手,手腕一转,又是一掌截在剑锋的锋口上。手套与剑锋相击,“咔”一声,一把上好的青锋剑竟然被截断,手套却安然无恙。
旁观众人见此情形,也已明白了这付手套是件宝物,戴上之后,双手不畏兵刃。对于专门习练拳脚功夫,不惯使用兵器的人来说,有这么一付手套,实力可以提高不少。
福印在一旁看着姚隆祥表演,没有丝毫不耐之色。待姚隆祥停下来,他才开口道:“姚兄,这手套你看也看过了,试也试过了,是否该还给我了。”
姚隆祥慢慢将手套取下,递还给福印,似乎很……
是不舍。又拍拍福印的肩膀道:“这是宝物,小兄弟可要收好了,小心被屑小之辈偷了去。”
福印胆大包天,不信他会在这种场合暗算自己,任由他的手掌拍到肩上。只是不明白刚才还那么针对自己,为何突然改变态度,关心起自己来了。点点头不说话。
众人见没热闹可看了,开始散开。饶宗颐和饶承业忙招呼大家入席。
福印跟着冯回云、李元骏二人走入大厅,这几十步路,福印明显感觉到许多人的目光在自己身上闪过,目光中显然不是善意。心中一动,已经明白了姚隆祥的用意。
福印身后,姚平走在人群最后,恨恨地盯着他的身影,低声问旁边的姚隆祥:“父亲为何放过这小子?”
姚隆祥也低声道:“这小子以为我看不出他在隐藏实力?开始我还真的差点被他骗过,后来才发现。”
“他跟我动手时隐藏了实力?”姚平有些不敢相信,对方隐藏实力还逼得自己无法还手。
姚隆祥点头道:“这小子的武功,比起为父来,只怕也相差不远了。今日若是动手抢夺,众目睽睽,不好下狠手,只怕还会引来少林寺的报复。而且我们在那么多人面前抢了手套,自己以后也会麻烦不断。所以为父最后改变了主意。”
“父亲故意让他取出手套,当众表演一番,又将手套还给他。如此一来,江湖上都知道这小子身上有宝物。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姚平也并非一味只知道狂妄自大,脑子还是有的。
“对。”姚隆祥见儿子明白,也是欣慰,“你想,若是有人能夺了手套,又会将他怎样?”
“既不能让江湖人知道自己得了宝物,又怕这小子回到少林寺向明心告状,只有灭口才能绝了后患。”姚平恶狠狠地说道。
姚隆祥哈哈笑道:“这小子的身份本是他的护身符,但是加上这么一付手套,可以变成他的催命符。哈哈!”
顿了一顿,姚隆祥又说道:“我们还要放出风声,将这件宝物说成是铁掌帮的镇帮之宝,谁戴上手套,谁就是铁掌帮帮主,可以独霸蜀中。此外,谁拿着这付手套,就能够学到裘志游的铁掌绝学。我就不信,实力加上权势的诱惑,还不能让人动心!”

“父亲高明!”姚平恭维道,“这样这小子和铁掌帮都将麻烦不断。嘿嘿……裘志游就算死了,也要让他不得安宁。”
今天前来赴宴的江湖朋友不少,总有两三百人。饶宗颐见大厅坐不下,又在庭前的院子里摆放了十几桌。大家都是江湖人,也不在意这种事情,各自找位子坐下了。
福印身份不一般,与易水帮也算有交情,坐在大厅内的首席。同席的还有一道同来的龙门帮冯回云,昨天与裘志游比武的开封吴尚武,刚才认识的云蒙剑派叶纪贤等人。有些不相识的人,……
见一个少年坐了首席,觉得奇怪,都向旁人打听。待知道那是明心大师的弟子,代表少林寺前来的,也就不敢再有异议,反觉得理所当然了。
不管是少林寺天下第一大派的实力,还是明心大师天下七绝之一的身份,都是很受武林推崇的。
吴尚武听得他是福印,很是热情,不厌其烦地向他打听跟裘志游的结交经过。说道裘志游之死,也是唏嘘不已。看来这位大侠,对裘志游倒是真的恩怨了结,反有些惺惺相惜了。可惜斯人已殁,徒呼奈何。
席上,酒过三巡,饶宗颐站起来,捧着一大碗酒,高声道:“今日多谢各位英雄给我易水帮面子。希望他日江湖相见,兄弟跟各位还是好朋友。兄弟我先干为敬,敬大家一杯!”说完一仰头,把碗里的酒一口气喝完。
这两句话是用内力送出,不论是厅里厅外,各路豪杰都听得清楚,大声叫好,纷纷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饶宗颐见大家都喝了,才叹一声道:“今晚请大家喝个痛快,不醉无归,喝醉了,也可在兄弟这里住下。我们易水帮虽是小帮会,几百个人睡觉的房间还是有的。大家尽管放开了喝。但是明日一早,兄弟我奉劝大家,尽早离开我易水帮的地头。”
饶宗颐此话一出,众人都不乐意了,一人大叫道:“饶帮主,我们当你是好朋友,才来喝你的酒。你要把我们赶出易水帮地头,可不够朋友啊!”
饶宗颐听了心中暗喜,这人果然够配合,脸上却装出一副戚容道:“不是兄弟我不够朋友,实在是我这小小的易水帮,现在是朝不保夕啊,兄弟我怕连累了朋友,才请各位早点离去的。”
江湖汉子,大多是直爽人,听了饶宗颐的话,纷纷问道:“这是易水帮的地头,强龙不压地头蛇,谁敢惹上门来找你麻烦啊?”
饶宗颐道:“几天之前有人散播谣言,说我易水帮得了什么宝物,又有人向本帮挑衅发生混战的事情,想必各位也都听说了。后来我们的暗线探查到确切消息,那伙散播谣言,挑衅本帮之人,背后是有大势力支持、指使的。他们意欲吞并我易水帮,故意使人来找茬的啊,为的就是找个借口好吞并本帮。只怕就在这两天,他们背后的人就要露面,来找我们易水帮的麻烦了。”
饶宗颐此话有真有假,后面的其实只是推测,但是饶宗颐当然不能说是自己猜想的,而是说成暗探查到的消息,如此更让人相信。
众人纷纷问道对方是谁,饶宗颐再三推说现在对方还没有行动,不能告诉众人对方的身份。不论别人怎么问,就是不说,只是一味劝各路英雄早日离去,以免殃及。
众人见他不说,也是没法,却不肯自己离去,一人道:“饶帮主把我们当朋友,现在朋友有难,我们岂能弃之不……
顾?不管对方是谁,我们今日喝了易水帮的酒,就要与易水帮共进退。看看有谁敢跟我们大伙为难?”
行道江湖,讲得就是一个义气,此人的话一出,不少人表示赞同;只有少部分心思较细的,没有立即表态;另有一些人,却是没有相信饶宗颐的话,还在想着神兵利器修炼秘诀,要留下来一看究竟。
福印看着饶宗颐表演,又见各路豪杰纷纷表示要为易水帮助拳,他就是不发一言,嘴角含着一丝嘻笑,慢慢品着自己杯中酒。
饶宗颐又举起酒碗,大声道:“多谢各位英雄,对头势力虽大,我易水帮却也并不怕了他。既然各位英雄不肯弃我不顾,我再叫各位离开,那就是看不起各位了。兄弟我说错话,该罚!”说完又是把碗中酒一干而尽,引起一阵轰然叫好声。谁也没在意他先前还说易水帮朝不保夕,现在又说不怕对方,前后话语自相矛盾了。
饶宗颐喝了酒,又道:“但是,我们易水帮也不想把各位朋友牵扯进来,还望各位英雄到时候作壁上观,必要的时候做个见证,在江湖上为我们易水帮说句公道话。兄弟就感激不尽了。我们易水帮的敌人,我们易水帮自会应付!”
这句话又说得群情激昂,众人正要叫好,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传来:“是吗?那我倒要看看你们易水帮怎么应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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