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密径撤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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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下由军师徐勋调兵遣将。因前方的开路先锋非但要勇猛果断,更要冷静机警,遂命秦琼担此重任。再命王勇为第二支后卫队的将军,负责那在大火中抢救下来的、少之又少的粮草辎重的运输,以及后方的防御工作。令程咬金在官道待命,一收到命令,立刻策马扬鞭、大张旗鼓地从大道挺进。
张剑扬和陆从云为相助大魏,亦奉军师之命,随西魏王李密及萧妃娘娘而行,保护一国之主的安全。
八万大魏将士兵分两路,抄两条密道向黄河方向秘密撤退。
瓦岗寨的夜从未像今晚这般诡异。
起初是凄凉寂寞,无半点灯火。忽然间却冒出许多兵众,打着火把,在街上散开,挨家挨户地拍开了熟睡着的老百姓的家门。
两个小兵刚从一民宅出来,紧接着又往“好客来酒莊”跑去。
那看起来年轻些的小伙子一面举着火把小步跑着,一面问道:“阿井,你说这黑灯瞎火的,大伙儿都在睡觉,我们干么非要把人家吵醒呢?”
阿井道:“我怎么知道?听说是军师下的命令,我们照办便是了,哪管得了这许多?”
那年轻小兵又道:“我听五队的小石说他被派去守城了,他还说守城的人一下子多了三倍!我的娘呀,那城墙和关卡不都给挤满啰?”
阿井不耐烦地道:“哎呀,你啰里啰嗦地问那么多干什么?我都说了我不知道!你问我,我问谁去?”
说话间,他们已跑至“好客来酒莊”门前。
“呯呯呯!”阿井拍打着房门,大声喊道:“李老板,开开门!李老板在不在啊!”
“来了来了!哪个天杀的这么晚了还在这吵吵?成心找我晦气!”店内传来了小二哥的声声抱怨。
一块门板被抽开了,小二哥探出个头来。“谁啊?这深夜叫我起来,房费可得贵些的啊!”
那年轻小兵干笑道:“小二哥,我们不是住店的。”
小二哥火道:“不住店你吵什么吵?快给我滚!”
但他二人却已习惯了这种态度,毕竟这酒莊大门并不是他们拍开的第一扇门。
阿井轻咳了一声后说道:“小哥你也别动怒,我们这是奉了上头的命令来告诉你们:这几日怕是不太平,你们都别做生意了,把门关了,再在这牌匾旁挂上一盏白灯笼,记得要在灯笼上面写一个‘德’字,便可保店内平安。”
那小二哥似乎现在才从蒙眬睡意中清醒过来,看到是官差,语气便客气起来,“官爷你说什么?不会是洛阳军要打进城来了吧?”
那年轻小兵道:“打不打进来我们可不知道,你们照办便是了!我们还得去下一家,不和你多说废话了。”说罢,与阿井向隔壁走去。
小二哥似乎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连连点头道:“好好好!我一定转告我家老爷。辛苦两位官爷了!”
他二人心想终于又完成了一家的任务,刚想敲下一家门时,猛地感觉身后一阵凉风拂过。他二人一惊,刚转身便看到一把大刀架在他们胸前,持刀的竟是一个体态丰满、肤色白嫩的少女。
阿井吞了吞口水,赔笑道:“姑娘您这是……”

那少女道:“徐勋那狗娘养的在哪?快说!”
他二人听得一头雾水,怔怔地道:“姑娘您是要找我们徐军师?”
那少女瞪眼道:“不错!他杀我全家,我要找他报仇!你们说是不说?”她握刀的手向前推进两寸,那两人的衣服立刻被划开,冰凉的刀刃触碰到他们火热的胸膛,一股寒意从头直蹿至脚底。
那年轻小兵倒吸一口凉气,结结巴巴地道:“我……我说。军师他……他随大军往城外的……‘密石谷’去了……”
那少女尚未听他说完,人已一飞而起,展开轻功往城外掠去。
待那少女走远了,阿井才敢大声责骂道:“你怎么可以跟她讲?她可是要去杀军师的!我们瓦岗寨若没有了军师,怎么和洛阳军打?”
那年轻小兵低头不语。虽说明白自己做了千不该万不该的大错事,但“人为刀俎,他为鱼肉”,若想活命,他能不实话实说么?如今只能愿老天爷保佑徐军师平安无事了……
张剑扬和陆从云保护在西魏王和萧妃娘娘的左右。小径既是鲜为人知的秘密林道,自然是满路荆棘,致使行军速度并不很快。且为避免惊动洛阳探子,数万人的大军,行走起来却并未发出嘈杂之声。
待他们行至一处乱石密集、杂草丛生之处,徐勋停下来对李密说道:“大王,微臣便在此等候敌军。不取他段达人头,臣便辞官归故里,不再出山!”
李密惊道:“军师你言重了!胜败乃兵家常事,军师不必太过介怀。”他看徐勋不语,一副若有所思之神态,复道:“军师你在这‘密石谷’待敌,又命尉迟北将军把住‘风**口’……”他的话只说了一半,便望着徐勋,不再言语。
徐勋心中雪亮,接过话头,道:“大王,张陆两位大侠乃当世高人,必可保您与娘娘周全,且王丞相在您身旁十步之内,随时待命。还有就是……”
他瞥了张剑扬一眼,复又说道:“军中有一个唤作‘平之原’的小将,与大王长得六分相似,我已命他和一女子假扮大王及娘娘,行在队前。若有敌军来袭,他当可为大王挡驾。且若是敌军埋伏在黄河之畔,我们亦可以他为饵,引敌出洞,再将敌众围死在我们的‘一字长蛇阵’内。”
张剑扬听罢剑眉紧锁,刚想发话,却听陆从云抢道:“原来寻常百姓的命就不是命,而西魏王的命就金贵得很啊!”平日里不紧不慢的他今日居然抢在张剑扬之前说话,看来这些皇亲国戚的所作所为已令张陆这两位‘义’字当先的江湖豪侠所不齿。
徐勋的嘴角又扯动了一下,似乎早已料到他二人会有此反应,缓缓说道:“陆大侠这话可就说得不对了。大魏的臣民,大王均视为亲生子女般对待。也正是由于大王之仁爱,才使得那平之原主动请缨,要为大王分担。且有谢映登和黄天虎两位猛将保护,他又如何会有性命之忧?”
他顿了顿,又道:“纵然他为国捐躯,死后亦可封妻荫子、位列诸侯,绝不会亏待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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