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擒贼擒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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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听张剑扬也吼了出来:“你以为只有你想救他们么!”
程咬金怔住。
那默不作声的军师徐勋此时却开口说道:“张大侠说的不错!咬金,国远他们的死,每个人都痛心疾首!然如今两军对峙,敌不动,我不动!在尚未摸清对方虚实之前你若贸然出击,正是中了黄冠的毒计!你若真要报仇,便依国远遗愿:杀了黄冠,击退敌军!”
程咬金尚未完全明白过来,却见张剑扬眼瞪黄冠,冷冷地怒喝:“黄冠,今日若不拿你项上人头,我便不叫张剑扬!”他言语中带着凌厉的杀气,黄冠的坐骑竟因承受不住而倒退数步。
李密听罢说道:“张大侠,这一战乃是我们大魏军民之战。你乃上宾,并非瓦岗人,无须涉险此事。”
不料徐勋却抱拳躬身道:“大王,张大侠武功盖世,威名远播。要取黄冠首级不费吹灰之力!若黄冠顷刻间身首异处,则敌军必乱!故微臣以为:张大侠乃是出阵此战最合适的人选!”
陆从云瞧了瞧张剑扬,竟不假思索,冲徐勋淡淡一笑,道:“我与张兄同来,自与张兄同战!徐军师,你若封他为此战先锋,那我好歹也要做个都尉才甘心!”
徐勋点头道:“妙极妙极!若得陆大侠出手相助,更是如虎添翼也!”
他们话未说完,却听黄冠喊道:“李密小儿,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若不降,我即刻命人攻城!看你区区瓦岗,如何抵得住我十万军阵!”
秦琼沉声喝道:“黄冠,你若速速离去,尚可留你活命;你再多留片刻,定要你命丧黄泉!”
黄冠又惊又怒,他统领十万精兵,张剑扬和秦琼却先后当着众将士的面,扬言要取他性命。他暴喝一声:“布阵攻城!”
护城河上的铁索桥早已被砍断,洛阳军前锋部队顶着盾牌,扛着木筏,率先抢攻。前方一动,后头紧跟而上,但却因人数众多而略显散乱松散。同时两翼闪出两列弩手,对着城墙一阵乱射,以相助抢攻将土。
徐勋看敌军已大举进攻,亦打出一个“攻”的手势,城墙上的弩手纷纷扣动机括,万弩齐发。又有“抛石机”抛出大石,砸向城下。
两军箭如暴雨,相互交织。密密麻麻的流矢在天空中汇成一张不透风的巨网。
坚硬的石头从天而降,在城外砸出无数个大坑。而坑内埋葬的,却不知是多少具亡魂。
纷乱的脚步声、弓箭的碰撞声、巨石的落地声、凄厉的呼喊声……汇集在城墙内外。
只片刻工夫,已有不少洛阳兵卒死于流矢大石之下。
徐勋冷哼一声,道:“黄冠就是沉不住气!如今敌兵一动,我即可看出他的阵型而破之!”
李密喜道:“军师已想到破阵之法了?”
徐勋向李密躬身说道:“回大王,黄冠布的乃是一个‘疑阵’。形同‘锥形阵’又有不同之处。他将主力置于中部而主攻,但进攻时却故意打乱阵型以迷乱我军。两翼以弓弩和轻骑部队为主,却不随军出击。微臣大胆设想,军阵中的两翼当是用于包抄和追捕我军所设!”
李密惊道:“此话怎讲?”
徐勋道:“黄冠既肯割出三万大军按兵不动,臣料想他所带兵马当不只十万!”
王伯当脸色大变,惊呼:“军师是说附近尚埋有他的伏兵?”

徐勋并未回答王伯当的问话。他面色阴冷地道:“黄冠欲将我军尽数歼灭于黄河之畔!”
瓦岗众将虽在分析战况,双眼却不离城下沙场。只听黄冠一声令下,渡河强攻人数倍增。
原来瓦岗寨的护城河开凿得十分考究。无风之时,弩箭从城墙上往下射,堪堪能射到河对岸的敌兵。但若是逆向而发,却是“强弩之末”。黄冠看己方先头部队已死去大半,遂下令抢攻兵将增至四倍,欲一鼓作气,攻克瓦岗!
张剑扬已解开了程咬金的**道。
程咬金听罢徐勋的话语,思索了一阵子,方觉有理,便不再对张剑扬发作。此时看敌军蜂拥而至,又叫了起来:“黄冠这厮,当真可恶!待俺老程去宰了他!”
忽听徐勋低喝一声:“擒贼先擒王!张大侠,拜托你了!此战只许胜,不许败!你可知否?”
张剑扬冷哼道:“他黄冠的人头我是拿定了!徐军师尽管放心!”
徐勋大喝道:“好!”向李密请命过后,便命秦琼执掌帅印,任命张剑扬为先锋,程咬金为左都尉,陆从云亦担任右都尉一职。
四猛将齐出,率三千精兵,杀出城外,不斩黄冠,誓不回头!
战场之上,若是不全力应战,定会被万箭穿心、乱刀分尸!哪里还能畏首畏尾,讲什么江湖道义?
只见张剑扬一马当先,手持长剑,见人就砍。他飞身掠过护城河,直往黄冠扑去!
那黄冠看张剑扬当真杀来,回马便逃。边跑边喊:“都给我拦下了!谁杀了张剑扬,官升三级,,赏金千两!”
众兵听元帅命令,又有利可图,俱都举长矛、挥铁戈向张剑扬刺来。
张剑扬砍断近身矛戈,随手抢过两支断矛向黄冠后心掷去。
黄冠此时已奔至百步之外,听到身后呼呼风声,知是有兵器攻到,忙转身挥铁鞭击落。不料张剑扬的两支矛竟是先后射出,黄冠虽奋力挡下第一支,第二支却紧跟着杀到。他猝不及防,左肩被刺,险些落马。
张剑扬哪肯放过此等大好机会?他暴喝一声,长身掠起,在敌众头上只几个纵跃,已欺身至黄冠身旁,剑走刀招,朝黄冠当头击落!黄冠忙举鞭挡格,却怎消得住张剑扬的十成内劲?铁鞭被劈断不算,脑袋竟被削去半个!
张剑扬反手将他另外半个脑袋砍了下来,提在手上,站在黄冠的骏马之上,沉声喝道:“洛阳军且住手!你们元帅已死,速速退兵,莫作无谓撕杀!”
他内力充沛,喊将出来,震慑十万兵众。
元帅阵亡,众将士一时之间不知当如何是好。
张剑扬回头一瞥,护城河两岸的洛阳军俱被秦琼带兵剿灭,两翼的弓弩手亦被陆从云和程咬金挑去七成。只剩下来不及进攻的敌兵手持兵刃观望。
放眼望去,血流成河,肝脑涂地,犹如身在地狱。两国交战,死伤之人,数以万计,实非江湖仇杀所能比拟。
张剑扬手刃敌军元帅,威慑洛阳大军。瓦岗将士正自高兴,怎料人丛中又行出两骑两人。
是一个威武将军和一个身着粗布衣衫、双目无光的年轻男子。这男子无光的双目并非眼盲,亦非呆滞,而是冷漠!他身上找不到任何气息除了冰冷的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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